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福晋斗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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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宾主尽欢。草原儿女本就心性洒脱,不知哪个王爷家的格格,脸带娇羞,眉眼含春,在叶布舒桌前跳起了劝酒舞,欢快的舞曲,艳舞霓裳。在一派的流光沁影中,他正襟端坐,红红的火焰中笑的如和风旭阳。
蒙古历来有跪着劝酒的习俗,客人不饮干,劝者不起立。瞧着叶布舒已是微醺的脸庞,满眼推搡,喝又似不喝的模样,丽人在侧目光含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看他怎么办。我给自己倒了杯nǎi子,倚着膝头边啜边偷笑。
正暗自高兴着,便听得一阵悠扬的曲子响起来,他先朝皇太极行个礼,我尚不明就里,眼前掠过一双鹿皮靴子,头顶上传来几声儿轻笑,“乌仁卓雅格格,就你还坐这儿,快起来,咱们跳舞去!”我被他惊醒,还未答话,叶布舒的手已伸了过来,好大力气,一把便将我拖了起来。
心下大喊一声死了,颇为哀怨地看向他满脸的戏谑,忍不住嘀咕,我是胖子不要跳舞,几个时辰前还嘲笑我因胖拒婚。
无奈起身,视野倒是更清楚了,一回首看到阿爸投来的目光,慈爱中带点儿笑意,我方扯出个苦西西的笑来,便立刻冻结在另一双视线下,好,好凌厉的眼神!那个人……应该是皇太极不会错。
正和这眼光较劲儿,四周传来哄哄然的拍手声,叶布舒拉过我的手便往人群中走,笑道,“怎么,草原女儿连跳舞都给忘了?尽在那儿发愣,我记得你歌唱的好,舞想必也不赖吧?”
我的天,这是被邀舞了么,还用激将法?哼,安代舞而已,草裙舞、踢踏舞也没问题,说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也样样皆通。不过,他怎能伸手拉我,毕竟乌仁卓雅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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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命运轨迹(三)
继福晋斗法;第七章 命运轨迹(三)
挣开他的手,拖着脚步,我一步三回头,只希望他能善心大发,放我走人。1
身还未动,掌声已如雷鸣,夹杂着……嗯,我确认是口哨声,忍不住四处环顾,可惜人太多,没辨出哨声的来路。刚挪动了步子,众人便和着打起了拍子,节奏明快,竟把马头琴的声音都给盖了下去。
但见火光摇曳中,我轻挑蜂腰,海蓝色的袍上的绒花在夜空中耀出道道盈白,玉肩微颤,额带上坠着的银片便随之叮呤作响。浑不觉围着火堆的圈儿已慢慢转过了一半,越靠近火堆越是高手如云,我借用斗牛的舞步融合着安代,足尖点花,踏云逐风,舞的更是潇洒无拘。“哈那”琴声音肃穆远伴随着悠长浑厚的蒙古长调徐徐消寂,做最后,最炫目的旋转,也许旋转的不够笔直,可落在众人眼中,那翻飞纯白的中衣群摆,带起天蓝的亮色,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我的脸颊透着运动后的绯红,毕礼时眼角的余光偷寻着叶布舒,见他不知何时回了座位,见他沉静的眼里兴不起一丝的波澜,还是那副正襟端坐的模样,我抿嘴忍住笑意,透着一分嘲弄,朝他挑衅的挑挑眉。他缓缓的看向我,神情落寞眼神清冷示意我离席。这算什么,刚被他邀着跳了舞,再与他堂而皇之的偷跑出去。嘴巴张成不字,我摇头拒绝他。
月上中天,熊熊燃烧的篝火缓缓的熄灭,这场盛宴慢慢的落下帷幕。
不远处皇太极与阿爸攀谈着,时不时两人碰杯高声阔笑,带得席间各部赴宴的蒙古人、满人、贵族或武将,随意畅饮,畅怀大笑。1煦人的酒气,诱人的肉香都无法将我从睡神那拉回来,额吉原是与我轻声细语说话,见我昏昏欲睡强挣着眼,拦我靠在她温暖的怀里。
“乌仁卓雅,刚才的舞跳的好。”皇太极深邃不见一丝浑浊酒气的眼眸看向我。原是没什么人注意,可皇太极这一问,自是全场都噤了声,行注目礼似把眼光全都往这聚来。“哈那”伴着鼓点又响了起来,篝火被重新添上柴木。
跪到地上行大礼后,我不由得抬头研究这位天之骄子这会儿的表情,哦,两眼笃定,哪个碎嘴的告诉他叶布舒拉着跳舞的是乌仁卓雅,我与他儿子的眉来眼去怕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除了“哈那”和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吧声,仿佛听见周身空气的串流,心中暗暗涌起不好的预感。研究好了自然还是得低头,表示恭敬之余我实在没有和那双鹰眼过久对视的勇气。
他道,“抬起头来,让本汗好好瞧瞧。”
我在心里大呼不妙,想不通为什么今日的诡异之处,按理来说叶布舒已纳大福晋?清朝入关前那些个人物,我知之有限,不过电视常放的那些,再说那会儿各族联姻关系复杂得可以写天书,我又是个被拒婚的?
脖子因为他凌厉的目光感到负担巨大,努力克制内心害怕,他打量我,我也打量他算了。三十多岁的皇太极正值骁勇壮年,身上彰显权力地位的磅礴气势。
“索诺穆何时将小女抬去盛京?”
