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总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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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我也曾拜托咪咪替我照顾喵; 每天把猫粮阁在门前待着; 也不知有没有真的吃了; 只不过是留个希望而已
。
他把手罩上我的头。「嗯; 牠一定活得颇好的。」
然后呢? 你不是还有话要说吗?
我抬起头来看他; 那模样想必甚是可怜。
他本来涌到喉上的话却突然再也吐不出来; 只是默默看着我;
一下轻一下重的抚着; 任由时间过去; 他在逃避着; 不想再和我说些什么。
于是我问:「你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他的喉头一抖;
某种形似呜咽的呢喃却沉沉的打入中耳:「对不起; 霜秋。 公司里有点事必须我处理; 我一定要走了。 对不起; 霜秋。
我。。。」
果然是这样。
离我而去。
没关系; 我会等你; 我能等你。
于是我笑:「好吧; 你快点回去。」
但他只是懂得把我抱得更紧; 口中吐出的几个字;
却尽是对不起编成的乐章。
我拍拍他的背陪奏着; 轻轻重重的; 如此好听的声音传来耳中;
引来的竟是一阵阵的心痛。 我低头看他; 他用手指我的脸; 像是要从中揉出水来的样子; 但他的眼睛却先红了。
「对不起。」
「没关系; 我会很好的。」笑着说的; 任由身旁的空气变得冷淡。
『小鸡从蛋壳中破出向着世界欢呼; 生命的鼓动引来万民祝福; 牠被拥在柔软又温暖的空气中离去;
只余我一个看着日出。 我就是那破掉的蛋壳; 在牠身后默默地当一个观众。』
我想着小说的情节;
又把盘子中的牛奶和猫粮溅出了一些。 我还是没怎么睡觉; 我睡不着; 于是我的精神还是没见得有多好; 我的手脚仍旧干枯;
但是他不知道; 他并不需要知道。
我会怎么样其实真的不太重要。
你知道吗;
其实我们养的那只猫现在怎样; 我是知道的。 牠死掉了; 在一条柏油路上死掉了。 那天我回来以前在路上看到牠;
就是在我们家门前那段路上被车辗死的; 很可怜。 牠灰黑的纹路已经和地上的黑混和为一; 只有耸立着的猫耳证明着牠曾经活着。
是的; 牠被辗成一层血肉模糊的皮了; 不复为人所认识。 牠死掉了; 就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变成折然不同的生命。
牠痛苦吗; 牠有挣扎过吗?
一切都不太重要; 反正都已经死了。
我的表情没变; 拿过喵的盘子和食器走向门外。 毛松松的拖鞋穿在脚上; 非常的随意顺心。 我半拖半走的到屋外;
在牠习惯的位置放下了食物。
也许、或者、万一牠会需要呢?
这时一个身影斜影在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来; 看到的却是一个老者的从容和微笑。
我惊讶着; 张大了嘴巴久不成声;
直到他身旁的保标不耐烦的走上前; 被他轻轻的挥退以后; 我才能勉强说出一句话:「袁先生?。。。」
老人向着我露出宽容的笑。
22
一张知名的面孔向着我说:「你好; 我是袁君佐的父亲── 袁佑。」
当下我按住了自己的脸不住的抚摸; 还好; 该落焦的地方都没东西了。 除了一些淡淡的红痕外;
这张脸已经没什么可以使人惊吓的吧? 确认过以后我抬起头; 盈盈的一笑。
「你好。」要说我是袁君佐的什么?
