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新世-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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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没有休息带骑军奔行几十里,跋山涉水赶到灞岭查看兴唐军动向。刚才在山顶上她急冲而下,双腿与马鞍之间的剧烈摩擦让她疼得冷汗直流。
“耶律监主,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耶律探花看着洛达。孛尔只关心的样子,差一点给他一鞭子:是受伤了,不仅伤心,还伤了身体——还不是你主子用力太猛,要解几年的相思之苦造成的?
想着想着,她的俏脸一片殷红,狠狠瞪了一眼:“没受伤,却吓得一身冷汗!你手下死了这么多,就没有什么感觉?”
“那古怪的弓射出的箭太小,用弯刀几乎无法磕到!射程远超过弓箭,如果能连续发射,会是骑军的噩梦!那东西就是踏张弩吧?还有,那环首刀很厉害,而且比咱们的弯刀长……”
“环首刀不值一提!那古怪的弓箭才是大敌,它不是踏张弩!你以为我冲下山是为什么?和那些人拼命?我的命可值钱的很,还没有活够呢!”
“那您……您是为了救我?”
自作多情的想法让耶律探花直翻白眼:“当然是要救你们!更主要的,是要从那些死伤唐军手里抢到奇怪的弓箭,正如你所说,那东西是骑军的大敌!一旦布阵,箭矢充足,骑军几乎难以近前……二百步,至少射程为二百步,甚至能达到三百步!”
这个射程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连续上弦的能力!八牛弩等床弩威力巨大,射程甚至达到五百步,但需要数十人操作,移动也不方便,上弦速度极慢,所以它在辽人眼中只是一种笨重的守城工具,不值一提!
但是,这种可以配备在步军、骑军手中的神秘弓箭,却有着上弦快,轻便灵巧的特性,最主要的,它的射程远比弓箭更远,更准,这才是最可怕的!
耶律探花是何许人也?大辽国年轻一代的精英,一眼就看出了此物的巨大威胁!
“那您为什么又放弃了?”
“就算抢到了,你们也都得交待在这儿!对方还有步军,说不定还有隐在暗处的力量……我们把自己都搭进去,就算抢到几张弓,又能制作出多少张?”
洛达。孛尔只崇拜耶律休哥,也崇拜契丹勇士,但他知道,论起制造力,辽军不如周军,周军不如南方的唐军!
现在呆在长安城外,除了木头遍地都是,其他都极为缺乏,更缺少生铁供应,加上辽军全是草原骑士,根本不懂制造——就算俘虏了不少汉人工匠,但他们会尽心尽力的配合辽人吗?
加上缺少工具,估计一两个月都难以仿造成功!就算成功了,以辽军的情况,也制造不了多少张!
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句话洛达。孛尔只不会说,但却听得懂。听着耶律探花的叹惜,他不由得脸色黯然:自己的族人死伤惨重,却一点成果都没有!
耶律探花盯着洛达。孛尔只,苦笑一声:“也不是一无所得!用血和死亡来了解对手,远比看着更直观!唐人的骑兵不如我们,但战斗勇气和意志却极为顽强!配上那些奇怪弓箭,已经超过我们……”
从耶律探花嘴上得到承认,李丛嘉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苦闷!此时的他,盯着四五十个死去的骑兵战士,面色发苦:他从头到尾将战斗看在眼底,自己骑军的骑术水平和阻卜人一比,如同幼儿园的水平!
虽然胜了,却是一场意外得来的:突然出现的神臂弓、环首刀,让兴唐军骑军占据了优势,一千对五百的数据差距,加上拒马钉延缓了阻卜人战马速度、山林挡住视线让阻卜人没能提前发现异常……
这样的优势还能继续吗?
(本章完)
第660章 深思辽军动向清()
天幕一点点黑下来,弯月临空,星空灿烂,银汉迢迢,将寒夜的凄凉逐渐显示在山峦之间。
围坐在一堆燃得正旺的火堆旁,李从嘉听着三万多名刚刚随贯融道长跋山涉水赶来的流民叫喊着,哭闹着……一堆堆火焰映衬下,奔走的人群显得很凌乱,却遮挡不住他们对生活的希冀。
贯融道长讲述着长安南城外激烈血战和王景崇的一往无前;讲述着水丘竽涛说服邠州城外聚集的数万流民百姓,诛杀潜伏进来的辽人奸细;讲述着耶律休哥驻寨灞庙峰,扼住他沿灞水而下的企图;讲述耀州城失陷经过和坊州、鄜州兴唐军处境的艰难……
从傍晚直谈到夜深,李丛嘉的表情一变再变,从严肃到笑意满满,又到愁眉不展,转而长吁短叹……本以为形势大好,却忽然间发现,谁也不是傻瓜,关中的大势不止一个人在谋算,整盘棋对弈之人不仅仅是自己的肖斡:
自己准备攻南大营连通长安城,进而克耀州,关闭辽军直插秦陇腹地的企图,辽人何尝不知?他们面对窘境一天超过一天,却没有一丝退缩,目的或许就是牵制自己?
