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之时(第一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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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偷听的必要吗?”西珥淡淡的说道,但他怀疑这些话他听得进去吗?
法耐尔知道西珥并未说谎,即使在盛怒的现在,他的心也还保有一份理智。
反正全场的卫士皆是他的耳目,他的确没必要屈就偷听。
只是被伐德列克知道这件秽事的羞愤,令他的怒火狂炽,滔天的怒火急需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而罪魁祸首的西珥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您真的够卑鄙,演戏的逼真程度也是一等一的高,只是没想到您连自己的罪行都不敢承认,还反咬人一口,不过是强占了我的身体而已,居然还这么紧张的立刻出面掩饰,你羞也不羞?”
法耐尔无情的讥讽道,只是他扔出的尖针只换来西珥一声叹息。
“如果朕不出面解释,你会比较好过吗?如果让伐德列克知道你是被强迫的,你又会比较好过吗?”
对于西珥的问题,他无法回答,既不愿承认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但要他低下头来感谢西珥的“好意”,他却是万分不愿。
像是看出他的尴尬,西珥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打算怎么料理依谢兰德王?”
“我干嘛让你知道!”听声音就知道法耐尔还在赌气。
静静的来回扫视法耐尔,专注到连法耐尔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在他后悔着要不要先开口打圆场的时候,西珥才悠悠的问了一句话。
“朕在想,你的命能不能留?”
楞了许久,法耐尔才轻挑的回问:“我在想,你的话能不能说?”
既然说了,他的命就会留下了,这道理他懂,西珥也懂。
但──命会留到何时?只怕不会太长。
没有感到意外,西珥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个有着狂妄气质的“法耐尔”,未经思考的话冲口而出,“朕在想,真正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这是你的真面目,还是每一个你都是你?”
支起一肘撑在膝头,法耐尔笑得邪气。
“好奇是大罪,终有一天你会因此后悔。”
“你的意思是?”
嘻笑着靠近(噙着笑接近),法耐尔故弄玄虚似的起漂亮的凤眼,弯弯的半月像极了西珥曾看过的某种东西,但却一时想不起来。
但西珥毫无预警的被压在法耐尔身下时,他终于想起是在哪看过的,那起来的双半月,像极了他在古画上看过的──狐狸的──眼睛。
“你反应真快。”西珥笑。
“你也不差。”法耐尔也笑,邪气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小孩子耍赖般的不甘愿。
表面上法耐尔占了上风,不但将西珥压在身下,还扣住了西珥的颈子,但实际上赢家却是西珥,因为法耐尔并没有压住他的腰,只要他轻轻一挣,立刻可以甩开法耐尔,更别提他的短剑,此刻正抵在法耐尔的右腰。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久到西珥差点被那两轮双半月勾去所有心神,“你在想什么?”他问,声音说不出的柔、说不出的轻。
“我在想──”微微脱长尾音,法耐尔邪气的笑道:“当我进入你的时候,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没想到会被法耐尔调戏,西珥的脸一阵红、一阵青,这一段话,不久前才被他用在法耐尔身上。
“果然还是上面的风景好,真想就这样一直压着你不放。”法耐尔笑道,轻挑的用手指划着西珥因呆楞而微张的唇瓣。
作梦都不敢相信有人敢调戏他,这个人居然还是他昨晚压在身下百般欺凌的阶下囚,这天地,简直反了!!
一边在心中碎碎念着放肆、无礼等抱怨,西珥却没有推开法耐尔的打算,比起法耐尔的放肆,他更不满的是他过于迟缓的动作。
知道西珥在期待什么,可法耐尔偏就反其道而行,手指画阿画的,就一直在唇边徘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气得西珥只想抓起那根顽皮的手指好好咬上一顿。
终于,在西珥怒气爆发的前一刻,法耐尔知机的献上自己的唇,顽皮的舌头舔阿舔的,立刻就被卷入西珥霸道的吮吻中无法挣脱。
胶合的四片唇瓣乍分即合,多次之后,法耐尔早已累得伏在西珥胸前喘气。
为什么上下互换,他还是这么累?
“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西珥疑惑的问道,伸舌舔去嘴角滴落的液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过是想在死前多享受一下罢了。”法耐尔轻挑的笑道,伸舌帮西珥把嘴角边的水流舔个干净。
“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西珥头痛的说道,到底法耐尔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快被弄迷糊了。
没有回答西珥的问题,法耐尔只是邪笑的撕开西珥的上衣,悦耳的裂锦声在耳边回荡,法耐尔满足的看着西珥呆楞的脸,着眼撒娇的问道:“你──让我上一次好吗?”
