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女尊)-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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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获收敛了笑容:“一切安好?一切安好怎么会日日买醉,麻痹自己呢?”
燕良驹低头不言。
孟获叹了一口气:“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也说不出什么好消息来安慰你——只是你母亲地下有灵,是绝对不会乐见你现在的样子的。良驹,你可一向是你母亲的骄傲啊!”
燕良驹想起娘对她的教导,想起娘总是喜欢当着众人的面炫耀她有一个多么出色的女儿,不禁红了眼圈。
孟获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其实今天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燕良驹连忙眨了几下眼睛,忍下眼泪后抬头道:“大将军请说,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孟获摇头道:“不是让你冒什么险——你也知道你母亲去后,骠骑将军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关于接任人的人选,现在瑄王与瑞王越闹越凶,皇上为了这件事情头痛得很。”
燕良驹人在都城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母亲在前线牺牲,回头就有人为了得到母亲的位置打架,如果说两王推荐的人选确实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难道说两王认为母亲的位置是什么烂人就可以坐上去的吗?
只是她人微言轻,虽然心中不满,可她燕良驹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根本不够档次涉及这个层面的权利博弈。
见到燕良驹面露出意料之中的不满,孟获继续道:“其实兵部关于你母亲职务的继任者早已有了人选,只是两王根本无视兵部的意见,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推荐人选……闹到现在反而喧宾夺主。”
燕良驹问:“兵部的人选是谁?”
孟获道:“此人名叫黎华录,目前不过是都城禁卫军的一个副将。但十多年前瑜王还在世的时候,她却是军中一名大将,战绩卓著。但是后来……有些事情你母亲应该跟你说过。”
这个名字燕良驹自然听说过。她点点头:“听母亲提过。母亲很欣赏这个人。只是说此人运气不好,明珠暗投了。”
孟获面露忧色道:“眼下齐燕的关系晦暗不明,难说那日又会不会再起战火。所以兵部很不想让这个人选落到一个靠不住的人手上,一方面我会继续努力向皇上争取,但是值皇上怒火头上,我也不好逼的太紧了。所以就想到或者找你帮忙也许能够有用。”
燕良驹疑惑地看着孟获。
“你的目前的军职虽然不够,但是身份特殊。你是白骑的女儿,现在也是一名大齐军人,如果你能够表一个态,支持兵部的决定,我想皇上说不定会被你打动。”
燕良驹低头想了一会,肯定地回答道:“我会马上向兵部上疏,支持黎将军。但是我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孟获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这就足够了。”
离开燕家,孟获回到大将军府。
她屏开下人,从书房的一个小抽屉取处一封信,凝神又看了一遍,然后放在烛火上烧掉。
纸上写着:黎华录当继骠骑,良驹是关键。
孟获看着逐渐变成灰烬的纸张,心道:端敏,孟姨帮了你一次,下面要看你自己的了。
看了一眼从大将军府里送来的纸条,司徒端敏随手也扔在火盆里。
乐俊飘了一眼字条,忍不住道:“二小姐,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司徒端敏已经懒得说话,只是看着他。
乐俊立刻道:“薛先生那里您已经通过药房送了一个月的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不想回来?如果她一直不回来,您还要继续送吗?”
司徒端敏不以为然道:“继续送。为什么不继续送?单冲当年她为我瑜王府保存了这么多人才的这份功劳,送些药材又算什么。再说了,当年母亲为了招揽她花的功夫可不只是送点药材这么简单,如今我想得她为助力,手笔照理不应该比母亲少。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做的太高调了。而且,薛先生是谋士不是将军,她所思虑的事情比武将要多很多,行事也谨慎很多。薛先生现在定还以为这药是端睿送去了,而过去十数年端睿给他人的印象太过懦弱。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先生需要时间考虑和观察,自然不会马上做决定。”
乐俊有些理解,又问:“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她答应回府呢?”
司徒端敏看着火盆里小小的红焰:“让她心甘情愿为我所用,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让她回王府,倒是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乐俊一时没弄懂:“二小姐,我不明白——”
司徒端敏正要解释,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向这边奔来。
孟秦风风火火的跑了起来,冲到她面前道大吼道:“姓陆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把一张纸拍在桌上,“每天绕主院跑五十圈,扎马步半个时辰,然后让公孙靖监督我操练两个时辰,中午休息一个时辰,下午背兵书,两天一篇……起床迟了打五板子,跑不完要求的圈数打五板子,达不到公孙靖的要求打十板子,背不出兵书没有晚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司徒端敏瞥了这张时间表一眼:“这是你未来几个月要履行的时间表。我已经跟公孙靖商量过了,根据你体质情况制定的,初期任务会轻些,后面会逐渐增加。”
孟秦眯起眼睛气呼呼的说:“你不要以为我会受你摆布,我娘都管不了我,你凭什么!”
