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富贵逼人+1番外 作者:揽清月(晋江vip2012-5-8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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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去那里,与其说是为了那些书籍,倒不如说是为了那里的宁静。满室的书架书册书香,会让她觉得整颗心褪去了浮躁,沉浸在一种类似于铅华洗净的剔透感中。若是她真的想要书,即便国内市面上没有,相信只要她跟着白雄起提,白雄起也会想办法帮她从国外带回来。但在自己家里捧着书读,跟着在林平那里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跟许多爱书的人心情一样,家里有再多的书,仍是喜欢逛图书馆与书店,秀珠也是如此。
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跑了将近三年,一直以为是个书店的地方,竟是个彻底的乌龙事件,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紧紧皱着眉,秀珠一脸的古怪,“这么说,三年来我都是在私闯民宅?”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
第一回走进那间屋子的情景,秀珠已不太记得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她原是邀了宋语彤、蔡嫣然游园,到了时间,这两人却都有事不能来了。见着天色尚早,她又还有游性,便独自一人沿着街道慢慢晃荡,不知怎的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侧过头一眼看去,棕红色油漆的木门打开着,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可以清晰地看见书架上满满的书籍。那时她定是惊奇又惊喜,这么一个偏僻少人的地方,居然有一家书店。然后,她顺理成章地进去了,被淹没在书籍的海洋里。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门口那唯一的一张桌子后,坐着一个捧着书的青年男子。而那个青年男子,她倚着书架看了整整一下午书,最后抱着一本《傲慢与偏见》,坐在地上靠着书架睡了过去,居然都还未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这之后,秀珠成了那里的常客,慢慢地也与林平打声招呼,林平对她多半不理不睬。现在想起来,林平对着她抱怨他不开门的事儿,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了那张“本店书册概不出售外借”的纸条,以及后来那些贴在门口表示“歇业”的纸条?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这些纸条写得太过随意敷衍,却原来人家根本是写给她一个人看的。
秀珠每一回喊林平店主,他从来没应过,却也从来未拒绝过;每一回去他那里,他亦从来未曾赶过她,以至于后来虽有种种不合理,她先入为主的印象已经太过深刻,再加上这么一个地方对她的吸引力,竟是完全将之忽略了个彻底。
宋语彤一直讨厌看书,蔡嫣然更喜画画与摆弄花草,秀珠曾经想邀请她们同往,奈何这两人都没有兴趣。所以,她们只知道秀珠常去一家书店,却不知到底是哪家书店。秀珠出门对着白太太交代的时候,也仅仅提到书店,而没有具体地址。就这样,除了偶尔送送秀珠的司机,她都是一个人去林平那里。
一个能立刻解释清楚,却从来没解释过,一个先入为主,只以为是个特别的书店,这误会自然也一直延续了下来。
没有名字,没有招牌,常常歇业,店主不爱理人,店中书册一概不出售外借,果然是好得很!
那边白雄起见着秀珠神色变幻,想起来她方才的描述,也是觉得好笑,“估计那时候人家是看你年纪小,又是个爱书的,便不计较你冒冒失失闯进去了。”
“那他也不能这样耍我!”秀珠恨得牙痒痒,这林平看着一副老实木讷的模样,竟完全是装的么?指不定那时候他正在心里偷偷地看她笑话呢!“他要是跟着我说清楚,我难道会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定要借他的书看么?”
既然是私人的书房,那一排排书架摆的,搞得那么像书店,不是讹人是什么?
白雄起哈哈大笑,“这只能怪你自己糊涂,怪得谁来?”
“哥哥,你怎么一直抓着林平不放?那林墨言的事儿,你不担心?”白雄起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竟是半点担心的神色都不见。秀珠忽然想起来之前白雄起问她那两人姓氏,有些明白过来,“哥哥莫非知道他们的身份?”
“姓林,有能力置办起那样一间书室的,北京城又有几家?”白雄起慢慢分析道,“只有两家。一是外交部的林总长家,二是林司同林公家,林总长家里那几个小辈,我都见过,可能性不大,再对照你方才说的那两人的情况,自是要着落在林公那里。若真是他们家,事情就好办了。”
在这个方面,秀珠分析与整理的能力便远远逊色于白雄起了。虽则这几年她一直跟着白太太应酬,也算对北京城上流社会的情况多有了解,却仅限于女人之间的闲谈八卦,并没有多少真正实质性的东西。白雄起有时候倒是会提到一些,但白太太与秀珠毕竟是女子,他说那些只是当个说笑消遣的话题,哪里会事事巨细地教给秀珠?
白雄起说的林部长,秀珠倒是听说过,只那林司同之名,却闻所未闻。能得白雄起尊称为“林公”,这林司同定是位德高望重了不起的人物。
“林公?哪个林公?”
