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特丝罪案小说系列:暗潮-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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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他说着,将头往左边比了比,同时将小充气艇抬离水面;“不过天晓得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将好端端的小艇就这么丢弃了。”
高布莱斯摇头,大感惊奇。“你是怎么找到它的?”他问,抬头望向他们头上陡峭的断崖,想这必定有如大海捞针。
“是不容易,”印格兰姆承认,带头走过去;“我更想知道的是,它是怎么避开那些暗礁的?”他俯身望着翻覆的船身。“它一定就这么漂了进来,否则船底早就撞得稀烂了,如果这样的话,船内也什么都不剩了。然而”——他扬起一道眉问道——“我们应该将它翻过来吗?”
高布莱斯点点头,抓住船尾,印格兰姆则抓住船头。由于漏气之后船身软趴趴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两人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船翻正过来。一只小螃蟹由船底下爬出来,钻入附近的一个小岩池中。不出印格兰姆所料,船内已经空无一物,只有木质的船底板以及残存的一个木制座位,座位的中央已折断,或许是漂过礁石时撞断的。无论如何,它基本上还维持着小艇的模样,大约10英尺长、4英尺宽,船尾板仍然完整。
印格兰姆指向船尾的凹槽,装设马达的螺母原本就拴在这片木头上,然后他蹲坐下来检查以螺栓在船尾横挡板的两个金属环,以及船首船底板上的一个金属环。“它曾挂吊在一艘船后的吊柱上。这些环就是用来系绳索,让绞轮将吊柱臂上的绳子拉紧。这样母船行驶时它才不会晃动。”他在船身外头查看有无船名,但一无所获。他看着高布莱斯,再眯起眼望向西沉的夕阳。“这艘小艇如果是由汽艇后面掉下来,不可能都没有人注意到。必须要两条绳索同时断裂才行,但是我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只断了一条绳索——例如,船尾的绳索——那么这条小艇就会像摆锤般晃动着,使方向舵失控。这时就得立刻减速,查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反正,绳索如果断了,应该还系在那些环上。”
“继续说。”
“更有可能的情形是这条小艇是由一部拖车放下水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斯沃尼奇、金莫里吉湾、拉尔沃思湾等地查访。”他站起来望向西方。“当然,除非它是由查普曼之池出海,那么我们就得问它是如何运到那边的。这里的道路不开放,所以不可能为了好玩就这么开一部拖车进来,然后将小艇放下海。”他摩挲着下巴。“很不寻常,是吧?”
“不能将它扛下海,然后在原地充气?”
“那得看你力气有多大了。这种汽艇重达一吨。”他将两手往两旁张开,有如渔人在比鱼的大小。“一般都是用大帆布套装着,不过相信我,要搬动它至少要两个人才行,而由山麓到查普曼之池还有一英里路之远。”
“船棚呢?搜证人员将整个海湾都拍照存证,我看到有许多小艇停靠在船棚旁边。这会不会就是其中一艘?”
“除非它是赃物了。使用船棚的那些渔民不会将好端端的一艘小艇就这么丢掉了。我没有接获失窃的案件,不过或许是因为还没有人留意到小艇不见了。我明天再查一查。”
“偷来兜风的?”高布莱斯推测。
“我怀疑。”印格兰姆以脚触碰船身。“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涉水许久才能将它弄出海。它无法自己漂浮出海。入海口太窄,而且潮水会将它冲回来撞到海湾里的暗礁上。”他看到高布莱斯听得一头雾水,不禁莞尔。“没有引擎,无法将它弄出海,”他解释;“而且一般偷来兜风的人通常不会自备引擎。这年头没有人会将马达留在船上,就如没有人会将金块到处乱摆一样。这种东西价钱不便宜,所以都要上锁。那也排除了你就地充气的推论。我看不出有什么人会拖着一部小艇以及一部马达由查普曼之池下水。”
高布莱斯好奇地望着他。“所以呢?”
“我这些全都是凭空揣测的,长官。”
“没关系,听来蛮合理的。继续说。”
“如果那是偷自查普曼之池,就是预谋偷窃。也就是说有人为了偷一艘小艇,有备而来地扛着一部笨重的马达走一英里的步道。”他扬起眉毛;“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他们要如何回到岸上?”
“游泳?”
“或许。”印格兰姆眯起眼睛望向耀眼的橘黄色太阳。他静默了几秒。“或许他们不用,”他再度开口;“或许他们不在船上。”他陷入沉思中。“船尾板没有问题,所以如果侧边开始漏气,马达会将船尾拖下海。”
“什么意思?”
