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我要在上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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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厅里,绯青站起身行了个礼,低声说道:“谢华亲王。绯青告退。”
她们从小门退出去,回到三楼。
安语然心绪烦乱,只想马上回房,小心放好琴后道:“绯青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语然做吗?若是没事……”
绯青斜倚在榻上,一付颇有兴趣和她聊天的样子,轻拍床榻说:“语然你过来,先坐会儿。”
安语然无奈,在她身旁坐下。绯青浅笑道:“语然,我在这楼里也没什么说得来的人,今日见了你便觉得投缘,你以后多来我这里陪陪我可好?”
安语然本就对她很有好感,听她如此说了,便笑了笑道:“好啊。”只是她心情不畅,笑容总有些勉强。
绯青似看出她心情,问道:“语然好像不太开心?”
安语然默然不语。
绯青很有狗仔潜质地突然发问:“今日来的几个客人,似乎有你认识的?”
安语然闷声说道:“没有。”
绯青却不依不饶:“骗人。你刚才很生气地看着外厅的那个游公子,你肯定认识他!语然,你和我说说,到底什么事?”
“……”
“说说嘛~”绯青用她甜美的声音恳求着:“你说给我听听,烦恼的事情要说出来才能排解啊。这楼里住的没什么人我能说得来的,平时真的很寂寞呢……”
安语然听她声音渐渐变低,转头去瞧她。
只见绯青微垂眼睫,眸子里是满满的落寞:“语然不愿说就算了。青楼本就是无情的地方。谁又真把谁当回事儿了呢……”话音未落,珠泪已经落下。
安语然这会儿一看绯青伤感落泪,心就软了,想着刚才自己失态的样子都被她看到了,也不用瞒着她认识游逸的事情,便说:“你别哭啦,我确实认识他。”
绯青拿帕子轻轻吸了泪水,低声问:“你为什么生他的气?他做了什么?”
安语然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他刚才说女人如衣服,说得就是我……的朋友。我本以为他很重视我……朋友。却没想到,我朋友失踪后他还会来情花喝酒,说这种混账的话。”
他锁着她,不让她走,也不过是想要占着这件“衣服”而已。也许对这个时代的男子来说,这本就是正常的情况。
安语然转过头看向窗外。今天白天天气这么好,现在夜里了,却是无星无月,天空一片深浓的黑色,也不知会不会下雨。她突然觉得很疲惫,便往后倒下,也靠在榻上。绯青向里面让了让,给她挪出些地方。
她们俩并肩躺在榻上。绯青轻轻地问:“语然,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爱着游公子啊?”
安语然的视线向上,注视着虚空中的一点,愣怔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说:“一点也不爱!”
☆、第三十八章 半室风雨夜归人
安语然与绯青告别已经是亥时,大概夜里十点左右,回到容问离房里,发现他不在。她洗完澡,回自己屋子睡觉去了。
夜里,安语然被某种响声惊醒。开始她以为是雷声,但闭目听了会儿,发觉外面只有风声和雨声。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一声,这回她听清楚了,是隔壁的门被风吹动,撞在墙上的声音。
她明明把容问离的房门都关好了,才回自己屋睡觉的呀。安语然起床,披上件外衣,出门去看看情况。
只见容问离的房门大敞着,走廊对面的窗户也不知怎么吹开了,风把雨水吹进来,淋得一地都是。她先去关了走廊上的窗户,这才发现是窗栓已经断了,也就让它去开着不理了。再看容问离房里,没有点灯,地板上都是雨水,水迹竟淋淋沥沥地一直延伸到卧室里。
难道是有小偷?
一想到可能是小偷,安语然立刻睡意全无。她回自己房里拿了拖把,把它倒举着,轻手轻脚地进了容问离的房间。
她站在房间入口处,听了一会儿,房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才跟着水迹慢慢地向里走。
突然身后“砰”的一声响!把她吓了一跳,不由得一下子握紧了拖把,转过去看向身后。
门口无人,只有房门在微微晃动。刚才那声响,是风再次吹动了房门,门撞在墙上所发出的声音。安语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沿着地上的水迹轻轻进入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站着,水迹向着床的方向延伸,顺着水迹看去,有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屏住呼吸走近细看,室内光线虽然极暗,还是能看见他绝美的脸部轮廓,这不就是容问离那个妖孽么?
安语然觉得情形不对头,伸手摸了下他的肩,是湿的。她忙点了卧室里的灯,回身看向床上。
容问离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上满是狼藉的泥痕,紧贴在他的身上,湿发披散在枕上,还有一缕湿发贴着他的额头,而他就这么穿着湿透的衣服睡在床上。
安语然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她用力摇摇他的肩膀,喊着他:“容问离,容问离!”
