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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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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黄和大家踮起脚尖站在岸上,往灯火通明的轮船里眺望。江边风大,有些寒冷。老爸把老妈和牛黄拦在自己身后,老妈与周四黄六陈三的母亲,在默默地流泪。牛黄抬头望望天空,墨黑的天幕上,露着几缕。风吹来,那鱼肚白云飘呀飘的,从牛黄头上慢腾腾驰过,天,就要亮了!终于,江心传来声声鸣笛,轮船开始缓缓地启程移动。

随着汽笛一声长长的嘶鸣,轮船慢吞吞的离开了码头。

这时,只见港口码头和江边,原先闹哄哄的人群刹那间静寂下来。突然,哭声震天。送亲的人们大声哭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踩着黎明前冰冷的江水,黑压压的一片,争先恐后的相互推着挤着跟着轮船奔跑……老妈和三位母亲也不要命的跟着轮船跑,一边哭一边喊叫:“牛二啊,我的儿啊,记得写信回来啊”,“周四呀,儿啊,要记着吃药啊,你的感冒还没好完啊!”,“黄六啊,身上的钱揣好呀,莫要丢了哟!”,“陈三呀,孩子呀,一到了就写信回来啊!”,“鸣-----”,“鸣----”,那边又发出了慌乱的叫声:陆续有母亲晕厥栽倒在冰冷的江水中……

中国,黎明时分,谁听见母亲悲惨痛苦的哭泣?

“鸣!”轮船好像不忍再看这悲惨的一幕,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叫,消逝在水天一色的远方。

牛黄父子扶起母亲,父亲一边怜悯的揩着母亲身上湿淋淋的水迹,一边喃喃道:“傻婆娘,牛二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好事嘛!哭什么哭?”,“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你不知心疼?”母亲气恼地摔开父亲的手,对牛黄说:“牛黄,我们走!”,父亲悻悻的跟在母子俩身后。牛黄回头偷看,发现平时总是精力充沛干劲十足的父亲,一瞬间老了许多;在渐渐明亮的阳光里,从他深邃的眼睛中,圆溜溜的滚下了几滴眼泪。

父亲转过身,悄悄地揩去了它。

15岁的牛黄,还不懂得什么叫骨肉分离?只知道自己的家庭生活起了变化:以前三兄弟同挤一间大床的日子结束了,现在,晚上只有他和牛三睡了,一个在床这头,一个在床那头。牛黄不断对母亲埋怨,恨它太狭窄的那间老木床,现在好啦,宽呐。牛黄摸摸裤兜,有些懊丧:自己怎么不把水果糖全都给牛二?牛黄将它掏出,递给母亲。“哪来的?”母亲惊喜的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看着。牛黄编了个借口,母亲道:“人穷志大,莫要去乱来哟?”,牛黄家的家教很严,父母文化不高,可为人简朴而正直,正是时下工人阶段特有的本质和气质。

和老房里其他父亲一样,牛父奉行“黄荆棍子下出好人”的古训,平时间,对三个儿子管教十分严厉,三兄弟没少被严父的棍棒伺候得鬼哭狼嚎的。老房有个管教孩子不成文的规矩:谁家教育孩子,一定不会关门;一定故意敞开大门,让父亲的责骂声、鞭子抽在肉身上的沉闷声和孩子的哭叫声,音乐般漫延在老房一溜宽敞的走廊上……

此时,父亲们总是得意地听着,再斜睨着几个楞头楞脑的小子,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哼!”犹如唱歌一样的声音。在父亲们众志成城默契如一的管教下,老房的孩子们倒也挺乖,没有像工人村的小子们手痒痒的那样到处惹事生非。在旁的工厂住宅区,世事无聊而渐渐长大的孩子们开始燥动不安的时光中,独树一帜。为此,老房的父母亲们,还集体荣获了厂革委和地区派出所共同颁发的“治安先进”……

母亲站住,小心翼翼的将二颗糖匀分成八小粒,给随行的老房邻里一人一粒。邻里们高兴的接过,宝贝般含在嘴巴。大家手拉手,相互扶帮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车站,坐车回家。家里,牛二还没醒,撬着个小白屁股睡得正香。老爸老妈草草的吃了点饭,就忙着上班去了。牛黄打个呵欠,有些睡意却又睡不着。牛黄干脆忙忙碌碌的把地板拖了,把桌椅板凳抹了。又到厨房,拿出前天晚上排了一夜队凭票买的大白萝卜,削了起来。

周三端着一碗稀饭,呼噜地喝着闯了进来。“吃没有?”,“吃了”,“今天到哪儿去耍?”,“耍?烧的都没有啦,这个月的煤票用完了。”,牛黄懊恼的指指灶旁堆柴禾或煤球的地方。“哪,我们去捡煤炭花嘛”,周三兴奋起来:“我们家也没烧的了,昨天,老妈还冲着我老爸吵,叫他想办法弄点烧的,别一天闲呆着呢。”,“好的,一起去”,这消息刹那间传遍了老房,待牛黄中午吃完饭去约周三时,老房的七八个少年都披挂整齐,就等着牛黄一块出发了。

红花厂位于长江边的一面大陡坡,是工厂大锅炉房倒煤渣的渣场。每天上午十点和下午三点,工人们就准时推着几辆大滑轮出渣车,来此倾倒煤渣。几十年如斯,从不间断。

牛黄一行人到达渣场时,早有许多小孩少年或大人,背着背兜,拿着铁夹,等候在那里。长江水,弯了几个弯流到这里,早没了脾气,只是低眉顺眼的轻轻流荡,流荡,温柔地冲打着陡峭的江岸,然后慢吞吞地向两岸城市拥簇的不甚宽敞的河道远方流去……

