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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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甘草。”
夏沐烜自顾自琢磨了小片刻,突然惊喜了神情眉开眼笑起来:“莫不是——”
我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微微窘迫了神情道:“不是那个。”
夏沐烜略有些失望,然而很快又振奋了神情道:“不怕,朕今晚就留下不走了。”他吻一吻我的脸:“想来只要有恒心,总没有办不到的事。”
我嗔怪地推一推他,又看看印寿海他们:“又胡说了,还有人在呢。”
众人抿嘴偷笑。
夏沐烜轻俏笑:“怎么这指甲不是染了为朕么?”
我窘得偏过脸去,夏沐烜忍不住朗笑开来。
说笑间又喝完一盏茶,正在商量晚膳的菜色,那头简尤转过墙角进来后院,犹豫着神色在垂花门那头徘徊了几个来回,踌躇再踌躇还是近前来,也不敢直接向夏沐烜报话,就只敢先报给印寿海听。
夏沐烜只顾着跟我说话,并不理会他们。
然而我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好装作不见,就问:“什么事?”
印寿海悄悄觑我一眼,转而向夏沐烜道:“回皇上皇后,是昭纯宫那头来人了,说珞婉容请皇上过去。”
夏沐烜一脸的笑意抿去:“她又在闹什么?朕才刚刚从她宫里出来,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这话俨然已经带了怒气,印寿海吓得不敢做声。
我婉转睇夏沐烜一眼,问印寿海:“问了缘故没有?莫不是皇子有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夏沐烜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印寿海摇头,微微掀起眼皮觑夏沐烜一眼,复又耷拉下眼皮道:“简尤方才问过婉容的贴身丫头云芬,仿佛还是为着孕吐的缘故。”
夏沐烜极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就让太医治着。朕不是太医,去了也治不了。”忍了忍还是说:“怎么别人有孕,就没有她这么多事?”
我忙劝:“婉容这也是头一胎,难免反应大些,皇上不要生气。”
嘴上虽然这么说,然而心里头也不是不疑惑的。
陈思燕向来本分小心,又怎么会明知故犯,挑得夏沐烜如此不耐?
再一想,大约是怀着孩子辛苦,性情变化无常的缘故。
这么想的时候,那头印寿海越发小心了神色问:“皇上,这该如何是好?”
夏沐烜神色间瞧着也犹豫。
他如今膝下唯有尹泽一子,自然希望有更多的皇子承欢膝下。然而陈氏这么闹腾,他大约也觉得心烦。
不待夏沐烜开口,我先一步道:“皇上还是过去瞧瞧吧,何况有皇上陪着,纵使治不了什么,也能让她心安。”
夏沐烜苦恼地揉眉心:“朕是被她闹得头疼。三天两头差人去请,朕是烦了她这么无休无止。”
我道:“大约是孕中多思的缘故。当初荣淑妃怀着皇长子,皇上不也是好一番忙活么。”
夏沐烜冷哼:“一个个都学了杨卉可不好。”
我忙又道:“大约女人怀胎,那脾气性子都是一样的,到底皇子要紧。何况臣妾也听说,孕中闹得厉害,多半就是主男之兆,这是很好的事。”
一句话说得夏沐烜脸色转圜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看哦。
第七十一章
夏沐烜大约也不是真的铁了心不肯过去,经我再三劝说,也就去了。
我身上懒惰,就只将他送到垂花门口,待那明黄一色转过墙脚消失在视野中,又转身躺回榻上。
遣了满儿元儿守住垂花门,问净雯:“陈氏近来总这么闹么?”
净雯点头:“娘娘近来精神疲乏,奴婢没敢拿这事烦扰您。不过确实有几日了。”
我皱眉:“太后那儿倒没差个人去提点陈氏?”
净雯摇头:“大约太后也乐得见她得宠。”
这话一带而过。
很快又过去两日,因陈思燕孕吐厉害,夏沐烜少不得夜夜留宿昭纯宫陪伴她。
这日早起后请安时,杨卉忍不住抱怨:“陈氏这样折腾不休,莫不是想闹到圣心不安么?别叫人真信了她这一胎就是男胎!”
彼时良妃顾氏也在,听了这一句后怯怯道:“然而太医那儿诊下脉来,说有七八成把握是个皇子呢。”
杨卉瞪她一眼:“本宫若没记错,良妃你当初怀孕,太医院诊下来也是男胎吧?结果呢?呵!”
末了一声嗤笑,可谓讥诮。
顾氏被她说得脸上一白,然而也隐忍着没有发作,只和气笑笑,且还是一副拜服模样,杨卉看得直翻白眼。
其实顾氏为人一贯软乎,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一则她自诞下月篱后,已久不得盛宠;二则以她的家世容貌,在后宫济济妃嫔中,确实算不上有多出挑,湮没在一众丽色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倘若不是诞下月篱,大约夏沐烜连顾氏是谁,都未必会记得。
事实上,彼时顾氏晋为良妃,虽说有倚靠冯氏的缘故,然而更多的,还是夏沐烜念在她诞下永安公主月篱的份上。
可见孩子之于后宫女子,有多重要。
当然比起杨卉,顾氏这个良妃,真算不得有多尊贵,所以杨卉瞧不上她也在情理中,此外大约也有嫌弃顾氏为人怯懦无用的缘故。
不过在我看来,顾氏倒并不完全与人无害,至少我从前待她亲厚,她却还能反过来陷我于不义,只这一点就让人寒心,真少惹为妙。
于是由着她们说嘴,只默默端着茶喝。
说了不到片刻,瑞常在、赵婕妤、邢婉媛一众人也纷纷到了,进殿来后齐齐向我屈膝请安,我只如往日那般,宽和了神情让她们起来,一壁听她们说话,一壁喝我的闲茶,神情安然。
杨卉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凌厉了视线一眼扫过诸妃去,转而尖声问我:“陈氏如今虽在孕中,然而也没有道理说,可以连例日来静德宫的请安,都一并免了吧?”
