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 by 江洲菱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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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罗赞气得,“兹”又昏过去了。
经顶头上司徐大人恩准,罗赞提前退衙,喝了解暑药,正躺在床上,小厮突然来报:“公子,衙门派人把文书抬来了,整整四筐,说是急务,六天定要完成。”
罗赞气恼攻心,“哇”一声把喝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第二天傍晚,徐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晃过来,盯了罗赞半盏茶的工夫,摆出痴迷的表情感叹:“罗兄越发潇洒倜傥了。”
罗赞险些翻白眼。
徐津天天都来消遣他一番,如此反反复复,小小中暑一直不见好。
六天过了,罗赞的任务一点没写,翰林院编撰大发雷霆,罗赞立刻被罚了俸。
拖拖拉拉半个月后,终于康复了,罗赞拎着酒瓶来找徐津。
俩人坐在院子里对月交谈,罗赞斟酒敬徐津,哀叹一声说:“徐兄,仔细想想,你我二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只不过兴趣不同,如此无味争斗岂不是伤了江南士子的颜面?”
徐津凝目细想,觉得很是有理,罗赞除了不好饮食为人迂腐倒也没什么大奸大恶之处。
端起酒杯,刚想尽弃前嫌,陡然发现杯中不是一种酒,不动声色咽下去,一扬杯底,“好酒。”心里断定:五种酒,而且全是烈酒。
徐津站起来,“酒不能这么喝,要勾兑。”进屋拎了坛烧刀子,“咕咚咕咚”参了进去。
徐津敬罗赞,罗赞不肯喝,徐津仰天悲鸣:“罗兄不原谅在下,叫我何来颜面存活于天地之间?”
罗赞牙一咬脚一跺,喝了,喝完就醉,瘫下去之前极其纳闷地想:上次他醉得像烂泥,现在怎么标杆笔直?
罗赞苦恼,徐津更苦恼,拿脚踢踢五花大绑的罗赞,自言自语:“怎么惩治他?”眼前高光一闪,计上心头,命人拖着罗赞溜达了半个胡同,罗赞顿时伤痕累累衣衫褴褛。趁着月黑风高,拦腰挂在树枝上。徐津笑眯眯地摇了摇他的脚踝,赞叹:“罗相公在欣赏墨黑夜色?好兴致!”
扭头回家睡觉。
次日天色大明,过往行人惊愕地发现树上吊着个人,此人双手下垂脑袋绵软,吓得飞奔报官。
京城大街上惊现死尸岂是儿戏?一队衙役匆匆赶来,七手八脚把罗赞解下来,还是仵作有经验,大喝一声:“放下!触体生温,是个活人!”
活人是活人,可就是救不醒。只好找了块木板,把他扔上去,抬进了府尹衙门。
正午时分,终于醒了,脑袋胀痛眼前金星乱冒。府尹大人一个签子扔下来,震怒:“杖责四下!”
罗赞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打了四下,乱棍赶出衙门。
往大街上一站,咬牙切齿。
宋临听徐津用光怪陆离的言辞炫耀了一遍之后,一巴掌拍过去,“老天不长眼,你怎么还没遭报应?”
“遭报应也不能栽在罗赞手上!”
宋临瞟瞟左右,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耳语:“你猜我在你家看见谁了?”
“谁?”
宋临哈哈大笑,卖足了关子才半死不活地说:“杨敬研,人家在扬州经商,却天天乘船过江到你家喝酒。”
“哦?”徐津皱眉,“扬州不是也有‘徐氏酒庄’?他干吗大费周章?”
“是啊,他干吗大费周章?”
徐津撇嘴,“他还敢打我的主意?”
宋临又一巴掌拍过去,“别不知好歹,人家是痴情种子。”
徐津嗤笑:“他表错了情,本公子虽然万花丛中过,年龄不拘男女不限,但是,入得本公子法眼的,目前还没出生。”
宋临懒得理他,告辞出门。
走了之后,徐大酒仙有生之年头一回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地临窗思索,表情之苦恼日月为之黯淡天地为之动容。
宋临回家,见着叔祖和小栓子,老头讪笑,“这么快就回来了?”慌着嗓子叫:“小栓子,铺子里活没干完,还不快跟我去?”没等宋临行礼,拖着小栓子落荒而逃。
宋临好笑又好气。
从此以后,宋临周旋于江南京城之间,经商精力远远高过在衙门办公,尚书大人睁一眼闭一眼,整个户部除了右侍郎大肚子,人人诧异至极,江秋曾经试图查个水落石出,被宋临一番长吁短叹混了过去。
年底,临近春节,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尘。某天,宋大人回家,对着朱佑杭发牢骚,“我要辞官!八字眉张郎中把我当软柿子捏,一半的账目全推给了我。”
朱佑杭拍拍他的额头,“拿回来我帮你。”
宋临“嗯”了两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取暖,“我能早点从商吗?两头奔波,我迟早死在半路上。”
朱佑杭搂他入怀,抖毛毯盖住,“坚持三年好不好?曙光就在眼前,要满怀希望。”
“满怀希望?”
“嗯。我从十七岁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终生伴侣,屡屡受挫,可我一再坚持,终于找到了你。”轻轻吻上眼睑,“因坚信而坚强,因坚强而坚持。”
宋临回味良久,笑了。
月上中天,天地澄澈。尚书大人因坚持而开始坚守自己的家庭,我们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