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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背叛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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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峻心下了然,只怕这六个人沾的亲戚关系太远,且那几位大臣本身官阶不高,所以常清就一句话带过。
陆峻略一沉吟,道:“通知周大人和林学士了么?”
常清道:“林学士已经知道了,昨半夜因林泽未归,他派了个家人来问,卑职拦不及,正巧撞上。周大人那里,卑职一早派了人去,赶在早朝前向他报告。”
林栋早朝遇上周用诚,必定质问,周用诚若不知情,怕不好应对。但知情又如何,同仇敌忾?周用诚身为刑部尚书,总有些尴尬。南羽冲命案被他压了下来,经了这些天,南安候恐怕不会再保持沉默。
刑部这阵子恐怕难有宁静日子过。
常清是他身边用久的人,行事作风也学了几分,颇叫他满意。
陆峻道:“常清,辛苦你,天马上放亮,你回去梳洗休息,下午再到刑部来。我早朝回来,便去刑部了解详情。”
常清一夜奔忙,已经疲惫不堪,行了礼告退。
陆峻望着渐晓天色,一丝冷笑慢慢浮上唇角。

南安候下了早朝,直奔候府灵堂。
南羽冲的七日早过,本应该安葬,南叶飞却不许,一定要用凶手的血祭过才可。因有水晶棺,也不惧天热,南安候没有异议。其实他猜即使没有水晶棺,南叶飞也会有办法安置南羽冲。
南叶飞素来冷冰冰的,与南羽冲并不怎么亲厚,这阵子却一直守候灵堂。南安候有些奇怪他们兄弟的感情何时深起来的。
南安候脑门子一阵疼,年纪大了,这些日子太过悲伤,早朝又跟几个大臣吵了一通,实在不能想太多事情。
南叶飞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南安候,唤声:“父亲。”又低下了头。
南安候叹了口气,道:“叶飞,你何必”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南叶飞跟他也一向疏离。
南叶飞道:“父亲,请坐。早朝的情况如何?”
南安候坐下来,道:“果然如你所料,林学士悲怒之下不顾朝仪,向周用诚质问。周用诚却冷着一张脸说他家也死了一个人,不知该问谁。其他几个大臣官阶小,只是叩头请万岁作主。”大清早的,真是乱。
南叶飞道:“陆峻如何?”
南安候想起来就生气,道:“他倒没事人一个,冷眼旁观不置一词。羽冲的案子竟然叫他压下来,周用诚也不知道来去。”
大殿上一团乱,眼泪、唾沫齐飞,互相攻击,言辞激烈,叫坐在最上面的那位心情糟透了,脸色也跟着沉了又沉,若不是身旁的太监见事情不对,咳嗽了一声提示,不知闹成什么样子。
皇上问起侍卫遇害的本末和南羽冲一案的详细情况,陆峻答一个才得消息不知详情,再答一个正在查,勾得皇上脸色沉得象大雷雨前奏。
几个苦主更是你一言我一语口伐陆峻,私奔不俭仵逆不孝的事也公然拿出来说,一副耻与陆峻同朝为官巴不得罢了他的愤然。
陆峻一脸平静,任人作文章。
皇上看了一眼太傅汪廷佐,汪廷佐立即出面把案子揽下来,平了一场风波。
南安候道:“八侍卫的消息是你派人通知苦主的?陆峻虽是可恼,但自入朝为官,律己甚严,倒似换了个人,大殿上的言辞攻击,也太过了些。”对他行事手段有些不以为然,言外之意大殿上苦主所为是南叶飞暗中挑唆一般。
明明是沙场流血过来的人,老了居然有些老天真。
南叶飞垂下眼睑,道:“父亲,我得了消息后只叮嘱你拿羽冲的事情问问周用诚,逼一逼陆峻,并没有做其他。”
南安候叹口气,道:“羽冲的仇,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报,何必假手于人?廉沧浔不过一个年轻后辈,还强得过他爹?”
南叶飞冷笑了声,道:“父亲,若我们出手,不正中陆峻的意?!廉沧浔虽强不过他战功赫赫的父亲,但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否则为何这些年他似挑衅一般不断涉案,陆峻却奈何他不得?”
南安候道:“陆峻奈何不了他,便打羽冲的主意,他料定有羽冲插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不管,实在可恶!”
南叶飞道:“所以,父亲,不好啃的骨头我们也不必去啃,还是让他自己留着消受。”
南安候道:“如今案子指给了汪廷佐,汪廷佐是个滑溜的人,未必肯认真去办廉沧浔,岂不是任他逍遥自在?”
南叶飞道:“父亲请放心,陆峻与廉沧浔结怨已久,缠斗也不是一两天,只是陆峻浪子回头,颇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肯放手去做。如今案子离了他的手,正给了廉沧浔脱身的机会,陆峻怎么会甘心?”
南安候道:“你看廉沧浔涉嫌的那些个案子,若论起狠来,陆峻怎么是他的对手?”
南叶飞道:“父亲过虑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羽冲的死廉沧浔未必是真凶,而且陆峻言辞闪烁,也未认定廉沧浔。廉沧浔是什么人,怎可能蠢的去杀羽冲?”
南安候眉毛高高挑起,南叶飞道:“这是一桩笨拙的嫁祸,陆峻一定知道真正的凶手。”
南安候一拍桌子,霍然而起,道:“陆家的小子不声不响,一肚子鬼主意,你去逼他说出凶手!”话音落,只听“哗啦”一声,桌子碎成一地木屑。
南叶飞摇摇头,道:“父亲,他有心借我们的力量,怎么会说出来。况且他已经答应,我只须帮他一个忙,事后将凶手交给我。”
南安候不甘道:“我们自己找不到凶手?廉沧浔跟我们无怨,犯不着去得罪廉大将军。”
南叶飞望着水晶棺中南羽冲安详的俊容,缓声道:“父亲,那是羽冲的心愿,当初他去帮陆峻做事,是要扳倒廉沧浔的。所以,廉沧浔一定要死。我们不用出头,也不用得罪廉大将军,自有人去。”
南安候迟疑地问道:“叶飞,你和羽冲…”何时感情这么深?你不是因为嫉妒一向排斥他么?只是问不出口。
南叶飞看了他父亲一眼,道:“父亲,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羽冲始终是我们南家的人。”
南安候叹一口气,南叶飞虽然冷冰冰的,却是出奇的护短。忽然想起早朝的情景,心中一动,道:“早朝的时候,几位大臣口伐陆峻,生生扒下他一层皮来,陆峻固然面不改色冷笑以对,奇怪的是皇上浑不在意,除了对几位大臣的失态恶言暗皱眉头,居然暗示汪廷佐解围。”
南叶飞微怔,道:“陆峻能入朝为官,顺利升至刑部侍郎,身后一定是有些背景的。”只是陆峻孤身在京城,行事低调,又不结交朝中大臣,平日也中规中矩一板一眼,都以为托父荫,谁会无端去诸多猜测?了不起借他昔日的“劣迹”嚼嚼舌头。

