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小麻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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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我更恼,因为我没把自己生活里重要的事情理出个头绪,反而又惹出新的、无谓的烦恼。”
“我看你回来的时候挺开心的。”
“对,我想念你,我很高兴回来见到你,你还为我留了晚饭。你知道有多少年没人为我做饭了吗?更别提等我回家,为了我不见了而着急,为了我迟归而生气,我乐昏了头了。”
他一口气没停地说。
她却听得满头雾水。“你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他诅咒一声,看她一眼,补充说明。“我在骂自己。”
绡瑶摇摇头。“我看你是疯了。”
她想问他的朋友是男是女,继而记起她不久而被他当太太语气的误会,只好闭着嘴。
“我若疯了,我就是世界上最正常的疯子。”他咕噜着打开微波炉。“你真的为我做了菜。”
他感动的口吻使她很不自在。
“我说过,那是剩菜,我常多煮一些吃的留给隔壁的狗。”
“随你怎么说,我饿惨了,真是狗食我也不在乎。”
绡瑶注视他狼吞虎咽,边啧啧夸她的手艺,不由得有些奇特的满足感。
“你的朋友既然接你上山,又送你回来,为什么没请你吃饭?”她故意漫不经心地问。
“他送我到山脚就走了;回来时,我走了很远才搭到便车。”
“搭便车?在香港有人让你搭便车?”她不相信。“你在路边表演脱衣舞还是露你的大腿?”
他露出他洁白的牙齿。“我唱歌。”
“唱歌?”
“嗯,唱“归来吧”。”
“磋……下次你该脱掉衣服假装在那缝补,然后念“游子吟”。
“我不会念诗。”他放下筷子,满足地打个饱隔。“真好,好久没享受这般的家庭温暖了。”
他该不会已摸透了她的弱点,借机博取她的同情吧?绡瑶提醒自己不可再犯心软的毛病。
“不要太温暖了,这儿不是你的家。”她硬着心肠回他。“你答应明天一早就走,你别忘了。”
他整个表情静了下来,几乎有点悲伤的样子。
“我没忘,我会走的。”他静静说,收抬起碗筷拿去厨房,开始洗碗。
她终于无法控制地于心不忍起来。
“你明早要去哪?我上班前可以先开车送你过去。”她温和地提议。
“我还不知道。”
她看着他垮垂的宽肩,无助的背影,几乎想过去安慰他。她紧握住双手,阻止自己靠近他,万一他会错意又吻她……其实那满诱惑人的。
这想法吓了她一跳。
“唔,你想一想,明早再告诉我好了。晚安,泽光。”
她快步逃出厨房,没注意到自己叫了他的名字,更没看到他惊讶而偷快的笑容。
绡瑶关上门,脱下衣服,换了睡衣,然后瞪着房门,打不定主意要不要锁上它。她怕他来找她,又希望他来找她。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内心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困惑的挣扎。
她走到门边,伸出手,可是没碰到门锁就缩回来了。她的手拂过脸庞,停在被他吻过的唇上。还是……锁上的好。
她的手再度一伸又一缩,在自己家里还要锁门,实在荒谬。
她上床把自己安置好,可是似乎不管她如何睡,姿势都不对。
她最后索性坐起来,背靠着床头,抱着枕头,思考着泽光的困境。整件事现在在她脑中呈现出来的过程,变得一点也不清晰,疑点太多了。
黑泽光英俊又富有,怎会有女人不计一切的要和他离婚?
她的本能和直觉都告诉她,他真的是受害人。但,说不通。
向敏妍提出的文件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他为什么签了字,无条件把一切给了他前妻,却在事后表现得他对此事一无所知,暴跳如雷?
向敏妍真的以欺骗手段掠夺了他的财产吗?她又如何使他在那些文件上签字的?
黑泽光又不是不识字,他不会不看文件内容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除非,文件上的签名不是出自泽光亲笔。
那么不仅向敏妍有伪造文书之罪,绡瑶的事业也将因此受到打击。假如泽光再一口咬定向敏妍欺诈他的财产,她也有份,她的整个前途跟着都要完蛋。
想到这,绡瑶猛抽了一口气。但愿向敏妍没有知法犯法,但愿……现在但愿什么都没用,明天早上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看一遍向敏妍的档案,好好仔细研究一下,漏洞究竟出在何处,她疏忽了什么地方?
听到泽光上楼的脚步声,她赶紧躺下来,把被单拉到脖子上。
他走到她门外停住时,她心跳撞击的声音大得她想他在外面说不定都听得见。
“小瑶,”他轻轻敲敲门。“你睡了吗?”
她屏住呼吸,闭紧眼睛;想到他看不见她,她又张开双眼,瞪着走廊射进门缝底下的灯光,和一小片他的影子。
有一会儿,她以为他会试着开门进来,她屏息屏得几乎要断气了。结果他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向客房走去了。她吐出一大口长气。
过了片刻,走廊那头传来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她叹了一口气。当她终于入梦,她带着满心的愁怅和惘然。
第四章短暂别离
星期一早上六点钟左右,一辆计程车停在泽夏塑胶板公司大门口,铁门自轮轨缓缓滑开时,警卫走出警卫室。当他看见步下计程车的人,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黑先生,你回来啦!”
