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女尊)-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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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阳正在她伸手过来的那一刻侧过头,慢镜头一般,陆颖的眉眼在他眼中那么自然地舒展开,金黄色的微光在干净的睫毛上如晕般瞬间化开,好像3D游戏中精灵轻盈的回身,荡开的光环,美丽、纯净、华贵。
在谪阳的眼里,
一笑倾城。
青青的荷叶杆子突然被遭受压迫,抖了一抖,然后又恢复正常。
谪阳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口水,仿佛刚刚的火气从来没存在过一样,由得他的小小准老婆拉着,并肩走进院子。
沈菊几人又面面相觑:说这小丫头不解风情吧,她倒是毫不羞涩地直接牵上手了,那动作做得那个随意,那个自如,那个熟练度啊……谁能告诉她们这一群做姐姐的,这丫头是真纯还是假纯啊?
几人正要跟上去,刚刚那个哑巴小厮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拦在几人面前,阻止她们进院子,然后将手艺抬,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沈菊连忙抬眼找陆颖口中欲喊,却只看见她的背影一闪,便消失在门里了。
许璞几人再一次被……遗忘了。
“山长去平南王府了。”陆颖坐在榻上,“你知道吗?”她知道谪阳的消息很灵通,这样大的事情,即便不通知他,他未必不清楚。
这话说的没错。
但是这一次谪阳却真不知道,因为他前段时间的心思纠结在另一件事情上。
谪阳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明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微微挑起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走了五天了。”陆颖这五日心里也一直存着事,此刻正是与谪阳商量的好时机,“我一直在想,山长这一次去,怕是会徒劳无功。”
“怎么,怕了?”谪阳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嘲弄。
陆颖被谪阳这么一激,直起身板,仰起细细的脖子,瞪眼道:“怎么会!”
谪阳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再怎么样没用,也不能把轻易放手自己的夫郎吧,这甚至无关谪阳,单纯只为女儿家的血性!
谪阳满意了,口上却道:“我母亲那一关确实不好过,不过只要我不愿意,她也休想干涉我的婚事。”他站了起来,窗口的光将他颀长的身姿勾勒出来,“我不是父亲,才不会把自己未来的幸福寄托在别人的意志上!”
谪阳哥哥预期的陆妹妹在看到他优雅动人的身姿的同时听到他的一翻感人肺腑的话后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的美满景象迟迟没有出现。
等得有些不耐烦,回头一看:他的陆妹妹正低头,凝眉认真想着什么。
好吧,他不生气。
他本应该知道的,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玩什么调情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陆颖哪里知道对面这个十六岁的美少年再次企图对自己施色/诱之策,在第二次失败之后已经产生了恼羞成怒的情绪,反而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谪阳,我想,你母亲应该已经为你安排了妻主人选了吧?”
她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谪阳。
谪阳的目光有些奇怪,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陆颖只好又问一道。
这次得到一声冷哼,然后没下文了。
陆颖心里一惊,才意识到自己一进门就只顾问两人的婚事,一点也没问谪阳这几日过得如何,谪阳生气了,她居然才意识到,不由得也觉得自己太粗心了。
“谪阳,那封遗书你研究得怎么样了?”陆颖赶忙换了一个话题,讨好的问。
“什么遗书?”谪阳怎么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就是姬山长的留下的那封信。”那一封信中多次到“同伴”,“这个世界”这样的词句,让陆颖总有一种古怪、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鸿沟将谪阳和遗书的主人,与其他人隔开了,包括她。谪阳显然是知道这种区别是什么。但是更加明显,他知道她也想知道,却没有打算告诉她。
谪阳有自己的打算。
陆颖虽然些微不高兴,但是谪阳的决定一向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她不想强迫他说什么。何况谪阳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逼问出口的。
而且让她更在意的是,自她见过姬山长的遗书后,一直典藏馆中查找关于她的典籍史料。典藏馆是花山书院自成立起,三百余年来经过多少代人的积累而成,其中关于创始人兼第一代山长姬香妃的记录,竟然少得让不敢置信。不管是关于她的个人记录,她的史料,如何成立花山书院……全部没有,除了山长手札上写着第一代山长姬香妃这么简单几个字外。
能够创建花山书院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介凡夫俗子,但是典藏馆里居然却没有留下姬香妃的任何著作。这就非常反常了。
更古怪的是,不但典藏馆里没有留下任何姬香妃自己的著作,也没有其他人为她编撰的文集,甚至一本人物传记居然都没有。典藏馆里甚至能够找到书院成立前几百年前的贤者的孤本手迹,然而典藏馆却没有留下她的只言片语。
如果没有宗祠门口那块大石头,陆颖简直要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物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上班了,长假结束的如此令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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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阳到底还是有些关心这位同乡,忿忿的心思一时也被转移,微微侧头凝神想了想:“你所说的跟我查的差不多。到目前我手上的史料除了在记录花山书院第一代山长的时候提到这个名字外,也没有其他记录。如果我没有猜错,也许姬香妃的全部书作,”他抬起眼睛与陆颖对视,“都在花山内库中。”
陆颖想起那六个大书架上的木盒子,比较认同这种说法。
“内库大殿里的那些书,也许只是一部分。”陆颖认真道。那些书她每天都去学一段时间,里面的内容虽然是建立在谪阳曾经教过她的知识基础上,但是程度上却要深得多。
“其实开始我很难想象那些书都是姬山长一人所作。”陆颖感叹着。
能够独立创作出一个如此庞大纷繁又彼此关联丝丝相扣的学说体系,陆颖一直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的,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在有限的几十年中完成么多著作。
除非,那位姬山长不是人。
陆颖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幼稚,摇摇头。
事关这位第一代山长兼创始人的事情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重重迷雾中,让人看不清楚。
为什么关于姬香妃的记载如此之少?