只怕不是一个父亲可承受的范畴了。
已经笑得有点抽筋了; 我别过脸去站起来; 把老人请进屋内。
他挥手把两个保标退下; 缓缓又轻松地跟在我背后。 他就是那位冷酷又骄傲的商界奇才吗? 不像; 他只是个平凡又可亲的老人而已;
随处可见。
可我知道不是的; 没有一个父母能心平气和地去看儿子的情人; 何况那情人还是一个男人;
没有人会有这种能耐的。 所以我知道他是袁佑没错; 而且他不是来探望我的。
快速地踢掉鞋上的拖鞋;
我跳进厨房准备茶点给他。 三分的奶和一点点的糖; 白色的杯子和摇晃的咖啡; 我拿着海蓝色的盘子走出去时; 他还待在玄关里;
抬头如鉴赏般仔细审视着家中的每一角。
然后他看到了狼狈的我; 满意的笑容为这里下了批注:「不错的地方。」
我挽一挽下垂的头髪; 有点尴尬的向他道:「谢谢。」
芒刺在背。 被扫过了一目冷刺的光。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 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主人; 充其量说我也只是一个摆设; 而且还是一个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我没有那个资格。
沉厚又稳重的声音传来; 他说:「对了;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盘子半阁在小几上; 我回头一看; 还是一位和善的老者站在背后。 我示意他走上前来;
他也轻轻的用行动答应了我。 然后他坐着; 就在他儿子喜欢的位置坐下来。
我不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来看我;
而且面对别人的父母应该是贵乎坦诚; 于是我说:「我姓萧; 你可以叫我。。。」
马上他打断了我的话;
起双眼审视着我:「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儿子你姓莫。。。」
「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我笑着;
低头就把咖啡杯放到他面前阁着。
「可你还是叫霜秋的?」他的声音里倒没有惊讶。
「我是叫霜秋。」然后我又把一碟曲奇放了过去; 嘴上还是那么笑着。
没有抬起头来;
耳间就传来温和的声音:「那我们就叫你霜秋好了。」
「好。」我坐起来; 双手的力都集中在盘子上; 深深的按着。
他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相信不会是为任何一种简单无聊的事儿。
手心全湿了;
咖啡的烟气使眼前一片蒙眬。
接着他问我; 天南地北地闲聊着; 有时候说说时事; 有时候谈谈八挂; 上天下地;
宇宙沧海的谈着。 他问我怎么看政府部门私营化的问题; 他又问我对Boss新出的男用香水的看法; 不着边际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之余; 也不禁承认和他谈天也是颇有趣的;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这种情况下。
杯子举起;
他喝了一口咖啡。
「不错。」他说。
这回我再也没有说话; 然后谈话就沉静下来;
我相信我已被估了一个价。
「霜秋; 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说出了开场白。
我只是笑;
就在等那重复了几千几万遍的一刻。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霜秋。」他又说。「你很特别; 很独特;
难怪总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你有这个价值; 想不到我的孩子还是有那个眼光的。」
我等待着;
一片一片肉割下来的凌迟。
「对你们的事;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再说; 霜秋你又是个好孩子。」 他把背向后靠;
舒服的陷入梳化椅之中。「而且你又为我们家的君佐犠牲了这么多。。。」
「我不介意; 真的;
霜秋。」他的眼睛盯着我看; 语气还不是一般的诚恳。「我不介意你们的事。」
我抬起脸来; 想必是笑得很惨;
连老人也不禁呆了一下。
「霜秋; 霜秋; 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样说着; 他拉过我的手;
粗粗糙糙的暖气透入我掌心。「只可惜。。。 你是个男孩子; 而我们家的君佐终是要娶媳妇的。 多可惜; 如果你是。。。」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说什么也是徒然。
「霜秋; 我不是要你离开他。
我知道你们相爱; 只是。。。」老人有点可惜的安慰着我。「只是我家的君佐只有一个人; 是很难在商场上发挥的。。。」
我盯紧他看。 哈哈; 他在等; 他在等我自己说出来。 本来我以为; 这场景就像脑海中演练无数次的那种一样。
一迭迭钞票向我扔过来; 又或者是有一张空白的支票阁在我面前; 挥舞着看不起人的脸孔; 飘荡着尖酸的话语。。。
都没有; 只有一个拉着我手; 一脸温和的老人。
多厉害; 完全不费一分一毫; 他吃定了我。
「君佐没有家世; 他需要一个后援。。。」各种的说词打入脑海;只要一个也足以说服我。头垂得低低的;
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去看他。
离开。。。
我突然正视着老人说:「八年。」
「啊?」正在自说自话的他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打断; 而显得有点惊讶。
「八年。
你给我八年时间。 到时候就算他不要我走。。。」我费了极大的劲。「。。。我也会自己离开。」
「嗯?」他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似的看我。
我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在那以前他要我走的话;
我也是会听的。 不过极限是八年; 我不要别的东西; 可以吗?」
八年后他才三十二岁; 要结婚;
生孩子还是不晚的。 我想着; 想必那老人也是这么想。
「那你自己以后会怎样?」老人问我。
「做父母的只要担心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了。」我笑着答他。
他闻言即哈哈大笑:「好; 八年!
霜秋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记着你说过的话; 霜秋; 八年; 八年! 」
然后他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