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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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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抬头瞪着她:「妳在墙上糊这些做什么?」

「这是广告啊。」她笑道。

「广告?」她到底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把戏?

「呃……让城里更多人知道我家书铺的手法。殷戒,我没你那么人面广,半月书铺也没封澐书肆那么出名,当然只能用最便宜最简单的宣传手法啊。」

他沉吟:「原来如此,写这么多,一定很辛苦。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妳写的。」她的字体歪七扭八,连柳苠也看不下去。

前两天他去书肆时,小董才告诉他柳苠看了她的稿本两行,再读下去保证眼睛会瞎掉,所以要对不起他这个老板了。

对不起他?

还她稿本,干他什么事?人人似乎都以为他中意她……其实他对她,就像对一个熟识的朋友而已。而他,也很清楚她对他十分有好感,至少每次他注意到她总会失神地盯着他的眼眸。有好几次,她黑黝黝的小脸甚至浮上两朵红晕,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从来没有戳破。

「的确不止是我一个人写完,是跟我同住的母子帮忙写的。」她笑。

他眉头聚起:「妳跟那对母子的感情倒是不错。」

「同住一个屋檐下,当然不错啊。」

「想必现在是那对母子在顾妳的书铺子了?」哪来的人这么好?分明有异心。

「是啊,我刚来南京时,幸好遇见他们,同住的公子还把他的衣物借给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衣物?视线立刻落在她陈旧的少年夏衫上。原来她穿着别的男人的旧衣物,熨着别的男人的体温……心里微沉,殷戒哼声道:

「既然妳开了铺子,手头就该有积蓄,早该去为自己买新衣了。」

「衣服能穿就好,我不会很介意。」

她不介意?他瞪着她。「鱼半月,妳可知道穿着别人的衣物代表什么?」那股子味儿的亲密她会不懂?她不是喜欢他吗?

她想了下,又扮个鬼脸。「我真的不会很介意啦,衣服能穿就好,如果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也无所谓。」

是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才会连肚兜也没有穿……抿了抿嘴,他绝口不提那天在天乐院的事,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节,纵然外传他在天乐院过了夜,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人难道不知名节的重要吗?

十指早忘了抚摸她的感觉,连她唇间的味道也淡忘了,唯一记得的是当日他摆脱右都御史,回到书肆时,见她果然在里头紧张兮兮地等着。

就在剎那之间,他心里百味杂陈,莫名的情感生起。她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要身体力行了。

他去过的地方何其多,见过多少抛头露面的女子,不是悍若男人,就是耍尽心机,图谋商利。她不一样,手无寸铁也想救他这个大男人。

她尽了义气,他自然不能当没看见。从此,他以封澐书肆老板的身分三不五时到半月书铺串门子,闲聊两句也好,确认她没有什么事。

日前右都御史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离开南京,但难保不会有其它问题。世道不好,谁知有没有江洋盗匪公然在城里劫盗劫色?

她的姿色普通,但总也是个女人啊。

思及此,虽不满她对名节的轻忽,更不高兴她明明心里有他,却跟同住的男子如此亲密,仍是咬牙忍了忍,取出一把小匕首。

她讶异,抬头看他。

「妳一个人在外头做事,又是女儿身,诸多不便是一定的。这把小刀就送给妳防身。」

「我……」她摇摇头,柔软的发丝在光下闪烁金红的色彩。「我不会用。」

「不会用只是借口。」他的口气加重。「在这种世道下,除了官家千金外,谁不懂得防身?尤其妳在外头做事,会不会遇见豺狼虎豹都很难说。妳要是觉得拿我东西有亏于我,那也不必。这把小刀是我少年时防身用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你少年时用的啊……」慢慢接过这把小刀。看起来确实是旧了点,刀锋仍利,但有一点小缺口,要杀人也是还可以的吧?

殷戒看她有点害怕,柔声说:「只是防身,紧要关头不见得一定会到。」

她握紧,然后看着他,低声:「殷戒,你遇到过紧要关头吗?」

他沉默,然后哼笑:「依我这一身武艺,妳认为我有用过这把刀子吗?」

「你也曾是个少年,也曾有过还没学武的时候吧?」

他微微一愣,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他今年二十六,人人都认定他处事圆滑,有能力处理任何事,包括与官周旋,只有一个女人会想到上都御史府救人;只有一个女人想到他也有过无助的少年时期。

心头再度不受控制地发软。这些日子对这感觉已不陌生,追本溯源一切都是从天乐院开始的。

未觉他的目光奇异古怪,她默默收起这把小刀,苦笑:「这里什么都不好,现在又多加了一样,我真希望能早日回家乡去。」

殷戒迟疑了一下,内心虽有点不乐意,仍沉声道:

