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降风 by飞砖-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无法感受到的──那庄严高贵的宫墙显出了何等卓然的地位,却又隔绝了多少理应拥有的喜悦啊……
听著周围的人讨价还价的叫喊声,笑容渐渐地爬上了司徒未央的脸。
不是习惯,也不是伪装,而是真正的,纯粹的微笑。
“你很高兴?”这种挤得他极度不爽的场面,司徒未央却觉得很高兴?
抬头看向对方,司徒未央的笑意第一次深入眼底,顿时显得他整张脸,整个人都仿佛散发出朦胧的光,看呆了岑冽风,也看傻了周遭的路人。这时再多言语也是多余,他的笑容已经明确地给了岑冽风答案。
“这里的热闹,让我有确实活著的感觉。”
他暗自庆幸没有执意拒绝岑冽风的要求,否则他又怎麽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一只手却忽然打断两个人之间难得的祥和气氛,且失礼地探向司徒未央的下颌,把他的脸转了个方向──
一张猥亵的笑脸把那只手的主人残存的一点俊俏给清了个干净。
“美人,你叫什麽名字?”难得上街来逛逛,又恰巧碰上这样的美人──他是男的又如何?反正现在眷养娈童也不希奇。
岑冽风冷眼旁观,但利眸中已经隐约有波浪翻涌。
“请你放手。”冷静,是司徒未央固有的风格。从小他就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早就已经学会了麻木。
“放手?你不回答我……哎哟!”纨!子弟忽然听见了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沿著折断自己右手的那只健臂往上,他这才注意到司徒未央旁边的高大男子──刚对上那双冷冽的眼,一种从内心涌起的无法控制的恐惧立即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东、东溟王?!”
声音抖得模糊不清,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恨不得能立刻昏死过去。
岑冽风微微冷笑。
“敢动我身边的人,本王是不是该理解成你对我的挑衅呢?恩?”
那一声低问威力非凡,直接就把对方给真的吓晕了过去。
厌恶地把那人丢还给他的家丁,岑冽风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吩咐:“把他领回去以後给我趁早离开东溟,否则……”
剩下的乌合之众慌忙点头,眨眼间就跑得不见踪影。
“谢谢。”
司徒未央的声音轻轻传来,不可思议地平息了岑冽风的怒火。再度迈动脚步,他继续朝著目的地前进──这一次,他却刻意的放慢步伐,稍稍配合身後的司徒未央了。
“……景秀坊?这里是做衣裳的地方吧?”司徒未央不解地问带自己来这里的男人。
“废话。”
“我们来这里做什麽?”他不是说要去马市麽?
“当然是做衣服。你的衣裳被我泼了水不是吗?”岑冽风一边分心回答一边让店主把布匹拿出来供他挑选。
“洗干净就可以了,用不著特意做新的。”
回头看著老和自己持相反意见的人,岑冽风眯起眼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算。”
别人都怕他,敬他,就只有这个家夥老师反驳他的意见,而他竟然能够容忍,完全没有要杀了对方的意思──他真是疯了!
“挑你喜欢的颜色。”我行我素的岑冽风才不会在乎别人愿不愿意。
看来不选不行了……遇见这个人後他叹息的时间还真多──司徒未央一边想一边回答。“白色就可以。”
又是白色!
皱眉,岑冽风决定把司徒未央的意见自行略过。
“这匹水蓝的,这匹浅绿的。”不管一边司徒未央抗议的眼神,岑冽风伸出手指了指。
“是,请问──是给哪位爷做?小的得量个尺寸。”
“他的。”岑冽风手指司徒未央。
“这个……”这位爷看起来是站不起来的人,他这尺寸可怎麽量啊?店家苦起一张脸。
“抓住我的手。”岑冽风站在司徒未央面前──据他所知,有倚靠的东西的话,司徒未央是可以站起来一会的。
微微犹豫了一下,司徒未央伸出手扶住那远比自己健壮的手臂,然後勉强站起来。
好凉的手。
对方微低的体温透过接触的部分传递给岑冽风。他无法想象在这酷热的三伏天里司徒未央竟能全然不受影响,那种清凉细腻的触感让岑冽风几乎以为自己握住了水。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
第三章
“这位爷,请您把手抬平。”
掌柜的声音首先划破这片静谧。
为了让司徒未央站稳,岑冽风的说往下移扶住对方细瘦的腰。
手中敏感的身子微微一颤,而後平静。
司徒未央……给人的感觉真的太过瘦弱──岑冽风皱起眉。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瞧不起像司徒未央这样的人……不是男人。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几个朋友在一起时对於司徒未央这类人的评价。
但是当初能够说得理所当然的话,现在他却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识过了这个人的坚韧。
。
一个多月前,司徒未央以残疾之身陪著他东征,沿途上有时赶路辛苦连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都难免有叫苦的时候,司徒未央却从头到尾没有哼一声。
他的精神上的强韧远远胜过普通人,甚至有可能……还胜过岑冽风自己。
是否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
岑冽风只顾著自己的思绪,没有发现司徒未央窘迫的表情。
司徒未央只觉得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不是首次这麽靠近岑冽风,但是却是第一次有这种程度的接触。
因为这个接触,让他认识到自己和对方在身体上有多大的差距。
岑冽风算是男人中最优秀的典范。睿智、强劲,气势逼人。这样的人无论出现在什麽地方都必定是人中龙凤,是众人崇拜的对象。
而自己在他面前比较起来,简直弱小的可怜。
才智再高绝又如何?岑冽风只要想,随时都可以杀了他──这便是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空气中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起伏的声音。
他,一向不习惯与人太过接近。
在这时间似乎流逝得特别缓慢的过程中,掌柜终於宣布尺寸已经量好了。司徒未央松了口气,几乎是用逃一般的速度挣开岑冽风的手,跌坐回椅内。暗暗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直到他感觉到冷静又回到自己的身上方才和平时一样笑著对岑冽风说──
“走吧,我们还得去马市不是吗?”
