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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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脑海里却浮现重阎盛满深情的眸光,不知为何,他竟在此时眼眶一热,险些滴下泪来。
自己是污秽的,配不起他的,先前还能故作坚强的伪装自己,而今被迫揭开这丑恶的一切,多么令人难堪……
而重阎,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后黥心头又是一阵闷痛。
他知道重阎盯着他,可自己就是没勇气抬起脸,只能虚弱地低喃:「你不会懂我的痛苦……」放手吧,别再理会他了!
后黥的话让重阎的眼眸瞬间一瞠、呼吸一窒,他立刻愤怒出声。
「那你懂我的痛苦吗!明明看着你,却不能碰你;明明想要你,却只能压抑自己……我是只妖啊,你要我如何学你们神界的人那么清高?但我还是努力做到了,可是你却……」
「是你一厢情愿。」
充满苦涩的声音将最伤人的话吐出口。明明是伤害别人,为什么自己也觉得心痛?
后黥闭上眼,想让失序的一切就此停止,但是一双大掌却抬起他的脸,逼他面对。
妖异的金瞳里写着什么,他读不出,只知眼前是一片泪雾。
「放开我!」
后黥想别开脸,试掉脸上的示弱泪水,却感觉几缯发丝拂上他的脸颊,随即唇上就是一阵热烫。
「别这样……」后黥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而惊慌,使劲推开重阎,却又立刻被按倒在地。
唇舌被粗暴的攻占,他的唇畔好似快要磨掉一层皮般。
重阎的狂乱令后黥惊恐,他想也不想就张嘴一咬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舌尖也尝到咸涩的味道,混着唾沫咽下咽喉。
重阎吃痛的停止动作,不假思索的伸手试掉唇畔的血渍,但是那双炯炯盯着后黥的金瞳,却显得异常妖诡。
这不是他认识的重阎……
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慌乱,后黥抬手要推开他,突觉一阵诡异的热流窜过全身,旋即身子又重重跌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子一颤,这次竟连不该有的欲望都窜出头来!
「是妖血。」重阎蹲下身子,在他耳畔低语:「黥儿,你太莽撞了。」
他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占有后黥,但现在一切已无法回头了,妖血会令饮用者尝到最极致、最欢愉的迷幻境界。
「什……么?」
重阎的话让后黥如遭电殛,昏沉沉的脑袋忆起神界前辈说过的话妖血对人、对鬼、对神,都是一种禁忌的存在。
下半身的骚动已明白告诉他妖血的影响何在,他用力在地上爬抓几下,想远离撩拨他感官的重阎,却什么力气也使不出。
「黥儿,我真的好爱你。」重阎抵喃一声,伸手勾起后黥泛起红潮的脸,将吻落在他湿润的眼角。
「不要碰我……」后黥想推开在自己身上放肆的重阎,声音却虚软得像在求爱,当那双大掌抚上他的胸前时,呻吟已脱口而出:「唔……」
重阎的手因这声娇媚的吟哦一顿,旋即恣意的往下滑落,直到后黥失去理智、臣服于欲望前,他只听见重阎以强势的口吻不断宣告「你是我的,就是你了,我只要你……」
堕落吧!即使如此,我仍会跟随你。
「不要这样!重阎,放开我……唔……」
腰际已因重阎不知节制的索求而麻痛不已,敞开的双腿更因连着好几个时辰的欢爱,而无法夹紧对方的腰。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无法克制的迎合,乃至最后的无力回应,意识在重阎不断挺进下逐渐破碎,原本红艳的唇也苍白不已,更遑论无神的黑瞳与毫无血色的俊容。
高涨的欲望因一记更深的挺入,解放了不知第几回的欲浪,妖血的效力早已消退,欲念却未因此而停歇。
后黥已无法为自己在重阎手上释放欲望的事羞窘难堪,只在察觉对方又在自己体内蠢蠢欲动时,一阵惊慌。
「不要……重阎,求你停下……」他慌乱的猛摇头,急切的恳求。
他的哀求只令那双金瞳一沈,重阎冷酷的离开后黥,却一把扶住他的腰,将他用力一抬,旋即一放
「啊啊啊」
哀戚的悲鸣逸出喉间,脸色惨白的后黥几乎要昏死过去,他用力抓紧重阎厚实的肩头,痛苦的猛摇着头。
看着后黥吃痛的脆弱神情,重阎唇一抿,温柔的吻住他干涩的唇畔。
他很抱歉对后黥如此粗蛮,但只要一想这具身子曾让他人碰过,他就恨不得将它全部覆上自己的气息,宣示自己才是原该占有的人。
「不……」
勉强汇众仅剩的力气,后黥企图逃开,但重阎只用一只手便将他牢牢按住,逼迫他容纳他的欲望。
微微松开他的唇畔,转而攻向已被咬到红肿,在冰冷空气中瑟瑟颤动的花蕊。
不要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后黥倒抽一口气,索性别过脸不再看他,但口中仍旧发出呜咽的泣音,如同任人摆布的负伤小兽,眼眸里盛满绝望。
他多么盼望自己未曾醒来,甚至就此死去。
在他体内的男性象征开始缓缓抽动,令人战栗的酥麻又开始不安窜动,诱惑他反叛,他只是闭上眼,任由羞耻的泪水滑落,将最后一点力气凝在指尖,朝自己的咽喉一刺……
溅洒重阎脸上的鲜血令他猛然睁大双眸,他用力抓住后黥自残的手。「你做什么?」
