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新世-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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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洞后就一直没说话的朱啸终于开口了，他一指周围村寨：“想点燃林屋山，需要大量干材。而且湖州水军所带粮食不多，在水战过后更是所剩无己。如果不抢粮，他们吃什么？老主持，你还是抓紧回罗汉寺看看吧，连庙中的铜像都搬走了吧？”
“不可能！吴越人笃信我佛，岂能如此大不敬！”话虽然这样说，老主持静诚还是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寺庙。
上了战船，李丛嘉悬着的心终于入了下来。
当他喝了几口烈酒，狼吞虎咽吃了几碗粥后，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正常。他盯着身侧的卫圣军右厢指挥使雷大齐：“怎么是你们来了？静江军和龙翔军呢？”
雷大齐脸有苦色：“我正要向您说呢！无锡县城外，早就打翻了天！龙翔军完全成了步军，静江军还有上百条渔船和小型战舰。咱们从苏州运回去的粮食、珠宝、绸缎，总之连船都让人给烧了！”
众人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所有战舰让人给烧了？
雷大齐苦着脸：“我长话短说。钱文奉除了带着中吴舰队一半舰船外，还带了两万步军，藏身在太湖对岸。他们得到了中吴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绕过太湖，直接袭击了停靠在太湖沿岸的装货渔船、战船，烧了大部分；血洗了整个县城，又攻向常州方向……”
所有人都明白了：难怪一路上未看到苏州、秀州步军精锐，甚至连太湖西山上的一千多人都撤走啦！原来钱文奉的野心极大啊！
雷大齐摇头：“不止如此呢！除了这二万步军精锐，还有半支中吴舰队呢！他们从海上沙洲沿长江溯流而上，烧了静江军驻地，直抵江阴军。幸好白瑜老将军坐镇，利用地利，阻挡了他们突袭润州城。双方在水面上打得天翻地覆！江阴军二十条楼船全都沉了江，对方只剩下三条楼船撤走啦！”
鸦雀无声。整个战斗，完全超出双方想像。如果不是李丛嘉执意偷袭秀州府的治地嘉兴城，恐怕自己一方这些战船也会被人在岸上点着了！
看大家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雷大齐又乐了：“大家别灰心，其实咱们损失不大，就一个县城被血洗而已。周老将军急眼了，从苏州紧急返回，带着一万五千多水、步军配合各县团练，紧追那两万人不放，硬生生在常州城外堵住了他们。现在，润州城紧急向扬州府求援，估计现在大殿下快到啦！”
大哥来啦？那他身后的势力，号称江南第一都勇士的“黑云长剑”会亮相吗？
看着熟悉战船，李丛嘉不用再听就全明白了：当自己带队偷袭嘉兴南湖中吴舰队基地的船队返回时，整个无锡县城外，早就被人烧光啦！
也正因如此，从嘉兴南湖俘虏的上百艘战船才没有损伤一艘。
雷大齐远眺苏州方向：“多好的机会啊！我们只来得及搬空苏州府库存帛、绢、运走铜钱，那些白米刚刚装上船，不得不抛进江中！”
苏州城方向余烟袅袅，似乎还有烟火升腾：这是南唐军撤退之前点燃了苏州府的几处大粮仓造成的后果。
虽然不敢保证烧干净，却也能让整个苏州存粮少一多半！
李丛嘉盯着苏州城方向，死死地瞄着雷大齐：“有没有胆量咱们再来一把？”
雷大齐脸色一变：“再来一把？现在杭州方向的援军肯定到了！万一下船就被对方围住，咱们这四千多人可悬啊！”
朱啸远眺苏州城方向：“以殿下的仁义，不让抢富户，只许抢官家，攻进苏州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倒是中吴府（吴越国改苏州府为中吴府，但南唐等国仍然称之为苏州）下属的五个县城兵少钱粮多！”
众人眼睛大亮：对啊，挨着苏州主城附近的吴中县、虎丘地区都十分富裕，一走一过，又不费什么事，将官府所储粮、钱、绸帛带走，不耽误太多时间，风险也极小！
但雷大齐还是有些担心，杨清铉也不同意李丛嘉弄险。
船离苏州府岸边越来越近时，李丛嘉终于下定决心：“大家可以想像，如果你是吴越国援军，此时不守苏州城，不去救援那二万精锐步军，还有空儿管岸边的小县城？如果不弄到足够多的钱帛，拿什么抚恤伤亡、奖励战功？先攻进吴中县，带走县衙所有粮食、铜钱、布帛！但有一点，不得伤及无辜百姓、商人！”
（本章完）
第193章 混战之中占便宜（）
大批船队靠岸，立即惊动了吴中县城，富户不约而同逃走，剩下县尊既不敢走，又不敢在县衙待着，直接躲进了旁边的民宅之中。
