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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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出了人命,我就得吃糊涂官司,不好。
为自身活路,我迫不得已挣开相思的怀抱,弯下腰,抱起那小孩,旋身面朝相思背对人潮,将这小孩夹在我和相思之间,团起身子用背挡住小孩子蜷着的身体,登时后背被谁粗鲁地撞上,我一个没站稳向前扑去,幸得一双手撑住了我双肩,继而又扶上我的腰,带着我从窗户翩然跃出。
等我回过神时,我已脚踩实地,面前的小福楼里,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由冰不知甚时候抢了上来,关心地扶着我前后看看,嘘寒问暖:“怎样怎样?大用你方才叫得这么惨,发生什么事了?受伤没有?”
关怀我的是由冰,但救我的是相思。
不管相思怎么对我,丈夫生世当有恩报恩有怨还怨。
我顾不上回答由冰,先自感激地对相思笑笑,不提妨怀中小孩痛得狠了,挣扎着,一口叼在我腕子上,痛得我眼泪哗啦一下飞溅出来。由冰大惊:“大用兄弟?”
相思眉拧得更紧,长袖一挥一甩,我手中一轻,竟被相思劈手从我手中将小孩卷去,轻盈地置在地上。相思低头看看沾了泥污的水袖,鼻子微微一皱,毫不犹豫地抖手一震,“嘶啦”,整幅袖子齐肘而裂。
——你还能对一个有洁癖的家伙做什么更多指望?
只见相思扯下一根青丝,屈指轻弹,那七尺发丝宛若有自我意识一般,一端执在相思手上,另一端竟自动在小孩腕上环了一圈,搭在小孩脉门上,瞧得我目瞪口呆,连呼痛都忘了:
悬丝问脉,原来相思也会悬丝问脉,太好了!想当年呆头鹅受大师兄管得束手缚脚,死活不敢教我,甚时候我找个法子从相思手中套到这招,以后以游医为生专为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诊治奇门杂症岂不妙哉?
尽管我最拿手的是厨技,可是要以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接近美人、与美人有肌肤之亲看来还是郎中更便利些。
“大用,痛吗?”由冰心痛地动作轻柔地揉拭着我腕上伤口,仿佛痛得是我不是他,气得我对他怒目而视:“废话,咬得这么深,你以为我胳膊废了感觉不到痛啊?”
真的,十颗牙印深深烙在上面,也相思都从没咬这么狠过。
而且——“由冰你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我这不是扭伤拉伤撞伤淤伤内伤,我这可是出血、出血耶!出血有你这么捏来揉去这种推拿治法的吗?首先得止血你懂不懂?笨蛋由冰,先给我止血啊——哎哟!”
我又痛又急直跳脚,由冰却无端端面上一红——他脸红个什么劲儿?我正纳闷间,由冰已头一低,毫不迟疑地朝我腕上伤口吮去。
“铮!”正在把脉的相思玉臂一挥,可爱的哥舒刀横亘在由冰的唇和我的手腕间。
我看着这诡异的场面直发傻,半蹲着的相思已直起腰,黑着脸走过来,一把将我从由冰手中扯过,不由分说先在我唇上小鸡啄米似地一吻,然后拖了就走。
由冰楞楞地看着,脸上又是痛苦又是无奈,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口中苦苦的,被相思和着唾沫渡了颗丸子过来,“咕噜”一声就滑下肚了。我咽了几次唾沫都消不掉那涩涩的苦味,不由有点恼火地道:“相思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想变成死人的话就乖乖闭嘴。”
此言一出,一直傻站的由冰全身大大一震,立刻回身蹲下去察看那小孩子的情况,我这才省起相思刚才好象只管把脉,其他似乎没做到什么,奇怪地问道:“喂,相思,那小孩怎么回事?”
“少管闲事。”
“喂喂,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我这么走了那小孩死在这儿店老板非诬我个‘利用米糠投毒’的罪名那我不是连对质都没有就被他黑了还得背个‘畏罪前逃’的名儿吗?这可亏得紧……”
“与你无关。”
“?啥?”
“我说,与你无关。”相思的声音忽奇怪地拔了个高,“他染上了瘟疫。”
瘟疫?也是,疫灾和水灾,两者一向焦不离孟、称不离砣,潮湿污秽的环境最易滋生病魔蔓延……“啊!”我再度惊叫,“完了完了,我被他咬了,那我不是完了吗?相思,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我啊……”
“闭嘴!”
相思显然生气了,我却无法理解他生气的理由,涎着脸再上:“相思……”
“吴大用你给我听着,你已经服下了我的药,如果不想死的话有多快给我走多快,有多远给我走多远,以最快速度离开疫区,只要不再形成重复感染,你这辈子除了傻死的之外目前我还数不出能有其他哪几种死法!”
虽然相思的话听起来不中听,但我总算松了口气:太好了,算相思有点儿良心……对了,刚才相思制止由冰帮我吮吸伤口中的血,是不是就是怕由冰吸了血后弄成交叉感染呢?由冰……咦,由冰没跟上来呢!