阿爸一愣,瞬间恭顺的垂着眼帘,赶忙道,“大汗,我这个女儿,不比旁的王爷家格格整齐,身子又弱,前些时日又在榻上躺了个把月!”我还没见过他卑微屈膝到这地步,“生养之事依仗长生天护佑,养不教父之过,索诺穆这里……”
“哎,台吉言重了!”哈哈哈……皇太极极大笑着,爽落地打断了下面的赔礼,又笑道,“我瞧乌仁卓雅出落的越发出挑,盛京传言台吉莫要相信。”
他说罢,扭脸对旁侍候的人道,“去把那对独玉云缡佩拿来。”
帐中越发啾喳的人声,以及索诺穆脸上的惊诧不能不让我猜想,这对玉佩是否有什么特别意义。
东西捧了上来,皇太极从鎏金大托盘里捞起那个白玉盒子,手指微一用力,“啪”的打开了锁扣。盒里盛着一只独玉云缡佩,周身通绿,色与底融在一起,看上去质地极为细腻致密,色泽又是匀正,半透中溢着绿光。他手一抖,独玉云缡佩分成上下、大小两件。
“这对玉佩系一块玉上所出,是林丹汗与我大礼中的一件,本就是一对儿,今儿乌仁卓雅领去一只作为聘礼。”
旁边的叶布舒脸色一变,望向皇太极的目光里盛满疑惑难解。
“着,十五日内与多铎完婚。”
听到这句话,落座的叶布舒狠狠的攥紧拳头,黯然的垂着头,难掩遗憾,我与他略带担忧的视线撞到一起,迅速低下头头,高举双手接过,规规整整叩头谢恩。
简单的束着罗缨少了横缀的石榴石结,我一眼就认出那只黄子毅送的独玉云缡佩,轻轻的掂了掂,居然是个前清的古董,臭小子出手还真大方。身旁的索诺木眼底划过一抹沉思,微微摇头拍拍我的肩头,轻言“这是大汗赏赐的荣耀,多铎如不善待你,阿爸会为你做主。”
皇太极此时啪啪的拍两下手,起身举杯向众人说,“我们满饮此杯,贺满蒙再次定下婚约。”
众人将酒饮尽,旁边的人围着阿爸贺喜,我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众人,此时眼底含了一层水气,转身投向自己的母亲的怀中。别人眼中我脸上是喜悦的泪水,那却是孤寂之泪,握在手中的玉佩透着丝丝凉意,我就像置身在行驶的列车上,步步前行却不知行至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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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命运轨迹(四)
继福晋斗法;第八章 命运轨迹(四)
不知怎么回的帐子,阿茹娜打水伺候我梳洗,摘下满身的首饰,将发辫重新梳理,见我捂住脑袋,她连忙上前问道,“格格,头疼吗?”
睁开蒙着水雾的眼睛,我好半晌才长出一口气,淡笑的摇头,“娜娜,我没事,今夜是乌仁卓雅的好日子,不出十日我们就要去盛京了。爱夹答列”
“格格。”阿茹娜仿佛替我不舍,缓缓道,“自从十五贝勒拒婚格格大病了一场,奴婢瞧着您心性变的大不一样。”她知我回避拒婚两个字,今儿却刻意提起来,似是想说什么,我轻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难道您忘记了自个为什么才绝食的?您是嫁去做继福晋的。”
不是因为多铎拒婚才绝食么?我诧异的看着她,出神的用手指梳着及腰长发,脑子里飞快的收索仅存的历史知识,貌似历史上的多铎特立独行、放làng不羁、风流好色,还死了嫡妻。难道,这才是乌仁卓雅绝食的原因,单这嫁去做继福晋就屈了,黑、胖甚至绝食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不嫁他。轻叹了口气,穿越女的我没搞清状况,现下这副模样可不合了多铎好色的意。
拿起放在塌上的独玉佩,摩挲着,忘不了似梦里似记忆的那张焦急、无助、眼露绝望的脸,入不了我的心怎会收了这佩,我眼里闪烁着倔强,“娜娜,或许嫁他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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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蔓草之间,葱白的手划过及膝的蔓草,目光落在远处将要落山的火红的太阳,在天边有着很美丽的火烧云,一片一片,给淡蓝色的天际增添了几许瑰丽,身处广阔无垠的草原,微风吹起着发黄的蔓草,荡起层层的波澜。1
停住脚步,慢慢的合上眼,张开双臂感受着那分宁静和空旷,不多几日我即将离开这里,说不上不舍,说不上期待,穿来四个多月,泪眼婆娑的想起现代的父母不知是否安好,身处古代的我要嫁人了。
草丛深处传来吹树叶的声音,我手指擦拭眼角,身体轻颤,不由自主的拨开蔓草,向发出曲调的地方走去。走近才发觉在一处平缓之处,叶布舒穿着湛蓝色锦缎袍挂,坐在那吹奏着树叶,他除了身型略显单薄以外,仿佛刀削斧刻的英俊面容,在夕阳的映衬下,使得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光。
那首套马的汉子他只听得一遍,便能吹奏出来,只是被他吹的时断时续。他脸上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放在现代还是个孩子,难怪满人十二、三就娶亲。靠近他身边,将绢帕放在草上,我席地而坐,双手抱膝静静的听着他的吹奏,眼里流露出怀念迷茫。明明一首欢快清朗的歌,被他吹的多了分伤感,他眼底杂了几许忧郁的神情。
看了一眼我,“乌仁卓雅、乌仁卓雅。”叶布舒平静的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