牛黄指着江水流落的远方,叹口气道:“哎,周三,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市中心城里嘛”,“再远呢”,“山”,“再远呢?”周三搔搔头皮:“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离我们很远很远,管它呢。”,“我也不知道”牛黄眼神迷惑的看着远方,喃喃说:“可我多想知道哟,远方有什么?”,“希望和新的生活”周二走了过来:“你知道吗?牛黄,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去远方,生活不会再是这个模样。”,见平时文质彬彬有洁癖的老同学,戴着眼镜穿件满是窟窿的肥大的旧衣服,手握一支大铁夹足蹬一双矿工靴,牛黄忍俊不住失声大笑。

“你笑什么?”周三有些不高兴了:“又不是不认识我姐,怪遭遭的哟!”,“没,没什么。”牛黄不敢再笑了,只好强忍道:“做好准备,出渣车快要来啦。”,话音刚落,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响起。随着铃声越来越近,一辆出渣车率先从前面工厂高高的墙壁拐弯处,滑了出来。车上的工人神气十足的站着,边摇铃铛边喊:“让开!让开!出渣车来啦!出渣车来啦!出事自己负责!出事自己负责!让开!快让开!”。后面跟着一模一样的几辆出渣车,刹时,铃铛声和么喝让路声响成一片,夹掺着巨大的钢轮滑在铁轨上有规律而沉重的滑动声。

捡煤炭花的人们齐声欢呼,又忙着站在自己早已看好的位子上,个个瞪眼握夹,铆足了劲。

到了陡坡,工人们灵活的一按刹车,车停了下来。只听得工人一声大喊:“倒啦!”,使劲地将开关一掀,巨大的出渣车吱吱的响着向陡坡倾斜着倒了过来。顿时,夹掺着通红的还在呼呼燃烧着的煤渣,便轰隆隆地顺坡滚滚而下。人们扑了上去,不顾夹带着巨大热能沸气的蒸烤,手快眼疾腿勤左蹦右跳快速地,在热气腾腾的煤渣里选捡着还未燃尽的煤炭。

牛黄飞快的选着捡着,他刚看好一大块还在燃烧的煤炭,还未伸出铁夹,便被紧跟在身后的周三一夹子刨到了自己的筐中。周二恰在此时大声叫道:“周三,快!你脚下。”,牛黄扭头一瞧,一大块根本就没燃烧过的煤炭,正发出乌黑乌黑的光亮。牛黄飞快地将它刨进自己筐内,周三只好苦笑着捶了他一拳。捡煤渣的人太多,老房的少年们早已分散,各自忙碌。

一大块煤渣呼地松散下来,吓得众人东奔西跑地躲闪。牛黄见身边的一位少女没有听见仍蹲着忙碌着,便将她一拉:“疯啦?命都不要啦?快跑!”,少女抬起头,清秀的脸上满是汗珠:“拉啥?”,牛黄只来得及向头上指指,便拉着她死命的跑开。夹带着通红火苗的煤炭渣呼啸而过,溅起的热浪让所有的人疼得惊叫起来。少女后怕地望望滚到坡底的煤炭渣,再瞧瞧一脸惊恐黑迹斑斑的牛黄,半天才冒出一句:“妈呀,好险!”,吓得一下蒙住了自己的脸。

少女又抬头望望牛黄,这才说:“谢谢你呀!你住哪里?”,“老房,你呢?”,“钟声村”少女轻声道:“我叫肖蓉蓉,你呢?”,“牛黄”,“哦,就是那个喜欢吹笛子的牛黄呀?我知道你。”,“知道我?”牛黄颇感意外。“我常来老房玩,只不过你不认识我。”。

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收获,一行人喜滋滋的跳着唱着,踏着落日回家。

三、

老妈下班回来,见牛黄又捡到足够烧大半个月的一大萝煤炭花,十分高兴,拍了拍他脑袋瓜子:“牛大,你真能干!”,牛黄趁机对老妈要求道:“上次你答应给我买的笛子,该买了吧?”,老妈迟疑了一下,终于摸出了一块钱扔给牛黄:“买吧,哎,你这么喜欢吹笛子,莫非以后要靠它生活?”,牛三恰巧这时闯进厨房,趁牛黄不注意,一把抢走他手中的钱就往外跑。牛黄紧追上去,两兄弟拉扯着谁也不让谁,吵成一片。

要说这牛三,仗着在家最小调皮捣蛋,什么都要占强,牛黄早就恼怒在心里。如今,见他屁颠屁颠的抢过自己的钱就跑,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使劲抱着他将他手一掰,硬是把钱抢了回来。牛三怔了怔就往走廊的地板上一滚,一咧嘴嚎啕起来。老妈忙蹲下去哄着牛三:“么儿乖,快起来,地板上脏。”,牛三占强惯了,父母亲没在时尚且如此。此时当着母亲的面,更是滚动着嚎啕了个六佛出世,七佛升天。

邻里都惊动了,纷纷扔下手中的活路,前来观看。

周伯说:“大欺小,不要跑,牛大快给牛三认个错,将就他一下嘛,他小嘛!”,黄父抽着烟依着楼栏杆,慢腾腾的喷着烟雾:“嘿!这小子,人越多,闹得越带劲,聪明着呢。”,陈师傅也蹲下去,劝道:“牛三娃子,别闹了,亲兄亲弟的,有什么解不开的?”,在众邻里的数落下,老爸下班回家。见这么多人围在楼梯口,你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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