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等烟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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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柳银笑第一个不屑的笑出声,“你不会以为饿了我,我就会说了吧。”
还未等寒烟开口,末了又加一句,“果然是大家小姐,没见过世面,处罚仆从这点小伎俩用到我柳家身上,你真以为有用?”
大汉毅觉得这处罚太过轻松,想要开口,但寒烟一副已经决定的样子,只得按她所说将柳银笑带去神庙。
寒烟想对那男子道谢,却见那男子撑着伞,已经同妇人离开,背影比刚来时更加浅淡,似乎随时就能消散一般。
“姑娘,您这样是不是太仁慈了,她将肖婆婆可一鞭子打散了。”香草撇撇嘴。
寒烟轻笑,“香草你难道忘了,三年前,我们一路是怎样到的青烟镇吗?”
香草顿时愣住,是了,这三年过的太好了,他们都差点忘了。
第十五章 在她不愿醒来的梦里。()
饿是什么感觉?
胃里像是有一只尖锐的手在狠狠的挠着,像是随时都能从嘴里伸出去,抓住一切,无论什么都恨不的往下咽。
三天不多不少,临近崩溃的边缘。
三年前,她们得了消息逃离义乌城,却哪儿知这义乌城到青烟镇,山高水远,路上遇见了窃贼失了财物,又被迷进了森林,没有粮食,没有衣衫,极寒交迫,三人偎依着互相取暖,在森林里苟延残喘,半个月后狼狈的宛如乞丐,拿出柳月白的信物,才被人带进青烟镇。
他们被困于林中,腹中无一物。
为了活下去,她放下了胆怯,被迫啃食鼠肉,只是为了减轻那一点饥饿之感,那半个月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家门,成为了再不想触及的噩梦。
柳月白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
每一次她实在是迫于疲惫的闭上眼,他就会像是一道希望的光出现在她眼前,笑着告诉她,要活下去,成为她此生都不愿醒来的梦。
“我赌她见过更残忍的刑罚,但从未体会过食不果腹的感觉,才觉得这饥饿是一件极为简单易挨的事。”她已经在这青烟镇藏了三年了,过的小心翼翼,只怕一朝毁了月白的心血。
但是如今柳银笑已经发现了,难道她好说歹说的求她,她就会放过这青烟镇吗?
当然不会。
所以,她也无须再低声下气是不是。
肖婆婆没了魂魄,是真正的死亡,张瑜为她设了灵堂,跪地守灵三日,青烟镇的人都纷纷去吊唁,这一次魂魄的消散,以后也极有可能是其他魂魄的结局。
柳银笑也在神庙待了三日。
第一日只是感觉饥肠辘辘,但尚且能忍。
第二日已经有些轻微的发晕,口舌干燥,忍不住舔舐嘴唇。
第三日才有人端着香喷喷的食物而来。
“我就知道你们没胆量弄死我,现在你放了我,把靳寒烟交给我,让这镇里魂魄自觉转生,我就放你一马,你身边的小女娃,我就让她在你身边多待几日。”柳银笑看着渐进的少年,强打直了身子,鼻尖闻着扑鼻的香气,忍不住吞咽起来。
少年颤了颤眼睫,清瘦的面容倒是一番好说话的模样。
一勺温粥放到柳银笑的嘴边,柳银笑下意识的就凑近去张口一饮而尽。
温粥落肚,带来的不是满足感,而是更强烈的饥饿感。
“给我那碟鸡丝。”柳银笑带着命令的语气。
三勺粥过,少年却端着清粥与鸡丝小菜离开,柳银笑错愕,腹中如雷鼓动。
“你,你给我回来,我还没吃完呢!”柳银笑怒道。
“还有力气叫的这么大声,看来寒烟姐说错了,一天哪儿够,你至少还得再饿个三天。”说完后不顾她的咆哮,头也不回的离开。
庙外的寒烟看到少年出来后,示意香草将粥接过,少年却端起了碗一饮而尽。
“囡囡说,不能浪费。”
寒烟笑了笑,“司云,我看你挺高兴的。”
司云撇撇嘴,“本以为我能在这青烟镇留下了,可是她一来,我又发现我和囡囡要回到居无定所的日子,这样不让她好过的事,当然得我来做。”
柳银笑耳朵尖,听到外面的声音,怒了,“靳寒烟,我知道你在外面,你若是有胆子就放了我,我们光明正大的比,你这小人行径实在是可耻。”
第十六章 看在少主的份上。()
“你是柳家的小姐,从小就被视为精英培养,而我只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言外之意,她有自知之明,不会知道打不过,还巴巴的跑上去找抽。
寒烟静立门外,一如当年温文娴静,引得柳雾连几次三番去逗弄她的模样。
柳银笑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对比起来,显得她愈发狼狈。
但又忍不住撑着底,硬声道。
“你既然知道你不能跟我比,那就放了我,你这等手段简直是,小人!”说着腹中又是咕咕几声。
“柳小姐可别忘了,三天前您尚且说我这法子是没见过世面的法子。”寒烟笑着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后转身离开,再不看她一眼。
