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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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就在家里,房妈妈就请媒婆子进去,房老汉也闻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互相问了安就坐了下来。房老汉笑道:“不知道媒婆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小女虽然蒲柳之质,但也不由得媒婆儿胡凑乱配。”那刘妮儿本正欲吃茶,闻言就将茶碗放在桌子上,佯怒道:“我今儿说的这个人,若说出来老汉还说我是胡凑乱配,那你们家的姑娘这辈子恐怕就难嫁出去了。”房老汉就也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微怒道:“怎么说话的你?”玉裹本来是站在房间里偷听,此刻却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刘妮儿自觉失言,就自个儿打脸道:“是我不会说话,这也是叫你急的,只是我今儿个说的这个人我也不用多费唇舌,只消说出他的名号来,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全在你们。”房老汉问道:“那他到底是谁呀?”刘妮儿便故作神秘道:“就是宝应第一才子莫荣韬。”房老汉吃惊的道:“就是‘华盖殿大学士’的孙子莫大公子。”刘妮儿得意的笑道:“可不是。”玉裹在房间里听到她说这个,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房老汉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道:“我们是小门小户人家这门不当户不对呀。”刘妮儿笑道:“谁不知道你们家出了个珍珠似的女儿,难道老汉真想把她配给一个种田的,养鱼的,还是像您一样卖藕的,就真不想让她飞上高枝儿。”房老汉沉思道:“若真是莫大公子,我倒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是书香门第,量也不会让我女儿受气。”又暗思片刻犹不放心道:“我怎么就不大相信呢,不会是去做小妾吧,我们女儿可不给人家当妾。”刘妮儿笑道:“放心,说了是妻,怎么会是妾呢?”房老汉就点了点头道:“容老汉与夫人商量商量吧。”刘妮儿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儿大概是成了,就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借故离开了。
玉裹便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房老汉高兴的道:“女儿,猜猜刚才来的是什么人?”玉裹笑道:“女儿刚才在房间里都已经听到了,只是父亲真的打算把女儿许配给那个什么莫大公子吗?”房老汉道:“当然,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莫大公子是人中龙凤,为父没有半分担心的。”玉裹道:“父亲尚未见过莫公子本人,只是听说莫公子才名远播,就要将女儿终生付之,实在不是父亲平日里行事风格。”房老汉笑道:“若是别人,父亲怎会轻易应允,正如女儿所言,莫公子才名远播,而他祖父更是声名显赫的‘华盖殿大学士’,整个宝应府恐怕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人品家室了。”玉裹急道:“正因为他祖父是‘华盖殿大学士’,官儿大,才可能有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人极尽奉承,把虚的说成实的,把实的更是夸大其词到无以复加,由此可见,他那第一才子之名也许不实。”房老汉望了望自己的女儿,而后点了点头道:“女儿言之有理。只是女儿呀,若如你所言,那世上就没有可靠的人了,人人都是值得怀疑的,连你我都是值得怀疑的。”玉裹道:“女儿不是故意找茬。”房老汉语重心长的道:“父亲知道,只是从前年起就有人陆续的来给你说媒,父亲晓得你一个都看不上,父亲也看不上,所以就不说了,说实在话,如今也只有莫大公子勉强合父亲之意。你母亲与我都已经年迈,你叔叔婶婶已经过世了,俊荷若是争气,父亲也就少操点心了,好歹你们姐弟也有个照应,咏莲毕竟不是为父亲生的,就算你们亲似姐妹,她到底也只是个女孩儿,你秀影姑姑如今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若哪一天,父亲与母亲不幸辞世,只剩下你们姐妹可该怎么办呢?”说着不禁老泪纵横,房妈妈也是哭。房老汉又道:“我晓得你和咏莲品行好,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比俊荷强,可你们毕竟是女孩儿,单看你姑姑就知道了,当初在家再怎么跟你妈妈横眉竖眼的,可一但嫁给王锦舟,还不是给人家正妻拿捏的死死的。如今不说她了,就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人家做妾的。而这个莫公子,他若真好你嫁给了她,我和你母亲就再也没有牵挂了,就可以安度晚年了。”玉裹不说话的望着父亲,从前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父亲的心病。只因家里人丁单薄,他时刻不在担心着自己,生怕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撑腰,将来嫁了人受夫家的气。
