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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租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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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住肉外面的半截蚂蝗,忍住疼痛用力往外拉,蚂蝗的身子在中间变细,有断裂的趋势。蚂蝗这种东西很是诡异,弄断它非但不会死,而且很快会一分为二,变成两条蚂蝗。
  如果任由它的前半截留在我的体内,据说它就会盘踞在血管里,滋生繁殖,一条变两条,二条变四条,越来越多,堵塞人体的血管,吸光人体的血液。
  在某种意义上,蚂蝗相当于吸血鬼。
  关于蚂蝗的种种恐怖传闻也在我脑海里复生,纷至沓来。
  某地有个船家少年喜食清水煮田螺,每次等不及煮熟半生着就吃,很多寄居在田螺里的小蚂蝗由此进入这少年的体内,几年过去,这少年越来越瘦,有一次不知怎么地和父亲吵架,被父亲轻轻一个耳光,却把脑袋直接从脖子上煽下来,断头处爬出来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蚂蝗。


蛇魇(2)


  某地有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在娘家下田时被蚂蝗叮过,她扯掉半段后没有介意,任其半截钻了进去,后来出嫁后大了肚子,十几个月后却还不见生产,到医院做手术,从肚子里拿出一大包蚂蝗,只只油滑肥大,聚在一起翻滚蠕动,把几个医生都吓晕了过去……
  我不敢再用蛮力,松开蚂蝗,用手拍打伤口的四周,企图靠振动让它从我腿上自行脱落下来。
  但是我办不到,我拍打,积压,拉扯,弹指,种种方法用尽,这条倔强的蚂蝗还是死不松口,紧紧地吸在我腿里面的血管上。我又是失望又是惶急,这时候如果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地剜掉这块肉。
  我一筹莫展地拉着那半截蚂蝗,不让它再朝里面钻。心中感叹,我学了再多知识,知道了再多的现代化新式装备,回到这个时代的乡下农村,竟然轻易就被一条蚂蝗打败,如果说那个二十一世纪是未来,那么我的未来究竟是进步还是倒退?
  时间不允许我做出更多的感慨,因为那条蚂蝗还挂在我的腿上需要处理,或者我可以就这么低头弯腰狼狈地走回家里,找那个陌生而又熟悉母亲帮忙,用盐把蚂蝗腌死脱落。
  我记忆里的小时候,那些大人们捉到蚂蝗,都是在它身上撒些食盐,蚂蝗经盐一腌,体内吸食的血液就会渗出,蚂蝗抽搐变小,最后腹内空空,成为一张长条形扁皮。
  朝前跨了一步,第二步我就再没有跨得出去,那条吃过青蛙的地扁蛇盘在田埂中心,昂着头朝我吐信子,那鼓起的一团已经变得很小,接近尾部,青蛙已经快被它消化完了。
  我现在的尴尬是进退不能,甚至不敢再做出任何动作,这条蛇离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我觉得它喷出的丝丝凉气已经拂到我的脸上。我弯着腰,俯着脸,一手牵着蚂蝗,一手扶着肩膀上的水壶,和蛇正面相对,只要我稍有行动,就保不准给我来上一口,让我七步毙命,我不想死,所以必须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求求你,蛇老兄,别这么看着我,吃饱了你就快点走吧!
  这蛇无视我内心的企求,警惕地和我对峙着,我看着自己的小手,这只手绝对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速度赶跑毒蛇而使自己不受伤害。如果我能摘下肩上的灌满蜂蜜水的水壶,或者尽力一抡,可以把这条蛇远远抡开去。
  可是我怎么能有机会解下水壶和抡起水壶,这个水壶……我心中咯噔一下:水壶里灌的是蜂蜜水!而我曾经在一篇杂志上看到过,说蜂蜜能够溶解蚂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现在的处境下,我想到了也没任何作用,蚂蝗钻进肉里去我还有机会,但被这种蛇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阳光贴着衣服炙烤我的后背,灼热的汗水像雨一样从我身体的各部分滴下来,我僵弯着身子,腰肢痉挛,腿脚已经开始颤抖麻木,我焦躁不堪,很明显自己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死亡的阴影在我的心中扩张开来。
  那条蛇大概也昂累了,把头慢慢伏了下去,尾巴摆动。我心中一喜,看来它要走了。
  但是我显然打错了算盘,这条蛇扭动着身子直朝我这个方向游过来,我眼睁睁看着它爬上我穿着塑料凉鞋的脚背,顺着我的小腿缠绕而来。
  蛇腹白色粘软的鳞片和我小腿的皮肤一接触,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麻木的小腿上传来的冰凉滑腻感觉更是催生了我的恐惧,我想发抖,但是不能发抖!
  远处的蝉依然叫得很欢,听来仿佛是歇斯底里的哀乐。
  天啊,这条蛇到底想干什么!
  天啊,我为什么要走到这个地方来!
  靠近蛇尾的微微鼓起部分贴在我的皮肤上像脉搏一样跳动,难道是那只没有被完全消化干净的青蛙的心跳!是生命最后的搏动?
  我此时何尝不像这只青蛙,命运完全掌握在这条蛇的口中。
  一只牛虻在我的背脊上叮了一口,又痒又痛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那蛇受到振动的惊吓,猛地昂起三角形的扁脑袋!
