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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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昀在愤怒了，他冲上前去揪住文晟的衣襟，用身体的高度压迫文晟。你给我说清楚！　
昀儿，事到如今我无法再隐瞒了，百宝楼存物名为珍宝实为堡里的机关设置地图……文晟并没有动怒，他笑笑推开昀在，整了整自己的衣物。　
那么……你是说……昀在惊愕地看着文晟，不知道那个人为何此时还能如此风轻云淡的笑。　
我保护不了他。文晟耸肩，就这样。　
堡主……　
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赶紧带他离开吧。即使被怨恨也无所谓，一直发誓要保护他的我今天却差点杀了他……文晟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白光，柔和的，充满了爱恋，还有无助。　
曾经那么强大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昀在儿时崇拜的偶像，他在他面前流露出无助的表情，竟让他也心痛起来。　
那就是相爱吧！如此相爱的两人，哪怕要失去生命也不愿对方受到伤害，确实不是他能相比的。昀在微笑。　
那么，我明白了。他说，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做。　


凌晰很无助。　
连紫杉都受伤了，是不是自己死了比较好呢？是不是死了反而对谁都好呢？爹爹就不会被迫作出选择了，也不会有人再死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爹爹所做的，不过是想把他逼走，他作得太多，反而坚定了他要留在他身边的决心。　
可是全靠他一个人，真的很累。　
现在救紫杉比较重要，打起精神来吧！凌晰对自己说，迎接他的是焦虑不安的青衣。稍做镇定，凌晰安慰了青衣一番，随即来到紫杉躺着的床塌前。　
紫杉安静地躺在那里，目如秋水。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有手臂和后背的刀痕，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她却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　
紫姐姐，你怎么样？凌晰走过去查看，在看到紫杉的伤情不严重后稍微放下了心。　
我没事。紫杉朝凌晰笑笑，摆手。紫杉让公子担心了。　
这有什么关系。凌晰为她掖好被角。姐姐为我担心地还少吗？他回过头来拍拍青衣的肩膀表示安慰。青姐姐，我先回房了，你好好照顾她。　
公子慢走。　
凌晰欲走，却先一步被紫杉拉住了手臂。她凑近凌晰，如狗儿一般在他身上嗅了嗅。　
紫……凌晰不解，青衣站在一旁同样摸不着头脑。　
青衣你给公子熏的什么香呀？怎么这么好闻？紫杉说到这朝两人甜甜一笑。　
什么？！凌晰与青衣相视。青衣更加疑惑起来。我没有给公子熏特别的香呀，时候一直用的……　
不！那一定是其它的香袋是吧？从下午起我就闻到了。紫杉固执地拉过凌晰的手臂。嗯！就是这种味道。她向两人确认着，再一次露出笑容。　
姐姐，我身上没有什么……什么！紧握住紫杉的手，凌晰脸上露出今晚第一个恐惧的表情。他握住紫杉的手，强迫她躺下来。　
公子？　
嘘。沉思着为紫杉诊脉，凌晰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随着听脉的时间越长，他的眉头就皱地越紧。终于他睁开眼睛，几乎是带着哭腔地对青衣说。准备刀子。　
为什么？不是只是轻伤吗？青衣迷惑。　
不！你快去！不要拖延了。　
公子。躺在床上的紫杉此时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已有了几分了解。我是中了摄魂香吧？这种香只有配香的人有解药，公子要刀子做什么？　
紫杉，切掉伤口，你还有救。凌晰轻声说，他的手颤抖着，紧紧握成了拳头。橙芸当年教会他的，不仅有如何治病行医，还有如何试药解毒。　
但是血脉逆流了会如何呢？紫杉与橙芸赤焰相交这么多年，对药性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懂得。中了这种毒的人再受了伤就等于是中了无解之毒，我已经没救了吧？紫杉微笑，勉强坐起来看了一眼在屋外忙碌寻找匕首的身影。青衣，这一次，恐怕连我也要失约了呢，对、对不起……　
紫杉，你胡说什么？凌晰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正好踏入房间的文晟。他的目光略过了凌晰，直接投注在紫杉身上。让凌儿试试吧。　
堡主！见到文晟的紫杉反而激动起来。她挣扎着便要下床向文晟行礼，多亏凌晰在她身边拦挡才防止被毒气入侵的虚弱身体摔倒在地。　
紫姐姐，别乱动。　
堡主，紫杉无能，有负所托！请堡主治罪！紫杉挣扎。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治罪呢？这件事不怪你。文晟走过去安抚紫杉，将她按在床上，温和说话。　
你为什么不离开呢？跟着我，只有受苦的份。　
像是对紫杉说，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瞟了凌晰一眼，文晟苦笑。　
这话……是对他说的！凌晰震惊到看文晟，发现那双眼睛没有看他以后又移了开去，或许是他多虑了，可四魔物是安家世臣，守护安家是她们的责任。凌晰从小就听到她们这么说，她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如果不是爱，谁能这般坚持。爹爹，你总是把爱想地太简单……　
堡主，我们四魔物即使只剩下一人，也会追随堡主。请堡主不要再赶我们走，除了安家，四魔物无处可去……　
紫杉……　
姐姐……　
公子，刀子准备好了。疑虑不安的瞅着床上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的紫杉，青衣刹时间崩溃了。公子，怎么会这样，不是轻伤而已吗？公子，求你救紫杉！求你！　
我会尽力。真的只能尽力而已……紫杉说的没错，中了摄魂香又受伤的人，橙芸说过她的师傅也只救活过一人，那么，他……他并不是专职用毒解毒的人呀……　
要帮忙么？轻拍凌晰的肩膀，仿佛把力量传递给他似的，文晟微笑。　
爹爹帮忙把绷带解开，我要查看伤口。青衣，你去吧刀子烧热。姐姐，可能会疼，你要……　
公子，紫杉心领。公子何必尽心救一个无救之人？不等凌晰说完，紫杉已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停止。他朝三人微笑，目光最后落在了青衣身上。堡主，公子，紫杉有话想单独对青衣说。　
默默看着两人离开，紫杉重抒一口气，看向青衣。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呢？　
紫杉，为什么？　
我是故意的。生活在心月堡，他们都太累了。我们也是，总是要为他们操心。青衣，她握住青衣的手，恳切地说，你都知道了吧？四魔物的王牌，谁知道会是你呢！　
紫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让公子帮你……　
你知道没用的。打断青衣未完的话，紫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轻声呻吟，毒气入侵了血液，往全身各个地方流去　
　　　　　　　　　　　　　　　　　　。生命，就将这样流尽。　
何况，我已无心恋世。　
紫杉……那你是要违约吗？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守护到最后，你说过……　
青儿，被偷的机关设置图我做了手脚，你护送堡主和公子从镜湖山后林离开吧，这一切，就只能拜托你了。血气上涌，紫杉重咳几声，脸色变得异常红润，不正常的红。　
青衣看着这一切，只想哭。可是紫杉拉着她，言辞恳切，让她不忍拒绝。紫杉，你被说了，让公子看看你吧……　
青儿，公子和堡主间的恩怨是时候该了结了。紫杉自知有错，不奢求保命，守护他们的责任，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不！紫杉，我不要！　