“回来了。”泽光亲切地微笑挥手。“你早,老杨。”
“你才早呢,黑先生,要不要帮忙?”警卫过来要帮他提行李。
“谢谢,我自己来。一切都好吧?”
“好,好,不过你不在就是不一样,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我也很高兴回来。还没人来吧?”
“这么早?”老杨摇摇头。“黑先生,你在的时候,你永远是第一个到的。”
“很好,很高兴我没有迟到。”
老杨愉快地呵呵笑。
“一会儿见,老杨。”
“一会儿见,黑先生。”
泽光步过两边种满矮松的通道,经过宽大的停车场,走向办公大楼。这边另一位警卫同样惊讶、欢喜的迎上来。重复几乎相同的对话后,泽光走向三楼他的办公室。整栋办公大楼中安安静静的,正是他需要的。
希望泽夏其他员工也和警卫们一样,对向敏妍离开他的事尚不知情。
真可笑,在她做了那些伤害他们的婚姻、伤透了他的心、完全毁掉他们感情的事情之后,他居然被她“休”掉了。
办公桌上如泽光预料的,档案、文件堆积得像一场大灾难。他坐下来,不急着看它们,甚至因向敏妍所作所为燃起的冲宵怒火也似乎平息了。
他不担忧等着过目的公事,不忙于思索如何解决离婚案,及如何索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坐在那,想念绡瑶。
离开前,他去了她卧房,发现她没锁门时,他不禁微笑。他希望那是表示她信任他的人格。但那不重要。他可以不声不响走掉,然而他出了大门,又旋转脚跟,因为他觉得他非再看她一眼不可,尽管并不是说他这一走,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刚好相反,他肯定一定要再见她的。
她睡热的模样宛似无邪的小天使,那一刻,她看起来非常非常娇柔而年轻。他几乎忍不住想躺上床,躺在她旁边,把她拥进怀里。
以他目前的处境,他还有这份情怀,实在不可思议。和她相处这两天,完全大出他意料之外。泽光不记得他曾这么开心过,至少过去的四年,他没像和绡瑶在一起时,感到那么轻松愉快过。
他就坐在那,回忆、回味他和她相处的每一刻,点点滴滴,几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不察时间一分一秒快速的溜过,楼下已开始忙碌的一天。
欧永年,泽夏的副总经理,开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泽光独坐凝思微笑的模样。
“哟,你怎么不吭不哈的就重现江湖了?”
泽光惊醒过来。“咦,早,永年。”
“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思念你过度造成的幻象呢。”永年自行在他对面坐下,端量着他。“看你满面春风的,想来此番中东之旅不虚此行了?”
“哎,一言难尽。我不在时,公司多亏你照应打理了。”
“我拿人薪水,与人当差,何况你建立了个无瑕的公司体系,我不过一切遵循你留下的脚步,按部就班,再要出错,便该自杀谢罪了。”
两人寒暄一阵,接着开始谈公事。永年报告,泽光聆听,但他不只一次神思飞游出壳,不时占据他思维的,总是绡瑶或喜或怒、或嗔或茫然的笑﹑倩影。
同样的,绡瑶也为了他而心神无法专注于工作。他在时,老是搞得她情绪混乱,短短一个周末,就扰得她生活大乱;他走了,她未见清静,原有的生活秩序仿佛也消失无踪。
这人简直过分透顶。一阵暴风似的进她家,然后一声不吭突兀地走掉。
绡瑶早上到办公室时,心兰已煮好咖啡,把她们上周五离开时留下的乱七八糟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早,心兰,有没有电话?”
“没有“他”打来的,如果这是你担心的。”
绡瑶纳闷地想了想。“谁?”
“星期五那个炸弹先生啊。那个火爆的男人,”心兰提醒她。“他没有再打来,或者是“还”没有打来。”
绡瑶苦笑。“有没有其他电话呢?”
她没直接问出来的是,向敏妍有没有来电话。泽光说他打过电话给她,她不应该没有反应吧?
“没有。”心兰摇摇头。“星期一早上,很不寻常的安静,是吗?”
“让我们希望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绡瑶走进她的办公室,心兰尾随而入。
“小瑶,有什么不对吗?你是不是和知书达礼的牛肉面吵架了?”
绡瑶在她办公桌后坐下。她敲敲桌面。“你能和木头吵得起来吗?”
“那就不是牛肉面。”心兰继续端详她。“你有什么心事?”
绡瑶托着下巴沉思。
“告诉我,心兰,”她审慎地缓缓道。“过去一年里我们办过的案子,有没有令你感到特别不合常理的?你打那些答辩书时,有哪些令你印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