「妳真要回家乡,我可以借妳旅费。」他在不乐意什么啊?他又不是个小器的人。

她笑道:「不只是钱,我还要等时机。」这是一个旧时代,她卖的是旧书、穿的是旧衣,连遇见的人都是旧人。「哎,如果我真回家乡了,殷戒,你是我唯一会念念不忘的。」

明知她性子直率,这句话里没带任何挑逗,但他仍是目不转睛地注视她。

他是她唯一不会忘的人吗……

「殷戒,你是我来南京之后遇见的好事之一。」她笑。

「好事?」

「是啊,我本来以为在南京城的前途黯淡,不过后来遇见了跟我同住的母子跟你,我觉得人生还是有不错的事,至少下一刻可能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下一刻一定会有美好的事吗?这就是她的想法吗?心里蠢蠢欲动,有个模糊的念头呼之欲出,他强压,不想去分辨。

「爷儿,东西我拿来了。」楼梯间胖老板恭敬地低喊。

她吓了一跳,连忙拿起帽子。殷戒摇头,对她说道:「不必。」压低了她的头,起身,对外喊道:「进来吧。」

那胖老板走进来,特意瞄了屏风一眼,后头有个人若隐若现,不用说,就是那个半月书铺的女老板了。

殷戒接过盒子,对他道:「你去忙你的吧。」没要坐回原椅,看她十指不甚干净,便道:「半月,妳嘴巴张开。」

「嘴巴……张开?」她的眼神一定很怪,才会遭来他的瞪视。

「我没要对妳怎样!」这女人老爱胡思乱想!「下午天气热,既然妳还要去糊纸,我有个法子让妳一时凉快。」

「咦?」送她一台冷气机吗?这个古人会有什么办法?见他信心满满,她依言张嘴。

他打开盒子,丢了一颗冰块到她嘴里。「含住。」

她摀住嘴,张大了眼睛瞪着他。

「妳这是什么眼神?大热天没见过冰吗?」他有点好笑,甚至不由得噙起了笑意。

她惊喜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感动得要命。双手捧着鼓鼓的颊面,很贪心很舍不得地含着它。天气果然没那么热了……眼泪要掉出来了,这个男人让她感激得要命、快乐得要命、喜欢得要命……不不不,不能太喜欢,她怕她将来会很惨的。

「这年头也有冰块……」她一点也不知道。

「当然有,只是市面贩售不多而已。」

「我就说下一刻总有美好的事情会发生的!」好感动好感动!啊,几乎要痛哭失声抱住他,以表感恩了。

「爷,米行掌柜有事找你!」楼下传来叫声。

殷戒应了一声,将盒子交给她,道:「妳可以拿冰块泡水喝,可别瞪着它到融化。」语毕,又看了她一眼,便下楼去。

鱼半月连忙将冰块丢进茶壶里,一点也不介意里头是什么茶,喝起来会不会古怪。

她小口小口喝着,发出满足的叹息。宁愿一下午都坐在这里喝着冰茶纳凉,也不想去工作啊。

以前在家乡的日子多自由,不用像现在为五斗米折腰。

楼下陆续传出他与人交谈的声音,好像一路出了街。

她随意戴上帽子,捧着茶走到栏杆旁往下看去。殷戒跟疑似米行的老板一路走向斜对面的米店去。

据她所知,他是个大忙人,忙到不可开交,有时候他来书铺已经很晚了,她都要关门了,他还顺手帮她收起铺外的看板。

前两天还有个媒婆跑来问她,问她殷戒是不是对她有意,有心娶她为大房。

「大房?」她哼了声,盯着他颀长纤细的背影。「大房、二房、三房,这年头的男人真走运,有律法撑腰!」听说这两个月里,殷戒还有去过天乐院,有好几次她清晨去井边汲水,正好遇见他,他身上总是带着令她掩鼻的胭脂味。

他过了夜,她知道。也很清楚他过夜的原因,是不让右都御史起疑。

他对她算是很够恩情了,如果她有点良心,就该痛哭失声地报恩才是──

只是,她无权无势的女人,能报什么恩?以身相许吗?何况,她一点也不爱他这样的恩情。

凉茶喝了好几杯,觉得自己很窝囊,明明该想着如何回家乡去,却很害怕有一天她真回去了,他在她的记忆里会形成可怕的怀念。

她明明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啊……

「鱼小姐?」

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见不知何时楼梯间出现了一名中年男子。

「你、你是谁?」她不记得这个人啊。

「鱼小姐,我听说妳跟殷老板交好!」那中年男子上前几步,急道:「伙计们都说,殷老板只对妳发脾气!」

咦,发脾气很值得炫耀吗?那只能证实殷戒的修养不够吧?见这中年男子好像有点古怪,她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

「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鱼小姐!妳帮我在殷老板面前说点好话吧!我酒厂生意一向仰赖聂家这大户生意,失了它,我酒厂一定倒闭啊!」

「啊,这我没有办法吧……」她跟殷戒的交情可以说是建立在恩情上头,要她左右他的行为,她无能为力吧。

她的答复显然出错。他狼狈地上前,想要跟她近点说话,鱼半月吓了一跳,松了手上的茶杯,「锵」地一声,瓷杯破裂,碎片飞溅,她赶紧跳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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