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第18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克雷蒙德微笑说:“这我可无法出主意。”
“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询问你会选什麽花吗?”
“就算听出来,我也不能告诉你呀,陛下,这个游戏的规则可是你自己订的。”
玛丽发出甜蜜的笑声,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散发比平日更耀眼的光彩:“没错,我不能自己打破自己订下的规则。好吧,那麽我就选这株可爱的金合欢吧,要替我保密哦。”
待她把金合欢胸花藏在折扇下面後,侍仆便捧著花篮归位,克雷蒙德完成了身为主办者的任务,也十分礼貌地向玛丽告辞,回到他所属的男性套房去了。
接下来,兴致高昂的贵妇们便跟著玛丽依次进入大厅,一个接一个从篮子里挑出自己喜欢的胸花。
纳纳用面具遮盖自己的眼睛,不声不响地混在人群里,心里念叨著她的灰色玫瑰。
就在这时,她听到周围贵妇的窃窃私语声:
“亲爱的,你说克雷蒙德今年会选什麽样的胸花?”
“这我怎麽知道,他对王後陛下都守口如瓶呢。”
“我刚才试探性地向他打听了一下,他说他可能会选查家族纹章里的图案。”
“紫色的鸢尾花?他真的这麽说了?”
“是啊,不过那也可能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口中说的是紫色鸢尾,结果却选了谁也想不到的黑色帝王葵。”
“你说得很道理!没错,克雷蒙德也许就是这样的人。他这麽做,一方面可以把女人引到错误的方向去,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窥探,看谁傻乎乎地选了紫色鸢尾,这种手段真是太狡猾了!”
“的确,真是太狡猾了,这个叫人又爱又恨的克雷蒙德……”
纳纳一边留神听她们的对话,一边心不在焉地向前挪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捧花篮的侍仆前,可她的脑子里却还在思考著刚才那段内容。
“轮到你了,小姐。”侍仆对著失神的纳纳喊,把她的意志拉了回来。
“哦,好。”
纳纳回过神,匆匆向花篮伸出手,心里继续念叨著花的名字,完全没有注意它已经由“灰色玫瑰”变成了“紫色鸢尾”。
紫色鸢尾、紫色鸢尾、紫色鸢尾……她就这样一边念著这个词,一边选了这个词所对应的胸花。
然後,她十分机械地把花戴在左边胸口,用一条薄披肩将它遮盖起来。
直到走进大厅的门柱,在房间一角坐下来以後,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如同梦游一般的行动好像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她面色发青,憋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低头掀开自己的披肩,向胸口那个可怕的恶魔之花瞥去一眼。
只一眼,她就吓得全身冒冷汗。
紫色鸢尾!
揉揉眼睛,再确认了一遍,还是紫色鸢尾!
天啊,怎麽会这样?!她居然没有选堤法要求的灰色玫瑰,而是选了克雷蒙德的紫色鸢尾!她竟然好死不死中了他的陷阱,傻乎乎地走入了他布下的恶毒蛛网!
怎麽办……纳纳在心里哀号,一时焦急到不知所措。可不可以把花拿回去再换一朵?
她站起来,偷偷向门口的花篮处挪动,想找个机会和侍仆商量一下。结果发现他刚好拎著最後一朵胸花,那正是她原本想拿的灰色玫瑰,而他却把它给了一个身材魁梧、浓妆豔抹的粗壮女人。
完了,可怜的堤法……他的苦难经历又要增加一项了。她心怀内疚地想,不得不重新回到大厅。
现在该怎麽办?假如是别人挑中紫色鸢尾还不要紧,但倘若真的是克雷蒙德拿了它的话,他会用什麽样的眼光来看她?万一他对她冷嘲热讽的话,她的脸要往哪里搁啊!
就在她既慌张又尴尬,犹豫是不是该提早离场时,男性贵族开始从大厅的另一头走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克雷蒙德,心口顿时怦怦直跳。
堤法站在克雷蒙德身旁,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纳纳本来打算向他求助,可是他偏偏看都不看她一眼。
随後,玛丽王後提起一只小铃铛摇了摇,示意大家安静。
纳纳懊悔地发现,她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时机,因为玛丽的铃声刚停,侍仆就将大门牢牢关上了。
“现在,‘那个’──时刻到了。”玛丽笑著说,故意拖长了音调,引起周围一片起哄的笑声。
纳纳的心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首先,我选的花是……”玛丽收拢扇子,露出掌心上的一串金色绒球,满怀期待地说,“有谁跟我一样挑了金合欢吗?”
“我,陛下。”一个长得不怎麽漂亮、但是很有绅士风范的英格兰贵族走上前,亲吻了王後的手,和她愉快地交谈起来。
在玛丽的示意下,大厅里很快上演起一场可笑又混乱的寻人闹剧。每个人都怀著期望,盯著身边异性的领口,或高兴或沮丧地跟拥有相同胸花的人走到了一起。
纳纳带著听天由命的心情,躲在一座小塑像後面,暗自祈祷克雷蒙德不要发现她。
紧张的同时,她也觉得有点纳闷。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堤法那颗金色的脑袋,他一个人呆站在那里,显得无所事事。
这就怪了,纳纳心想,堤法为什麽不来找她要灰色玫瑰呢?难道是因为知道他们俩是一对,所以连确认也懒得确认了?
