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賦 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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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今回算开了眼界。
「你这话分明是挑拨离间。」
以宠溺的表情说出来的话,看不出有一丝指责的意味。
「局势险峻,不得不为之。」桓宸一脸无辜;「谁叫我是身份特别?既不想陛下出事,可又不希望师傅心念的乾坤教一朝覆灭,更何况这里山好,水好,美人多,我也只能做墙头草了。」
眼角偷瞥了桓宸一眼,厉十郎迟疑了片刻,高声道,「我们教主的要求不高,只要陛下答应确保乾坤教上下的安全,保留乾坤岛作为我们的领地。。。。。。」
「不管你是谁,能够和朕谈判的只有你家教主。」桓尧笑着打断了厉十郎。
「哪怕您是当今的天子,可来到了乾坤岛毕竟是客人。」龙翼语气平稳,「不过,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可以让我的手下离开,只是陛下可否也显示一些您应该有的诚意?」
说毕,他望向桓宸,意有所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无不可对人言。」桓宸大为不满,请他来,酒还没喝上几杯却又要赶他走,瞎折腾人。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这对大家都公平。」
龙翼的声音隐约透出寒意。
桓宸皱皱眉头,这家伙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甭管什么,他都必须留下来。
眼珠子转了转,冲着奉天皇帝挤眉弄眼,「我说你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嘛,自投罗网之余,还想摆谱,端架子,人家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我赌输给了沈美人,更何况当时人家船上有两门大炮对准了我们。」桓尧淡然笑道。
「原来如此。。。。。。你还真会找借口,」桓宸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什么大炮,小炮,射程大概也只是几百尺,以你的武功,闭气潜水,游过去不成问题。」
「不错。」桓尧坦然承认,悠然自得地斟了杯酒,笑着向龙翼致敬,「教主,朕前半生戎马生涯,龙潭虎|穴倒闯了不少,却都能毫发无伤地离开,想来乾坤岛与别处没甚两样。」
「陛下好自信。」龙翼冷笑不已。
「教主,方才宸所谓的上种下策,只是搅局言辞,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桓尧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摄人的气势,令原本嚣张的龙翼气焰消减了不少。
「。。。。。。」
「奉天立国不久,确需休养生息,偏偏事与愿违,乱子频出,当中乾坤教制造的十居五六,若能与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朕当然不会介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话,我可否理解成为陛下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沉默了片刻,龙翼缓缓开口问道。
「当然。无论教主是何身份,教众曾犯何等罪状,只要真心归顺于朕,乾坤教上下皆赦无罪,依旧归于教主统领,而乾坤岛亦将永远是乾坤教教主的属地,奉天海军永不会踏上来一步。」
「好,凭陛下刚才所言,就足可证明您是心胸宽阔,雄才伟略的君主,我乾坤教上下甘愿为你所驱使,绝不反悔。」
龙翼右手举起酒杯,左手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触碰一下墙壁,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阴冷。
看戏者桓宸一双清亮的眼睛瞄了瞄同样旁观者的沈翠羽,当后者的目光刻意地回避着他时,平静的眸光突然泛起了一波涟漪。
「皇帝」
正想出言提醒,突然脚底下一空,大惊失色之余身已在半空,原本他坐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桌子,酒杯,食物纷纷落下。
偷偷一瞥,竟发觉底下是发着幽幽蓝光的尖刀,急忙拔剑在手,打算来个以力借力,一只手适时地拦腰抱住了他,身影毫不停顿,竟不用借力,便冲天而起,脱离了困境。
「好厉害的武功。」
如夜鹰般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
桓尧冷冷一笑,左手搂着桓宸,重新站立在大厅之中,「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着了你的道。」
「哈哈。。。。。。」龙翼仰天大笑,「陛下,谁胜谁负还言之尚早,我好不容易才等了今天这个机会,你以为我会随便让它溜走?」
桓尧并不言语,顺势一拔,缠在腰间的银丝带竟化作一道寒光,闪电一般刺向龙翼,后者不躲不闪,只是双指轻弹向厅中间的那盏灯。
「要糟。」
桓宸脱口而出,连忙把头埋在了桓尧的胸膛,不忍见这一幕人祸三个枝形的巨大吊灯所铸的飞翔的鹤,嘴巴竟然张开,无数枝箭仿如一张渔网般铺天盖地地向他们笼罩过来。
耳边噼噼啪啪之声,绝非插入人体之声,更不觉得疼痛。
「咦?」
轻轻地动了动,桓宸自那温热的胸膛抬起头,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只是眼前银光闪闪,剑风忽忽,那一排排的利器纷纷段折,落在地上。
桓尧面露冷意,将手中软剑挥舞得滴水不漏,成了一个光色屏障,将自身和桓宸的身体整个儿裹在里面。
