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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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
我忙应是,心下却想苦笑。
夏沐烜心尖尖上的人,我如何敢伤她分毫?
太后见我点头才满意,看向静宁时已换了笑容:“到底女大不中留,哀家先前还担心这丫头嫁不出去,如今看来是不用愁了。”
“母后!”
“好,你自己面皮薄不肯说,到时候可别怪哀家跟你皇兄乱点鸳鸯谱。”
“母后!”
静宁羞极了,转过身去嗔怒。
太后就撑不住笑,笑完问我:“那个博望侯你瞧着如何?”
我心头突地一跳,忙将心神从冯若兰那一茬上抽回来。
然而这另一茬,也不见得能让人省心。
果然我猜得没错,静宁确实中意齐凤越。
偏偏怎么就是齐凤越呢?
我心下跳得忐忑,脸上却半分也不敢露出样子来,只温婉笑:“公主的眼光自然是好的。皇上仿佛也属意此人。”
太后似是放心了,抚一抚静宁柔软的鬓发:“既如此,那就择日宣他进宫来罢,哀家瞧过了觉得合适,再行赐婚也不迟。”
这便是一桩婚姻的促成了么?
那么对方呢?对静宁又抱着何种想法?又或者,他如今是否已经能够忘记从前那个“我”了?
也不知道他二人间,又有怎样一笔糊涂账在?
再往深处想,倘若那日在普安寺的事被夏沐烜知晓,会是怎样的后果?
我简直不敢想象。
因着兜了心思,这一晚便睡得醒醒转转,一点儿也不踏实,只觉得小腹沉堕堕的,不疼却也难受。
翌日一早起来梳妆,也被一脸的憔悴吓得不轻。
不由得担忧起来,从镜中打量我许久,终是止不住问:“娘娘可是有心事么?”
我揉一揉泛酸的脑仁:“没事,就是觉得身子有些沉。”
她一听就慌了:“奴婢这就差人去请章提点,娘娘且再躺下歇会儿。”
说完扶我躺下,又差方合去请章显。
我原要拒绝,然而想开口时,方合已跑得没得人影,如此也就罢了。
方合很快就领着人进殿来了,来的居然是陆毓庭。
陆毓庭见了我,双手平举一福到底,道:“娘娘千福吉祥。提点大人去了咸福宫为杨妃安胎,微臣便不请自来了。”
“没事,都一样的。”
当下不多说,在榻前赐了座。因着是为后妃看诊,中间便用屏风隔着,只伸了一手给他。
陆毓庭的医术是极好的,我也信得过。
果然只消片刻,他就收了手,起身半伏着身子,道:“娘娘是有些寒凉入体,胎儿倒也无恙。”
他这么说,我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陆毓庭的神色却不见松动,似乎怕惊到我,眉眼间噙着的那股疑虑也未太露在脸上,只恭恭敬敬问我:“不知娘娘昨日都用过些什么吃食?”
便把我昨日的吃食一样样报来,陆毓庭只凝眉听着。
说完,他似是松了口气,展眉道:“都是些滋补吃食,没什么不妥。皇后请听臣一句劝,孕中不宜多思。皇后脉象虚浮,或许是耗多了神元也说不定。臣开一剂方子,皇后先吃着安养。”说完又补了句:“然而到底还要娘娘放宽心才好。”
他神情恳切,我不免感动,道:“劳烦你了。”
说完以去取了十金来,陆毓庭也不推辞,就直接收了,再拜后由领着出了殿去。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看哦,基本是保证每日更新的,追文的娃们不要担心,
36
36、第三十六章
36、第三十六章
如此一来,我倒不敢乱来了。
于是平时看的书也不再看,只躺着静养。
午后夏沐烜得了消息,当下就赶了来,远远就有声音从外间传来,一壁走一壁问:“娘娘如何了?”
说完也不等底下人回话,已经转过殿门快步进来了,见我躺着犹没起身,几个跨步到了床前,在床沿轻手轻脚坐下。
压低声音问一旁打扇的巧馨:“宣太医来瞧过没?太医是如何说的?”
巧馨朝他福一福,道:“回皇上,太医早间来诊过脉了,只说娘娘有些寒凉入体,皇子倒也无恙。”
“谁断的诊?”
“是陆毓庭大人。”
“那应该不会错了。”
夏沐烜仿佛怕吵醒我,当下再不多问,只从巧馨手里接过来绢扇一下下为我打扇,随口打发巧馨出去。
我原也没真睡着,不过是懒得应付他。
如此久而久之,倒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踏实许多,醒来时已是日落时分。
一殿的光影疏离,天边最后一缕晚霞从窗栏上悬下的青玉篾间透进来,投下一地的光影转合,恍惚如在梦中。
片刻后,夏沐烜听到响动进来,见我醒了面上一喜,手里竟然还端着我平日喝药用的银碗。
见他这副架势,我倒被唬得一愣。
夏沐烜目中满是疼惜,在床沿坐下,喂了药到我嘴边,语气是刻意放轻了的,仿佛怕惊到我:“朕方才传陆毓庭来问过了,他只说要好生静养。你别怕,什么也不要想。”
我就着他的手喝完药,着意宽他的心:“想来是臣妾昨夜多喝了几杯茶,不碍事的。”
他以食指擦去我嘴角一点药渍,脸上有光影转合的柔情弧度,缓缓看住我:“这样憔悴,还强撑着说无事么?不舒服竟也不让人通知朕?”伸一指摩挲我的眉眼:“这些日子是朕疏忽了,朕今日都陪着你,好不好?”
