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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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面容。那面容上有什麼样的神情,却没有人来得及看到。
“小子,找死啊。”两个浅葱色把我拦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后退一步,翘首期望,未清理的残血,触目惊心。一摊连着一摊,新血压着旧血。可能是凄艳的红已经翻作深浓的褐色。
这里,也有你的血吗?
我默默地转身离去,街上,到处有胜利的人在买醉。
我一步步走着,直到倒下……
醒来的时候,额上清凉凉的,伸手一摸,是一块布巾。比布巾更清凉的,是素衣的眼。
“小樱是中暑了。”她说,“这样热的天,怎麼不戴好竹笠。”
因为戴上竹笠,我就看不远了啊。
看不远,我就找不到你了啊。
我转过头,闭上眼睛,泪水慢慢的渗透而出。身后,是素衣起身离开的声音。
总司,请你一定要回来啊
你不要忘了啊
不要忘了啊
……
五日后。高烧方退。全身还是疲软的,时不时陷入昏睡。无色的昏睡,好歹,不再有鲜艳的黑与惊悚的红,也不再有雨声。
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头还是晕的,这是,一个下午吧。外面是艳艳的阳光。
我的目光慢慢移到身边,那里,在我要吃的药旁边,那个红色的小小盒子是什麼?
我的手在颤抖,打开的盒盖里面,是一个个小小的,胖胖的饭团。转过盒子,上面印着黑漆的标记——八幡。
心,仿佛一下子不在地面,也不在我的胸腔里。
轻轻地把纸门拉开一条缝,我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廊下,绯衣和素衣围着他高兴的谈天,在她们中间,他的微笑,就好像一道淡白色的阳光。
轻轻的合上纸门,我倒在榻榻米上,深陷在棉被中间。脸上,浮上从未有过的,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那是一种如在云端的幸福的笑意。这是我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在深深的笑。
但却从没想过,竟也是最后一次。
11 变
那一天,是地狱吗?
这人间,还和地狱有甚麼分别?
我带着竹篮回到家里,而家,已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如血的夕阳落下去,如血的朝阳又升起来。
我就这样站在只剩一半的木门门口,无法再站的时候,就跪在地上。无法再跪的时候,就躺下来。
直到,那一双手轻轻把我扶起。
总司,帮我到里面去看一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说,我不敢去。
我看到青布的鞋子迟疑一下,跨过了焦黑的门槛。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那双鞋子才出来了。
樱君……他说。他的声音好高好高,如在云端,他说,樱君……
我沉默。然后,我站起来向里面走,向里面冲,向里面……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他说小樱你不要看。我说总司你放开我,他大声咳了起来说你不要去看……
他咳着咳着,一口鲜血染在我的白衣上。
我惊讶,回望,战栗。
总司,这是地狱吗?
人生即是地狱。
我穿着青布的简单和服,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微微跳动的烛光下,有许多人在看着我。
眼神,压得我快要窒息。但我不能动,我不能说话,不能。
“咦,冲田也会带回女人来吗?”有人笑道,“蛮标致的。”
“她是我的……”笑嘻嘻的回音,尾音悠长,像是在考虑——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
我跪了下去——头几乎触到地面。
“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多关照。”
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面容。只有保持自己清冷的声音,如冰,如雪。
四方形的卧室,纤尘不染。一面雨过天晴的屏风,一张古雅的案,案上有笔,壁上有刀。
紧紧地结束腰带,紧紧地,紧到喘不过气来。
“走吧。”他摘下壁上的刀。他说那刀的名字叫加州住清光。
我没有问,只是紧随其后。他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他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因为他的身上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这种杀气,感觉到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恰如正在伤秋之际,却见寒风一刀斩下残叶。那一刻,悚然,惶然。
黑夜,茫茫一片。楼台的窗子里传出轻歌曼语,红灯从水边挂下来,可是却好像什麼也看不见。我紧紧跟随他的脚步,如同幽灵。直到我们停下了来站在一座桥边。
对桥有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闪着寒光。
“你们是前日在小林诊所放火的人吗?”我只听见总司问了这一句,这一句,便够了。
他们进攻只有一瞬间,倒下去也只有一瞬间。
这就是你杀人的时候吗?
