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賦 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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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据我们兄弟们仔细分辨后,确认它就是乾坤教左使凤凰所独有的凤凰令。」
凤凰令?
那不是独一无二的么?
据说宸就是凭着它,联络上龙翼,设局来对付他,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用不该出现的地方。
「凤凰令独逆贼所拥有,如今出现在后宫之中,还落入了皇后之手,你有何解释?」
那宫女在桓尧冷酷,毫无温度的目光下瑟索个不停,到底还是忠心占了上风,鼓起最大的勇气,「陛下,这东西是是那天太后娘娘前来探访皇后娘娘丢落在地的,被皇后无意捡到」
太后?
这个答案实在大大出乎桓尧意料。
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吩咐他身边的侍从,道,「先将皇后身边的太监宫女一起收监,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相见。」
「冤枉,陛下」
「这不关奴婢的事情」
「天啊,我们」
尖声细气的哭喊声,求饶声很快就消失在门外,桓尧才冷着脸,冲着一众内侍,禁卫,说道,「不许将这事外泄,否则杀无赦。」
「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内。」
桓尧微笑着走近,亲昵地搂着一副置身事外的可人儿,满脸的宠溺疼惜。
一切都在掌握之内?
好自大的口气。
桓宸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煞是动人。
看着这张无邪的笑靥,虽心知桓宸内心却非如外表一般天真,桓尧却也痴了。
「宸,如果你能真心相信我,该多好。」
「陛下,您的指控挺严重,我担当不起。」
「天不怕地不怕的宸竟有担当不起的事情,哈哈」桓尧纵声大笑,「你啊,哪天不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让人吃惊呢!」
他是个马上皇帝,原本就是个无情刻薄,阴冷狠厉之人,心系的仅是桓宸,将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对其他后宫女子不假于色,哪怕是为他诞下王子的皇后,亦冷落甚久,压根没放在心上,因顾着宫中规矩,才被迫插手调查此事,如今惊觉事情竟与桓宸有关连,便当机立断,用了决绝的法子。
其实如若太后或者明珠,哪怕宸本人真与此事有牵连,不正好说明他与皇后余情已了,恩断义绝,他从此少一个情敌了么?
桓宸浅笑摇头,「拐着弯子,想套我话的笨蛋。」
嘴上说着,心却不由忐忑起来。
以皇帝的老谋深算,心思缜密,把事情始末联系起来,答案怎不呼之欲出?
「我根本不在意谁是凤凰,凤凰令从何而来,更不在意谁给皇后下毒。」桓尧悠悠一笑,「只要宸平安就好。」
他并非傻子,对宸的心思更能摸个透彻。
「无情最是帝皇家。」眼里飘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的容若姐姐,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个牺牲品。
他不在意凤凰令从何而来,他不在意谁给她下毒,不等于说自己不在意。
「无情?」桓尧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我的情已经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焉可对其他人有情?」
桓宸状若天真地笑着,「未知哪家小姐有如此福分,令陛下的深情如许?」
「明知故问的坏孩子。」桓尧笑骂一声,金口一张,龙齿便停留在某人细致的脖子之上。
「哎呀。」桓宸吃痛而尖叫起来,「你又非小狗,为啥咬人?」
这家伙,咬人咬上瘾啦?
「宸的肉很滑,很香,与我硬绷绷,臭醺醺的相比较,当然比较好吃」
「好端端地讨论正事,却演变成为调情,祖先有灵的话,怎不打个响雷,向我等不肖子孙来个小惩大戒?」
「皇宫并非海面,打雷之类的报应,我从来不怕。」桓尧促狭地笑着,「宸变得谈吐不凡,出口成章,我心甚慰。」
宸聪明伶俐,过目不忘,偏偏却不爱读书,只喜舞刀弄枪,兵书阵法还好,什么诗词歌赋却是最最讨厌的,把教他的几个夫子气得吐血的吐血,辞官的辞官,若非他用强硬的手段,这孩子必是莽夫一个,更遑论将那四字成语运用得活灵活现,偶尔还会蹦出几句妙句,教人激赏。
翻了翻白眼,桓宸一时想不出反驳之词,只好默不作声。
论口才,他与桓尧相比,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桓尧乐呵呵地亲了亲他红艳艳的檀口,心情莫名地畅快起来。
「我对你的容若姐姐已经够皇恩浩荡了,非但把皇家最珍贵的百转灵丹贡献出来,还亲自运功帮她驱了七成体毒,一切都只看在你的脸面。」桓尧在他耳边呢喃着,「希望你别后悔,毕竟她醒了后,麻烦说不定会接踵而来。」
后悔?