西珥的脸刷的变白,但立刻又强装得从容自若,冷静的回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小~~气~~”法耐尔柔媚的拉长尾音,手指在西珥胸前画阿画的,眼中闪烁的算计,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西珥恼怒的问道,他痛恨事情在他掌控外的情况。
法耐尔依旧笑得灿烂,没有正面回答西珥的问题,他只是暗示性的回道:“我不过是想把握人生中最后的一小段时间享乐而已。”
西珥这次懂了。
“你怕死?”
“死不可怕,怕的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怕的是自己尸骨腐朽,而仇人仍在世上猖狂。”
仍是嘻笑的样子,但西珥却能从他的眸子中看出他内心憎恨的火焰,第一次穿过他的面具摸到他的真心,西珥的感觉异常复杂。
这个人,绝不能留,日后必成大患!他听到自己的理智这么说着。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你要什么?”
“只要你的一句话。”法耐尔说着,狠狠的吻住西珥的唇。
那句话是什么?不需点明,两人都懂。
“你以为朕会给吗?”唇上仍留着对方的余温,西珥的话却冰得吓人。
他的话,一出口便是一个承诺。那句话──他的身份不允、他的理智也不允许说出口。
纵然他的心……持的是相反的答案……
“我求你给。”
第一次,法耐尔在他面前真真正正的低头。
“如果朕不给呢?”
“我就死给你看!”耍赖般的语气,西珥却明白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你以为朕会在意?”刻意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却不知道这在法耐尔眼中,却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真不在意,此刻他听到的应该是:“动手阿!朕等着看!”
“你不在意,伐德列克会在意,你不在意,那些降兵会在意,你不在意,依谢兰德的栋梁会在意,你不在意,依谢兰德王会在意,他和卡克辛会十分感谢您送给他这一份大礼,非但铲除了我这个威胁,还给了他一个发兵的好理由。我的朋友不算少,当中良将说多不多,说少──亦不少,这么硬的一块大饼,您吃得下?”
“你在威胁我?”依旧是冰冷冷的语气,却隐含一丝嗔怒的温度。
“岂敢,法耐尔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纵然我再讨人厌,但在局势的影响力上,我自认不小,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我俩的利益一致,为什么不干脆合作呢?”法耐尔积极的劝说。
“这么做对朕有何好处?”
“我不会背叛依谢兰德,但我会弄得依谢兰德诸将人人自危,依谢兰德王众叛亲离,你觉得这对你有何好处?”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见机行事吧!”看到西珥不赞同的蹙起眉,法耐尔复又续道:“不过大概的作法倒是可以告知,只要你先答应我的请求。”
沉吟了一会儿,西珥终于开口:“朕在想,明明前几天像只死蚌壳的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跟朕说这些?倒底是什么改变你这么多?”
动动身体调整姿势,法耐尔整个人舒服的趴在西珥胸前说道:“我不过是刚刚想通了一件事?”
“一件事?”
将头发撩到耳后,法耐尔笑得轻松:“没有什么事比复仇更重要,而要复仇,就不能死,就不能没有你的承诺。”
舔舔唇又道:“我知道你在依谢兰德必定有可靠的眼线,也必定收买了可以用的人,对你来说,我只要死在依谢兰德王城就够,至于死因和真相,自然有人会帮忙编得耸动又感人,只要我的死讯一传开,你立刻就可以得到伐德列克等降兵的完全忠诚,而依谢兰德的将领必定人人自危,尤其是以亚耐斯特为首的左派将领尤甚,对了!亚耐斯特很强,劝你能不碰就不碰。”
“还有呢?”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明明是生死攸关的事,为什么他会如此淡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还有就是你率军进攻时抵抗会弱一点,要招降会容易一点,接下来就没什么了。”
“就这样?你还是没说明为什么要跟朕说这些。”
“你说过,要唬你,得先把心掏出来才成,现在我已经把心挖出来了,你肯收吗?”法耐尔认真的问道,虽然极力隐藏,但仍是隐隐透露出内心的焦躁不安。
“仅仅这点程度而已的诚意,你以为朕会满意吗?”
“那么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满意?”
“发誓全心全意的侍奉朕,朕应该说过只接受这个条件。”
观察似的注视了西珥一会,法耐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发的誓,您会信吗?”虽是询问,却无异于变相的拒绝。
“聪明人总是早死。”他叹。
“忠臣总难善终。”他欷嘘。
对看一眼,两人同时放声大笑,笑得狂妄、笑得豪爽,却也笑得虚情、笑得苦涩。
突兀的,两人同时停下,相对无言。
先打破承诺的是法耐尔,他无奈的耸肩,放弃一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