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花魂穿乱天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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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心仪很不屑地瞧他一眼,笑着将酒喝下。
唐宝明移坐到桌边,自已倒酒,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记忆中,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过酒了。
她碰了一下他的杯,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了看他,大笑起来。
他凝视着她,她好像永远是那么天姿国色,不可一世。
“这样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钱心仪提议。
“什么游戏?”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就玩转瓶子,说真心话,你说好不好?”
“怎么玩?”听起来挺有趣的。
“我们用一个瓶子,轮流转一次,瓶子的口转到谁的方向,那人就算输,要接受对方的提问。”
“好。那我先转。”唐宝明拿着一个小花瓶倒着放,然后用手拧转起来。
转啊转啊转,终于缓缓停下。
钱心仪拍手大叫起来,道:“笨蛋啊,自己摇到自己。”
唐宝明真是哭笑不得。
“愿赌服输啊,记得哟,咱们玩的说真心话游戏,是说真心话哟。”
“行,愿赌服输。”
钱心仪想了想,给他一杯酒,说:“先把酒喝了。”
唐宝明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只是依言把酒喝下。
钱心仪抿了抿唇,道:“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愿意。”回答得快而干脆。
小样儿,回答得真狠,一下子击碎了钱心仪的所有期望。
她现在的模样还真可怜啊,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他是不是太狠心了?
但马上,唐宝明就甩掉脑中的这种念头,她是装出来的可怜,千万不能心软,不能再受她迷惑。
他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却平静如水,淡淡道:“到你了。”
钱心仪努力不让眼泪往下掉,她握起瓶子转起来,泪眼早就模糊了。
唐宝明却只当没看见,但他怎么能看不见呢,她的眼睛雾光灿灿地闪着¨wén rén shū wū¨,像钻石般的光芒。
瓶子转了半晌,终于还是停下来了,这回,瓶口对着的还是唐宝明。
这回,钱心仪并没有多大的高兴劲儿。
唐宝明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喃喃道:“我咋这么倒霉呢。”拿起酒喝了,又说:“你问吧。”
钱心仪垂着头,泪水直往下掉,她啜泣道:“你会娶那个女人吗?”
这回,唐宝明怔了一怔,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会。”
“嗯。”钱心仪再没说话,淡淡地喝着酒。
唐宝明自己拿过瓶子转起来,这回,终于转到钱心仪了。
钱心仪抬起眼眸,凄然一笑:“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唐宝明垂下头,若有所思,其实他想知道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问吧,我保证说实话。”
唐宝明盛情难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蜻蜓,做娱乐事业的。”
唐宝明点点头,他相信。
屋里沉默了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钱心仪心里闷得很,她叼起一根烟点燃,吸起烟来。
“你觉得很闷吗?”唐宝明侧着头看她,她的脸一半陷在阴影里,一半亮白,那是一种带着忧郁的放逐。
钱心仪没有回答,却问道:“是不是明天就走?”
“是。”明天就能见到阿奴了,他本应开心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他仍望着她,又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她摇摇头,似笑非笑地道:“这种问题,我怎么会去想呢。”
“干杯。”
“干杯!今宵有酒今宵醉……”
……
好痛!
阳光透进来刺在脸上,隔夜未消的酒意让他的头昏昏沉沉,口里又干又苦,脑袋和身子好像脱离了自己。
不记得昨晚吐了多少次,也不记得是否哭过,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屋里好静,他坐起来,便看到了同样睡在地上的钱心仪,她的眼角还有泪痕,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眉头还是皱着的。
有时候觉得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孩,用最直接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情感。她太过敏感,太过脆弱的,童年的孤独,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挫折,她笑容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酸楚。
唐宝明拿一件暖氅披在她的身上,深深地望她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马车驶进来,唐宝明提着包袱,再看国荣殿的匾额一眼,金漆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生辉。
他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坐上马车,心里仍是没有底。
马车缓缓开动,他的心跟着在下沉,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喂,等等。”
只见钱心仪飞奔过来,衣袂飘飘,脸上带着那自信美丽,阳光灿烂的笑容。
多么熟悉的笑容,一切都像最初的记忆。
钱心仪跳上马车,没站稳,幸好唐宝明伸手及时拉住了她。
等她上车后,他马上放开她的手,僵坐着,眼睛望向外面。
钱心仪大喇喇地坐到他旁边,笑道:“你别总黑着脸嘛,我只是坐顺风车出宫。”
唐宝明望着窗外,梧桐的树叶落了一地,枝头上还有几片叶子在作垂死挣扎,在风中飘凋。
人离乡贱,大概树叶也是一样吧。
钱心仪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包袱里除了她爱吸的香烟,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懒散地靠在车壁上,上身那短袄三个扣子敞开着,露出一小片泛着柔光的皮肤,她一只手软软地搭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夹着手中的烟,正在看着他。
也许是马车太挤了,唐宝明竟然心里紧张起来。他平时的表情就很严肃,一紧张起来更显得严肃。
“你不问我要去哪里?”她说话时,轻轻的吐出一团白雾,慢慢地在空气中飘荡。
“为什么要问?跟我无关。”
钱心仪耸耸肩,微笑道:“很好,够潇洒,我喜欢。”
猝不及防地,她吻上他的唇,唐宝明惊慌地躲开,大骂道:“你干什么?”