他只微微张开眼,身体却一动不动。安语然拉铃唤来了陈妈,陈妈看了一眼他的情况,立刻跑去请大夫了。
安语然瞧了瞧床上的容问离。他的脸颊上是发烧引起的病态的红晕,嘴唇则红得妖艳。双眼紧闭,睫毛还是湿漉漉的,粘成细小的一缕一缕,弯而修长的双眉在他苍白的额上画出两道触目惊心的黑线。
大夫过来还要好一会儿,不能让他穿着湿衣服这么睡下去!
她解开他的衣带,将他的衣襟向两边拉开,然后使劲儿推着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把他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他肩膀很宽,但背部肌肉的线条很柔和。肩胛骨在他背上形成两道完美的短弧。白皙的背部中央,有一个比钱币稍大的刺青,太阳形状,太阳周围的火焰隐约形成一条火龙。纹身往下,一条浅浅的凹陷一直延伸到柔软的腰下……
看着趴在床上的容问离,安语然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面红耳热心狂跳着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腰,一边拉,一边心中默念:治病救人,心无杂念……
把湿透的衣裤扔在地上,接着她又扯掉了他身下半湿的被褥。在橱里找出条厚厚的冬被,盖在他身上,再使劲儿把他翻过身来,把被子的另一半裹住他的身子。做完这些,安语然已经气喘吁吁,但她顾不上休息,又去拿来一叠干帕子,替他把湿发绞干。
不久,陈妈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给容问离把了脉,结论是他受了风寒,因为习武,平时不轻易生病,但一旦风邪入体,就比一般人烧得更加厉害。之后大夫开出药方,并嘱咐说要捂着发汗。
情花里备着些常用药材,也不用再出去抓药,陈妈下楼去照方煎药,留下安语然照顾容问离。
没有温度计,安语然用自己的额头试了下容问离的体温,捂着被子让他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他不但身上完全无汗,嘴唇也有些龟裂,甚至还迷迷糊糊地呓语起来:“……忘了……不要了……丢了吧……”
安语然怕的是再这样捂下去,汗没捂出来,这妖孽先烧成了傻子。她努力回忆着现世都是如何给高烧病人降温的,突然想起,有次她的小侄子发高烧,她堂嫂就是用酒精擦浴给她小侄子降温的。这时代没有酒精,那就用白酒代替。
她立刻奔去厨房,让正在煎药的陈妈找了瓶烧菜用的白酒,回来后用帕子沾了酒,不停地擦拭他的额头、手心脚心,隔一小会儿就给他喂些清水防止他脱水。
他的右手里紧紧捏着什么东西,安语然掰开他的手,看到那是个漂亮的首饰。翡翠制成的茱萸叶子,叶边儿还有些微卷,显得栩栩如生,十数片大大小小的叶子错落排列在一个C形的金环上,叶间点缀着小指头大小的火珀。
他半夜淋着雨回来,就带回来这个吗?
安语然把那个首饰放在一边的矮柜上,继续用白酒替他擦拭。
陈妈拿来煎好的药,她们合力扶起了容问离,给他喝下药。安语然再试了下他的体温,似乎没有刚才烫了。看来她的白酒擦浴降温还是很有效的。
安语然让陈妈先去睡会儿,等白天再来替她。她继续苦命地给容问离擦酒。
天快亮的时候,容问离脸上的红晕已经不太明显。安语然俯身用额头去试他的体温,只是稍微偏热,看来不用再擦酒了。这时他却突然把眼睛睁开了,超近距离四目相对,把安语然吓了一跳。她赶紧坐直了解释:“你,你昨晚发烧了,我试试你体温。”
他哑声说:“给我杯水。”
安语然去桌上倒了杯水,转回身来就看到一幅美男半裸图——容问离撑起身体靠在床头,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到腰部,露出微微贲起的胸肌,和大半截平坦紧实的小腹。
虽说昨晚她已经把这妖孽大致都看光了,毕竟那时他是昏迷不醒,她又是急于救治,此时两人却都是清醒状态,这么真空相对还是让人有点尴尬。
她有点不自然地把水递给他。
容问离喝了水,闭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第三十九章 病妖缠人
安语然大半晚没睡,眼睛酸涩,脑袋也有点发涨。这会儿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容问离说:“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烧成傻子嘛。既然你醒了,烧也基本退了,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容问离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急切:“别走!陪着我!”他脸色苍白,嘴唇却仍然鲜红妖艳,墨黑眸子灼灼地看着她。
安语然微微皱眉:“可是我一晚上都没睡,困死了,还是换陈妈来陪你吧?我就在隔壁啊,你有什么事可以拉铃叫我。”
容问离便松了手,转头不再看她。乌黑的头发滑落下来,盖住了他大半个脸:“去睡吧。”
安语然本来想走的,看着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软了,心道他是个病人嘛,迁就些也是应该的,便说:“好吧,我不走了。”
她去衣柜找了身衣服出来:“把衣服穿上吧。”
他却不理她了,闭着眼斜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这下安语然也有点生气了:“你昨晚淋雨受了风寒,我大半晚没睡,不停地给你擦酒降温,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