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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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扭着屁股走了。焰子哥哥被他说得两眼发直,也不明白其中周章。我倒是听出了点内容来,看来是这个男孩儿在场子里并不吃香,所以对身为王牌的晓风颇为忌妒,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我便逮了另一个高挑的、刚从化妆间走出来即将登台的头上打着水晶珠的男孩子,问道:“请问晓风在哪儿?”
这次运气好,碰到了个脾气好的,他很温柔地说:“三楼右手边尽头的私人化妆间。”
我们道过谢,便直冲三楼而去。我们跑到三楼右手边尽头的化妆间外面,看到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一阵细细的手机铃声,定神一听,却是川剧《水漫金山寺》的紧锣密鼓声。我心下生疑,便拽住焰子哥哥,示意他不要敲门,先看看再说。
只见晓风面对着梳妆镜叫了声“领法谕”,然后左右踏步,再喝一声“睁开慧眼一观”,晓风便踏着锣鼓的节奏,左踢一个尖子,右边竖起半只眼睛,右踢一个尖子,左边又竖起半只眼睛,两个半只眼睛刚好合成一只眼睛,不偏不倚,在额头正中出现一只金灿灿的“慧眼”。
我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焰子哥哥也惊得张大了嘴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晓风并没有自甘堕落,他却是在潜心研究川剧绝活开慧眼啊!据说这个绝活是川剧“戏圣”康子林发明的,难度之高,可见一斑。可我通过梳妆镜,却看见晓风做得如此完美。
走廊的灯光将我和焰子哥哥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屋里,晓风觉察到了,却也不回头,只顾一边在梳妆台上压腿,一边轻言道:“哟,罗伊安琪,你们俩可真够哥们儿的啊,一动不动杵在门口给我把信儿呢!那就拜托你们了啊,给我好生看着,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偷学川戏了。别让闲杂人等靠近,尤其是那个嗲声嗲气的假婆娘,老是喜欢上暴牙龙那里打老子小报告,横竖看他不顺眼……”
晓风见我们不作声,换了只腿,继续道:“咋啦咋啦,两位小哥哥,是不是看上你们晓风弟弟啦?眼睛都看直啦?都不吭一声儿。”
我瞅了瞅焰子哥哥,他的表情极度纠结,眉头都拧成一团疙瘩了。随即,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晓风透过梳妆镜看见是焰子哥哥,顿时愣住了,也不再弯腰去压腿,转过身就扑到他怀里,兴奋不已地说着:“焰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一定会来带我回去的,我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等。”
说罢,晓风连东西也不收拾,衣服也不换,穿着一身武生短打便拉着焰子哥哥的手往外跑,看到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便眼傻了,回过头去问焰子哥哥:“他怎么也在这里?”
焰子哥哥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你韵哥哥带我来这里的,先别问这么多了,跟我们出去再说。”
我们带着晓风刚窜出仙池舞厅,还没跨过月亮桥,便被一行人截住去路。走在前面那个矮墩墩的秃驴就是暴牙龙了,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恨不得用眼光杀死他。他眨巴着一双一大一小的斗鸡眼,歪着脖子看着我,嘻笑道:“哟嗬,小可人儿,咱爷俩又见面啦?这些时日没见你呀,爷可是想你想得紧。咋了,难不成你也是想爷了,回来看我的?”
我唾了一口,恨恨地说:“你这个投毒杀人的凶手,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你害垮了我家茶楼,你害死我妈,我不会让你好过!”
暴牙龙不屑一顾地吃笑着,露出满口金牙:“啧啧啧,小性儿刚烈啊,可真是把你爷迷得神魂颠倒的,夜不能寐啊!”随即,他变换了一副相貌,凶神恶煞地吼道:“你他妈害得老子还不够深啊!那批货没了,害得老子丢了多少大洋你知道不?这还不算,你他妈连老子那帮生死兄弟都给捅进去了!你行啊,你厉害啊,竟然串通警察来害你爷!抄了你那破茶楼,算是便宜你了!这笔账,爷给你记着呢,咱们秋后再算吧!”