钱心仪意犹未尽,神情妩媚地轻舔了一下唇,红艳欲滴,嗲声道:“生气了?不喜欢哪?”
“你改不了你自己,但也别拿我来耍。”
“瞧你,小样儿,这么玩不起啊。”钱心仪意兴阑珊地拍了拍他的脸,继续戏弄他。
唐宝明虚弱地反抗,“别动我,动我揍你。”
“揍我?”钱心仪媚眼乱飞,两腿摇动着,眼睛斜斜瞟向他,白他一眼,微微喘息,浮动着一个嘲讽的笑。
“你在什么地方下?”唐宝明极不耐烦地瞪她一眼,根本不甩她的勾引。
“别急嘛。你反正要西行,只是顺路而已。”钱心仪也不甩他的冷漠。
唐宝明双眼一闭,痛用疾首。
……
钱心仪的顺路,似乎是无止境的,再往前,就是西京了。
唐宝明推了一下那呼呼大睡的女人,用极不耐烦的语声说:“喂,你到底要去哪里?”
钱心仪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扫过他的脸,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马车上。前面就是西京了,咱们就在前面分开吧。”唐宝明没好气地说。
钱心仪坐起身,将盖上身上的暖氅披起,慵懒地问道:“咱们俩好歹也认识了那么久,也在一起那么久,要分开了,你就不能表现得有点不舍吗?”
“我很不舍啊,你走了以后,我会花一锭银子买一串竹竿一样长的鞭炮来悼念你的。”
“这么恨我啊?”钱心仪对他眨眨眼。
“还好啦,没有寒江的水那么满。”他狠狠地嘲笑她一番。
钱心仪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他,眼神如轻烟漫卷,软软向后一靠,又斜斜一倚,“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决定不走了。”
唐宝明恨恨地死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讨厌你呢,我喜欢你,喜欢得不行。”
钱心仪疯狂地拥住他,大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舍不得我,我决定不走了,跟着你去见皇上。”
唐宝明恨恨地推开她。
钱心仪根本不理他,她嘴角带着隐约的笑意,继续自说自话:“怎么说我都是打仗回来的功臣,你说皇上会赏给我什么?”
唐宝明是慌乱无助地缩在角落处,又恨又气。
钱心仪嗔怪地瞟他一眼,继续说:“其实我也没有盼着皇上会赐我什么,一个亡国君,还剩下什么呢?”
玩火自焚
如果她真有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他——唐宝明。
“你闭上嘴巴没有会说你是个哑巴。”唐宝明忍无可忍地怒吼。
钱心仪戏谑地笑道:“对对对,还没亡国呢,只是快亡而已。”
“那你可以走啊,去大泽国啊,你跟可察,跟火机不是很好嘛。”唐宝明冲动之下,就说出了此话,但,他马上就后悔了,只是,覆水难收。
钱心仪愣了一下,他等待着一场唇枪舌剑,但是,没有。
她也不生气,反而妩媚地笑了起来,灿烂如春花,“我跟他们关系是不错,不但如此,我相交满天下……”
唐宝明怒极,大喊道:“停车!”
车夫拉住缰绳,马儿轻嘶了声,车子停了下来,唐宝明将钱心仪推下马车,喝一声:“滚——”
钱心仪一个跄踉,差点跌倒,大声道:“推我干嘛,你疯了。”
“叫你滚啊,贱人。”唐宝明将她的包袱掷于钱心仪的脸上,骂出最难听的话来。
钱心仪狼狈不已,神情满是悲痛地看着他,喊道:“你发什么神经?”
唐宝明的心被揪痛了一下,关上车门,冷声道:“起程。”
“十七爷……”车夫犹豫了,钱心仪的样子我见犹怜,他怎么忍心?
“我叫你开车。”唐宝明极不耐烦地低吼。
车夫被他阴沉的脸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得乖乖地策马赶车。
马车很快就将钱心仪抛离于后面,钱心仪跳起来,大骂道:“唐宝明,王八羔子,老娘我会记着你的,你给我停下来——”
马车非但没停,逃得更快了。
钱心仪撩起裙摆追上去,微弱地迭声哭道:“唐宝明,不要走……求你不要丢下我……”
车门紧闭着,远去。
呼喊到最后,钱心仪几乎是泣不成声,泪眼朦胧,脚步一个不稳,扑跌在地上。
“不要走……不要……”她颤声哭喊着,肆意趴在地上大哭。
唐宝明终是不忍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