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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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拦路的是十来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边上两个脚夫,一个担架,上面哼啊哼的抬著个人,那绷带从头颤到脚,比粽子还粽子。赶车的两兄弟一见这阵仗,抱著脑袋蹲在路边直讨饶。贺小猪跌在泥地里,哭丧著脸抖著一身黄汤。张伯张婶已然叫对方拿住,颤声道:少爷小心。
担架上那人沙哑著嗓子桀桀笑道:本大爷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们半夜三更脚底抹油,哼哼,打伤了咱们兄弟,还想一走了之,做梦!
他躺在担架上,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尖声叫道:还愣著做什麽,速速将他给本大爷拿下。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握得手上关节哢哢作响,摆了个犀牛望月的姿势,邪魅一笑:龟孙子们,放马过来罢。
那几个龟孙子当真听话,举了刀便朝老子这边砍来。
却听那人尖著嗓子叫道:要捉活的,捉活的!!
龟孙子们齐声道:是。
那人又叫:千万不要伤他脸蛋!
他奶奶的,这位老兄的屁话怎地如此之多。
脚尖一勾,两块黄泥入手,真气一递,啪的一记正中那人嘴巴。我掂了掂手中的泥块,一捏成五,指东打西,但听啪啪啪啪几声,迎头五人身子一僵,已被打中|穴道。
贺小猪又惊又羡:公子好本事。
老子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却见那五人冷笑一声,举了刀复砍过来。心下大惊,转念一想,顿时了然。这飞花摘叶的准头是没得话说,偏偏内力不比四十年後,即便|穴道受得一击,也全无力道,根本制不住。更无奈的是,这身子前几日胸口才受了一刀,伤在要害,哪里经得住这般闹腾。我咬了咬牙,伸手一掌拍断一根车棱,顺势操在手里。那车承力处断开,顿时喀嚓一声,矮下半截。
车夫兄弟大惊失色,眼中神情显是心痛之极。我抬了抬手掌,呲牙咧嘴:放心,老子皮厚肉糙,根本不痛。
那兄弟怒了:你死了最好!
他奶奶的,平白讨了个没趣,老子手掌还痛著哪。却听贺小猪惊声道:公子,小心!
我头一偏,一幅明晃晃的刀面贴著脸颊扫过。我伸出两根手指,眼疾手快将他刀面夹住。那人一惊,待要抽刀,我右手反起,手腕连动,那木棱在他腰腹之间唰唰唰扫了三十个来回,顿时叫他痛得面无人色,手上劲道一松,眨眼功夫,老子已将那刀夺了过来。那人弓下身子捂著下身在地上翻来覆去直打滚,我哼了声,将刀反手插在地上:玩偷袭麽,这个老子在行。
其余几人相互间递了个眼色,渐渐将我围住。
我提起刀身,手掌一翻,嘿道:且让尔等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刀。
河南邵家刀法以花哨无力闻名天下,十八兵器谱上排名最末,也算个第一。老子当初在孤老峰上呆著无趣,曾下山遍游一趟,将天下武功各路皮毛收集一起,回到山上逐个练了个遍。尤其是那邵家刀法,舞起来雷声大雨点小,不需要多少力道,便能舞得虎虎生风煞有介事,乃是恐吓立威狐假虎威必备之刀,此时不用实在可惜。
却听一女子冷冷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等宵小,公子又何必自降身价,亲自出手?
我抬头一望,只见一黑衣少女立在树上,一根黑色绸带舞了下来,顿时将一干人等手上冷器全给卷了个干净。担架上那人见了,竟然腾的坐起,贺小猪大叫一声,扑过去叫道:仙子姐姐。
我犹疑不定,这头小猪哪里又认识这般美貌的姑娘。忽然心头一懔,暗叫不好:莫非她便是那个缥缈仙。
那少女翻手一扬,绸带舒卷开来,所有刀剑叮叮!!落了一地。众龟孙们知是遇上了高人,脸上皆是一般惊骇,几双眼睛来回递了个眼色,抬了脚便往回跑。那少女淡淡道:冒犯了公子的人,都得死。
我受宠若惊:不必,不必如此多礼。
那少女瞟了我一眼道:车里头的是公子的心上人麽?
我一呆,还不及答话,贺小猪已然握了拳头跳起来:才不是!一面朝我愤怒叫道:说好不跟我抢的,不许耍赖!
那少女脸色未变,飘然下树,一袭黑衣衬得她脸色越发雪白:既是如此,不妨请她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能让公子舍命相护的人,生得究竟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贺小猪急得跳脚: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一会又叫道:才不是公子的心上人。
我道:这个,姑娘误会了。
话音未落,怀清已是伸手撩了帘子,慢慢从车里走了下来。
适才他在车内,想必听了个完全,此时也不瞧我,只是淡淡看著那少女,慢斯条理:姑娘有何指教?
