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花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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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来煎鱼。”
“呦。”余萍没料到身后有人,哆嗦了下,腾出一只手,给了安成一下,说,“你不声不响的,吓着我了。”
“妈,安成来帮着做饭了?”
“什么?”余萍愕然的当儿,安成已经笑嘻嘻地接过余萍手里的碟子,准备煎鱼。
大约是碟子里有些水的缘故,第一块鱼刚放进锅里,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迸溅声,几滴油星儿溅到他脸上身上,他忙先关了火。
余萍一下子抢过安成手中的碟子,皱了眉头看他是否伤着,见没啥事,便转向子媛,多少有些埋怨地说:“哎呀,我就是和你说说,怎么还真让他来做了呢?他哪里会煎鱼,那热锅油迸,伤了他怎办?”
说完,她一手端碟子,另一只手连推带搡地把安成轰出厨房。
子媛真的不知所措了,心想婆婆的心里究竟哪些想法是真的呢?
晚上,安成搂着子媛躺在床上。不禁轻声笑了,说:“我和你说的啥?我妈就这样,经常唠叨我,可每次我想做点什么,她就使劲拦着,呵呵。”
子媛撅了嘴巴小声说:“看来你这少爷秉性,都是你妈宠的。”
“哈哈,你这话算说对了,我妈好强,家里家外都主事。可就对我没辙。”说着他把子媛卷到自己的身上,嬉皮笑脸的说,“可我从没对我的小老婆耍大少爷的脾气呀,我疼爱都来不及呢。”
他突然像鸡啄食似的亲了子媛一下,子媛“呀”了一声,抹抹嘴,说:“坏死了,怪不得晓萱说警察都流里流气的。”
“我就流了,咋地。”安成一下把子媛翻到身下,嘴又凑了过去,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子媛大叫:“不要。”一下又想起住在一套房子里的公公和婆婆,低声笑着向安成求饶:“不要。”
两人刚刚在喘息中平复下来,子媛又重复了刚才晓萱的话。
“你少提她呀。”安成一下子又把子媛压在身下,沉着脸说,“那个小神经,要不是她对你确实好,我早不允许你和她来往了。”
子媛推开他,别过身去。
安成也转过身,气恼地说:“怎么一说她,你就这样呢?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呀?”
子媛还是不说话,她不能接受安成总是这样说晓萱,曾多次对他解释说晓萱并不是针对他,她不过是担心她没有娘家可以回,担心她会受欺负,才一见面就抢白他,但无论怎样她没有丝毫的恶意。
可安成不在意子媛的解释,只要有人提到晓萱,他就立刻冷笑着抛出三个字——小神经。
子媛不再解释什么了,但她心里很不舒服。
每当安成刻薄的时候,除了对他失望,就是会想起和晓萱相识的一幕。
那是她们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晓萱刚从郊区转学到子媛所在的班。
课间时,班里的淘气鬼又来欺负子媛,把她的铅笔盒摔到地上,还得意地笑。
子媛边哭边俯身去拾,却听到有人说:“你别捡,让他捡!”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梳着马尾辫,小圆脸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女孩儿,扬着下巴瞪着眼睛插着腰横在他们面前。
女孩儿一瞪眼,本来就大大的眼睛更大得夸张,不凶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威力。
淘气鬼不由得退后一步,但还是死撑着说:“就不捡!”
“嘿嘿。”女孩儿眨巴了下眼,轻轻一笑,右侧的颊上突显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她推开淘气鬼,径自走到他桌子前。
“啪啦”一声,淘气鬼的铅笔盒被摔到了地上。
淘气鬼“哇”得咧嘴哭了。
女孩儿也得意地笑了。
子媛都看呆了,女孩儿却对她说:“别怕,以后有我呢!”
这个女孩就是晓萱。从此刚转来的晓萱不仅没被同学欺生,相反由于治服了淘气鬼而颇受同学们欢迎,更真的成了子媛的保护人。
子媛后来才知道晓萱很小就由于父母工作忙被送到郊区的爷爷奶奶家。
晓萱常调皮地说:“那时候我家很穷,父母是双职工,工资又低,养两个哥哥已经很难,可我却不偏不倚就在那会儿来了,唉!”她叹了口气,顾做痛苦状,“爸妈是根本没想要我,就想把我过继给爷爷村上的牛支书家。只是人家来抱我的时候,我不哭,还一个劲儿的笑,爸妈实在舍不得,我这才没姓了牛,没成了那个村子的牛大公主。倘若我姓了牛,成了牛大公主,就肯定扎根农村了。”
子媛也笑,说:“那说不定,十八九岁就被媒人踏破了门槛,早早地嫁了人,安心地种田养猪去了。”
“错!”晓萱双手交叉横于脑后,身子略微向后倾斜,一副松松懒懒的样儿,说,“我肖晓萱就算扎根了农村也绝对不会成为村妇,至少混个养猪或是养鸡专业户当当。”
子媛笑喷,既而又猛点头。
是的,晓萱的个性,注定在哪种环境也不会平静。
晓萱是家中最小的,又是惟一的女孩,更由于她从小就聪明伶俐,讨尽家人欢心,得到万般宠爱。
后来她常常想正是由于她是在宠爱中长大的,所以才不会珍惜天宇的爱,即使无奈和他结合,而那样的结合无疑是一种罪过,她无法给他一个他一直渴望的温暖的眼神,而他却是今生最疼爱她的人。
初秋时节,瓜熟蒂落,子媛顺利产下一子。孩子只有5斤重,刚生下来需要在暖箱里度过。
晓萱也在第一时间赶到,没看到孩子,却碰到天宇和他的父母。
天宇妈妈见到晓萱就乐开了花,一个劲儿邀请她去家里玩。
晓萱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见天宇也红了脸颇为尴尬地笑更是不知何故。
余萍忙说:“晓萱呀,你看我们家的人多喜欢你呀。”
晓萱使劲儿挤出笑,正想客气两句。却听天宇妈妈说:“那当然了,天宇的女朋友,能不喜欢吗?”