「没必要后悔,」桓宸望着他,「我相信母后说的,我相信明珠说的,她们都说没有下毒。」
「可惜,容若或许更倾向相信你母后是凶手。」桓尧怜惜地抚摸着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少了凤家兄弟的制约,容太师便权倾一时,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后果堪虞。」
「只要找到了证据,容若也并非不讲理的人。」
「万一…嗯,我说的是万一,她们确实因凤凰令而灭口呢?」桓尧目光尖锐,「你不能回避这个可能性。」
「。。。。。。」
权谋心术,哪怕是母子,夫妻,情人,兄弟,都未必可坦诚相见。
因感情而蒙蔽理智,殊不可取。
事情的发展一如桓尧所料,清醒过来的皇后虽在后宫休养,可她中毒的消息竟神秘地外泄,容太师一怒而擅闯御书房,甚至和在场的桓宸发生冲突,目的只为了讨回公道,惩处所谓的凶手当今太后,而皇帝逼于无奈,允诺三天之后,交出真凶。
走出御书房,郁闷不乐的桓宸用力吁了口浊气,立即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哪怕只有三天时间,哪怕他不是皇帝指派调查案件的人,都不会妨碍他亲自去追查真相,还母后和明珠一个清白。
「你有何打算?」
听了全部的来龙去脉,裴怜风不由得担忧起来。
「千头万绪,难以理清。」
「只有三天时间呐。」
「或许应该从乾坤教方向下手,」桓宸蹙眉说道,「容若据说中的是紫萝滕的毒,这种植物只产于乾坤岛。」
「紫萝藤?」裴怜风大吃一惊,「那可是教中圣物,寻常的教众不可能得到。换一句话说,只有教主和其亲信才可拥有。」
紫萝藤果实本身无毒,甚至还具提神养气之神奇功效,可它的茎部却剧毒无比,无色无味,一小滴液汁足以致命,羸弱而不懂武功的皇后是唯一能在其荼毒下,仍能保住性命的人,算不幸中的大幸。
「教主和亲信?」桓宸笑着反问,「你意思难道是说除了龙翼和沈翠羽,别人不曾拥有?那么厉十郎呢?」
「。。。。。。其实,这些年来,龙翼最信任的仅是沈右使,不过两年前情势有了改变,全因凤凰的那次偷袭。等他伤愈后,性情大变,转为偏信善于辞令的厉十郎,但这只不过是表象,沈右使依旧是权力最大的人,一切教中事务,都由他说了算。。。。。。」
「龙翼何时受伤?」桓宸神情古怪至极。
「。。。。。。不是和你交手,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桓宸摸了摸鼻子,苦笑摇头,「能够与武功超群的龙教主两败俱伤,实在是我的荣幸,可惜当年的我,只有挨打的份儿。」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成功偷去乾坤丹的解药以及配方,还一把火烧了丹房后,打算离开乾坤教在奉京的分坛时,在夹道上碰到了龙翼,劣势之下,被打了一掌,幸亏他机灵,才侥幸逃脱,哪曾有什么两败俱伤之事!
「啊?」裴怜风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地道,「教主戴着面具,可中气明显不足,我们全都觉得他确实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这不会有错。莫非厉十郎。。。。。。」
「厉十郎有那个野心,没那个本事。怀疑他,倒不如怀疑沈翠羽。」桓宸喃喃自语,「关于沈翠羽,你是否清楚他的出身来历?」
「六年前,他初来到乾坤教时,着装奢华,行事雍容,一看就知出身豪门,至于加入乾坤教的个中因由,下属并不知道。」
又一个出身豪门?
教主的模样像皇帝宠臣凤家兄弟,左使是静王,如今连右使沈翠羽都出身豪门。
怪不得皇帝说,朝廷与乾坤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乾坤岛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次不成功的宫廷政变。
不成功的宫廷政变,倒霉者很多,得益者亦不少,大赢家更有一个。
莫非是他?
或许。。。。。。
迷雾中仿佛出现了一盏明灯,乱成一团的线索似乎终于理出个了头绪。
「那最爱轻风作浪的家伙,此刻一定在暗地里窃笑不已。」
桓宸吐了吐舌头。
「沈右使坚忍狠毒,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如此轻易地投降,实在令人生疑。皇后中毒,其实嫌疑最大莫过于他。」
「嗯,这确实像沈美人的性格。只是人家当时身处皇宫的邵阳殿,分身乏术。」桓宸沉吟着,突然抬头,「这几天,他有异动么?」
「表面看来,一切正常。」
「仅表面而已。」
桓宸冷冷一笑。
裴怜风猛然想起一事,「静王,属下曾听闻教主与朝廷的高官有来往,甚至还安插了教主亲信在皇宫之内,皇后中毒,说不定与之有关联。」
「厉十郎曾经提过有一位凤大人,身居高位,却与龙翼有交往,甚得他的信任。你听沈翠羽谈过这个人么?」
「我虽是右使的得力下属,可他并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把教中秘密说出来。」
「原来如此。」桓宸眨眨眼,「身为左使,或许我还得亲自去拜访这位相见不能相亲的右使一趟为好。」
冷落了美人多时,实在是罪过。
邵阳殿,原属于外臣留宿之处,守卫森严,如今更因沈翠羽,而加了数倍的禁卫。
不过无论多森严的守卫,对于桓宸来说,全都是站立着木头,因为拥有了皇帝御赐的通行令。
撇下裴怜风与小英子,桓宸独个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时,映入眼帘中的是八仙桌上的一盏茶,不断地冒着热气,而他们要找的主儿,沈翠羽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书,眉毛都不曾抬起。
笑嘻嘻地在旁边的椅子一坐,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沈翠羽,桓宸突然倾着上身,将嘴巴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嗓音说道,「只有对着沈美人,我才明白啥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那是因为静王爷甚少照镜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