“这如何使得?皇上有政事要忙,不必——”
“不。朕今日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他这样坚持,我反倒不好再推脱,于是只能点头。
片刻后,夏沐烜轻声问:“清清,你是否在担心什么?”
我知道他起疑了,微垂眼眸淡淡道:“臣妾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搂我过去,手势轻缓抚着我的背:“别怕。朕曾经许诺你的,必然不会食言。”语气再郑重些:“朕以天子之尊起誓,必然会好好护着你跟咱们这个孩子,你且放宽心,不要让朕担心。”
他说得极郑重,我不是不感动的,然而也不过一瞬罢了。
须臾的心潮起伏后,终是抬头迎上他深邃的视线,道:“臣妾相信皇上。”
他颇感慨,吻一吻我的脸:“你放心。朝堂是朝堂,后宫是后宫,朕还不至于掂不出轻重来。”
“是。臣妾相信皇上必定能处置得极好。”
原来,他是这样清醒而明白我的处境,甚至知道冯若兰东山再起后,必然会危及我跟腹中孩子的安危。
然而我如今要担心的事,又何止一桩呢?
齐凤越跟沈月清那段前情纠葛,冯若兰不知何时会出手的报复,还有这个孩子,他还这样脆弱,脆弱得经不起半点风浪,如何才能护着他踏过风浪一路平安而去?
我如何能不苦恼?
低头看一眼夏沐烜覆在我小腹的手,那样珍惜的姿态,仿佛他是真的跟我一样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这样珍视这个孩子。
可是,我当真能将自己跟孩子的安危,交到他手里,交到一个一颗心都扑在那时刻欲置我于死地的女人身上的男人手里吗?
我是万万不敢冒这个险的。
危机时刻,我如何能相信,他会选我而弃冯若兰?
这话说给宫中任何一个人听,便是任何一人也不会信的。
我是吃过亏受过伤的人,十多年的感情,尚且抵不过激情窜脑那一瞬的冲动,更何况夏沐烜对我,尚且及不上他对冯若兰的三分呢。
然而他能这样承诺于我,即便那承诺可能单薄得如同一纸纸鸢,我也觉得够了。
何况我们之间,本就无关爱情,只在于婚姻这样一种古老的形势罢了。
婚姻,是这样现实的一种东西,当激情磨去转淡,再没有初遇时的怦然心动,那么一个男人,能负起作为丈夫最起码的责任,也就没什么好苛责的了。
更何况我跟他之间,本就是一段只关乎利益无关爱情的婚姻呢。
我又想起静宁的事,问他:“静宁的事,皇上可有打算了?”
“知道了。想着你必定会再提起来。放心,母后已经在朕面前了,静宁她有心于齐凤越也好,朕原本就较属意他。”
我点头:“太后的意思是,仿佛是想先将人宣进来瞧一瞧。”
“宣就宣罢,静宁自己瞧着满意就行。只是齐凤越…在南地倒也有些威望。”说完再没了声音,双眼不自觉眯成一个阴霾的弧度,以手轻轻梳理我垂在肩侧的长发,仿佛在梳理什么心事,片刻后才道:“也好。静宁如何肯离开京师远赴南地?索性朕就在京中赐他们座大宅子,南地嘛…就不必再回去了。”
我心头突地一跳,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这一晚,夏沐烜搂着我在西窗下赏月。
那样澄澈的月光,仿佛是从不属于人间,稀疏一缕从仙界洒落下来,带着烟波浩渺的青气,萦绕在我的衣间袖上,着实美得很。
夏沐烜的神色很平静,平静之中又有一丝淡淡向往神态:“今夜这月色是极好的,不过朕弱冠那年去过一回南地,倒也见过比着更美的月色。”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感慨,仿佛在追忆一个少年时候不属于现实的梦境,语气亦放得极轻,眉眼间有遥想神往的姿态。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当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想起昨夜冯若兰的一舞霓裳羽衣,心下辗转片刻,也就了然了。
果然她那一舞不是偶然。
月宫仙子,羽化升仙,意境倒也贴切,是用了心思的。
看来我对夏沐烜,到底了解得少了。
然而更多的是疑惑涌上心头,不知那一晚究竟何种情景,竟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思索间,淡淡笑道:“臣妾倒觉得今夜这月色是极美的,可见这赏景呢,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夏沐烜不由得笑:“矫情的小东西,信不过朕的话也就罢了,还拐着弯找好听话来堵朕的嘴。”刮一刮我的鼻子,自顾自道:“你不曾去过南地,不明白倒也正常。”
他竟不知道沈月清在南地待过一段日子么?
这…怎么回事?
倘若不是他对沈月清不够了解,或是懒得了解,那么就是沈家在此事上故意存了隐瞒之心。
再一想,其实这样也好,他既然不知道沈月清去过南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