司徒端敏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冷不丁伸手一抓猛地把孟秦的衣领揪住,拉到自己面前,眼睛盯着眼睛:“你娘管不了你,我来管!”
孟秦看着猛然放大的一张脸,加上脖子上突然一紧,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她一时对这个轮椅上的文弱女子竟然没有任何反抗。
“你很得意吧!?大齐都城里纨绔头子,连皇女皇孙都没有你逍遥风光,谁看见你都要讨好献媚,恨不得舔着你的后脚跟贴上来!可是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狗屎!一堆会移动的狗屎,连猪都不吃的东西!”司徒端敏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着,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比客观事实,而不是在发怒骂人,因此让听的人越发感觉到她的不屑和鄙视多么的话由心生,真实而生动。
“没有你娘,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大将军府,你算个什么玩意?你自己说说,你长到这么大,除了吃喝玩乐学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像个蠢货一样到处卖弄你那点小聪明,你到底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你真打算以后用你那张小白脸去吃男人的软饭?”
司徒端敏的话又毒又狠,如同铁钉一样直扎对面的童年玩伴。
孟秦当然不是真的小白脸,当下怒得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但是当她想伸手揍面前这个女子的时候,又觉得拳头无力抬起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司徒端敏,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军功,身手也不过三流,头脑虽然还算可以,但是却又不能与陆观这样的人物相比,全身上下最能压人服的人真只有她娘这一样。
孟秦很想叫她住口,可是司徒端敏还在继续:
“——公孙靖叫你少将军。少将军?你觉不觉得羞耻!你从头到脚哪根毛配得上这个称呼?我敢打得你三天起不了床,是因为我不怕你的那个娘。而那一天你如果没有这个娘,人人都可以像我这样把你打得鬼哭狼嚎,然后一口一口往你身上吐唾沫,嘲弄你,侮辱你,扒光你的衣服吊在集市口调戏……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你娘,你有什么能够拿出来立足都城的?你有什么本事、什么能力来维持你的威风、你的傲慢、你的尊严?!”
“燕家也是将门世家,祖上也出过大将军,可一朝失了主心骨,一样被打落尘埃。唯一的一个燕良驹整日跟狐朋狗友把自己灌跟一条死狗一样。若燕家还有点能力,哪能纵容自己子孙嫡室如此放纵。你也一样,如果那天你娘不在了,你就会跟燕良驹一样,醉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都没有人管!”
司徒端敏将孟秦一推,松开手,看她握着自己的脖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见她无赖般的反驳:“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司徒端敏伸手去拿桌上那张纸:“你就没有想过,你娘为什么把你丢在瑜王府不管?”她慢条斯理的抚平纸张,不用抬头也知道孟秦在注意听的话,“你总是这么不让你娘放心,你就没有想过她把你扔在瑜王府,实际上是在——托孤吗?”
司徒端敏说话的语气如此平静而淡定,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孟秦一下子不动了,感觉自己的心真的被这个女子刚刚所说的话揪住了。
娘真的是在托孤吗?开玩笑吧,娘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她把我的扔在这里,让这个家伙管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说起来,娘虽然一向身体好,可是年纪也不算年轻了,莫非娘感觉自己老了,而又担心她无法支撑起孟家这个大梁,所以才……
孟秦在司徒端敏的暗示下,脑子里立刻回放起以前娘教训她的种种场景,现在想起来似乎真的字字句句都含了对自己未来的担忧和不放心。
娘……她似乎也该长大了。
“……把你放在我这里,是你娘最后的孤注一掷。当然如果我教不出你来,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与瑜王府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大不了,将来你没饭吃的时候,看在孟大将军的份上,赏你一碗——”
孟秦大吼一声:“够了!!”她双肩抖动,拳头攒得紧紧,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嘴里吐出几个字:“别说了。”倒带一份哀求的意思。
司徒端敏不再说话,眼底闪过一道光。
孟秦走到她面前,伸手抓起桌面的那张纸,看也没看她,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乐俊走到门边看着孟秦离开,回头又向司徒端敏忧虑地说:“大将军,她真的……不好了吗?”
司徒端敏头都没抬:“我哄她的。”
乐俊:“啊?”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都说人死如灯灭,这话一点都不错。”都城里一间不起眼的酒馆里,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