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 第一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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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那些人识破……想到这里，明若不禁畏缩了一下，吞吞口水——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们先下去，我有些话要问里面的人。”　
“啊，是！”守卫的士兵一见来者是昭子凤，先前有些戒备的身子顿时放松了下来，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待两人的脚步身远了，明若这才送了口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袱，把身上的行头彻头彻尾换了一下——　
“晚上好，安王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呢。”由于风冥之是重犯，所以杨莫把他单独安置在一个帐篷里，明若也不担心会认错人。　
“怎么……”听到来者的声音，安王不禁转头，这一看却是愣住了：“是……你？”　
“嘿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明若学着满清女子，从腋下讨出一块手帕轻笑道：“既然是安王殿下，那贱婢我就不多说没有关联的废话了。开门见山的说——待会我提的要求，若是安王殿下能答应，那小女子姑且就稍微冒一下险，救安王殿下与水火中好了。”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启枫师傅还在你府上么？”这个当然得先问清楚，若是启枫已经走了，自己便没有必要这么拼死拼活救这个人渣了。　
“哪个启枫？……”　
“别装蒜，你既然连我都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日……”　
“原来是他。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了？”　
“请别这么看着贱婢，被王爷如此尊贵身份的人注视，贱婢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若是王爷也无需对贱婢的话有所怀疑，毕竟……”倒霉！……明若拂上眼睛来回踱步，对着风冥之左一声贱婢，又一句贱婢，而且每每说道“贱婢”两个字又会特别突出，可语气却是不客气的紧：“被囚禁等死的是王爷不是贱婢，贱婢救你除了和自己的人生安全过不去没有其他任何好处。”　
“怎么没有？”风冥之讽刺道：“你不就是为了谋求你想要的那份利益才来找我的么？”　
“有兴趣听了？”停下步子，明若撇了那人一眼。　
“说。”　
“这是纸和笔。”明若把文房四宝放在他面前道：“你的手脚虽然都被拷住了，但是写字并不碍事吧？我说一句，你写一句，最后你若是答应，就在纸下签字画押就好了。”　
“你不会自己写么？”风冥之疑惑地看了明若一眼道。　
“……贱婢家温饱尚成问题，别说请夫子教字了。”其实明若本身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安王身份尊贵，钱多得无处用……实在是自己那狗爬的毛笔字……做协议书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姑娘说话为何字字带刺？”　
“王爷说笑了，贱婢只是一个流落风尘的无依女子，若不是出于无奈，估计连看安王一眼的胆量　
都没有，王爷莫要把这顶压的死人的帽子往贱婢身上扣……而且姑娘这样的尊称，王爷大可以留　
着等哪天想勾搭哪个倒霉的王孙小姐或是大臣千金的时候用，不必浪费在贱婢身上——那只会让　
贱婢觉得虚伪，贱婢还是觉得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才是真正反映王爷此刻的心声吧？”虽然明若　
一直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客气，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人是怎么仗势欺人的把启枫给要去，心底的怒　
火就忍不住蹭蹭上升，口德也顺带直线降了下去：“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说了——”　
“我，离国，安王，风冥之在此立誓：　
从今时今日起，都将善待西陵人氏叶启枫，无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至此一生，不离不弃。”　
“喂，别发呆。”才吐完一半，眼角余光却瞥到那人的手停在了那里　
“你要我做的就是这些？”　风冥之显然有些失神，停了好一会才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明若一副哪会这么便宜的口气。　
“哦？”　
“刚才只是概括的提纲，接下来是才是具体措施——第一，不准强迫启枫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包括利诱，欺骗，威逼胁迫。第二，随时随地本人风冥之都要承担保护启枫的义务，不准其他任何人做出任何对启枫不利的事情。第三，遇到好的事物，比如好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一律要先给启枫。第四……”　
就着么洋洋洒洒，明若发表了之前花了整个下午能想到的所有角落——花这么大代价，不捞个够本，为启枫师傅争取到最大利益岂不是可惜？……不过……其实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自己最想的还是把启枫师傅给要回来。只恨现在自己这边的情况也凶险得狠，待在这里还不如离国安全。　
“你要求的就是这些？”写完最后一笔，风冥之把纸扔回给明若。　
“就这些了。”明若清清嗓子。接过纸看了看，娇好的眉毛不禁簇成了一团……看字如见人这句话果然是天大的歪理，否则这手拿到现代能当字帖用得小楷行书怎么会出自这种性格阴暗人之手？而自己那手见不得人的字……　
“好了，至少在逃出这里之前，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了。”把协议书小心地藏在怀里，明若打开了风冥之的镣铐：“不过我警告你：你别想什么类似拿我做人质的笨办法，这里没人管我死活的，到时至多我们抱着腿一起死。”

