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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手足无错-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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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声东击西地多跑了许多处地方。
  潘奇英是个小个子干练的广东人,二十来岁,众人亲热的称呼他“小潘”。他突出的颧骨,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有着军人的干练和威严,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初见了秦溶,小潘十分热情,握着秦溶的手说:“老师对你的枪法赞口不绝,坚信你在定江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
  秦溶不同他客套,开门见山问:“要我如何效力,尽管吩咐。”
  小潘说:“这是场博弈,是中日双方的一场较量。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我们的要员出行都要如此戒备,只为了防日本的刺客。若果真让鬼子得逞了,我们这些做军人的颜面何存,你们定江地盘上的江湖好汉更是颜面无光。”
  
  小潘寥寥几句话就缩短了秦溶和他之间的距离,开诚布公地说:“这路线规划就有十套备选方案,待首脑从西京抵达定江时,会从其中定下五套方案,每夜由侍从室的专员安排明日可能的三条线路,清晨临出发前,三选一决定最终方案。”
  秦溶边听,心里却不停在想,这不是和秦始皇御驾出行一样了?
  但他能看出潘奇英十分受上面赏识,否则不会如此被重用,参与此等性命攸关的大事。
  
  “只是你,是唯一的方案,是势必日日保护在老头子身边的人。”潘奇英说,似对秦溶的赏识和赞许,秦溶依旧沉默不语。做杀手时的感觉隐隐升起,那股寒意,冰冷如一把枪的感觉,已经感觉到有人的手指在扣动他的扳机。
  干保镖和杀手都是他昔日立身谋命的看家本领,他有自信,只是从来没有历经过如此大的场面。
  听二叔说,潘奇英是西京某要人的外甥,加上小伙子一表人材,头脑灵光,所以在军队平步青云的颇快。小潘曾在二叔军中历练,被二叔将这个卧底收服为义子干儿,比亲儿子还亲。
  
  潘奇英送给秦溶一把新型的德国PPK手枪。
  “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德国军工场试验的新式武器,改良型,你试试。”潘奇英骄傲的说。
  秦溶对枪颇有研究,爱不释手的把弄。
  一切安置妥当,潘奇英定下即刻起秦溶就必须来报到,为掩人耳目不得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去陆军军官学校报到。
  秦溶看一眼二叔,二叔说:“就是你爹娘都不能讲。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都会引火烧身。”
  秦溶点点头。
  
  回家时,秦溶设计了一场戏,青道堂在杭州的一笔货走了水,堂里上下乱作一团。
  秦溶对父亲说:“青道堂的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大抵是因为最近蒋涛大哥挖走太多人去友仁实业打江山,青道堂上下人心浮动青黄不接的结果。杭州秦溶去跑,一定把事情摆平再回来。”
  楚耀南一直在旁边听着,不以为然地接道:“青道堂对你来说是全部,对蓝帮来讲不过是万分之一的买卖,你走了,放下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生意去找哪个?”
  
  “南哥你在蓝帮呀,没有秦溶时这摊活计如何去做的?”秦溶反问,他笑望楚耀南,猜出他一定看出些端倪。但东北之行后他同小楚握手言和结为真正的兄弟,若不是小楚在北平受挫,他们该是无话不谈的。
  楚耀南就打量他的目光,也不多说,似在揣测他心里的秘密。秦溶有些不安,楚耀南十分狡猾,或许真逃不过他的眼。他说:“每人心里总有一块碰不得的地方,为了这个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的,秦溶想,南哥更是深有感触。”
  楚耀南这才不说话。
  出门时,他追上楚耀南,吱吱呜呜说:“有人在杭州的青楼里看到了雪玉,我怕是以讹传讹,但是还是不放心,做了一夜的梦,你帮帮我,我去去就回。”秦溶期待的目光望着楚耀南,似在求他保密。楚耀南望着他,那目光如看穿他的心,伸手为他系上风衣领口的扣子说:“你小心。”
  回房时,秦溶心里不停向雪玉抱歉,真该死,什么事不好说,咒雪玉去那种肮脏的地方,若是不如此,怕楚耀南也不会轻信他的谎言。
  
  “阿溶,借你的车子用一下。”楚耀南说,准备出门的样子。
  “老爷子不是新给你买了辆敞篷车吗?羡慕得阿沛闹了许久。”秦溶问,有些意外楚耀南放着家里无数的车不用,为什么单单要用他的车。
  “留给阿沛吧,车钥匙我退给楼伯了。我早就过了招摇过市耀武扬威那种不成熟的年龄了。”楚耀南轻描淡写的说,秦溶看着他低声道:“辜负了老爷子一片苦心了。”
  楚耀南瞪他一眼,嘲弄一句:“人都进秦公馆了,怎么脑子还在青道堂那小巷子里。人家当爹的打一巴掌给个蜜枣,老头子手里的蜜枣就是车子,你是盼望着多吃蜜枣呢,还是盼望多挨打?”
  楚耀南向楼下走去随口骂:“欠揍的命!”
  