柳银笑恨恨的咬牙,她是觉得饿肚子是没什么大不了。
若是一直饿着也就罢了,可她偏偏还让人送了吃食来,三勺粥,三勺粥那就是只猫也喂不饱。
这法子,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牙疼感。
当真是,贱的很。
柳家地牢内——
一男子裸着上身,被捆绑在木杆之上,悬在半空,身上满是鞭痕。
赤着的脚下,放着数根铁钉,穿刺着男子脚心,部分铁钉已经生锈,锈水合着血水顺流淌在地,刺鼻的腥味堆积在这暗室之中,挥之不去。
“渊戈,要我说你小子别这么硬气,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指不定她们不在那里了,你给个交代,长老还能给你个痛快。”守牢的人端着一碗白饭靠近男子。
男子低着头,纹丝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突然一阵巨大的踹门声响起,守牢的人打了个激灵,手上的白饭啪嗒掉落在地,转过头一看来人,惊慌道:“二,二少主。”
柳雾连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面上含笑,语气带着赞扬道,“我这少主竟不知,我柳家有这等密牢。”
“二,二少主,这人是个偷儿,偷了长老的东西,所以……所以……所少主您不必担心,只要小的再审问一会儿,他招了之后,会放了他。”那人顺手就拿起旁边的鞭子,狠狠一抽,啪的一声,在这空寂的暗室,颇有些震耳欲聋。
男子也被这一鞭子给抽的微微颤抖。
“这恐怕,不是审问了一日两日吧。”柳雾连阴沉着眸子,看着渊戈身上腐烂的伤口,伸手撩开男子遮挡了半拉脸的头发,诧异道,“这不是渊戈吗?”
“我记得长老对这小子挺赏识的啊,三年前不是说回家乡娶亲了吗,怎的今日在这里出现。”柳雾连连珠带炮似的说,仿佛他找到这里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男子听到柳雾连的声音,颤抖的更为厉害。
“这不,长老赏识他,他竟然辜负长老的信任,偷了长老价值连城的白玉烟壶,二少主,您也知道那白玉烟壶是表小姐送给长老的第一件礼物,长老一直宝贵的紧。”那人不停的搓着手,语气颇为紧张。
柳雾连还想说什么,但见那男子颤抖着想要抬头,挥手道,“那你下去吧,让我来开导开导他,说不定他就想通了呢。”
那人想要开口拒绝,但柳雾连的人哪儿容得他开口,压着他就出了密室。
听到关门声,那人才颤巍巍的抬起头,声音喑哑干涩的开口道。
“看在少主的份上,请二少主,给我个痛快。”
第十七章 柳家是魂心的奴隶。()
渊戈是个叛徒,对大长老柳曲塬来说,他是柳月白埋在柳曲塬身边的线人。
柳雾连的人也是在不久之前才查到这个消息,之前他一直关注于柳曲塬给的消息,只为找到寒烟,找到之后想要掩藏她的行踪,但是却没想到,在柳曲塬的手下中意外得知渊戈当年的离去,并非是偶然,但是详细情况,只怕只有渊戈才知道。
“给你一个痛快,很简单,可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柳雾连看着生机散去大半,被人硬生生吊着性命折磨的渊戈。
似早已知晓一般,渊戈抬起头看着柳雾连的眼睛,未有丝毫闪躲,残存的精气汇集于瞳孔当中,“少主生前,留下了八个字,事关少主父母离开的秘密。”
“说。”柳雾连放大了瞳孔,手下意识的一紧。
“柳家是魂心的奴隶。”
柳雾连心中一沉,奴隶这两个字,用的太过卑微与凝重。
但是仅仅从这八个字,根本不知道柳月白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咬着牙转而问渊戈,“你是柳月白的人,他让你背叛柳曲塬所做的事情,是何事?”这才是他的目的。
“二少主,您不是已经猜到…呃…”渊戈还未说完就感觉到窒息,本就消瘦狼狈的脸顿时憋气泛红。
一只大手掐上了他的颈脖,慢慢的收缩。
柳雾连抑制不住心中憋了许久的怒气,“他为何要这么做!如今寒烟被这颗魂心给束缚住,命还握在别人的手里,他是如何想的,难道不知道寒烟若是被他们抓住了,那就是生不如死。”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渊戈被掐着脖子,忍住掐死他的冲动骤然的松开手。
“咳…魂心取出,需要在半个时辰内放到身体里,否则魂心会死亡,二少主您是柳家的下一个家主,也是唯一的一个了,您若是不接受,他们不敢轻易将魂心从寒烟姑娘身上取下来。”渊戈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回答。
“他可曾想过若是柳曲塬将魂心放在他自己身上,或者柳银笑身上呢!”柳雾连稍稍思索后怒意更甚,怒嗔柳月白的顾虑不周。
渊戈平复之后,望着柳雾连的眼睛,缓缓笑道。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