“这是我军的衣服，这是今晚的口令，还有驻地外面的马。”明若如数家珍地报到。　
“什么？”　
“我事先所能做好的所有功课，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去就看你，不，我两的造化了。”不知为何，明若总感觉现在看到的风冥之和上次看到的完全像两个人——若上次用风流倜傥来形容的话，那这次只能是苦大仇深了，感觉似乎自己欠了他500万似的。哼，心情不好也别拿我当冲头啊……明明是自己学艺不精……连我这样的人都能赢你……真弱……明若一边说一边鄙视到底。　
“怎么看你都不似没读过书的样子。”　
“那是因为人家的恩客多，耳濡墨染总是有的。再说，没有吃过猪，总见过猪跑吧！”才说着，脚底一个踉跄：“喂……我说：我们为什么好好的路不走要趟水啊！”　
不过说来这个安王也挺有两把刷子，一路上，偶尔走来问话的凤南军全被他挡回去了，走的路也是人最不注意的视觉盲点，就着么七拐八弯，倒是很快就到了驻营外面——亏自己还是凤南军的指挥，竟不如一个敌人……　
唉……也不知道这场仗是怎么赢的………………　
“那样会留下气味，凤南猎犬的嗅觉可是出了明的厉害。”　
“凤南军有猎犬？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明若好奇地喃道：早知道应该去参观参观……　
“那是军中的正事，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风冥之轻笑：“怎么……不贱婢贱婢的称呼自己了？”　
“哼，正事女人就不能管了吗？再说……我爱怎么称呼自己关你什么事了？知道么——跟女人计较的男人最无聊了。”说到这里，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没注意的明若自然一头撞了上去——　
“哎哟，我的鼻子……”　

“喂……我说……你这么盯着我瞧干什么？”明若拍了拍突然插着不动的蜡烛：“看得我心都毛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都不像一个风尘女子？”片刻，风冥之才收回视线轻笑道。　
“没有。”明若这回可是很坦白——生平从来没有从事过类似特种行业：“不过这也不奇怪，真要说起来启枫师傅比起我跟不像吧？”　
“枫儿？……不。”男子摇了摇头道：“那样的人多得很。不过像你这样的却很少。”　
“不行！不准再说了……”看着风冥之的神情，再听着他越来越深沉的语调，明若毅然打断：“否则我不带你去找马儿了！”　
“……？”　
“蛋白质女孩中把男人从苍蝇到豺狼分了三类。王爷你绝对是豺狼中的王者，王者中的豺狼”明若很难得地超过风冥之走到的前面：“正所谓棋逢敌手才有意思——小女子自认和你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不不不，连对手都够不上资格……所以……反正——别来招惹我就好。”　
“蛋白质……”　
“王爷无需了解，王爷只要遵守诺言，好好待启枫师傅就好。”明若头也不敢回：“这些道理，只要我知道就够了。”　
正说道这里，后面突然传来了喧哗声，无数的火把，照得天空泛起了白光……　
“不好，估计他们发现了。”明若心慌地回头道。　
“俯下身子往前走，注意脚下——尽量不要出声。”对于夜路，风冥之显然比明若要熟悉得多“拉着我的手，他们还没有发觉我们的方向。”　
“哦。”被这么一惊，明若马上变得听话起来。　
然而，这边才回头想确定具体位置，却正好不经意瞥到一支冷箭向着风冥之的背脊破空飞来，面色顿时煞白。　
“小心！”　
“啊——”　

“小心！”　
“啊——”即使被大手及时捂住了嘴，明若还是吃痛的大叫了起来。　
“谁在那里？”　
“快走！”听到警告声，风冥之不再迟疑，拽起明若就跑了起来。　
“好痛！”明若最好现在立刻晕过去什么也感觉不到，却还是被硬拉着往前拖：“老兄你放了我吧，马就在离前边不远的衫树林里。”——从小娇生惯养惯了，明若自然一痛起来什么都抛九霄云外了，顺带连称呼也口不则言起来：“我想躺下来休息一会……”　
“你疯了？被他们抓到是什么后果你知道么？”风冥之见他一下子变得不可理喻，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被打死总比痛死好啊。”明若没骨气道。　
“你真是……”风冥之簇眉看着呲牙咧嘴，心中却是道不清的情绪：“既然这样何必为我挡箭？”　
“哼，那个因为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若是当初给我那么一丁点考虑的时间，我才不会做这等傻事！哎哟……痛……”呜呜呜，第一次工伤——竟是救了一头豺狼。　
“你……”　
“老天在上，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启枫啊……你一定要保证他无事，否则我这次可真的亏大了。”明若一边痛一边双手合十喃喃道。　
“你撇开启枫，还有其他什么愿望么？”看着明若自顾自拜佛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一阵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