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在君 by应有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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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符容抬起头来,他两日未回府,只怕整个府里现在是沸沸扬扬了,他放下磁碗:「我得回去了。」
「你先喝些药退烧,」秦仲商拦住了他:「休息一下,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当家不好了,」伙计在外面大喊,他急忙跑了进来:「刚才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今天要宵禁,我们的货今晚出不了城了。」
「怎么了?」秦仲商几分讶异:「出了什么事?」
「听说官府在找人,还说子时前没找到人的话,明天就要封城。」
封城?秦仲商眉头一皱:「官府要找什么人?」
伙计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不过以前有次宵禁,那时是为了捉拿一伙强盗,」伙计想了想,不禁吐舌:「今天官府这仗阵,比上次还大,不知道要捉拿什么凶神恶煞。」
闻言,符容眸色沈了沈,站了起来:「我得回去了。」
秦仲商回过头来:「现在不能出去,符爷你还是先待着,看看外头情况,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无妨,」符容看向门外,黑夜中无数火把,只怕是寻他而来:「我官府中有熟人。」
「这──」见符容神色坚持,既然他说官府有熟人,秦仲商也不勉强:「那你路上小心了,」他转身拿出件厚衫:「虽然是晚春,可是你烧还没退,还是得穿暖一些。」
符容接过穿在身上,只觉衣上也有淡淡的墨香味,想要说些什么,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向他摆了摆手,从容地向一片夜火中走去。
「这人怎么连半句谢都不会说,」见符容走远,伙计不禁开抱怨:「我们这药熬了大半天,他一口也没喝,这人脾气真是奇怪。」
伙计碎碎念着,见秦仲商看向他,连忙闭嘴。
暗风吹江岸,火流如川。
夜火中的男人,心中也像江川一样不能平息,刚毅的面孔阴沈得像暴雨将至,步青云来回地不安踱着:「找了一整天都没消息,王爷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你稍安勿躁,」苏乐叹气:「王爷走得再远,也不会出京城的。」
步青云回过身,满是阴郁地盯着他:「宫里的公公来了几回,催问着到底找着了没,皇上说再找不着,要我们全部拿命来抵。」
「是我不够周当,」苏乐擦着汗,虽然是晚春脚底却是直冒凉气:「我下次会多派几个人跟着王爷。」
「你到底知不知道王爷是什么身子,」步青云几乎是咬牙切齿:「王爷的病要犯上来,他一个人谁来照顾他?」
苏乐苦着脸,一脸倒霉相:「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要静一静,谁知道会……」苏乐愈说是愈小声。
见苏乐还喊冤枉,步青云冷笑:「你就只知道顺着王爷的性子,王爷要有三长两短,你就准备被卸成十八块!」
远处兵士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步青云转身望去,眼睛了起来,苏乐己是一声惊呼:「是王爷!」
「王爷!」两人几乎是冲到符容面前:「王爷你的气色……可是病又发了?」
「没事,」符容冷淡的朝他们摆了摆手。「回府吧!」
早己习惯符容的冷淡,见他脸色虽差,但看他精神挺好的,一切既然没事,回府后让御医诊个脉便是,步青云也不再多语,却注意到符容身上的衣着:「王爷这衣服是?」
「借来的。」他淡淡答道,眉间却少了些冷凝。
「王爷披上大裘吧,会暖和些,」苏乐另外拿件狐皮大裘过来,却被符容挡开:「不用了,这样就很暖和了。」他说,便径直上轿。
知道符容不喜人多语,一行人也就跟在轿后护驾回府,还一夜宁静。
深夜里,石墨阁内并不宁静。
「当家、当家不好了。」伙计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放下手边的算盘,秦仲商抬起头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当家,左邻右舍说我们窝藏强盗!」
「胡说什么!」
「当家,你不知道啊,」伙计擦了擦满头大汗:「那位符爷一出去,官兵就收了,你说这些官兵不就是来捉他的?」
「那些官兵走了?」合起帐簿,秦仲商倒有些讶异。
「是啊,有人看到符爷被好几个官兵围起来带走,」伙计快哭了出来,「方才外面宵禁也取消了,有人去报官说符爷是躲在我们这边的,现在怎么辨?」
「他要是强盗,我们现在就在大牢里了,」秦仲商失笑,这伙计真是大惊小怪:「别胡乱猜了,东西收一收,明早要出城送货。」
「那个符爷一身上好的衣料,一般人哪来的钱买,」伙计想了想,有了结论:「唉呀,他一定是强盗。」
见秦仲商目光扫来,伙计连忙噤声,收拾起东西。
整理着帐薄,秦仲商又撇见手腕上的淤青,他看向窗外若有所思,这位符爷一身贵气,怎么会被当成强盗?