就在这时,那个身材壮硕的浓妆女人叫了起来:“谁是灰色玫瑰?灰色的玫瑰……或者叫蔷薇,总之是灰色的!”
堤法和克雷蒙德同时瞪大眼睛,用惊讶的目光看向纳纳,纳纳则心虚地看著自己的脚尖。她很沮丧地发现,这座雕像根本没办法遮住她,他们两个肯定早就知道她躲在那里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响应壮硕女人的呼唤,她只好又叫了一次:“灰色玫瑰,有谁拿了灰色玫瑰?”
还是没有人理睬她,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著她出丑。
“真见鬼!”她十分难堪地把玫瑰捏成一团,摆著肥大的臀部急匆匆走出大厅,经过克雷蒙德身边时,气恨地将皱巴巴的胸花丢在了他脚边。
克雷蒙德看了纳纳一眼,随即转身追出门去:“等等!马其夫人,我很抱歉,请稍等……”
纳纳的负罪感又加重了一层,她抱著头连声叹息,一手摘下面具,一手将胸花拆了下来。
既然屋子里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配对,那麽事实就很清楚了:克雷蒙德的胸花和她是一对,他并没像那些贵妇想的那样耍手段,而是确确实实选了紫色鸢尾。
太惨了,她把事情全搞砸了……
“喂,平胸女!”堤法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附近,把她吓了一跳。
“怎、怎麽了?”
“还问我怎麽了,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堤法疑惑不解道,“你为什麽没照我说的拿灰色玫瑰?”
“……”纳纳心虚地吞咽了一下,转移话题说,“堤法,你也真是的,既然拿著灰色玫瑰,你就勇敢地站出来嘛,你这样让那位小姐多难堪啊。”
“我没有。”堤法懊丧地说。
“没有什麽?”
“我没有拿灰色玫瑰,确切来说,是我没有找到,因为轮到我拿胸花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在了。我本来以为是有人抢先挑走了,可结果却不是……真奇怪,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是仆人漏放了?”
纳纳听得迷迷糊糊,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你说……你没有灰色玫瑰?那你选的是什麽花?”
堤法掀起领巾,取下隐藏的胸花,递到她眼皮底下,说:“我们家族纹章,紫色鸢尾,你呢?”
一瞬间,纳纳呆若木鸡。
“干嘛藏起来?”堤法轻巧地绕道纳纳身後,掰开她的手指,看著掌心的一团紫色花瓣。
发现这正是他选择的紫色鸢尾时,他的脸上顿时出现惊喜的表情:“太巧了!怎麽回事,你能用占卜感知到我的心念吗?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说到最後这个词时,堤法的脸颊有些莫名的发红。
纳纳没注意他在嘀咕些什麽,只知道一个劲摇头,心里想著:假如堤法是紫色鸢尾的话,那克雷蒙德究竟选了什麽花?难不成,他拿的就是那朵莫名其妙消失的灰色玫瑰?
可是,他为何要这麽做呢?他应该知道,那是堤法和她约定好的花的呀。
咬著嘴唇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捏紧鸢尾花,低声说:“对不起,堤法,我暂时不能陪你了,有件事我必须弄清楚。”
“……咦?”
在堤法还没搞明白状况前,纳纳就提著裙子从克雷蒙德离开的那扇门跑了出去。
---
克雷蒙德站在灯火通明的长廊一端,看著纳纳从远处向自己走来。
此时此刻,她穿著洛克莱克夫人精心设计的低胸连衣裙,可爱得好像橱窗里的娃娃。胸口雪白粉嫩,不太丰满的胸部由於束衣的作用显得微微鼓起,腰际的皱边恰到好处,将窈窕的身段衬托得错落有致,胭脂色的花纹也同她象牙般的肌肤十分相配,显得女性感十足。尤其当她跑得太快而两腮通红时,这种未成年少女特有的、鲜嫩可口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鲜嫩可口?……克雷蒙德略微皱起眉,对内心的这番评价感到不知所措。
不管怎麽样,他不喜欢她以这种打扮示人,假如她挑选的衣服全都是这种式样的话,他就要考虑换一家服饰店了。
“公、公爵大人,是你拿走了……灰色玫瑰?”
纳纳在他面前站定,呼吸急促,身体微颤,一片紫色的花瓣悄然从她手心飘落下来。
克雷蒙德静静看著她,也不打算否认。
“我拿了。”
居然真的是他,为什麽?……纳纳好奇得要命,可是在他的注视下却连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那、那……总该通知堤法一声吧,他的灰色玫瑰……”
克雷蒙德没有回答,反而以别有用意的口吻,一字一句说:“可是你选择了紫色鸢尾。”
纳纳一惊,仓皇地把手藏到背後。
“我……我……”
克雷蒙德看著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但与其说是嘲弄她,还不如说是在嘲弄自己。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紫色花瓣,放入纳纳手中,起身走回大厅。在跟她擦肩而过时,他低沈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