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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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未消,他小心眼的跟着臭老鼠走遍大街小巷,听他挨家挨户的喊卖油
这句话,在睡梦里都会窜出脑海来叫他起床于是他开始第二天的跟踪,接着第三天、第四天。。。。。。
简直是吃饱撑着在干无聊事。花葵现在恨得牙更痒。。。。。。臭老鼠卖油的路径了如指掌;单日走往城东卖油,双日走向城西沿途兜售,然后再回到市集,依他料想臭老鼠要将剩下的油卖掉。
但,一天下来,能赚几个子?
真他奶奶的穷酸一个。
瞪着地上朝天的鞋底,磨得平滑又破了几个洞,细柳的眉一拧,花葵抬脚将一双破鞋给踹得老远。
「啊,我的鞋」
郝古毅立刻跑到对面街道捡回一只鞋,另一只鞋则掉进阴沟里。他赶忙蹲在沟边伸长手臂欲将它捡起,指尖尚未碰到鞋,仅能眼睁睁的看着鞋子在沟水里载浮载沉,流出他所能捞回的范围。
心下一揪,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暗色,心里沉甸甸的好难受。。。。。。
「我的鞋。。。。。。」他万分不舍的唤。没了鞋,就要花钱买。。。。。。
抬头望着附近的商家,内心好犹豫要不要去买新鞋。。。。。。
突的,郝古毅的眼睛一花,整个人被一只大掌抓起,揪着手臂拖行至某家店门口。
「老板,拿双鞋来给他套上。」
店家的老板定眼一看,这不是卖油的傻子么,怎会跟摘星楼的花爷扯在一起?
鞋店铺的老板连忙鞠躬哈腰的称:「是是是。。。。。。」他不敢得罪有大来头的人物,市侩的眼儿一瞄傻子脏兮兮的脚丫是一般尺寸,老板立刻从店铺里拿出一双棕鞋,「呃,要不要把脚洗干净之后再试穿?」他对卖油的傻子问道。
郝古毅的脑袋瓜呈现一片空白,搞不清楚鬼为什么要带他来买鞋?
他摸摸湿漉漉的口袋,问:「这鞋是不是好贵?」
老板奴奴嘴,点点头,狗眼看人低。「你是买不起。」谁不知晓卖油的傻子是穷酸。只穿得起最低廉的鞋。
「少废话!去提桶水来。」花葵颐指气使,丢了一小锭白银给老板。
手握着银两,老板笑的眼睛弯成一道细缝,说道:「我这就去提水。」
鬼要强迫他买鞋,郝古毅惊慌失措的甩开鬼的箝制,转身跑到路上,扛起油桶,没头没脑的逃花葵怔愣在店铺门口,想不透臭老鼠为什么会逃之夭夭?
老板提着一桶水走出店家外,纳闷道:「咦,卖油的傻子呢?」
「傻子?!」
「是啊。」老板口没遮拦的说道:「莫非花爷您不知道?这也难怪,像花爷您这种响铛铛的人物怎会跟一般的市井小民有什么交情,何况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脑袋有问题的傻子。。。。。。
轰
天边响起一阵雷声隆隆、闪电交加,顿时将花葵给劈傻他不仅奸了傻子,还跟踪傻子,甚至买新鞋给傻子。。。。。。
赫然发觉这些天,他尽干蠢事!
花葵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变幻莫测
邪媚的妖眼一瞪,老板浑身一阵哆嗦,一双脚仿佛有意识般的往后退却,离这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远一点。
花葵提着一双新鞋,怔了怔,不知为何,又将它们揣进怀里,旋身步入街道,任倾盆大雨水落在身上,视线仍旧追寻着傻儿的身影。。。。。。
***
郝古毅一路奔逃回家里,搁下油桶,赶紧把门锁上。
鬼好可怕。。。。。。
身体软软的沿着两片门板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大口猛喘气,心脏猛烈跳阿跳的快弹出胸口,他伸手拍拍来安抚自己幸好他逃得快,鬼没有追上来。
须臾,屋内传来爷爷在房里的咳嗽声,他趴在地上爬往爷爷的房门,霎时「磅」
石破天惊的声响令他吓了好一大跳,回头一看,「啊,鬼鬼鬼。。。。。。」郝古毅惊叫连连。
花葵睨了一眼被踹坏的门板,再看看那一身湿漉又脏兮兮的臭老鼠,瞧他吓得。。。。。。呿!
环顾屋内,仅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几张椅,墙壁处还搁着一张长凳,上方有一道窗口,对面角落放着几层抽屉的矮柜,其外观油漆剥落,都可以丢弃还省得碍眼。另一道墙面则钉着一块横板,放置祖先的牌位。
家徒四壁。。。。。。
花葵踏过门槛,妖眼迸射两道噬人的光芒,步步逼近不断往后瑟缩的臭老鼠。
随手一抛,新鞋丢在桌上。
屋内除了臭老鼠之外,不见其他人,一阵阵的咳嗽声扰人耳膜,屋外的大雨又唏哩花啦的响,为他不甚愉快的心情增添一笔恼怒的理由。
「鬼鬼鬼。。。。。。」郝古毅发颤的手指着鬼,唇色发白的告知:「我。。。。。。没没。。。。。。有踢破你的。。。。。。尿桶盖。」鬼不可以来找他算帐,他没有做坏事。
花葵伸手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抓起,瞪着他的脸色发青,微启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简直像诱惑。。。。。。
没忘他的唇舌有多么柔软,花葵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心思不良的算计臭老鼠被他盯上就休想逃,他没玩够就不会简单放过。哪管他是不是头脑简单、愚蠢到家的傻子。
恼怒的情绪顿消,花葵笑说:「我不是鬼,是人。」
郝古毅眨眨眼、摇摇头
鬼就是鬼;脸白白的、鼻子尖尖的、嘴巴红红的,还会勒死人。他挣扎着欲抓开揪在领口的大掌,被鬼勒的好难受。。。。。。
花葵低头细凝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温热的气息喷上脸,似搔痒、刺激雄性本能作祟瞬间,全身血液沸腾!