第 16 章

陆峻下了朝,也不去刑部,直接回府,换了便服,叫人送茶到园中,捧了卷书,没事人似的,早朝上的纷乱侮辱,全然不上心。
近午时,侍从进来回话道:“大人,太傅汪廷佐大人的门客赵黎村求见。”
陆峻目光专注在书上未有稍离,道:“你去回话,我已经知道,先请他回去,我有空就去拜访他家大人。”
侍从应声离去。
不过片刻侍从又折回来,道:“大人,赵先生不肯走,说务必见到大人。”
陆峻笑笑,起身向客厅走去。只见厅中坐着一人,没有半分等候的焦躁,倒象在自己家中一样,神态悠闲,正是汪廷佐的幕僚赵黎村。
赵黎村见陆峻进来,微笑起身行礼,道:“见过陆侍郎,赵黎村叨扰了。”
陆峻道:“赵先生不必多礼,有什么事,送个帖子就好,何须赵先生亲自跑一趟。”
赵黎村笑道:“陆侍郎说哪里话,我家大人备了些薄酒,请陆侍郎务必赏光。”
陆峻道:“多谢太傅美意,我府上早已经备好饭,陆某就不去叨扰太傅了,赵先生不如留下一起用饭?”
赵黎村一笑,索性直言道:“陆侍郎,我家大人请您过府一叙,有事相商。”
陆峻微微一笑,转身吩咐了几句,带着两个侍从随赵黎村去了。

汪廷佐早已有所准备,陆峻一到,便吩咐开宴。也不见其他人做陪,只宾主两个。两人同在朝中为官,陆峻与人走动不多,汪廷佐又是权倾一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低就陆峻。
早朝上汪廷佐虽将案子揽在身上,间接解了陆峻的困窘,但看陆峻却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汪廷佐不由笑了笑,有些洞悉世事的宽容。
陆峻既知他有事,也不着急开口,只管喝酒。汪廷佐也沉得住气,一句话也不说,一席宴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两人差不多酒足饭饱,汪廷佐示意撤了宴,笑道:“陆侍郎果然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旧时的飞扬脱兔不见半点,敬轩兄老怀可慰。”
陆峻见他提及父亲,便道:“汪大人与家父同朝为臣,叫晚辈一声世侄即可。”
汪廷佐抚须一笑,道:“也好,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听闻朝中人评说,前刑部尚书陆敬轩的公子,年轻有为,在刑部做得有张有度,提起来都交口称赞。呵呵,有子如此,也难怪敬轩兄放马南山。”
陆峻想起早朝时的口伐,心里冷笑了声,恭敬道:“汪大人过誉,倒叫晚辈惭愧。”
汪廷佐道:“贤侄不必自谦,贤侄一路荆棘,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圣上之福。”
陆峻不卑不亢,道:“既食君禄,但分君忧,晚辈应当鞠躬尽粹。”
汪廷佐笑了笑,道:“今日早朝…”
陆峻举杯,轻轻抿了口茶,道:“好茶。”
汪廷佐知他转移话题,眼中精光一闪,笑道:“今年新进的雨前春,贤侄喜欢,就带些回府品尝。”
陆峻放下茶杯,道:“汪大人好意,晚辈心领,只是晚辈一向以为,好的东西,不可贪多,否则便失去好的意味,就象鲍鱼血燕,若天天吃,也只是落得与青菜豆腐一般,没什么稀罕。”
汪廷佐道:“大家都说陆侍郎洁身自好,连人家一杯茶也不肯白喝的,现在看来,传言倒有几分不虚。”
陆峻也笑道:“汪大人说笑了,晚辈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
汪廷佐抚须笑道:“宴无好宴,老夫这一宴,也不是白吃的。”
陆峻仍是恭恭敬敬,道:“汪大人有什么事,尽管直言,晚辈洗耳恭听。”
汪廷佐道:“贤侄通达,老夫也不拐弯抹角,是早朝上提到的两个案子。八侍卫的暂且不说,南羽冲的案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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