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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第12章

小说: 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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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年轻人走近,他和斯沃图伯爵握了握手,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这个距离上切尔连科终于看清他了:皮肤洁白,一双眼睛因为深陷的缘故,在远距离看只是两片轮廓凛冽的阴影,鼻梁和尖削颌骨的线条流畅而锋利深刻。——简直是这个岁数上最英俊的年轻人。切尔连科在心里感叹道,同时开始为这种美貌所能造成的影响力而感到隐隐地不安。

“呵,他多么年轻啊!”科索夫斯基感叹道。

“是的……萨沙,而且你看,我不认为他是个仅仅徒有其表的人。”

两个瑞典人还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可当他们已经走了两步,那位新任的年轻大使,利奥波德·卡尔·伯恩哈德·维尔维克,突然毫无预兆地把头转过来望着切尔连科这边。那个瑞典年轻人两片眉骨造成的幽暗阴影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神,可阿列克谢·切尔连科清楚地看见了他嘴角飘过一缕薄薄的笑容。女沙皇年轻的面首吃惊地想要躲开,可是来不及了。斯沃图伯爵也已经吃惊地顺着维尔维克的目光看过来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切尔连科突然想起了那纯金色的发丝,数年前冬宫晚会上那个花园里的瑞典少年,冷漠的、淡然的表情……利奥波德·维尔维克?维尔维克?这个姓氏……阿列克谢·切尔连科看着那个英俊逼人的北方青年贵族完全没有被光线照得凸显出来的双眼,它们黑沉沉的,格外幽深地吸纳着光线。这让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忧伤的心悸,这促使他转身就走,而不是礼节性地迎上去寒暄掩饰。他又一次见证了一个少年人的成长,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堕落。从那个冷淡清秀的少年变成一个在这个时代里想要活下去、并且想要生活得更好的擅长玩弄政治的人。——这是成长,还是堕落?

斯沃图伯爵吃惊地往前跨了一步。“这……这不是女皇陛下的……”他看了看维尔维克,可这个英俊年轻得过分的青年制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伯爵。他是女皇的宠儿,那个天才,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切尔连科。”金发的年轻人说着,阴森森地笑了一笑,“别管他。——也许他只是想来港口散散心——要知道所有有了他那样地位的人就是不可理喻、闲得发慌,对吧?来吧,伯爵,古斯塔夫陛下有话要我带给您。……阿达尔贝特·苏泽尔,我亲爱的朋友,你也过来。”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冬宫的路上,切尔连科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谁都能察觉到他此刻心绪混乱,疲惫不堪。积雪在他们的鹿皮靴子底下咯吱咯吱地响着,傍晚圣母大教堂里传来的晚钟声音沉重地划过天际。这钟声的意义非同一般,所有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所有做买卖地小贩们也都放下了进行中的交易。大家默默地、虔诚地怀着一种俄罗斯民族才特有的热情弯下腰,闭上眼睛,无声地念诵祈祷文,无声地按照东正教教规划着十字。所有强大的、柔软的欢愉和痛苦,都在这一刻被驱逐进了对圣母圣子的无限崇敬中去,这个民族的生活是充满苦难也充满欢欣的,但他们总能屹立不倒,就像东部平原上永远活着的、郁郁葱葱的白桦林一样。

科索夫斯基就在这时发现了同伴的异常。切尔连科并没有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他明亮但没有焦点的目光一直遥望冬宫。“阿廖沙?”科索夫斯基很想适当提醒一下朋友对宗教的不敬会有不好的影响,他又轻轻喊了一声,“阿廖沙?”可切尔连科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阿廖沙!”科索夫斯基终于有点气急败坏地加快了语速,“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您怎么了?!……难道说,您和瑞典来的那位年轻的外交官才见一面——哦,根本还算不上见面,他看见你了,可他不认识你,就算斯沃图伯爵会告诉他——您就受不了了?这样的话别,您以后怎么在宫廷中呆下去呢?”

“我,啊……我没事。亲爱的萨什卡·安东诺维奇,”阿列克谢·切尔连科转过脸,忧郁地说,“可是萨沙,您错了。他认识我,我们早就相识——就算是吧。我真是个傻瓜。维尔维克——维尔维克。我早该想到的。您还记得斯沃图伯爵前一任的瑞典大使吗?您父亲至少应该提到过。”
萨什卡·安东诺维奇·科索夫斯基的表情变了。“好像是……卡尔·维尔维克……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儿子。”切尔连科摇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敢往上看,“你应该记得,萨沙,当年那位父亲就是个有名的麻烦的角色,一个优秀的外交官。——哦,我们当年还在近卫军呢。”

科索夫斯基无言以对。他想起了当年近卫军军官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可是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冬宫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错就错在当你处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要忍受没完没了的疲惫,而且还不能抱怨,因为有无数的人想尽办法要争取这种疲惫的资格。你的抱怨根本不被任何人相信,他们会认为你只是在表演。他和阿廖沙,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多少人沉溺于这种奢华和疲惫而一天天走向毁灭。更让人痛苦的就是,有许多没有机会尝试这种痛苦的人,他们正要为这种痛苦奋斗。他和阿廖沙眼睁睁地看着,可不能拯救,拯救的善良会被当成恶意。