  完了!我闭上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之前,很多的面孔闪过我的脑海,那个肥嘟嘟面目可憎经常克扣我奖金的老板,那个色咪咪盯着我的中年女客户,那个牙齿发黄天天跟我蹭烟抽的同事,那个每次都把衣服洗得像抹布的糟糕女朋友……
  他们都很可爱,都很温暖,为什么以前一点也不觉得?
  在闭上眼睛之后,很多画面出现在我的眼眶,觥筹交错的宴席,乌烟瘴气的夜总会,飞机的商务舱,拥挤的公共汽车,大大小小的各种会议……
  我到底为什么而活? 
  冰凉滑腻的感觉已经离开我的小腿,延伸到我握着半截蚂蝗的手上,接着我胳膊一紧,这条蛇已经离开我的腿部,缠绕到我的手上。
  我到底是谁?可惜我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我睁开眼睛,心跳加速,蛇头赫然就搁在我的肩膀上,和我的脑袋并驾齐驱,朝我右侧的脖子里喷着气。
  我的身子仍然弯曲着,像一只随时可以窜动的虾。这个姿势让我心力憔悴筋疲力尽,背上牛虻的叮咬处痛痒难忍,只想伸手去抓挠。
  这条蛇到底想干什么?要咬你就照着我的动脉来一口吧,把你的毒牙刺进我的血管里,让蛇毒尽快地进入心脏,也好让我来不及口吐白沫就毫无痛苦地死去。如果不想咬我,那你就下去吧,下面多阴凉,你至少不用被太阳晒成一条蛇干。
  拜托了,地扁老大,我不是一棵树!我摇摇欲坠,我快撑不住了!
  这条蛇仿佛游山玩水,在我的手臂上掉了个头,头下尾上,原路返回。
  谢天谢地,我心中的乞求终于起到了作用。
  但是,这个作用只起了一半,这条蛇在我的手弯处停顿,然后弓起蛇身,竟窜跃到我的裤兜里,隔着薄薄的一层“的确良”口袋布,贴着我的大腿蠕动。
  我魂都快掉了,那蛇在我口袋有限的空间里挣扎,几次滑向我的大腿内侧,碰到我裆部的小鸡鸡。
  地扁老大,你别认错人,那可不是你的小兄弟!
  我尽力压制着喘出的粗气,让他慢慢从鼻腔和嘴里排出,心乱如麻,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如果说它缠在我的胳膊或腿上,那它还有下滑溜走的可能。可是如今它钻进了我的裤兜里,就算它想走也走不出去,急起来铁定要咬我一口。
  “老虎,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是宝龙,老天!这个时候你就别来添乱了!
  “别玩了,去上学吧!”宝龙不依不饶,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差点打一趔趄,赶紧稳住。
  我操你妈!老子要是被咬死,一定拖你下水!蛇咬死我,我就他妈的咬死你!
  忽然一个霹雳在我的脑海里炸响,我忽然想起宝龙是谁了,也怨不得我不一时想不起他,因为他从来就不是我的玩伴,他在两岁那年就死了,被蛇咬死的!
  宝龙两岁的时候,被他的母亲带到了竹林里,他母亲挖了两根竹笋,宝龙就被一条顺竹子爬下的竹叶青蛇咬了,当时宝龙的小手揪住蛇,哇哇大哭,他的母亲见到这一幕吓得晕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宝龙的治疗,宝龙就这么死了,他妈妈也就从此疯了。疯了的宝龙母亲抱着宝龙的尸体走出村子,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我身后这个宝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遇到长得这么大的他?他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冷汗淋漓,头发根根竖了起来。
  “你口袋里怎么钻出一条蛇?”宝龙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慌。
  但是他的声音让我更惊慌,仿佛那是从地狱里传上来的声音,我觉得背后的宝龙不再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真人,更可能是一副骨架。
  口袋里的挣扎依然在继续,幸亏我裤面上有个小破洞,那条蛇从我那破洞里强行钻出半个身子来,挂在我的裤子上晃动。
  蛇被卡住了,腹中那只残余的青蛙阻挡了蛇从洞口钻出的企图。
  我腿肚子上的颤抖绵延到全身,脑袋发晕,我觉得地在我眼前转动起来,巨大的惯性就要将我甩跌在地,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手闪电一样伸过来,稳稳刁着蛇的七寸,然后我听到布被撕破的响声,那条蛇让一只手拿着从我的视线里飞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在田埂上,稻田里温热的水灌进了我的鼻子。
  宝龙扶起我,愁眉苦脸的说:“完了,你弄这么脏怎么上学?”
  我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陷入另一种惊吓之中,吸溜着清汤鼻涕的宝龙在我眼里越来越诡异,就算他是一个大活人,可作为一个上小学的孩子,他怎么能不畏惧毒蛇!
  这个宝龙和我记忆里那个一两岁的宝龙完全对不上号,难道我的记忆本来就是一种虚幻,本来就不存在,现在这种情况才是真的?可是我那么多知识是从哪里来的?我的那些工作呢?职业呢?同事呢?难道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又糊涂了。
  我避开他的眼神,取下肩膀上的茶壶,将蜂蜜水浇在蚂蝗身上,蚂蝗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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