引凰为后-第6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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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苦笑了下:“为父打小儿就自视甚高,你母亲如果是一刀把我给捅了,我未必会如此痛恨她。
可她不杀我,也不打我,甚至连面都不露一个,把我困在满是腐烂气息的地窖中,每日只让人给我送一顿堪比猪食的饭食。”
司徒竼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恶毒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似这般以折磨人为乐就太不像话了。
她和父亲在一起生活十几年,自然非常清楚父亲是怎样的人。
可母亲却把有洁癖的父亲困在那种脏兮兮的地方,还给他送猪食……
司徒明自嘲道:“只能说她太了解我了……
我自幼便以出身自傲,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其实不过是用清高掩盖自卑罢了。
真正清高的人,被人如此羞辱时,当场就撞墙自尽,哪里会给旁人侮辱自己的机会。
我和那些假清高又有不同。
那些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吃过第一次猪食后,他们心里便再也不会有负担,更不会因此看不起自己。
可我不行……
从我适应了用猪食充饥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丧失了自己的灵魂。
你母亲对我的性格了若指掌,知晓我舍不得自尽,知晓我为了活命一定会用那猪食充饥,更知晓我会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竼儿,你觉得‘恶毒’这个词用来形容她,是不是不够力度?
她就是一个性情早已经扭曲的恶魔!”
“父亲,求您别说了……”司徒竼泣不成声,几乎软倒在地上。
司徒明抬眼看着凤凰儿:“六丫头,所以我要好好感谢你,是你把我这个行尸走肉骂醒,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
我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孩子们有个依靠,我也不能自暴自弃。”
凤凰儿道:“二伯言重了,真正让您重新活过来的是您自己。
您如今尚不满四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您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至于杨氏那边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定然会让她接受应有的惩罚。”
司徒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想再把精力浪费在哪个女人身上了。
你和圣上是要做大事的,更不值当为了一个小人物花费太多的精力,实在是寻不到也就罢了。
反正她下半辈子也只能做一个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见不得光,也算是个沉痛的教训了。”
听他这么说,凤凰儿和赵重熙自然不好太过坚持,便一口应下了。
两人叮嘱了司徒竼几句便告辞离去。
离开会同馆后,两人乘坐马车回行宫。
赵重熙见凤凰儿十分疲倦,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一面温声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凰儿笑着摇摇头:“我就是在想怎么抓捕那杨氏。”
赵重熙也笑道:“这也值得你花心思去想?所谓擒贼先擒王,把她的主子抓住,她自然就跑不了了。”
凤凰儿道:“我家阿福果然最了解我了,我方才就在盘算,明日是不是该给燕国的卓太后下个帖子,请她出宫来喝杯茶。
咱们之间的那些老账,是不是也该彻底算一算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深意(上)()
凤凰儿打算第二日就请卓太后喝茶的想法没能实现。
她和赵重熙回到行宫正准备安歇,小袖子急匆匆来报,说袁真人回来了。
本来上下眼皮已经快要粘在一起的凤凰儿,立时便有了精神。
不等赵重熙发话,她便吩咐小袖子:“你去请袁真人稍候片刻,我和圣上很快就过去。”
小袖子应了一声退下了。
赵重熙扯了扯自己刚换好的寝衣,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凰儿,你白日睡了一个多时辰自是不累,我可是困得不行了。
反正假牛鼻子又跑不掉,咱们明日一早再去寻他好么?”
凤凰儿一边换衣裳一边笑道:“那……要不你先睡,我一个人去找袁真人?”
赵重熙嘟着嘴道:“大宋皇后夜会假牛鼻子,说出去朕还要不要活了?”
凤凰儿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我这不是激将你么?怎的突然跟个孩子一样!
赶紧换衣裳,袁师兄一定见到父王了,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赵重熙也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立刻就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家常衣裳。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他们就来到了袁谟的住处。
比起神色间带着些许倦色的赵重熙,袁谟才是真的累坏了。
他刚用过饭食,歪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听见脚步声,他非常不满地嘟囔道:“我说重熙师弟,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有事儿不就能明日再议么?!”
凤凰儿道:“对不起啦袁师兄,要怪就怪我,是我硬拉着阿福来的。”
听到她的声音,袁谟的瞌睡立刻就醒了。
他忙坐直身子,语气十分夸张道:“原来是小主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呐!”