切尔连科突然抬起眼睛望着他。

“真的,萨沙,那个瑞典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甚至都有点后悔建议陛下重申对瑞典新宪法的态度了——我早该想到瑞典的古斯塔夫是只狐狸,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你看啊,萨沙——他的动作多么快,他给俄罗斯派来了一位多么麻烦的人物啊。”

 

'原创'圣彼得堡宫廷变奏曲·假面舞会(十四)2007年08月03日 星期五 08:50 A。M。叶卡特琳娜二世为俄罗斯人民付出的一切,从俄罗斯人民那里掠夺的一切——切尔连科真诚地热爱女皇,也热烈地恨她。他爱她如自己的母亲,如俄罗斯大地;也恨她毁掉了自己单纯而悠闲的、终日与伏尔泰著作相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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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宫的确是能够让人油然而生对皇室热爱的建筑物。那是在俄罗斯很难找到的巴洛克式,烬金色的涂刷和宫殿门口开阔石铺广场上的高大立柱、方尖碑都威严肃穆。而当人们进入那高大的拱形门的时候,就可以探知到里面一个更为严奢华的世界。数以千计的房间整齐地排列在深长而铺有柔软贵重地毯的走廊里,即使是白天,它们也呈现出一种无可辩驳的黑暗状态,就像自彼得大帝以来发生在皇宫内无数肮脏而无耻的事件一样。它们滋生于黑暗,发源于皇宫的厚重帷幔之中,带着足以使人堕落的腐烂的、恶心的气味——它们不是名贵香料所能掩盖的。但皇室总有方法能够掩盖他们多少年来犯下的一桩桩的、不愿再被俄罗斯人民提起的丑闻:建造华丽的宫殿。人民会来这儿,他们热泪盈眶,面对皇宫时的激动不亚于在喀山圣母面前的虔诚。他们亲吻广场上的每一块石头,抚摸方尖碑和彼得大帝中古骑士般的铜像。他们高声赞美,言辞热烈而奔放,有高雅也有粗俗。可它们表达的意思只有一种:对于皇室无尽的热爱。

阿列克谢·弗拉基米诺维奇·切尔连科从长得快没个尽头的走廊里急急忙忙地穿过时就是这样想的。他现在要去一楼那间华丽的、女皇的会客室,因为今天女皇要接见新任瑞典大使。叶卡特琳娜二世正是在民众的赞美和失宠贵族的诅咒中维系着庞大俄罗斯帝国的平衡。这个女人是个多面的政治天才,包括谋杀丈夫彼得三世而登上皇位;她大刀阔斧的改革;她使帝国疆域的不断南扩;她的谦虚有礼,平易近人;她的傲慢跋扈;她放荡中又不失严谨的私生活,这一切构成了一个俄国人民心中伟大的女皇形象。“哦!叶卡特琳娜!我们的叶卡特琳娜小妈妈!”“亲切的沙皇母亲!”切尔连科还听说过,当年她刚刚登基的时候,请愿书像雪片一样飞来。饱受苦难的俄罗斯人民满是热情地呼唤她:“我们的叶卡特琳娜小母亲!救救我们吧!我们要死了,要死了!”女皇一开始还逐一处理,但后来信件的庞大数量让她失去了耐心。她曾经想过要废除农奴制度,可是现在她甚至都不允许农奴诉苦。她参加繁琐的东正教仪式,可也许因为她仍对家乡德意志的路德教念念不忘,所以骨子里对东正教嗤之以鼻。

叶卡特琳娜二世为俄罗斯人民付出的一切,从俄罗斯人民那里掠夺的一切——切尔连科真诚地热爱女皇,也热烈地恨她。他爱她如自己的母亲,如俄罗斯大地;也恨她毁掉了自己单纯而悠闲的、终日与伏尔泰著作相伴的生活。——甚至本来他可以和瓦丽卡·安东诺夫娜生活得很好!瓦尔瓦拉!切尔连科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想法,加快了脚步。

会客室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切尔连科一眼就看见了叶卡特琳娜二世坐在一张沙发上,周围是一群阿谀奉承的大臣和使节。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瓦丽卡·安东诺夫娜坐在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一个女伴说着话。他再次看了看,没有发现科索夫斯基。切尔连科走过去,吻了吻妻子。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们,讽刺的、嘲笑的、难以捉摸的,各种各样。切尔连科对此视而不见,他直起身子,离开了妻子身边,向女皇那里走过去。瓦丽卡淡淡地瞟了一眼女皇,然后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睛。

女皇今天的打扮格外奢华,似乎是因为俄国宿敌瑞典的大使即将到来,特意要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威仪。她向上盘起的褐色发髻上缀着宝石,一件漂亮的白金色裙子裹着她有点发胖的身体。女皇虽然已经五十五岁了,但她的面孔仍然可以称得上风韵犹存——甚至可以说还是美的。加上她始终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她高高地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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