“什么?”晓萱强加的笑容立刻变成讶然,圆睁了双眼盯住天宇。
天宇顿时紧张了,不仅嘴巴不停的动,连眼睛都眨,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晓萱生气了,白了他一眼,定定心,转向天宇妈,又勉强笑笑说:“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天宇只是普通朋友。”
“怎么会是普通朋友呢?”天宇急了,可这一急,竟然能流畅地说话了,“我们不是早开始约会了吗?一周至少两三次,还无话不谈呀。”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晓萱皱着眉,连鼻孔都鼓起来了。猛然意识到鼓鼻孔是天宇平时装傻样儿的特征,忙用手捏捏鼻子说,“总之我们只是玩的来的朋友,希望都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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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天宇,人家晓萱是习惯和男人一起玩的,你玩不起,就快撤吧。”刚进病房的安成阴着脸,揶揄着。
晓萱眼皮上翻,嘴角是一丝满不在乎的笑,说:“既然如此,那么天宇,我们以后就不要再在一起玩了。”她又看看病床上熟睡的子媛,不再笑,忽然有点揪心,想了想,还是对余萍说,“阿姨,我知道您一向对子媛很好,她没有娘家人,就请您多费心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天宇张张嘴,还没叫出她的名字,已先迈出了脚步,却被安成一把抓住,小眼睛翻了翻,稍稍下划的眉毛离眼睛更进了些,道:“天宇,你傻不傻,人家分明耍你,还追什么追?说,这么长时间花了多少钱?”
“他这一年就没积攒一分钱。”天宇妈狠狠瞥了眼儿子说。
“唉。”安成叹了口气,“早和你说过她换男朋友跟换衣服那样勤,你怎么就不听呢?”
“不——不——不是的!她的确一直说和我是普通朋友,是我——我——我一厢情愿。”天宇费了半天劲儿,终于说出这一句话,看大家都沉着脸,没有听下去的耐心,更着急了,干脆不再解释,径自跑出去了。
晓萱和天宇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余萍一家的喜庆。小生命的降生如同这个家中强烈并欢悦的音符,每一声清脆的哭啼,每一次清亮的笑声都像麦芽糖般紧紧地粘住了家中每个人的心。
余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翻看着报纸,时不时地戴上口罩到子媛的房间里瞄一眼正酣睡的小孙子。
“妈,您怎么在家里还戴口罩呀?”子媛向床里欠欠身,给婆婆留出坐的地方。
余萍说:“我觉得我要感冒了,戴上口罩,和我的宝贝孙子隔离一下。”
子媛又惊讶又想笑,却没说什么。一年多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已经很了解婆婆,婆婆是说一不二的,不会听任何人的劝阻。倘若她好心劝慰了,没准还得挨顿批评,索性还是什么都不说。
余萍可没想到子媛还有这样多的想法,她叮嘱着说:“别让孩子尿了褥,男孩子最怕被尿褥了。”
子媛点着头说:“妈,我都记下了,您就放心吧。”
余萍俯身,轻轻打开紧紧包着婴儿的襁褓,查看下,见尿布是干干净净的,才又小心地裹上,说:“我哪里能放心呀,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子媛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孩子出生,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伤感。都说生孩子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如同经历一次生命的历练。特别她还是顺产,一根根针刺入骨髓,把骨头撑碎般的疼。那一刻她很想念已经去世的母亲,甚至想念那几个连她的婚礼都没来参加的姐姐。可只有二姐打来越洋电话,继父给送来几套自己缝制的婴孩的衣服,连晓萱这几天都没见个影儿。婆婆的眼里只有孙子,不再像她怀孕时那样嘘寒问暖。安成白天上班,晚上孩子再怎样闹,他都能蒙头睡到大天亮。
子媛并无怨言,只是有点疑问,难道女人就该如此生活吗?晓萱不是常摇头晃脑的说美丽的女人是天使吗?
唉!子媛轻叹,心想即使女人是天使,家庭却是天使翅膀上的绳子,一旦翅膀被捆绑上了,天使只能乖乖地生孩子、洗尿布、做饭去了。
子媛侧了侧身,看到儿子粉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