我吃了一惊,却不知这看似谪仙一样雅致的人物,骨子里头竟然如此有恶作剧的天分。
不过怀清既然这样讲,定然有他的道理。
这斯文人,从来都是有礼有节,有张有弛的。
贺小猪全然不能领会,当下大受打击,圆滚滚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抱著膝头呜呜哭道:骗人,骗人。
那少女赫然变色,冷冷道:难怪贺公子一再拒绝,原是有断袖之好。
那头张婶一声惊叫,已然晕倒。张伯抱著妻子,只是瞪著我,眼中颇有怒意。
这下好了,老子百口莫辩,只怕明日江湖上便传遍了,贺家云天公子原来是个龙阳志士,这话传到华山,老子绝对是个死无葬身之地。这个身子骨不用跳崖就给华山老道一劈两瓣,正好应个分桃的景。那少女目光灼灼,我待要张口,忽然想到尤四曾言,缥缈仙年纪轻轻便入空门,可惜了如此一个美人。老子这一张口,分辩清楚了又如何。还是不做声较好,免得与她又多一番牵扯,多害一个人。
那少女见我不答,自然是当我默认,凄婉一笑:贺云天,你拒绝我三次,便是为了他麽。
我叹了口气,老老实实道:我与姑娘这辈子注定无缘。
那少女喃喃道:注定无缘,注定无缘。忽然黑绸一扬,卷住怀清腰身,咬了牙道: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要你好过。
她不及我答话,却在贺小猪一阵惊呼中,卷了怀清远远跃开。
老子内力不济,身子不行,自然赶她不上,只能先养好伤,慢慢再寻。且盼在她还念著些正道道义,不要伤及无辜。
这天夜里,崔判来寻我,只道怀清暂无性命之忧,便欲匆匆告别。
我拉住他不放:劳烦透露下去向。
崔判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冤孽,无量峰前桃花乱,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俩谁都逃不了。
第70章
我身如雷击,半晌,苦笑:什麽叫他俩一个都逃不了?
崔判轻轻抽了袖子,叹道:这你要问月老,世上许多苦命鸳鸯皆是如此,有缘无分的,情深缘浅的,前因後果,一啄一定。
我恍惚了下:你这一说,老子越发糊涂了。
崔判来回踱了两个圈子,止住脚步,抬头道:与你讲明白了也好。你与秦纵,命定了根本便是路人。
我呆了一会,勉强定了定心神,道:怎麽说?
崔判道:缥缈仙劫了许广玉,杀之不快,弃之不甘,一路行至无量山山脚下,恰好遇上秦纵逢魔之时。九转莲一第九层,成者可跳出三界五常,堪破生死。这个关头稍有差池,色欲迷妄齐涌上来,反而极易堕入妖魔道。缥缈仙撞破此节,几乎将秦纵引得走火入魔。
我吃了一惊:这可不妙。
崔判接著道:菩提续命有一章叫做移命双修,便是通过,咳咳,这个交合将疾病痛难由一方转至另一方。
我见他说得委实尴尬,只得接口道:这个我省得,接著下面又如何。
崔判吁了口气,接著道:那秦纵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便寻了最近的一人将己身魔障引到对方身上。那缥缈仙功夫虽强,较之秦纵却是天上地下,更何况对方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於是弃了许广玉,勉强全身而退。只可怜那姓许的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他一番折腾,待到秦纵由死到生九莲初成,他也只剩下半口气在。虽然之後秦纵百般相救,他却是万念俱灰只求一死。
他长叹一声:两个人一个想尽方法求死,一个偏偏不让他死。折腾来回,足足一个月,终於让许广玉寻了个机会从无量峰上跳了下去,临死前握著半枚玉佩,许了个愿,只盼来生可与他心上人再续前缘。
我有些语无伦次:他……怎麽不救他。
一会又道:他可以救他的。
崔判道:不错,秦纵为了救他,宁愿堕入妖魔道。伤了无常兄弟,却夺不回他的魂魄。可叹那许广玉也是个痴心人,一心系在别人身上,道是纵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见秦纵一面。这般折腾来去,许广玉的壳子经不住天热,终究给死透了。
我手心早已凉透,低声道:这便是我上无量峰找他寻仇的原因麽。
崔判瞧著我道:这便是他四十年不来寻你的缘故。
我看著他,眼前迷朦一片,忽然笑了笑:我不明白。
崔判道:许公子下世投胎,势必要与他心上人再续前缘,秦纵若想寻到许广玉,只能先看牢那个人。
所以他才会教我九转莲一,所以他才会用无量回魂相救,所以他才会遣人伏在我身边,所以他才会四十年後再出现,所以他才要生擒莫镜龄……一切的所以,全是为了许怀清。
我连笑的力气都装不出来,半晌,还不死心道:这个心上人,是我麽?
崔判拍拍我肩膀:当初你跳崖那会,不是都已经想的挺透彻了麽。
我苦笑。
崔判看著我,忽然道:十日之後,他俩无量峰下相遇,若是你赶得及时,或许可以挽救一二。
我摇摇头,无声笑了笑。
崔判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瞧那个缥缈仙,恋你三世,三世无缘。最早她是那落难小姐,满门抄斩,你是佛门弟子,无意间一命相救。她知道这世上本无两全法,叫你不负如来不负她,伤情一世,只能出家为尼,往生前祷祝,只盼与你许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