点点头,岑冽风通知掌柜衣裳做成便送去东溟王府後,稍稍有些怅然若时地看了一眼双手,随即恢复常态,快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那刹那间的失神。
一切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岑冽风依旧冷峻邪魅,司徒未央仍然淡泊优雅。
但暗地里的变量却已经如同冰面下的暗泉,开始静静地涌动。
“那匹马好漂亮。”
刚刚走进人群的最前方,司徒未央就对著马场之中赞叹道。岑冽风闻言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立刻理解司徒未央的感慨──
的确是一匹,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马。
炎炎烈日之下,马场中围了大约二十匹骏马,而其中红棕色的那一匹却最为出色。它站在马群中仰头嘶鸣,周围竟没有任何其他马匹敢擅自接近。简直就像……马中之王一样。
现在有三个人正围在那匹马的旁边试图把它套住,观者却只看见它铁蹄飞起,红棕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如同火焰般耀眼,刹那间就挣脱了束缚。
“它是这里的传说,据闻连续三年无人能驯服。”
岑冽风看著那几个被红棕色宝马甩倒在地的人狼狈不堪地走出场来,微微勾起唇角。
“那是指今天以前吧……”司徒未央笑看岑冽风眼中的征服欲,知他甚深地说。
“当然。”语落,岑冽风跃进木栅栏围著的场子内──他以前的那匹马上个月刚刚因为染病而死,所以今天他对这匹红棕马是志在必得。
施展轻功追上狂奔的烈马,岑冽风右脚轻轻一点地,不废吹灰之力便跃上了马背。
察觉到压上背脊的重量,烈马立即高抬前脚,拼了命也想把背上的“包袱”摔下去,奈何对方无比难缠,任它使尽力气,岑冽风依然稳如泰山地抓住它的棕毛不放。
有意思。
岑冽风感兴趣地看著身下的烈马。
他感觉得到,这匹马和他有一样不驯的性格,所以征服起来,也格外有趣。
一人一马渐成僵局,这时不知不觉间红棕马已经在反抗岑冽风的过程中冲向了司徒未央的方向,眨眼间便越过了围栏。
周围的人早已纷纷走避,隔得远远地等著看行动不便,来不及躲开的司徒未央如何惨死马蹄之下。
烈马铁蹄高高扬起。
岑冽风暗自运起气,准备一旦无可挽回,不惜一掌劈死这匹难得一见的宝马也不能让它伤司徒未央半分。
马蹄即将落下──
司徒未央不闪不避,镇定地盯著烈马的眼睛──
围观众人尽皆屏息──
岑冽风的掌力即将降下──
就在这关键的一刻,司徒未央忽然开口,清越的声音在这死寂的马场上空回荡──
“炽焰,莫被争胜之心蒙住识主之眼。”
此话一出,烈马忽然长啸一声,转变方向停到了司徒未央旁边。马眼中的怒火渐渐退去,它在司徒未央身边绕了几圈,前蹄在地上刨起一阵尘土,似在泄愤,又似在和心中的倔强抗争。终於它平静下来,回首对骑在自己背上的岑冽风喷了一口热气,其意思一目了然──
它,承认岑冽风为其主人。
这天发生在马市的事情不出半日便传遍了东溟,成为人们茶余饭後的又一传说。等到岑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