赵重熙走到他身边坐下,用脚踢了踢他的靴子:“假牛鼻子老道,你少在那儿阴阳怪气的!”
凤凰儿在他们对面坐下,忍俊不禁道:“是不是在凤凰台吃了挂落,所以对才我有这么大的怨念?”
袁谟重重哼了一声:“本真人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辈!”
赵重熙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袁真人自是大人大量,赶紧把事情经过和我们说一说,说完了好回去休息。”
袁谟又哼了一声,不过比之前那一次轻了许多。
他看着凤凰儿道:“我一直觉得皇后娘娘聪明得有些过分,此次总算是寻到了根源。”
凤凰儿笑意盈盈道:“父王考校你了?”
她这个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和父王分别后,眨眼之间四年又过去了。
虽然时常能从夏侯伊那边得到他精神尚佳的消息,凤凰儿依旧不放心。
毕竟夏侯伊是父王的人,报喜不报忧也是可能的。
但今日听说他还有精力考校袁谟,对凤凰儿而言比什么消息都有说服力。
袁谟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却故意耸耸肩:“干嘛非得是本真人被主子考校,难道就不能是我主动向主子挑战么?”
赵重熙险些被口水呛到:“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牛鼻子!”
想了想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以置信道:“你该不会真向昭惠太子下战书了吧?”
袁谟道:“难道本真人在你们心目中一直就是个吹牛说大话的骗子?”
凤凰儿和赵重熙对视了一眼,笑道:“袁师兄自然不是骗子,那你挑战的结果……方不方便和我们俩说说?”
“唉——”袁谟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沮丧:“你们说我这人还是很聪明的,对吧?”
两人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齐声道:“那是自然,袁师兄排卦的本事虽不敢说是独步天下,难寻对手却是真的。”
孰料向来十分自信的袁谟却摆摆手道:“提起排卦真是羞死个人!
听闻老主子是七十岁之后才开始研究这个的,却把我比得渣渣都不剩。
从今往后谁要再敢在人前显摆本真人会排卦,休怪本真人同他翻脸!”
赵重熙打趣道:“合着咱们袁真人是打算金盆洗手,从今往后再也不给人算卦了?”
袁谟白了他一眼:“难道本真人不弄那个就会饿死?”
赵重熙伸手把他的身子掰朝自己这边,疑惑道:“不应该啊,我认识的假牛鼻子是个从来不服输的人,怎的输了一次就彻底放弃了呢?”
袁谟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拍开他的手:“谁放弃了?我从老主子那里得到了好些早已经失传的孤本,打算花几年的时间潜心研究一番,所以才不欲你们四处招摇。
怎的就成本真人想要放弃了?”
凤凰儿道:“以袁真人的资质,有了父王的指点后定会独步天下。”
袁谟道:“换作从前,我的想法定会比你更加狂妄。
独步天下算什么,我还打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可见识了七十岁才开始学习排卦的老主子后,谁还敢说如此狂妄的话。”
凤凰儿温声道:“袁师兄何必妄自菲薄。
父王虽然是七十岁才开始学习排卦,但他如今已是快要百岁的人,说来也学了二十多年。
而袁师兄今年才二十一岁,还要减去年纪太小无法学习那些年,其实你不过学了十六七年。
时间都不对等,又有什么可比性?”
袁谟终于笑了:“同小主子相识那么多年,我时常被你的伶牙俐齿弄得哭笑不得。
几日您总算是说到我心坎上,实在太感人了!”
赵重熙道:“我们这么晚来寻你,可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
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告诉我们的?”
听他问起这个,袁谟敛住笑容,十分郑重地从袖中摸出一个还不及半个巴掌大的小匣子。
赵重熙本以为这是昭惠太子交给凤凰儿的,便没有伸手。
没想到袁谟却把那小匣子递给了赵重熙:“这是老主子特意交待,让我亲自交到你手里的。”
赵重熙略一迟疑:“你确定是交给我的?”
对于素未谋面的另一位岳父大人,赵重熙对他一直都是非常敬重的。
从前他之所以在凤凰儿面前说那些对昭惠太子不满的话,并不是因为他个人对这位传奇人物有什么意见,而是惋惜他浪费才华和机会。
后来知悉了他为女儿做的一切,他对昭惠太子便只剩下了敬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深意(中)()
赵重熙很多年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半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能装下的东西十分有限。
然而经验告诉他,一个东西重要与否,同它的个头儿没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