好功夫,若是他的话,大概已铁定做了箭猪。
又羡慕又嫉妒,长长叹着气,苦恼着为啥他就不能桓尧的武功境界。
暗器破空的声音越来越小,桓尧的剑渐渐停下来,最令桓宸气愤的是,这家伙居然面不红,心不跳。
「看来还是年龄的问题。」
戳了戳桓尧硬绷绷的胸肌,还自然地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桓尧比他年长十年,武功较高一筹也是应当。
这么想着,心情莫名地开朗起来。
偎依的身体自动脱离了桓尧半尺,定睛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
「他们全都溜走了。」
桓尧微微一笑,即使身处险境也镇定自若。
刚才那机关暗算并非置他们于死地,真正目的只在于拖延时间,好让龙翼等人顺利脱身而已。
大厅的门紧紧地闭上,找不到一丝空隙。
难怪刚才会有不安的感觉,一扇门用种名叫白岗石的据闻世上最坚硬的石头所做,谁也不会心安。
「呵呵。。。。。。果然这些所谓的暗器难不到你们,不知在这里饿上十天,却又如何?」
平白在眼前消失人的声音竟从地底下发出,四周像转换了空间一般,空空荡荡,只剩下四幅墙。
「喂,好歹我是凤凰,桓尧全靠我的功劳,才被骗来这,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桓宸尖声大叫,赶忙着与桓尧撇清关系。
「小凤凰,如果你真心归顺于我,我怎会舍得让你挨饥抵饿?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偏偏不肯离开,非要和皇帝共同进退。」龙翼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惋惜,「还是乖乖地饿上十天,才会听话。」
「可恶,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桓宸破口大骂,「设下个陷阱,硬拉我来赴宴,还说让我选择,假仁假义的混蛋。」
「让你来,是为了测试一下你对乾坤教,对我的忠诚度。。。。。。很不幸,你让我非常失望。」
桓宸一听就来气,什么测试忠诚度,自己是小人,还妄想得到别人的忠诚?
「呸,混帐东西,什么教主,只不过是欺师灭祖,陷害教众的无耻之徒。。。。。。」
愤怒之下,各种难听的言语尽出,把龙翼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只可惜对方却不为所动。
「凤凰儿,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为好。」
「你以为这小小的机关就能困住我们么?做梦。」
「哈哈。。。。。。」
龙翼似乎厌倦了与桓宸的斗嘴,一味以笑声来合应桓宸的谩骂声,一边笑着,一边向外走。
分明听到了纷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归于沉寂。
桓宸冷冷一笑,停住了叫骂,目光中隐约露出些不寻常的奇怪神色。
发射完暗器的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哪怕一丝光线都吝惜给与。
漆黑一片的大厅,只剩下两个倚靠着墙壁而坐的人。
「。。。。。。我很高兴。」
紧紧握住那双柔软带点骨感的手,桓尧柔声说道。
「我们落到如此这般凄惨的境地,你还高兴?」
「虽说宸是因为我吃了销魂丹的缘故才这么对我,可我依旧开心。」
吃销魂丹吃得开心,现在被困在这里也开心?
桓宸铁青着脸瞪着皇帝,过了半晌突然哀叹一声。
桓尧脑袋有病,不过脑袋病得最厉害看来还是他。
刚才若听了龙翼的话,乖乖退席,此刻依旧高床暖枕,美人相伴哪会如此凄凉。
不知现在后悔,是否来得及?
「我已吃下你的销魂丹,一生为你所控制,比龙翼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利用价值高不少,危险性却低太多。」
「只能活着,才能控制别人。」
喃喃自语地道,猛然想起了什么,桓宸奋力抽出手,端起放在案上凉透了的酒喝了下去,然后不情不愿地放下杯子,长叹一声,「凉了酒依旧是好酒,不知道有毒否?」
说着说着,身体突然委顿落地,桓尧大吃一惊,连忙紧紧抱着他,心中又悔又恨,千防万防,想不到还是防不了敌人下毒。
甚至连那毒是何时,何地,何人所下,竟也懵然不知。
「宸?」
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发觉他面色如常,脉搏也正常,丝毫无中毒的迹象,心不禁一宽。
「我好饿。」桓宸有气无力地道。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东西下肚,焉能不饿?
桓尧四下瞄瞄,拿起些什么葡萄,香蕉,桃子,水梨,苹果放到他的嘴边
吃下去的全非填饱肚之物,越吃越饥肠辘辘。
桓宸忍无可忍地一手推开了哪些所谓的食物,像个小孩一般嚷了起来,「不吃了,不吃了。」
可恨的桓尧,根本就是陷害他嘛。
一抬头,却发现始作俑者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的青光,眼巴巴地盯着他,嘴巴越凑越近。。。。。。
「呜,你想干。。。。。。」
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桓宸又惊又怒,难道他想
一颗药丸从对方被舌尖顶入了口中,然后滑进了咽喉,片刻后,顿觉充盈浑厚的真气自丹田上升,渐渐向四肢扩散,如热流转过周身,暖洋洋地,极是舒适,饥饿感全然消失。
桓尧将嘴贴住他的耳朵,「他们还没走。」
没走又怎样,分明就是以这个借口吃他的豆腐,恼怒归恼怒,却没甚挣扎,任由桓尧再次肆意地吻上了他的双唇。
良久良久。。。。。。
「放开我。」
侧耳听着地底下的那些微弱呼吸声渐渐远去,桓宸气喘吁吁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推开。
「。。。。。。宸,你能告诉我,怎么时候称为乾坤教的凤凰么?」
「秘密怎能随便讲给别人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