承受重阎又气又恼的瞪视,后黥只是低嗄喘道:「你杀了我,好不好!别再和帝昊一样,践踏我的自尊……」
他不想再任人摆布玩弄,天界没人愿意让他求死,现在的他只能忍着耻辱向一只妖乞怜,希望他在这样羞辱他之后,给他一个痛快……
闻言,重阎的眸光一沈,他不语地盯着后黥流出鲜血的伤口,目光随即来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下一刻,他缓缓掌,慢慢落下
「不要……不要!」像一把寒冷的冰锥忽然刺进喉头,那种冷彻骨髓的寒气开始往他体内窜进,后黥只觉心口一凉,身子因为极阴之气而微微颤抖。「放开……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努力护住心脉的热流已在妖气的冲击下溃然四散,张狂进驻的妖气在他心中大肆奔腾,进而透出一股冷冽之气。
最后,后黥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昏厥在重阎怀里。重阎只是温柔的抱着他,手中握着一样细小的东西,那样东西在月光下微微闪着银光。
追影……帝昊,我绝不饶你!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帝昊忿忿的踢翻铜镜,气怒的咬紧牙关。「是那只妖……可恨!」
先前他埋在后黥心口的追影自昨夜起就没了消息,肯定是让那只可恶的妖物逼出了。
但是追影这法宝极为凶恶,一旦植入体内,便会自动搜寻心脏,并牢牢吸附,若要除去,必得冒着心脉震碎之险。这对神魔而言本无大碍,顶多失去百年道行,但对后黥这样的神人而言,无疑会被打回凡人之躯,甚至元神尽丧……
不过,那只妖不可能让后黥死的,那么……
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帝昊只觉心头一凉,立刻踩着祥云急急下凡。
兵败如山倒,龙泉浑身浴血,悲怆的看着一片狼藉的风河,沾满尘沙的脸庞缓缓滑下两行清泪。
三千大军已有半数以上伤亡,鲜血已将河面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整批大军在群龙无首下溃不成军,任由鬼众疯狂逼近,许多人纷纷弃甲逃散,更多人敌不过数千鬼爪,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潮生沙骨冷,魂魄悲秋风。
为什么?为什么将军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失去踪影?
「副将,我们该怎么办?」浑身是血、落魄至极的兵卒惶惶问道。
龙泉勉强收起伤痛与黯然,只是疲惫的道:「你们回凌风谷,我上庭去见颛顼帝。」
龙泉一身污血的来到天庭大殿,众神早因东土之役大败而一片哗然,更有许多排斥后黥的神仙乘机破口大骂,顿时群情激愤,从嘴里喷出的口沫差点将大殿淹没。
「龙泉,你可知后黥去哪儿?」颛顼端坐在高位上,俯视跪在下首的龙泉,厉声问道。
「禀颛顼帝,臣不知。」
又被盘问数句,自己该叛何罪,龙泉已是心知肚明;既然辅佐不力、延误军机,就该被打入天牢,等候问审。
颛顼沈吟一会儿后,道:「龙泉,你本该死,但本帝现下命你以带罪之躯将罪臣后黥缉拿归案,将功折罪。」
见群神又要驳斥,颛顼挥挥手,显然心意已决,众神只得悻悻的住嘴。
龙泉谢过之后回到人界,剩余的东土大军改由另一位武神带领,而他也脱下战袍,开始寻找消失无踪的后黥。
想起那夜凌乱不堪的营帐,他只能按下心头的不安,握紧拳头暗暗祈祷。
别再让将军受到伤害了,千万别如此残忍啊!
躺在大床上的人已昏睡整整七日。
这七日里,重阎完全不敢合上双眼,漂亮的金瞳如今已布满血丝。
后黥因为被强制取出追影,护体圣气早已溃散,取而代之的是以他百年修行注入后黥心脉的妖气,他才能勉强保住性命。
后黥原本就是半神之躯,既然仙气已失,本该恢复凡人之躯,但如此免不了一死,于是他将妖气输入他体内,虽说一息尚存,却也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他的后黥,已成为妖。
可怜的后黥啊,他真的是无法可想,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只盼他别恨他……
重阎才要起身拿布巾替后黥擦拭,躺在床上的人儿在此时呻吟了一声,他连忙丢下手中的布巾跑到床沿蹲下,紧张的看着快要苏醒的后黥。
当后黥意识迷离的睁开眼,对上重阎那双金瞳的刹那,他想也不想,就一拳挥了过去。
重阎只是乖乖承受,一动也不动。
「你……你……」虽然浑身虚软,后黥仍使劲打着眼前这张俊魅的脸孔,嘶哑着声音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十指在重阎脸上留下数道爪痕,却抹不掉令他心寒的事实。
「你竟然将我……将我……」他忽然掩面,歇斯底里的哭喊:「拿一面铜镜给我,拿来!」
对于后黥的要求,重阎文风不动。
「拿过来!」
纵使心知肚明,他仍旧奢求一丁点希望。
见重阎仍是不动,后黥索性掀开被单,试图下床。他的坚持令重阎不得不将他轻轻按回床上,依言去取镜子。
持着铜制的飞凤镜,后黥颤抖着将它举起,紧闭的眼睫缓缓张开。
「啊」铜镜被用力甩到地上,后黥疯狂的扯着乌黑青丝。「不」
他不要变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