李丛嘉命令搜索整个县衙，将粮仓搬空，又带走上万贯铜钱、几千匹绸缎——没有多少是官家的，都是县尊大人自己贪的！
不足两条大船装满东西，让所有跑了几十里路的军士十分不满，真想把城内外的富户都洗劫了，但在严令之下却有心无胆。
整个过程花了三个时辰，大部分都浪费在了赶路上！
当船队离开之时，整个吴中县城贴了数百条临时写的“告示”。大体内容就是揭露吴越国背信弃义，率先策反攻击友邦，特予以惩罚，绝不连累无辜百姓云云。
可是，李丛嘉却没有想到，南唐军撤走的当天晚上，整个吴中县城几乎被洗劫一空，燃起冲天大火。
直到十几年后，吴中县城幸存的数千百姓才找到真相：那个县尊看自己多年积蓄一朝变空，恶向胆边生，勾结县团练使等人，趁黑天抢、杀、烧……将整个吴中县变成了人间地狱。
但是，岂能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苏州府来人就查明了真相，将所有参与者秘密处死，把罪责栽到了南唐李丛嘉的身上！
但是，满城百姓还剩下数千人呢，他们岂是傻子：如果李丛嘉要烧光抢光，当时就做了，还等天黑干什么？天黑抢满东西往湖边运的话也不方便啊！
而且，没有人看到从太湖方向来的火把，也没有离去的火龙，倒是有山民看到事后有火把向山区转移！
猜测四起间，一件无头公案凭空拍在了李丛嘉的头上，成为吴越国宣传李丛嘉是杀人魔王、抢男霸女、刽子手的重要依据之一！
此时的李丛嘉可没考虑这么多后果，他正在赶往虎丘，沿岸将数个镇子的“官家织造坊”积存的数千匹官府绸缎带走。
一天时间，李丛嘉成功完成任务，半夜时分，出现在了离无锡县城不足百里的湖面上！
无山阻隔，冲天的火光让李丛嘉脸色大变：无锡县城怎么又着火啦？不会是堆积在岸边的战船、图纸和其他从嘉兴南湖抢回来的物资又被烧了吧？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狭窄了：整个无锡县城内外，全是吴越国步军，足有一万多人，一面放火，一面疯狂地向湖边逃窜。而无锡县城北方十几里外，正有大队南唐军卒衔尾追击。
李丛嘉好长时间才弄明白缘由：
这二万吴越步军精锐攻到常州治所晋陵城左右，就被围在了中间。双方精锐程度各有不同：南唐卫圣军的三千多人英勇善战，神武军的一千多人阵法森严，令行禁止；静江军和江阴军将不知兵、兵不向前；龙翔军虽然英勇无畏，在岸上却显得笨拙许多。而吴越军步卒精锐不如卫圣军、神武军，但总体上，要强于南唐军。
一时间，近四万正规军缠斗足足有半天时间，吴越军终于看到了被押上晋陵城头的钱文奉！
率领这两万步军的正是钱文奉的儿子钱承礼。他眼睛通红，执意要攻进晋陵城，却被钱文奉痛骂。
最后，他身侧的两个厢指挥使打晕了他，接替指挥权，整个队伍转向南，准备绕过太湖，回到苏州去。
南唐军统军周宗认为自己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对方的逃窜，干脆在后面领兵紧追，不给他们一点喘息之机。吴越军两个厢军指挥使直接分兵两路，一路一万多人，窜向常熟县方向；另一路五千多人，准备经无锡绕路回苏州。
可是，奔无锡县城的五千人刚逃出没有五十里，就遇到了江南河上乘船赶到的南唐大皇子、燕王殿下、润州节度使、扬州刺史李弘冀。
三千多黑色披风的高大武者整齐站在身后，长剑举起，一声声低吼中，拦住了这五千人的生路。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五千人从此没了消息。
被周宗紧紧追赶的一万多吴越国精锐步军急速向常熟方向奔逃，却迎头遇到了江阴军赶来的水军。
人数不多，却在黑暗中猛然拦截，让这一万多人慌乱中跑错了方向，竟然拐到了无锡县。
当这一万人冲进无锡县城时，正看到满城百姓和伤者，还有城外湖畔堆积的不少物资。愤怒之下的他们，哪儿还管什么青红皂白，点起大火，然后冲向岸边，准备坐船离开。
可是，当他们刚刚坐上船几千人，天色已经微亮，远方的湖面上，李丛嘉的六七十艘战船驶来，烈烈的金龙旗表明身份无疑！
站在一条斗舰之上，吴越中吴军步军都虞候孙谦芳脸色铁青，他看着岸边的钱文奉之子钱承礼：“快绕湖而行，向南不要停！”
说着，他挥刀命令全体大小战船、渔船冲过去，绝不恋战，逃得几条是几条。
并不是孙谦芳悲观，也不是他胆怯。
因为他们不是水军，在水上根本打不过龙翔军。虽然吴越国人都擅长水性，也能摆弄几下船，但和真正的水军交战，那就是找死一般。尤其是自己一方被堵在狭窄水面，又无大船，几乎是必死结局！
看着无锡县城方向冲过来的如黑云一般的“黑云都”带来的凛冽杀机，岸边的厢军指挥使钱畴哪儿还敢耽误，架着钱承礼，挥泪向东而去，沿着来路，一路狂奔。
此时已经天明，双方看得分明，一追一逃，很快整个无锡岸边又没有了几个军卒。
李弘冀站在高岗之上，盯着楼船之上挥手示意的李丛嘉，气不打一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