长安南营血战出乎意料,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出李丛嘉的想像,恐怕也不在肖斡的计划之中:自己本想以此为掩护,破坏辽人聚集流民冲击邠州的阳谋,同时压缩辽军活动空间,逐渐收复长安南、西各县,关上耀州大门,支援北方粮食……可是,一场大战下来,辽人傻了眼,自己也懵了!
一万多伤亡,对于双方来讲,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如此伤亡,长安城内的唐军还敢继续攻击辽军北大营吗?如此伤亡,辽人还会按照既定计划西进邠州吗?知道自己收拢难民修筑灞岭防线,他们还会按计划疯狂攻击吗?
李丛嘉本想用自己为饵,诱十万辽军疯狂:二万多兴唐军,加上几万民夫,远离蓝田县坚固城防,肖斡是有一定机率北上对决的——解决了自己,长安城内的唐军会土崩瓦解,这是破解关中死局的唯一机会!
可是看到长安城唐军如此悍不畏死,肖斡还敢不管不顾北上决战吗?不决战他们又会想什么办法破局?
攻陷邠州搅乱整个关中局势的阳谋破碎,粮草渐渐缺少,马匹瘦乏,人心思变……肖斡的选择机会还有多少?
从这一次长安南城大战可以看出,辽军内部派系林立,做为主帅的肖斡已经指挥不动契丹贵族的直属军队,只能用阻卜人、女直人这些边缘部落来充数了!甚至他一向爱若羽毛的宫帐军、皮室军都开始接二连三折损!
由此可见,辽军内部意见开始剧烈分化:或许是契丹贵族发现了皇帝耶律述律想消耗异己;或许这些贵族老爷们在关中打倦打累了:或许契丹内部悲观情绪浓重……总之,内部对峙严重是不争的事实。
一般来讲,辽国各部落之间除了强弱不同,地位完全平等。大家一窝蜂似地抛家舍业,自带马匹、甲胄、弓刀来中原作战,不外乎两个字:利益!
中原富裕,随意破开一个寨子,都比契丹一个部落全部家当值钱,更不用说打开一个县城、州城了!
最主要的,从唐朝安史之乱开始,中原一步步走向末落,长安城几次被异族占领。五代十国以来,新京城汴梁也几次被破,甚至皇帝都自称儿皇帝、侄皇帝,幽云十六州也拱手相送……
从对唐人的无比敬畏,到逐渐看不起,契丹及北方各少数民族的自信心一点点膨胀起来,渐渐认为骑马冲过长城,随意可以打草谷,遍地都是黄金财宝,十万铁骑轻而易举可以占领关中!
可是一年多的征战,连长安城都没有打下来,更别提占领关中了!先前抢到的财宝消耗殆尽,甚至连自备的马匹、兵器都损失差不多了!
春天出兵是大忌:从雁门关冲到关中,战马瘦弱不堪,本以为夏天可以好好补充,却不想鏖战连连;冬季是马匹最难熬的季节,秋膘都得掉一大截,就算在草原上每年春天都死上十分之一不止!
可是在长安城周围,不但不能将战马喂好,还要在冰天雪地中巡视、战斗,眼看着马匹一天天羸弱,每天都倒毙几十匹,草原民族的心一点点沉寂悲伤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退出中原回到草原才是,那里才是自己最温暖的家!
李丛嘉听着马碧岑审问阻卜人得来的结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果然如自己所料,草原民族对马匹的热爱尤甚生命!面对战马的不断倒毙,他们的信心开始坍塌!
肖斡比自己应该更急迫才是,他们究竟会怎么做?是退,是守,是攻?
他瞄着火光下依然在伐木打桩垒墙的民夫,又望向了长安城方向,辽人下一步目标是什么?
忽然间,他眉头一挑,大声道:“快叫贯融道长来,请杜县令、欧阳将军、柳将军、庞将军……”一会儿间,围着火堆数百军士站立成圈,中间十数人表情严肃。
“六殿下,你有多大把握?肖斡可是辽国名相,为人奸诈狡猾,一旦猜错他的想法,后果不堪设想!”贯融道长的表情有些凝重,语气透着一丝夸张!
“观主,辽军想打破眼前僵局,其实就三条路:攻坊州,走鄜州、延州一线北归,也可能过黄河向东去隰州;第二条路,攻咱们面前这条防线,破灭长安城唐军希望,拿下长安城;第三条路,向西击破邠州,搅乱关中局势混水摸鱼……这三条路中,第一条路难度不小,不如直接退出关中更好一点……”
众人点头:向北过延州、绥州攻过横山直奔麟府两州,简直难如登天:延州是军事重寨极难攻克,绥州、夏州、银州的定难军,是一支让契丹人闻风丧胆的队伍;府州佘氏、麟州杨氏、胜州王氏等汉化党项贵族形成的军事集团,根本就不是现在的辽军可以对付的!至于过坊州渡黄河去隰州,绕路绕远,不如从河中府撤退更好一些!
第二条路可能性也不大!以现在辽军的马力,跑上近三百里偷袭或者强行攻城,远不如直接击败李丛嘉更容易!
可是李丛嘉半夜不睡觉将大家叫来,正是指出这种可能性极大,而且要派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