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知秋·全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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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我拍掌接道:“皇上,信中的相爷做官都做了四十年了,而我们家相爷才多大?这跟本就对不上号嘛!此为其一。二来,我说,我们相爷为了朝廷社稷鞠躬尽瘁,可以说是献出了毕生的精力,试问这里所有的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除了这封信以外,有谁能够找出任何一件事情来指控相爷?”
此话一出,四周开始骚动,大部分皇族大臣沉着脸闭气不吭声,个别的交头接耳,露出赞同神色。而相府的家丁和侍卫全都纷纷点头,窃窃私语:“是啊,我们家相爷真是为了朝廷什么都舍弃了啊。”
“是啊!前些日子,相爷为了水灾马不停蹄,寝食难安。”
“还有哩……”
“……”
“安静……”御前侍卫统领一声大喝。四周立刻鸦雀无声。
“其三,我们大唐的朝堂之上能够被称为宰相的横竖也不过两人,而这为官四十余载的……我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谁了吧?”我拿眼角瞥向李适身边的白客,看得出来,他站在那里忐忑不安已经多时了,脸上乍青乍白,唯独不见正常的肉色。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这里血口喷人。还不快快将他拿下。”白客恼羞成怒,呵斥着御林军的统领,要他快快动手封住我这张不知死活的嘴巴。
御林军的统领刚要下令,却被李适喝止。
第十四章
李适阴恻恻的看着白客说道:“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呼来喝去。可不巧,这黄口小儿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是不是连朕也要一并拿下?”
“皇上。”白客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惶恐道:“臣不敢,臣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那这信又该怎么说?”李适将信扔到了地上,怒火朝天的瞪着脚边年过半百的老宰相,此刻我还真有点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老泪纵横跪求圣恩的模样。不过我也只能告诉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花白胡子,象慈祥圣诞爷爷的老混蛋,处心积虑的要谋害冷青云,他现在只是在装可怜,皇帝不在跟前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飞扬跋扈,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在他的手中,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萌生出一丝同情悲怜的情绪来?
“兴许是写错了啊!”白客一脸无辜受害者的表情。
“是吗?那后边一句呢?‘子女已入主后宫’。冷爱卿只有一个儿子,已在这里,还不满弱冠之年。哪里有能力入主后宫?”
“这真的是无中生有啊!”
“无中生有吗?”我冷笑了几声。“皇上,其实这封信,是相爷在无意之中得到的。”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冷青云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似乎周围的攻歼和辩护都已经远离了他,他才是这场闹剧真正的看官。
“其中牵扯甚大,相爷很是吃惊,于是想将此事详查之后,再奏与皇上知晓。毕竟白老宰相‘为官四十余载’,又是三朝元老,于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样也不忍心让他老人家因为区区的一纸书信就葬送了大好的前程。再说了,白老相爷‘子女已入主后宫’,后台甚为强硬,如若没有确凿的证据,相爷也不敢随意的指控。因此将此信笺藏于密室,前些日子终于让相爷查了个水落石出,正准备奏明皇上,没想到,皇上您竟然能够洞察先机,体恤爱臣之意,早一步料到相爷需要您的大驾亲临。我朝得此明主,可真是民之万幸,臣之万幸,社稷之万幸啊!”我一时说得激动,竟然唱念俱佳的跪到了地上对皇帝老儿行起三叩九拜之礼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再跪这个混蛋皇帝。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次他真的能让冷青云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关,别说磕头了,就是让我给他端屎擦尿,捶背按摩都是一句话。
“你这会倒是会下跪了啊!”李适唬着脸,看着我,眼中的笑意却隐藏不住。我心中暗暗对他极度的不齿,什么玩意儿啊!真是个顺毛驴,我就这么说几句奉承话,他就能笑的贱成这样子。21世纪听来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验证:“好话当钱用。”原来好话不光能当钱用,还能救命哩!
“皇上明察啊!”白客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可是他仍旧很顽强的跪在那里,死活都不肯昏过去。
“皇上一直都在明察。”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被两个侍从架住的绿豆眼暴牙脸身上。只见他挣开了侍从的束缚,双手在颈边摸索撕下了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了真面目。两个侍从大骇,急忙跪地谢罪。
“儿臣参见父皇。”李诵没有理他们两个,径自也跪了下来,老皇帝吃惊的叫道:“皇儿快快平身,怎么会是你?”
“儿臣这几日都明察暗访白宰相的事情,一直未能向父皇请安,还请父皇恕罪。”
看多了李诵易容后丑到可笑的嘴脸,突然又见他的俊颜,着实让我又是一阵惊艳,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又比原先好看了许多?难道夜麟做出来的假面真的有面膜的功效,敷面数日便能让人神色更胜以往?