“说起林公,便不得不提林松诚。”
“林松诚?现任北京大学校长?”这个世界有一点比较奇怪,历史走向跟着正史差不多,但那些个大人物的名字却又似是而非。像现任北京大学的校长,此时原该是陈独秀,而在这里却是个叫林松诚的。
白雄起点了点头,“林家一直是书香门第,早年乃是科举出身。林公属于最早一批的洋务派,相信‘师夷长技以制夷’,之后京师大学堂成立,他曾连续担任校长一职,林松诚正是他的侄子。林家素来低调,但绝不可小觑,如今各个部门担任要职的,不少都进过京师大学堂,见了林公要喊一声‘校长’。”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林平与林墨言是林家人,这天下姓林的多了!”
“这天下姓林的确实不少。”白雄起看了秀珠一眼,不理会秀珠的反驳,“可林松诚的独子,名叫林平的却只有一个。”顿了顿,又续道,“林公的独子是第一批出国留洋的学生,一直留在国外未曾回来,多半是早早娶妻生子……”
次日
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待得秀珠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放学后几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儿,直到此刻,她的周围才真正安静下来,得以将整件事情细细梳理。王玉芬请她做伴娘的事先放下,横竖自己已答应了她,说不得到时候要去一趟。林墨言的事,白雄起揽了过去,说让秀珠不用再放在心上,只当从来没有那么一回事,剩下的由他去处理。
当时秀珠还有些担心,白雄起却无比轻松地告诉她“百人执枪队”不算什么。这时候秀珠才真的意识到,白家因着白雄起的关系,借着金栓的势,在北京城竟早已是权势滔天。对秀珠来说讳莫如深的东西,到了白雄起手里,根本不会成为问题,便是让白雄起因此为难踌躇一番都办不到。
这就是眼界的问题了。站得多高,自然看得多远。如果秀珠这事不是发生在北京城里,白雄起处理起来可能还有些麻烦,但在北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他自信还没有摆不平的事儿。白雄起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秀珠也是奇异地放下心来,将原先的担忧抛诸脑后,再不提起。
此时让秀珠郁闷的是林平的事儿,她承认自己是迁怒了,明明是自己强闯进别人的地方为先,别人不赶她走,还提供那么多免费的书籍给她看,她应是万分感激才对。但只要一想到,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事,他却偏偏从来不说,明知自己产生了误会,还顺着她的说辞贴出那些个纸条,秀珠心底便会生出被人愚弄了的感觉。
窘迫羞恼一瞬间超过了应有的感激,秀珠没有掩饰那一刻自己的真实心情,在白雄起面前说出了林平耍她的话,因着她知道,在白雄起面前,她所有的任性都会被无条件的包容。也只有在白雄起与白太太面前,她才会偶尔没心没肺地使些小性子。
这股情绪过去之后,秀珠回想起当时在林平面前的各种抱怨,为了买书的各种撒娇打诨,不由地羞愤欲死。她伸手一拉被子盖住头,将整个人埋进被子,卷成毛毛虫似的一团儿。
这般胡乱想着,秀珠渐渐地迷糊起来。跟着白雄起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她心里已没有了负累,缓缓放松下来后,疲惫像是海潮似的一波一波袭来,很快把她整个淹没。
这一觉睡得异乎寻常得沉,一夜无梦,等秀珠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刷”地拉开了湖蓝色绣月白色睡莲的窗帘,顿时阳光铺满一室。抬手遮在眼前,秀珠微微眯着眼,打开了落地窗,暖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草香迎面拂过。
伸了个懒腰,秀珠进卫生间刷了牙洗了脸,挑了一件果黄色的连衣裙换上,长发用翠绿色缎带束成简单的马尾。这些事,秀珠多是自己动手,已很少吩咐初兰初荷做了。
下了,白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绣东西,白雄起不见踪影,想是早已出门去了。白太太听到动静,抬眼见着秀珠下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了上来,“可是醒了,幸好今日正轮着周末,不用去上学,不然的话,我便只得让初兰初荷将你叫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早饭我让王妈给你留了,在厨房热着呢,小米粥配着玉米饼、豆沙卷,并着几样小菜,让他们端上来可好?”
秀珠扶住白太太,将她引往原先坐着的沙发,“嫂子你别忙了,快快坐下。我怕是错过了饭时,感觉并不很饿,随意吃点便好,这不眼看着就中午了么?”
“原是看你睡得熟,想着你定是累得很了,才没让人打扰。”白太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秀珠的决定,“膝上的伤如何了?等一会儿吃了饭,别忘了叫初兰初荷帮你上药。”
“我知道了,嫂子。李医生的药酒效果很好,已是消肿了,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