文晟和凌晰坐在外间安静地等待着。等待死亡，生命流失，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们安静地坐着，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即使他们之前还总是用那么粘腻的目光关注着对方的一切，那似乎已经成了过去时。　
过去时么？凌晰坐着，脸色发青。又有人要死了，又有一个人要离他而去了……生活在心月堡，让他太累太累，或许在外名的五年反而更适合他，过杀手的生活，他不用想明天会怎么样，不用想任何事，昀在会为他打理一切，而他，只需要无声无息地存在。有很多人会死，但不是因为他，他每天看着生命被自己断送，也从不会感到痛苦，不会有快要窒息的痛苦。　
但是在这里，他仿佛是万恶的根源，他重要的人被一个一个除掉，他眼睁睁的，却无能为力。他只是想，只是想爱一个人，有那么难吗？难到两人都快要窒息。　
不！不要！青衣几近崩溃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这些天他已经听地够多了，痛苦就像噩梦一样，没有尽头。他其实不懂，是怎样的恨可以让一个人为了杀另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幌子，只是被人借做文章。　
凌儿。文晟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凌晰看向他，那双眼睛显然已经注视了他许久。你不需要自责。这件事，我们都有错。　
不！！奶娘说过爱一个人是没有过错的，爹爹没错，我也没做错什么……　
那样的话，房先生也没有过错。文晟平淡地说着，眼睛从凌晰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他的恨意太过强烈……我一直希望他能回头。我放任他，只是因为姐姐临走前的嘱托，她说要补偿他，以任何代价……但是这个代价是否太过了呢……　
爹爹……凌晰哽咽。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看到文晟忧伤的样子，心也跟着绞痛起来。他的爹爹，总是要顾虑的太多，他一直希望做些对每个人都好的事，可是那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总要有所选择，他不在乎被抛弃，如果是因为他让他这么痛苦的话，如果离开了他可以不要这么痛苦的话，他愿意离开……　
凌晰走向文晟，他把文晟抱在胸口，将他的头按在怀里，以此表示理解和安慰。他抱着文晟，用心感觉他的忧伤，那一刻他们仿佛是一体的，是一体的温存……　


第21章　


堡主，夜深了，该休息了。　
龙儿呢？　
一直在闹，乳母把他带到公子那去了。　
这样啊……我过去看看……　
堡主，你还好吧？　
不打紧，只是有点头晕。我们走吧……　
堡主、堡主！你怎么了？　
爹爹！凌晰睁开眼只看到一片寂静的黑色，隔着薄薄的纱帐，他看到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祥和而温柔。　
原来是梦！凌晰摸摸额头渗出来的汗，又俯下身为龙飞掖好被角，孩子奇特的睡姿让他忍俊不禁，虽然在他的怀里，却一点也不乖的孩子。心月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