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彼男的似水流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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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二十二）
小米正在给顾客包装物品，老远的就听见一阵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呼啸而来，那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拿着袋子呆立了一秒，突然扔掉手里的一切，一句话不说向楼上飞奔而去，把正准备接袋子的顾客和店里的收款的哥哥吓了一大跳，都莫明其妙。哥哥刚喊了声“小米”，就看到金小虎如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连机车都没有停稳。他在快到店门口时，就远远的就看到小米的身影，结果她又不想见他，又想躲开。这次，他是不会让她再跑掉了。他一个箭步想抓住她，没抓牢。小米头也不回逃命般的噔噔噔的跑上楼梯，金小虎紧追其后。只听得老式楼梯“咚咚咚”要被踩通了似的一阵乱响，尘土飞扬，紧接着楼上一声尖叫，随后一阵阵的挣扎纠缠的声音，仿佛大白天正发生着一起强抢暴力案件。楼下的人都抬眼向上，侧耳倾听，引颈观望。
金小虎一声不吭，使了力气，任凭小米怎样在他怀里挣扎捶打，就是不放手。小米象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握在人手，死命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只是最后她终于安静下来，因为力气耗尽也甩不开金小虎有力的手臂。她的身子软了下来，低着头无言的细细喘着气。金小虎以为她平静下来，稍稍放开手，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捧住她的脸，看着她。她并没有哭，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眼神呆呆的，迎向金小虎。金小虎发现她瘦了许多，他轻声的温柔的说：“你瘦多了……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他很怜惜她，忍不住又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着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放开她，认真的看她的眼，带着笑容，象在哄一个小孩子，“不要再生气了……你是我老婆嘛，不要再生老公的气了……听话，啊？………让老公好好看看………”，他用宠溺的口气，拿着满腔的柔情，微笑着抚慰她，专注的看着她，希望她笑起来，开心起来，但是渐渐的，他的笑容僵住了。
小米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笑意，她的视线虽然落在金小虎的脸上，但是却好象不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她脸上的表情是金小虎所不熟悉的，她眼睛中的内容，让金小虎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是个不知名的东西，甚至是个怪物。
金小虎停下来，不再说话。他疑惑的皱起眉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忽然，小米深吸一口气，蠕动着嘴唇，喃喃的，几乎可以是呻吟着，吐出几个字：
“……太可怕了……”。
声音非常轻，气若游丝。
“啊？”金小虎有些意外，也不太确定，“你说什么？”
“好可怕……”，小米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句。她的目光涣散，视线在金小虎的脸上游移着，却又落到金小虎身后的某个地方，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惊恐，把金小虎骇了一跳，连忙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除了空荡荡的楼梯，什么也没有。乘着金小虎回头的功夫，小米猛然甩开他的手臂，挣脱了他怀抱，她喃喃的说着：“好可怕！好可怕！太可怕了！……”，她的声调越来越高，表情越来越痛苦，最后完全变成了凄厉的怒喊，冲着金小虎发泄，“魔鬼！魔鬼！魔鬼！魔鬼！……”。金小虎目瞪口呆，想伸出手去抓住她，她忽然象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在向她袭来，猛然抱住头声嘶力竭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表情扭曲到可怕的地步，不再说一个字，完全是在不受控制的发出最原始的尖叫嘶吼，凄惨恐怖。她紧紧的抱着肩，逼到一个角落里，拼命的摇着头，好象死命的抗拒着某种侵犯。她满脸泪水，双眼通红，头发沾湿着泪水紧贴在苍白的小脸上，象女鬼一般，又惊恐又疯狂，如同满心的悲痛无处发泄。金小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不受控制，这样失态。看着她扭曲发疯、惊骇可怕的举动，金小虎一时间内心中也有一种深深的恐怖的感觉。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小米太激动了，快要发疯了。他抢上一步，不管小米如何杀了似的厉声尖叫和疯狂挠抓，他要把她控制住，让她安静下来。纠斗的一片混乱中，忽然不知怎么一回事，小米的脸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小米的尖叫挣扎嘎然而止，她手里乱抓着，软软的倒了下来。金小虎暗想大事不妙，连忙把她搂住了。急忙拔开她脸上的乱发，看到她满脸的鲜血，金小虎骇了一大跳。他紧紧搂住她，慌忙着把她抱起来。这个时候的小米还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她呻吟着，无力的挥舞着几下手臂，想捂住伤口。楼下小米的嫂子本来刚刚进货回来，听到动静还有小米哥哥说楼上闹得不行。她连忙心急火燎的噔噔噔的跑上来，一看此景，吓呆了，手足无措的站立在楼梯口。金小虎冲她吼：“快拿纱布和止血药来！”小米嫂嫂这才回过神来，心惊肉跳的飞快的跑到自己房间里拿来了药箱。