为什么她要修建如此隐秘的花山内库?
为什么内库大殿中存有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庞大学说的典籍?
为什么身为天下第一书院的创始人的她至死也不得下花山?
为什么她临死前,还要惦记着那个叫做丽书的人?
……
“那封遗书里提到的‘丽书’。应该是与姬山长关系十分相近的人。”陆颖想了想,“我正在试图在同时代的人中寻找这么一个人,如果能找到,也许就能解开这个谜团了。”
谪阳点点头:“能在大燕建国之初就创立了一个屹立三百余年而不倒之书院的人物,居然答应一个人终身不下花山。除非这个人对她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否则就是身不由己。或者两者占全。”
大燕建国时代,那是一段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岁月。想当年,燕太祖赵烨当年出身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将之家,但年少英雄,胸怀韬略,在民不聊生的乱世中凭借自己的英勇和智慧,逐渐建立起一支精锐之师,随后四处征战,最终收服了所有的势力,并夺回了被齐国乘机占去的全部土地,统一全境,建国燕,年号昌元。
花山书院便是大燕昌元二年秋建立的。
乱世出英雄。也许也只有在那个时代,才能出这么一位姬香妃。
谪阳忽然念道:“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burning stars。 it is after the light,they can't be seen from afar。 ”
谪阳怎么突然背起那木雕上的词句了。陆颖疑惑的看着他又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陆颖虽然能够理解这段西文大致的意思,但是却不能同谪阳翻译的这样传神。她这个时候怎么听,都觉得这西文诗怎么听起来有点情诗的哀怨。
“这个该不会是情诗吧?”
谪阳向她轻轻点头:“这只是其中一段。”接着将翻译后的全文念了一遍。
陆颖听得半晌无语,只道:“太悲了。”
谪阳也没有说话,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幽黑的眸子中渐渐流露出悲伤的光芒。
自从她将花山出现古怪的西文的事情告诉谪阳后,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也许是见惯谪阳强势的样子,陆颖极不喜欢他流露这种郁郁的表情,轻轻起身,身体靠着谪阳坐下,握住谪阳放在膝上的那只手。
你还有我呢。陆颖真心里很想对谪阳说这么一句很大女人的话,但话到嘴边,想起两人的亲事,不由得又咽了下去。如今她虽然有老师可以依靠,可未免还是太弱了一点,连娶他恐怕不容易,若真有什么,她拿什么帮他?
她所有能做的,只有坚持而已。
谪阳大约是感受到陆颖掌心的温度,低头瞅了两只交叠手一回,突然反手扣住陆颖的手,侧身向前,不等她反应,另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眉心的轻轻吻了一下。
陆颖呆了一呆,谪阳的唇微温柔软的触感留在了她的额头,如有形的印一样,她下意识用手指碰触了一下,抬起的眸子正好对上谪阳凝望着她的目光,清澈,温润,如同软玉流晶。
他身上也许是在湖中沾染的荷花香此刻也浓了起来,充盈在她的鼻下。
“谪阳——”陆颖尽管知道谪阳只是想表示一下感激,可是她到底是第一次被一个少年亲,脸忽得一下又热起来,有些恼羞成怒,却又没法说出怪谪阳的话。
谪阳没有笑,但眼里却含着十分戏谑的感情,摆明是要看自己的笑话。
自从他们开始谈及婚事,谪阳就开始更加明目张胆的欺压起她了。陆颖虽然还小,却不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