再说丁群逸总是刻意忍耐着不去明镜湖,就是生怕玉裹嫌弃他轻浮,这天这终于无法隐忍,因而换了干净衣服,与孙梨骑马去了。到了那里,就看见咏莲在晾衣服,玉裹独自坐在那里对着湖面发呆。丁群逸远远的望着她不动弹。孙梨跑到咏莲的背后‘嗨’的吓了她一跳。咏莲就笑骂他:“你个坏蛋,吓我做什么?”孙梨指着玉裹道:“你姐在那儿做什么?”咏莲道:“大概生闷气呢!”孙梨一副岂有此理的表情道:“谁敢给她气受?”咏莲边晾衣服边道:“前天有个媒婆子来给她说媒来着,我爹同意了,但她不愿意。”孙梨吃了一惊道:“既然她不愿意,房伯伯为什么勉强呢?”咏莲道:“只因媒婆说的不是别人,而是什么宝应第一才子莫荣韬,我爹就动心了。”孙梨闻言慌忙跑开了,咏莲纳闷的喊:“嗳嗳。。。。。”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早跑到丁群逸面前去了。只因他是最了解丁群逸心思的人,此刻听到了这样的惊天新闻,自然是先要告诉他了。果然丁群逸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头冒冷汗,脑袋嗡的一声响,过了有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些。此时玉裹也看到他了,就站了起来。丁群逸微笑着走了过来道:“我虽然不敢说与姑娘相识甚深,但瞧着姑娘也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矫揉造作之人,既然不愿意,为何不跟房伯伯说了,依他的个性,想来不会过分的勉强你。”玉裹先是一怔,又想着刚才孙梨从咏莲的身边跑了过来,大概是知道了那件事,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恼羞成怒的别过脸道:“丁少爷难道以为玉裹是故意的以退为进,行迂回之术吗?我告诉你,区区一个莫荣韬,还不值得本姑娘伤这样的脑筋。“丁群逸略微放心的笑道:“对不起,是我的眼睛蒙了尘,看不清姑娘的冰清玉质。”玉裹道:“我实在是不忍父亲为我过分伤神。”丁群逸想着自己身不由己的婚姻,就惺惺相惜道:“姑娘说的极是。”玉裹正对着丁群逸笑道:“莫公子人不错,名气大,家室好,我父亲最放心不过了。”丁群逸勉强忍住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道:“那姑娘为什么不愿意?”玉裹故意转过头来不看他,心里倒生出来试探他的意思,就笑道:“我没说不愿意。”恰好此时咏莲从那边跑了过来道:“姐,那媒婆儿又来了,说那什么莫公子竟说要见你一面呢?咱们见还是不见。”玉裹干脆道:“见,当然见。”丁群逸觉得自己的心儿肝儿都仿佛一股脑浮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的。玉裹看着他的表情竟是十分是不忍,就狭促笑道:“丁少爷说是不是?”看出她的狭促,丁群逸才笑道:“当然应该见。”又悄悄的附在她耳边道:“姑娘见了他好就罢了,若是不好,请千万想想还有一个丁群逸在这儿等着你呢!”玉裹羞怒的咬着嘴唇红着脸,恶狠狠的望着丁群逸只不敢发作,咏莲奇怪的问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儿呢?”丁群逸却走开了,没多远又回过头来道:“如违此言,人神共弃。”咏莲只好去问玉裹:“他说什么?”玉裹只恨恨的道:“再不要理这个坏蛋了。”
却说这晚玉裹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今天不是十五,但月亮依旧很圆。玉裹想着丁群逸,他的善良,他的善解人意,他的坏,他的狭促,都在眼前仿佛历历在目。她的脑子里只想:“他说‘如违此言,人神共弃’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那句‘请千万想想还有一个丁群逸在这儿等着你’这句话吗。”想的睡不着,便披衣起来,突然执笔在案子上写着几个大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殊不知睡不好的还有丁群逸,他也独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是他想的还要多,他想着自己与罗琴的婚姻,自己爱慕的玉裹或许明天就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就觉得老天将这一切安排的真是无比残忍,若这一生都无法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相守,那我丁群逸活着,拼命的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第二天,玉裹却在沉睡中被叫醒,咏莲叽叽喳喳的道:“快起来,刘媒婆说莫大公子在酒楼定了一个包间,说是要见你一面呢,快快快,我把你前儿新作的衣服拿了回来,你快穿上。”玉裹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道:“让我再睡会儿。”咏莲笑道:“不行不行,刘媒婆在楼下等着呢,你快梳洗,别叫人家看笑话。”说罢咚咚的跑下了楼。玉裹睁开了眼睛看着新作的衣服发呆,心里却道:“丁群逸会不会不高兴?”这么想着,竟是希望他不高兴的。咏莲又敲着门喊:“快点快点。”玉裹叹了口气,就穿着平日里穿的衣服梳洗完走下了楼。房妈妈道:“怎么不穿那件新作的衣服?”玉裹笑道:“我这件就挺好,去年做的时候妈妈不是也说好的吗?”房妈妈笑道:“好是好,就是旧了点儿,前儿你不是做了新衣服的吗?”玉裹道:“新衣服虽然漂亮,但是裁缝师傅的手摸了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我必是要洗上一水才肯穿的。”房妈妈有点不高兴的望着女儿暗怪她的任性。这时刘媒婆走进来看到了玉裹就惊讶道:“果然是个妙佳人,怪不得我来这一路上都听人夸耀说你呢!”玉裹就道:“刘妈妈好!”刘妈妈越看就越喜,仿佛玉裹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又忍不住的道:“怎么穿个半旧的衣服,不是说做了新衣服的吗?”房妈妈道:“她嫌弃新作的衣服,裁缝手不干净,要洗上一水才肯穿呢。”刘媒婆儿苦笑道:“姑奶奶,您就不能将就一次么,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您还瞎讲究。”咏莲笑道:“我姐原来就有这个讲究的,只是我今天着急忘了,刘妈妈,这有这么重要吗?”刘媒婆道:“小丫头知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