小米的额头上缝了几针，缠上绷带，也不需要住院，可以在家养伤。医生说她心理压力过大，精神不好，要多多静养，又给她开了些静定类的药物。小米在医院时，一直都是她嫂嫂陪着她，金小虎则守在外面。他不敢再去见她，怕又给她刺激。他站在不让她发现的地方，看着她在她嫂嫂的搀扶下，走出医院的大门，上了出租车。她显得又苍白，又瘦弱，又无助。金小虎闷闷的抽着烟，根本不明白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怀疑。小米的举动太反常了，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有时他会冒出一个念头：小米难道变心了？
小米回家静养后，金小虎每天都抽时间看她。自然是不见面的，只是到楼下跟小米哥嫂说两句，问问小米的情况，带些东西给小米。小米哥嫂本来暗自嘀咕，认为是金小虎不好，惹小米生气。现在看到金小虎这么诚恳的天天报到，虽然板着一张扑克脸，但对小米还是真心的。所以又觉得是小米做得过份了些。但这一对年轻人之间的事，小米哥嫂也不清楚，只能是暗自猜疑。
金小虎觉得烦闷极了。帮会里的事不顺心，小米的事情又搞得他一头雾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能忍多了。如果是以前，无论这里面的哪一件事情，他都会立马翻脸不管了。主要是以前太幼稚，现在是成熟多了。他很想找个人倾述内心的烦恼。他首先就想到了太子。太子那种亲切随和的态度，沉稳敏捷的作风，每次都如同一剂安神强心的良药，让他放松，使他心情舒畅。金小虎好几次想找太子好好聊聊，吐吐苦水，但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他想到自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以前出了啥事都是自己担自己扛，说不定还要帮兄弟们担着扛着。但现在……是不是自己变软弱了？变得婆婆妈妈了？
那天下午，金小虎比较闲了一些，他在路上看到了卖鱼丸的店，一堆刚放学的女学生围着买。他想到小米可能爱吃——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小米爱吃什么——就买了一大包，到了小米哥嫂的店里。小米的嫂嫂说小米今天精神好多了，刚刚才炖了鸡汤给她喝。金小虎觉得应该差不多可以去看她了，便上了楼，站在小米的房间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透过虚掩的房门，房间里传出几声拿东西的响动。金小虎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小米盖着被子，正从床上坐起来，欠身准备从桌上的汤桶往碗里舀汤。她披头散发，下巴尖尖的，脸盘又小了一圈，一点血色也没有。头上的绷带已经折掉，贴了一个创可贴。
小米看到金小虎进来，无言的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靠着墙在床上坐好。她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手，保持着沉默。
金小虎走到她身边，在床上坐下来，把手里的袋子打开，放到她眼前，问：“我给你买了鱼丸，想吃吗？”
小米没有说话。
金小虎停了一会，把袋子放到桌子上。他打量了一会小米，伸出手去拉她。小米也没有反抗，任他把一只手拉过去。金小虎细细的捏了捏，感觉真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又探过身去，伸出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小米的长发，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梳理了一会，把乱发都撩到脑后去。看到小米那苍白的嘴唇，金小虎就想吻她。他移近她的脸，吻了下去，但小米偏了偏头，金小虎只吻到她的脸颊上。
金小虎想：她还在怪他吗？还在抗拒他吗？
金小虎直起身子，沉默着。他不明白小米倒底想怎么样？心里就有些烦燥。但是面前的小米还是病人，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一时间无话可说，金小虎看到桌子上的鸡汤，想到刚才进来时小米正准备取，就说：“你想喝鸡汤吧？我来给你盛……”。
他走到桌子边，从汤桶里捏起小勺子舀汤，动作有些笨拙。他现在已经是在为小米做最大限度的事情了，他还在把她当自己的女人，他还在想着让她开心，两个人互相之间可以和解。
他舀好汤，把汤碗端起来，送到小米嘴边，说：“喝吧！我来喂你！”
小米耷拉着眼皮，默默的摇摇头，表示不想喝。
金小虎拿着汤碗看了她一会，然后就一言不发的把汤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他有些生气了。
他站起来，看看窗外，沉默着，似乎就准备走了。
这时小米缓缓开口，轻轻的喊了一句：“小虎……”，金小虎转头看向她，看她好象要说什么。
小米的眼睛却没有看向金小虎，依旧垂着眼皮。她又说了一句话，脸色很平静，声音很轻，语调却有些发颤。
“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金小虎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小米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啪啪的往下掉落。她仍旧不看金小虎，低头注视着自己的互相扭绞着的手指头，硬咽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说：“我们……分手吧！”
金小虎一瞬间以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