“相思等等,等等!”我眯着眼往后看,由冰似乎从地上抱起了那孩子,往楼里走去,只见得小福楼的门口他人影一闪——哇,那不等于自投死路?!
就这么放下由冰不管,万一他真的死得很惨很惨,天上神明一生气,非押着我应同年同月同日的誓,我该咋办?
“相思,”我小心翼翼地扯扯相思只剩半截的袖子,“你既然能够救我,你……救了那孩子了吧?”
“没有。”
死了死了,由冰这下死定了。
“为、为什么?你明明有这能力……”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在孔方门。”相思板着脸,波澜不兴,“一朝入孔方门,所有门规中有一条:绝对不允许做蚀本生意。”嗯,这规定不错,听起来是个有头脑、有前途的门派,要不哪天我看看能否借着相思裙带走后门加入孔方门。“违此规者,轻则废去全身武功、禁闭一生,重则剜去双目做有眼无珠之警示以儆效尤,甚至罪至凌迟。身为令主、门主,我更不能违规。”
门规有理,处罚却忒傻呵呵了些。如此说来加入孔方门本身就已经是一项具有极大风险的投资,本身就有蚀本可能,怎还能做到“绝对不做蚀本生意”?不过这时候和相思讨论什么“规矩因人立、因人废”要费的唇舌实在太久,我想了想,再次确认:“相思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雇你去救人,你就去?”
相思以一种奇异的目光从我头发丝打量到鞋面:“你打算做这个委托人?”
“这个你别管,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那好,”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想由冰啊由冰,我这次的人情大得没边了,“那我就雇你吧。”
“你?”相思冷嗤出声,“你出得起?”
我平静地:“我可以把自己卖了。”
“你已经把自己卖了——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
“我上次只是把身体卖给了你,”我继续平静地,微笑,笑得莫测高深,“而这次,我卖的,是心。”
“铛!”
哪个不识趣、不知机的专拣大爷我玩深沉之际来大煞风景地搅屎?!我张口待骂,迎上的却是由冰白着一张脸,唇色褪个一干二净,遥遥站在丈外,嘴唇嗫嚅着,张了张嘴,又咬住唇,说不出话来。
恼归恼,但那么憔悴、绝望的容色,我只在受伤的三师兄、相思身上见过,触到那花也似的容颜无端罩上一层灰蒙蒙的死色,我的心狗啃似的,一口接一口地疼,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美人儿搂在怀里,温柔地抚平他脸上的所有悲哀和忧伤。
——不管他需要我做什么。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我都说不清楚自己两只脚怎么挪的,晃晃神间,双手便自发自觉地将由冰紧紧搂在了怀里。
“由冰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揍他!”
“没,没……”
“你、说、谎。”
可怜的由冰,嘴唇抖得,连谎都扯不圆。
我忍不住将食指压在由冰的唇上,试图为他抚住他自己已无法控制的唇。
由冰的唇好冰。
由冰的唇抖得更厉害。
……好可怜……
一种名为“怜爱”的情绪在我胸口荡漾
我益发怜惜地沿着他的唇线轻轻描画。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
——说到底,我始终坚持由冰应该站在阳光下。
阳光下温熙而笑的风华少年。
——但为什么眼前这位脆弱、青涩的由冰竟然会让我产生“大咬一口”的冲动呢?真的,我真的好想好想在由冰忍泪忍得辛辛苦苦的小脸上下死劲啃一口,啃到他大声哭出来为止,再一点点体贴地将他所有的泪舔干……怎么办怎么办,我,我好象……喜欢上由冰了?
——难道我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变态”?
哎呀呀,这可真是一个大麻烦……
被由冰抱的感觉挺好,抱着由冰的感觉也不错,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么一位备受依靠的男子汉……
不管了,美食当前,还是吃了再说!
我大大咽了口唾沫:“由冰,你放心,有我在……”啊,由冰半垂着眼帘、长长眼睫毛沾上水气的模样比他素日里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状不知可爱了多少倍!我舔了舔下唇,相准由冰失尽血色的颊,尽量以不让由冰察觉到危险的速度慢慢靠近:“我们是兄弟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放心,你兄弟我绝对会帮你,不会放你一个——呜,痛!”
哪个该死的扯我耳朵,扯得我呜呜呼痛。眼角余光扫过去——相思?!
相思紧咬下唇,脸色铁青,力道大得我“嗷嗷”直嚎:“相思轻些轻些,耳根子快裂了,呜呜,耳根子裂了,呜……”
不顺着相思的话,我怀疑以他心狠手辣的程度我耳朵真的会给他生生撕一个下来。我哭丧着脸就着他的力道把脑袋转正他:“相思你又唔……”
白云满地无人扫。
在我近两个月的色诱实战历史中,我逮着机会便诱惑相思玩亲亲,一方面藉此和相思谈条件换取好处,另一方面乘机练习技术——我要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