伟岸的身躯紧压上臭老鼠,有力的手臂一提,落唇在臭老鼠的耳畔问道:「还记得三文钱吗?」
郝古毅点点头。呼吸困难的说:「在外面睡觉要付钱。」
「可是不够,你不只欠我三文钱。」
郝古毅瞠大了眼,心慌慌的解释:「我只有三文钱,我不是故意要睡着。。。。。。」
哼,花葵撇撇嘴,不以为然他哪是睡着?
是被奸昏了!
嗟,真不耐用。
不过,他也无须点明,臭老鼠是傻瓜鼠,一副好拐、好骗、好欺负的德性。而他不会错过机会。
贪婪的眼神穿梭在清秀粉嫩的脸庞,仔细看他虽比不上摘星楼里那些长相艳丽,举手投足显露万般媚态的小倌儿,但他眨着一双无辜又清澈的眼,蠢头蠢脑的反应还真新鲜。
此时,房门开启,杵着一根拐杖的郝爷爷一瞬惊愕的张大嘴,「发生了什么事?你抓着我的孙子做什么?」他的孙子在外招惹了什么人?
适才他听见屋子里传出巨大的声响,若不是一把老骨头咳嗽的厉害,他早就走出房外看看发生了什么。
妖魅的眼儿一瞄,不过是个老废物。花葵松开手上的钳制,暂且放过臭老鼠。
郝古毅的身体往下一滑,赶忙爬到爷爷的脚边寻求庇护。
花葵好整以暇的应付道:「老头子,我是摘星楼的老板,你孙子前阵子来我楼里睡了『我的人』,总共积欠三十两,我是专程来索讨这笔债。」
瞧瞧他自贬身价,够宽宏大量了吧。「啧啧。。。。。。」花葵不禁摇了摇头,挺委屈的想:他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竟然对臭老鼠大发善心臭老鼠该匍匐在他的脚边叩首、千恩万谢,感激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样,您老可听清楚了?」
闻言,郝爷爷浑身颤巍巍,若无拐杖支撑,一把老骨头肯定瘫滑到地上去躺平。
郝爷爷瞠目结舌了会儿,不可置信的问:「古古。。。。。。毅去睡了你楼里的姑娘?!」不就是前些天,人没回来的那晚上发生的事。
花葵不答反问:「怎么,您不信我说的话?」老废物最好是识相些,他是上门来讨冤气债真他奶奶的三文钱就想打发他在臭老鼠身上那么卖力。
哼哼,顶着大太阳做苦役也没这么廉价吧,花葵愤恨难平的思忖。视线瞟向窝在老废物脚边发蠢的小傻子,愈看愈想抓来身前欺负一顿。。。。。。
「古毅!」郝爷爷骤然一吼,手抚着胸口,喘喘气,深呼吸,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你你。。。。。。你。。。。。。是不是被人抓去睡觉?」八成是哪个姑娘拐他孙子初尝人事,否则。。。。。。他压根不信呆傻的孙子会懂得男欢女爱。
郝古毅何曾见过爷爷对他这么凶过,仰起的小脸「唰的」瞬间惨白,万分懊悔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手抓着爷爷的裤管,央求道:「我。。。。。。不是故意要多花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凤仙姐姐的房里会有鬼。。。。。。鬼弄坏我的衣服。。。。。。」他低头看着身上所穿的新衣,花了好几文钱买的,一阵心痛的感觉闷在胸口,难受的紧。。。。。。
清澈的眼瞳刹时凝聚水气,要哭不哭的忏悔,「爷爷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在外面过夜,我不敢去有鬼的地方,好可怕。。。。。。」
鬼的身上有硬硬的东西,会乱塞。。。。。。他想着自己幸好没有长针眼,屁股不舒服几天就好了;他没有害大夫长针眼,也没有多花钱。。。。。。
伸手掏出口袋的几个子,仔细算了算之后,他摊开掌心给爷爷看,「我的钱都还在,我没有买新鞋,钱要留着给爷爷买药。」他证明自己很乖,又听话;爷爷就会称赞他很懂事,不像其他人都说他傻。
郝爷爷看着孙子手里的几文钱,一瞬住了口,舍不得骂人了。脑子拼拼凑凑孙子说的话,七零八落兼糊里糊涂的告知是被拐了。
事情都发生了,他还能能怎么办?
「以后,别再去摘星楼。」他担心孙子又被拐,辛苦赚的几个子轻松落入他人的口袋。
顿时,不禁感到又气又无奈。。。。。。
「哼,他不来我楼里也一样。」花葵挑眉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废物兼傻子,问:「三十两这笔账该如何偿还?」
郝古毅吓了好一大跳,呐呐道:「我不会算三十两。。。。。。它们是不是要数好久?」
「当然。」花葵思忖:傻子就是傻子,单纯痴傻的受他欺负是应该。
「这位爷,我们爷孙儿俩的身上实在没银两可还。还有,我的孙子太单纯,诸事不懂,或许您的姑娘没有和我的孙子发生些什么。。。。。。所以这三十两就。。。。。。」
不待老废物说完话,花葵不耐烦的打断他明显的意图,问道:「你想赖帐?!」
俊美的面容寒憎,犀利的妖眼一瞪,冻结三尺寒霜。煞气四射吓!
郝爷爷这辈子尚未见过杀气腾腾的脸孔,一瞬紧闭嘴巴,不敢多说话。以免惹恼了摘星楼的老板,万一抓他的孙子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