  楚耀南近日来心事满腹,却只能自己咽下苦水,他不说,他想自己能寻到妥善的法子奇兵突围救回春宝儿,解去眼前困境。
  今天是每月例行开堂口议事的日子,秦溶去了杭州不在,只他随了父亲前来。秦老大身体不好,诸多事都给递个眼色让他去处理安排。
  楚耀南立在父亲的金交椅旁,一一的盘问近来各堂口的花名册中的人数,造帐在录的和领饷的人数不符,他同众人一一核算着,他脑袋灵光,一串数字算得那些人无言以对,只有乖乖的捡起扔在地上的花名册回去核对。
  
  中间休息时,楚耀南觉得脑仁痛,他交代阿力仔细照顾老头子,自己躲去了后院停着的车里睡觉,躲去那些应酬繁忙。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丝毫没有冬日的寒凉,他盖着厚厚的呢子大衣,蜷缩在后排车座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的渐入梦乡,却被外面谈话声搅起。
  起先他并不介意,但后来的话却钻入他耳中。
  “大哥,今天堂上老板身边的年轻人是谁呀?这么凶。香堂里那么一把胡子的堂主都被他训得像孙子一样。”
  “新来的生瓜蛋子吧?看你这话问得就欠抽嘴巴。不认识南哥吗?你老大怎么教你的?”
  嬉笑的声音问:“南哥是谁呀。”
  “南哥,咱们老板的义子螟蛉。”
  “切,不就是个干儿子吗,三国时的吕奉先,有什么可威风成这个样子的。他又不姓秦。”
  另一个人不屑地回复:“干儿子并不稀奇,可人家这个是养子,才出娘胎襁褓里就吃秦家的饭长大,能一样吗?老板待他比亲儿子还亲呢。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跑,当然跑了,听跟着阿沛少爷身边的人透露,前些时候南哥消失了,就是自己跑去认祖归宗寻根儿去了。到头来又如何?秦老板雷霆大怒,舍不得,亲自追去了北平,一顿暴揍,揪着耳朵把个南少给拎回来了。听说在回定江的火车上打了一路,屁股都给打烂了。刚回到定江那几天,南少走路可是一瘸一拐的,那打得叫一个狠。生把个南少给打服帖了。蓝帮这上下,除去老爷就数南少威风了。”
  “该打,是该打!好吃好喝的,跑什么?人家给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再跑了可真没良心了。”
  
  楚耀南就在车里,这回可是进退两难了,转念一想,让这些小喽罗去议论吧,翻个身子继续睡。
  就听外面的吆喝声:“找打呢?跑这里晒太阳躲懒来了?”
  阿力的声音,一阵杂乱的奔跑声后,四周静悄悄的,阿力来到车旁轻声说:“南少,老爷寻不到你,大发雷霆了。”
  


102、无妄之灾 
 
  
  楚耀南打开车门披上大衣下了车,匆匆带上车门。
  清辉堂的堂主穆老二一手揪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小兄弟迎了他走来,飞脚将二人踢踹到他跟前赔罪说:“南哥,这两个小子胡说八道,等下我塞他们吃粪去!老二给南哥赔罪了,都是属下的管教不严。”
  
  两个人磕头连连,楚耀南才恍悟是车门外晒太阳议论他“出处”的小子。一个是阿星,他还算认识,见过几面,人也机灵。另外一个怕是新来的,就是刚才阿星骂做“生瓜蛋子”刚入会的小子。
  “这个小子叫木头,新入帮才半个月。”穆老二揪过那新来的小子推到他面前。楚耀南也懒得同他们计较,随口说:“我刚才睡下了,没听到人说话,倒听到几声狗在汪汪。”
  也不系大衣扣,高挑个眼,傲倪天下的狂气,大步流星离去。
  阿星和木头对视一眼也不敢走,就不远不近的跟在楚耀南后面听候发落。
  楚耀南揉揉眼,近来蓝帮多事之秋,他夜夜劳累,似又回到父亲滴血认亲前那段忙碌的日子,加之春宝儿的事更令他担心,这些时都没能睡上个安稳觉。
  
  来到前堂,见父亲正立在堂前发火,咆哮的声音震得地砖在颤抖。
  楚耀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侧头问阿力:“出什么事儿了?”
  以往父亲暴怒,无人敢近前,都是他寻个时机陪个笑脸上去劝说解围。似乎这安抚狂怒的老虎的差事是他的专属权利。
  阿力更是摸不到头脑地叨念:“大爷原本还是好好的,吃过饭先说是在偏堂睡一觉,打个盹儿的功夫,就翻身醒了。说是要抽烟,然后就喊南少你的名字。喊了几声没见南少你过来,将个烟斗一把摔出去,玻璃都砸碎来一大块儿。属下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光了脚下地骂人,四处寻南少你。费师爷还在猜呢,说是八成梦到南少你又跑了,才急成这个样子。”
  楚耀南哭笑不得,十岁那年的大年三十,一家人喜庆团圆。夜里爹梦到他淘气在祠堂祖宗牌位的香炉里撒尿,就冲进他的卧房把睡梦中的他抓起了一顿好打,哭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众人劝开,问明原因,都无可奈何。
  
  “南少来了,南少来了。”众人窃窃私语闪开一条道。
  楚耀南近前试探道:“爹,寻儿子有什么吩咐吗?耀南来了。”
  他仔细打量父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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