秦家窝藏大盗的消息,第一天传遍了左邻右舍,第二天便传过街头巷尾,第三天传遍方圆百里,第四天消息走遍全京城,第五天连京城外面来的人,都知道秦仲商杀人劫货,第六天传说中被官府捉走的强盗,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又出现在秦家石墨阁。
跟在符容身后走进石墨阁,苏乐眉头深锁,瑞王不听御医苦劝,一时兴起便执意出府,有了上次教训,苏乐自然亦步亦趋随侍在侧,环视这石墨阁,想起这石墨阁与几日前寻着王爷时的川岸相差不到几里,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秦仲商呢?」符容冷冷睨着缩成一团的伙计,自他踏入石墨阁后,一群人便像见鬼一样,逃之夭夭。
伙计惨白着脸吱唔:「当家他、他出去了,没没说什么时后回来……」只见符容目光一沈,伙计不禁退了几步,想起流言说这强盗如何杀人不眨眼,他哇一声大叫:「我、我们这儿没有值钱的东西,你高抬贵手啊!」
只觉莫名其妙,符容正要发火却见步青云闪身进来,面色凝重,他在符容耳边低声说:「王爷,我刚听说这儿窝藏强盗,凶险之地不可久留,请王爷立刻回府。」
「不可能,」符容不耐烦一挥手:「你去弄清楚怎么回事。」
步青云还要开口,却见一人向外走来,神色俊秀,面上若有所思。
「符爷?」见着符容,秦仲商有几分讶异,他踏进阁来:「你身体可好些了?」
「嗯,」符容淡淡应着:「怎么外面说你这儿藏了强盗?」
「飞来横祸就是这样了,」看着眼前的「横祸」,秦仲商真是哭笑不得:「那晚你出去后,官府就收兵了,所以大家就说官府捉到强盗了,」一夜过后,流言传来传去,传到秦仲商苦不堪言:「然后我就成了强盗的同伙。」
听完乱七八糟的流言,符容摇头:「我像强盗吗?」
「不但像强盗,」说起流言的精彩之处,不禁同情地看向符容:「你还是被九省联合通缉的那一种。」
闻言,符容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秦仲商也是一笑,他踱回长柜后,拿出账册算着:「最近那些流言,弄得我每个子都没生意,」拿起算盘飞快播着,一珠一指间,都是横祸劫财:「拜你所赐,我最近都没有孽障缠身,两袖清风清高得很。」
瞥了眼算盘,符容淡淡一笑:「我助你修成正果,你还埋怨?」
盯着算盘上的数目,秦仲商痛苦道:「符爷,你还是把我打入阿鼻地岳好了。」
符容一阵莞尔:「我刚见你走进来有些失神,就为了流言的事?」
「流言小事罢了,」秦仲商摇头:「是我在户部那儿遇到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
秦仲商叹了口气:「每年这个时后,京商的水票便发下来了,今年户部却压住了秦家的水票。」
「水票?」符容想起今年初春时,他要杨庭给秦家一些教训。
「没有水票,货就不能出城进城,生意也不用做了。」
符容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打算什么,只好从两袖清风,改成喝西北风了。」
「你是打算不做生意了?」见秦仲商还能玩笑,想来是户部施压不够。
「和官府打交道总要找对关系,得先找人问问情况,才知道要怎么做了。」
「靠关系就有用?」符容微微挑眉。
「自然是有用,」秦仲商笑道:「俗话说没关系就找关系,找到关系就拉关系,只要有关系凡事就没关系,这道理走到哪里都一样。」
这番有关系没关系的关系,听到符容头痛,这秦仲商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这法子要有用,今天怎么会拿不到水票?」
「这说来话长,」秦仲商一叹,颇有命运作弄人的味道:「这要从瑞王说起。」
「瑞王?」撇了下唇角,符容不动声色。
「今年瑞王撤换户部官吏,我这几年花了大把精力供养的那些官吏,全部被瑞王调到外地去,官场上便没有靠山了,」秦仲商一声长叹:「真是我的一劫。」
符容忍住笑意,想来也算有缘,决定给他些提点:「靠关系这一套在瑞王那儿是行不通的。」
「凡事总得试试,」秦仲商倒不死心:「有关系总比没关系来的好。」
符容看了看他,想来此人执迷不悟,只好多走几回冤路。
嫩芽迸成了青叶,凉风稍起熏怡,和煦的日色烁亮起来,夏气澎湃在绿叶的渐层里,梭过风稍暖凉间,冉冉而炽烈地铺卷而来。
行在户部楼阁间,苏乐小心随在符容身后:「王爷,今日可要上石墨阁?」
「嗯,」符容微微颔首:「我和杨庭他们再议些事,你先去备马,另外叫其它人先回去。」
苏乐领命而去,近日来,瑞王处理完繁重的政事,总会去趟石墨阁,石墨阁虽是竹檐小铺,却是十分清雅,瑞王便随便看些字帖玩赏墨锭,也和秦仲商闲话两句,两人随便聊着,经常是愈谈愈有趣。
就这样三、五日一来一往,两人之间也逐渐熟稔,苏乐看在眼底,多少明白瑞王对秦仲商有着十分好感。他踏下石阶,来到户部大门,向门口的杂役说了几句,杂役便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