她这火气还发得没完没了。
我猜测多半是夏沐烜那日去她的咸福宫后,又被陈思燕请走的缘故。
然而陈氏仗着有孕争宠,争到正得势的杨卉头上,这事怎么看怎么可疑,莫不是陈氏以为有太后依傍,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我揉揉微有些胀痛的脑仁,淡淡道:“她在孕中难免多有方便,就不必与她计较了。何况为了此事,皇上已跟本宫打过招呼。荣淑妃你若觉得不妥,不妨去跟皇上说明。”
杨卉还要再说。
贤妃端和笑起来:“我倒也听说,珞婉容这一胎确实怀得辛苦,仿佛又比寻常妇人,吐得厉害许多,想来也正应了民间那个说法。”
德妃随口问:“什么说法?”
贤妃笑:“吐得越厉害,越有可能就是男胎。如此陈氏怀这一胎,反应这么大,估摸着就是个皇子了。”
贤妃那神情是很笃定的,杨卉乍然听闻下,脸上一个惊愣的表情一闪而过,虽然她极尽迅速地抿去了,然而我并没有漏看。
看来纵使有皇子傍身,杨卉也依旧会嫉妒,又或者说,为着尹泽的前程,她只会比从前更容不得别的皇子。
然而放眼望去,嫉恨陈氏有孕的,又何止杨卉一人?
我在一殿的暗潮汹涌中,只觉得好笑。
因近来精神疲乏,喝罢一盏茶后,我便让众人散了。
倒是余珍一反常态留了下来。
她那样子仿佛有话私下与我说,于是只装作不解其意,由方合扶着去内殿去,在榻上坐下,余珍亦步亦趋跟进来。
我淡淡问:“常在这是有事?”
余珍媚笑:“嫔妾是瞧不惯荣淑妃待娘娘那样子无礼,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我睇她一眼:“常在这话,本宫听得不太明白。”
余珍似是被我望得有些胆寒,惊惶了神色扑通一声跪下:“嫔妾待娘娘真心,日月可表,万祈娘娘相信嫔妾一片报效之心。”
我望她片刻后就笑了:“什么报效不报效呢?”伸手扶她一把:“你是聪明人,本宫明白,反倒是本宫如今不理后宫事,只怕有些力不从心。”
余珍道:“娘娘德惠六宫,如何会力不从心呢?嫔妾今日留下来,就是想告诉娘娘,冯氏此女真胆大包天,这么些年不仅欺君罔上,甚至心有旁骛,与人有私,论罪…当诛!”
她那样子瞧着真刻薄,大约是恨极了缘故,眉眼间还隐约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感,仿佛笃定了可以除冯氏而后快。
我只作不信,正色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万万不能乱说,这个道理,你想也不会不明白。”余珍点头。“旁人就算了,此番你攀诬的可是她兄长,背德**,这话说出去,别说皇上太后,便是世人也不能信,本宫听着更是匪夷所思。”
余珍忙道:“娘娘有所不知,依嫔妾看,她那兄长也未必就是她亲兄长。”她的神情饥俏起来:“从前嫔妾与虞宸宫走得近时,就曾撞见过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娘娘明鉴,嫔妾这样的家世背景,纵使真瞧见了什么,又哪里敢说出口呢?嫔妾,总还要惜命啊。”
我肃容望向她:“原来你也知道,即便到了皇上那儿,纵使有些话你敢说,皇上也未必就能信你。且你这样攀诬冯氏一门,才是论罪当诛。本宫合该现下就送你去见皇上,再将你方才一番话说予皇上听,只看皇上如何发落你。”
余珍被我吓得发慌,急急跪下膝行几步过来到我跟前,紧紧拽着我衣摆道:“娘娘明察秋毫,嫔妾若有半句假话,当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边说边举手信誓旦旦起誓。
我不让她起来,凝眸望她片刻后道:“此事若闹开了,牵扯的可不单单是她一人,你是知道的。”我往颐宁宫的方向看过去。“本宫方才说了,你是聪明人,必然晓得此间厉害干系,倘若告她不成,反出了岔子,别说本宫保不住你,便是本宫自己,也少不得受一番牵累。”
余珍脸上有须臾的惊惶,很快就抿去了,她一脸笃定地望着我媚笑:“以娘娘智慧,又如何不能自保呢?自然也能恩泽嫔妾的。冯氏落到今日地步,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我似笑非笑望着她:“常在这是在同本宫说笑吗?”
余珍急忙分辩:“嫔妾方才一时贪图嘴快,说得急了。其实嫔妾的意思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冯氏作恶无数,合该当此报应!”
我无所谓地笑笑,指指跟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