“翻船时马达不在船上。”
高布莱斯等他继续说,眼看他默不作声,不禁不耐烦地比着手势催他。“快说啦,尼克。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对船只毫无概念。”
印格兰姆放声大笑。“对不起。我只是在想,这样一艘没有马达的小艇,在茫茫大海中做什么。”
“我以为你刚才说它一定有一部马达。”
“我改变主意了。”
高布莱斯闷哼一声。“你别再打哑谜了行不行,你这混蛋?我全身湿淋淋的,在这里冷得要死,只想要喝一杯。”
印格兰姆又笑了出来。“我只是在想,要将一艘小艇偷出查普曼之池最明显的方法就是把它拖出海,首先要假设你是驾船进港的。”
“既然有船,何必要费劲再去偷一艘?”
印格兰姆望着倾颓的船身。“因为你想强暴一个女人,然后让她奄奄一息地留在小艇上?”他揣测着;“而且你想毁灭证据?我想你应该请搜证人员到这里来找出它漏气的原因。如果是刀刃戳破的,那我猜目的就是松开系绳后,让小艇和小艇上的一切沉入大海。”
“那我们又回到哈丁身上了?”
印格兰姆耸耸肩。“他是在适当时间出现在正确地点又有一艘船的惟一嫌疑犯。”
史蒂文·哈丁滔滔不绝谩骂着警方,越来火越大,托尼·布里吉在一旁听着。他的朋友怒不可遏地在客厅里踱步,看到什么就踹上一脚,托尼一开口相劝,就遭池鱼之殃。碧碧这时吓得噤声不语,看着两人的怒气越来越大,她盘着腿坐在托尼脚边的地板上,以一头浓密的金发遮着脸来掩饰她的情绪,想着如果她说她想回家,会使情况好转还是更加恶化。
最后,托尼终于按捺不住了。“找个地方抓好,我要揍扁你了,”他大声咆哮;“你的行为像个两岁小孩。好,警方逮捕你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应该谢天谢地他们没有查出什么。”
史蒂文愤然坐在一张扶手椅上:“谁说没有?他们不肯发还‘疯狂石光号’……我的车子仍然被扣留在不知道什么鬼地方……我该怎么办?”
“叫律师去处理。拜托,他拿了钱就是要替人消灾。你就别再对着我们发牢骚了。真够烦的。你到普尔度那个狗屁周末,又不是我们的错。你应该跟我们一起去南安普敦才对。”
碧碧在他脚下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她正想开口说话,但想想还是谨慎为宜,因而作罢。整个房间里怒气沸腾,像过热的酵粉一般。
哈丁狠狠地跺脚:“那个律师根本是个窝囊废,只告诉我那些王八蛋有权将证物扣留,有必要扣留多久就扣留多久,诸如此类的法律废话……”他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
这时碧碧对史蒂文的好感战胜了她的谨慎,她紧张兮兮地抬头,拨开头发望着他。“不过如果你没有做,”以她相当孩子气柔和的口气说;“那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错,”托尼也附和;“他们若没有证据就不能起诉,既然他们释放了你,就表示没有证据。”
“我要我的移动电话,”哈丁说着,打起精神再度站了起来;“你把它怎么处理了?”
“交给鲍伯,”托尼说;“就像你交代的。”
“他有充电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星期一起就没有和他谈过话。我交给他时他醉醺醺的,所以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下可好。”史蒂文火冒三丈地朝墙壁踹了一脚。
托尼喝了一大口啤酒,睨睇着他的朋友。“那部电话为什么这么重要?”
“没什么。”
“那就别拿我的墙壁出气!”他大吼着,站起来与哈丁怒目相视。“放尊重一点,你这王八蛋!这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破船。”
“够了!”碧碧大叫着,蜷缩在椅子后面。“你们两个是怎么了?下一秒钟你们之中有一个就要受伤了。”
哈丁蹙眉俯视了她一眼,然后摊摊双手:“好吧,好吧。我在等一个电话。所以才会那么急躁。”
“那就用大厅里的电话吧。”托尼面无表情地说着,又坐回扶手椅上。
“不用。”他退到墙边,背靠在墙上。“警方问你什么问题?”
“还不是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你和凯特有多熟……我觉得骚扰是否属实……我星期六有没有看到你……我自己当时在哪里……你在拍些什么色情照片……”他摇头;“我就知道那些垃圾会替你惹来麻烦。”
“别提这件事了,”哈丁厌烦地说;“我星期一已经说过,我受够了你的狗屁说教。你怎么跟他们说?”
托尼皱眉望着碧碧低垂的头,伸手抚着她的颈后。“帮我个忙好不好,碧?帮我买一组八罐的啤酒。大厅架子上有些钱。”
她松了口气站起来;“好啊。有何不可?我买回来就放在大厅里,然后回家。好吗?”她勉强伸出一只手;“我真的累了,托尼,我需要好好睡一觉。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他握住她的手指一阵子,用力按了按。“只要你爱我,碧。”
她缩回手,将手摆在腋下,往大厅走去。“你知道我爱你。”
托尼等她出门并听到将前门关上后才再度开口。“有她在场时你说话要小心一点,”他警告哈丁;“她也得作证,再让她卷进去就太不公平了。”
“好啦,好啦……你到底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