我开始对自己卸下假面后的容貌抱有期待。
“哦?那皇儿可曾查到了什么?”满面慈祥之色,看起来,老皇帝还是满喜欢李诵这个古灵精怪泼猴一般的皇子。
“也没有查到许多,但是,该查的都查到了。”李诵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照着上面念了起来,看着他那象小学生念课文一样认真的德行,我尴尬的咳了起来。
李诵看了看我,问道:“有何不妥吗?”
四周的眼睛全部聚焦在我的身上,几乎被烧出个大洞,我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记笔记的习惯。”
李诵朝我裂嘴一笑,继续念道:“这其中包括,乾元元年,任朝仪大夫之时,向尚书左仆射行贿银两万两,因此谋得正二品光禄大夫一职。上元二年,向宰相行贿银20万两,谋得尚书令一职。广德元年,假公济私,因揭发前任宰相贪赃枉法有功,而升任三省之首。大历元年,与主考同收考生贿赂共计200万两……,”我听到这里不禁向寒飞叶望去,只见他脸色惨白,心中不免暗自思忖,好象寒飞叶也是大历元年的状元,难不成他也是个冒名顶替的假状元?
待李诵全部念完之后,白客身体抖动已如筛糠,两只眼球一下下的向上翻白,我不由得摇头,现在昏还不如刚才昏过去,最起码所受惊吓比现在还要小些。谁知道那老匹夫的毅力甚是强大,都到这份上了,还能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出声:“老……臣……冤枉啊!”句已不成句。
“另外,儿臣经过详查,二十年前,御史大夫冷章言一家的灭门血案,正是白老宰相一手策划,只因冷大夫获知他的一部分罪行,而不肯与之同流合污。而当日,唯一存活下来的是冷大夫的独生子,也就是我们大唐当朝的宰相——冷大人。”
“什么?”我吃惊的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冷青云,从来只知他一家遭人灭门,却不知那罪恶滔天的始作俑者正是和他同朝为官的人。此时他神色除了哀伤和隐忍的恨意之外,一切还算平淡,并未象周遭的人一般露出吃惊的表情,可见此事他是早已知晓了的。我的胸中心跳如擂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我自以为已经很了解他了,可是他居然还是能让我出乎意料,难道真的是我太自以为是吗?
“什么?”皇帝象鹦鹉学舌一样没水准的吐出和我一样的字句来。“此时可当真?”
“千真万确,证据确凿,只等父皇回去细查。”
“白客,你好大的胆子……”李适又要拔剑,被李诵劝阻了下来。“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白客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进气的时候多,出气的时候少,明显的是在苟延残喘着。不过这么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奸大恶之辈,真的要让他这么被吓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了,欺君犯上就能千刀万刮了,他的罪名可比欺君犯上多的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判?株连九族吗?呵呵,那皇帝老儿岂不是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宠妃?终于知道唐朝为什么有白敏这种阴狠毒辣,心机深沉的女人,却没有再出现第二个女皇帝了。原来是运气不好,被他老爹给连累了。
“老……臣……冤……枉……”白客半趴在地上,还在顽固抵抗,实在是“狐”字辈的老大,无理也能搅上三分。
“另外,儿臣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看着李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他还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小道消息,于是壮了壮精神,用手率先捂住了胸口,以免心脏惊吓过度而跳了出来。
“但说无妨。”皇帝急切的挥了挥衣袖,想必心情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样。
“那就是,父皇前些日子让儿臣探察的皇祖母一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如今那个被接入东宫修养的老妇虽然左手指上和皇祖母有一样的疤痕,却并不是我真正的皇祖母。”
“什么?可是白客他说……”李适忽然停了下来,而后愤怒的走向了早已五体投地,如同稀泥一般的白老先生。
“又是你做的好事。”他狠狠的朝白客的屁股上踹去,白客哎哟一声竟然从地上弹坐了起来,一反刚才的萎靡不振,疯狂的朝一边被侍从拽住的寒飞叶大吼:“你出卖我,你小子竟敢出卖我。没错,是我让你去栽赃给冷青云那小子的,没错,我是罪恶滔天,我罪行比你大,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死定了……”
“哦……”我和李诵齐声长长的哦了一下,打断了白老头的疯狂犬吠,也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李诵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笑道:“老白宰相,亏的您还真诚实啊,您要是不自个承认,我还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你……你……说什么?”白老头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口齿不清的问道。
李诵笑吟吟的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继续道:“这是我和这位行侠仗义,智勇双全的小兄弟一起设计的一个计谋。其实,你已经算的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