我看到总司的刀直直的插进人的身体里,鲜血飞溅,溅到他的脸上,而他大睁着眼,注视着扑面而来的血,仿佛那一切都无所谓。那眼神中笑意全无,有的,只是我不认识的某种火焰——专注,无情,寒冷。
快到无法看清的刀影,他的眼,宛如修罗鬼魅。仿佛只是眼神一闪,人已倒地。
刀刃轻轻一挥,残血飞溅。加州住清光如水的锋刃上,竟然连一丝殷红也没有。
他轻轻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轻轻一笑。攫住他的鬼不复踪影,他的笑容好像抖掉鲜血的刀锋一样显得纯洁。可是,血还在,尸体还在……
“好受了点吗?”
我直直的注视着他。腰带太紧了,我真的无法喘过气来。
原本想紧紧结束自己的悲伤的,原本想把泪水紧紧压在胸膛里的。原本只有那麼一点点一点点的愿望,别的,均不想要也不想看到……
他说樱君你怎麼了,我说总司……你过来一下好吗?
抓住他的衣襟我开始哭泣。我说总司,我真的只想和她们好好生活下去而已,我真的只想,如此而已……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说那为什麼,为什麼……
他没有说话,开始咳,咳得惊天动地,咳得最后是他抓住我的衣襟。我的眼睛由于惊异而张大,泪水蒙在瞳仁上,却没有余力去擦一擦。
他的身上血太多了,我分不出来哪个是他吐的血。
12 土方先生
我轻轻地敲一下门,我说总司你在吗?
进来吧。他在里面说。
吃早饭吧。我轻轻放下托盘,你今天要出去巡查吗?吃完饭后我会把干净的羽織拿过来。
他笑笑,靠在窗棂上,我说樱君你还真的要做我的小姓啊。不觉得别扭吗?
我说我从来不寄居在人家屋檐下面。而且——你还是叫我小樱吧,我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而且,樱君这样的尊称别人听了会不习惯。
他又笑笑,那你总司总司的叫别人就会习惯吗?
我说在外面我是尊称你冲田先生的啊。
他笑,说好吧小樱,我饿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把早饭吃完。
也许你不知道,现在我感觉自己还有生命的唯一标志,也许就是在早晨问你一声——
总司,你在吗?
他出去了。我在厨房洗早饭的碗,别的人在好奇地看着我,但是我视而不见。
我换下花瓶里的花,小小的白色花朵,迎着阳光,很纯洁干净。
我抹拭一尘不染的桌面,手指拂过架上的笔,感受些许的温度。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一针一针织补他的衣衫,又见衣衫上面有好几条裂痕,这裂痕,曾经亲吻过他的伤口吗?翻过白色的布的前襟,我的手猛然一震!
外面有脚步声,我把前襟的部分折在下面,然后放下针,把带着血滴的手指含进嘴里。
有人拉开我的门。我放下手中的衣衫,转身跪坐,深深鞠躬。
“是土方先生。”我的声音恭谨平静,“请稍坐。”
土方先生轻轻啜一口我端上来的碧绿的热茶,氤氲的蒸汽后,他审视着我的脸。
我低垂眼眉,目不斜视。
“土方先生对茶还满意吗?”
“还好。”他放下茶杯,“你其实是冲田的朋友吧,为什麼要自称是他的小姓呢?”
“我无家可归,是冲田先生收留了我。”我回答。
“你的哥哥中原峰是因为遇到新選组和维新的人拼斗而死的吧?”
“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
“你的两个同住的女伴是因为曾经医治过新選组的人,而被池田屋那件事的死者的亲朋报复而烧死的吧?”
“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彻如冰。
“不想说点什麼吗?”
“要我夸奖土方先生的消息灵通吗?”我抬起头直视土方先生的眼神,“生死有命,人谁无死?我不愿恨,恨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且殃及后人。况且,该付出代价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我只希望死者得享快乐的来生。”
“想的这麼简单吗?”他的眼神犀利,“你讨厌新選组不是吗?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里全是轻蔑,觉得我们是杀人机器吧。可是还是忍耐着……身有武功,而且还不错……为什麼接近总司?”
“只是为了能学会笑而已。”
“学会笑?”土方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讶。
“冲田先生的脸上有一种笑容。”我说,“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笑了。”
“你喜欢冲田?”土方先生淡淡的问,淡得好像透过窗棂白色的阳光。
“我并不想爱。”我以同样淡的口气说,“乱世中的爱情,不过是徒增悲伤,我承受不起。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静默,针在我手边,淡淡的发着银色的光。
“也是。”土方先生起身,背对着我,“冲田也该有个女人好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