我火冒三丈,却拿这个嚣张跋扈的暴牙龙没办法。焰子哥哥并不清楚我跟他之间的过节,所以只是一脸迷惑地听着我们争吵。我也不想让他涉足,所以一直隐瞒着他。暴牙龙又看了看一身短打的晓风,说:“咋了这是,我的小王牌?难不成你也想学杜十娘弃娼从良去?嘿,我说你可别忘了,你可是还有把柄抓在爷手里呢!回去吧回去吧,今晚那盛世地产晋老板可是点了名要你的,你也知道,他向来财大气粗,出手也阔绰,你就等着捞油水去吧。这年头啊,笑贫不笑娼,没有人会再看不起做咱这行的啦。”
晓风讪讪地看着他,不敢开口。焰子哥哥倒是极不怕事,底气十足地说:“捞什么捞,今天我要带晓风走,是带定了。是好狗的就别挡道。”
听焰子哥哥这么一说,那暴牙龙便微微转身,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掏耳屎的样子,说:“我这没听错吧?哪儿来的臭小子啊,敢在龙爷地盘上撒野?趁爷今儿个高兴,赶快滚!”
焰子哥哥不理睬他,只是拉着晓风就走。暴牙龙块头大,他往桥上一横,我们便过不去了。他掏了掏金牙缝隙里的肉沫星子,指甲一弹,阴阳怪气地说:“要带他走可以啊!交两百万赎金!爷说话可是一条扛,从不七扭八突的。”
焰子哥哥看了看暴牙龙身后那一帮人高马大的爪牙,知道来硬的有害无益,耗得越久越不利,便咬牙切齿地说:“好,算你狠!你就等着,等我把钱拿来的时候,你可别反悔!”
说罢,他又回头对一脸迷茫的晓风说:“你等着焰哥哥,我会回来救你的。”
然后,他便拽着我的手,疾速离开。
…… 第四十章 远行 ……
君在远方 盼到心慌
山海苍茫 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 花落心残
生亦何欢 死也难安
君在远方 想起过往
心薄裘寒 泪眼凝霜
我在远方 惜君如常
天上人间 蝶舞成双
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焰子哥哥电话不断,俨然一副大老板的形象。据他透露,连华父亲,也就是他现在的干爹的酒店是四星级的,如果从里面借出两百万来赎晓风应该没有问题。可是当他打完电话之后,他却眉头紧蹙,一屁股栽到那张破沙发里,双手捂着脸发呆。
我料想是借钱不顺利,果然,焰子哥哥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干爹他说最近酒店正开分店,不料由于分店店长是新人,经营不当,亏了本,好多钱都砸进去了,所以也拿不出两百万那么多。他说最多只能提出一百二十万来。”
我在他面前蹲下,紧紧拽着他的手,安慰他道:“没关系啊,至少已经筹齐一百二十万了嘛。等酒店运营恢复正常以后,就可以提出剩下的那一部分了。你看,现在晓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固执了,以前他是死活都不肯跟我们走,现在他一看到你,二话不说就愿意跟你走,多好呢。”
焰子哥哥听我这样说,反过来拽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小韵,你别想多了!对于晓风,我只是出于一种哥哥对弟弟那样的关心,你要知道,我的心里是只有你的。”
我正想辩驳,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来,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大熊打来的。接通之后,大熊的语气异常紧张:“喂,小韵啊!你还在巫山,没有回来吗?”
“我已经回来了啊。你那么紧张干嘛?”我说。
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大熊嗫嚅着:“我明天要去贵州了。你不回来跟我见一面吗?”
我惊道:“你无缘无故去贵州做什么?”
大熊在那头说:“一时半儿也跟你说不清,总之是去做志愿者。你现在到滨江路嘉陵江边来吧,就是你经常跟白亮一起喝咖啡的那个露天咖啡厅,他和小康都在这儿替我饯行呢,就差你一个了。”
我哦了一声,便挂了电话。焰子哥哥大概也听见了,只是傻傻地看着我,问道:“那……那我去么?”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大熊还不知道焰子哥哥已经回来了呢,于是我笑道:“去吧,反正你也这么久没见到那帮老朋友了。”
焰子哥哥便一边简单地收拾着,一边说:“是啊,大熊他……他还好吧,我记得他好像到美国留学了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焰子哥哥这样一问,我的心里顷刻间充满了伤感。我想说,还不是因为你啊,留下一纸离书就躲到天涯海角去了,幸亏有大熊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陪着我像疯子一样满世界地找你。最终,我还是将这样的发泄压制下去,浅浅地笑了一个,说:“前段时间回来的。”
焰子哥哥一边将电视机的电源拔掉,又把窗户关好,一边追问:“那小白和小康呢,他们两个现在还好吧,很恩爱吧?”
我叹惜了一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发生太多烦心的事了,我都忽略他们了,更没关心过他们。倒是妈妈过世的那段时间,他们就像两块贴心的热布,一直粘在身边关心我,安慰我。”
焰子哥哥发觉提到伤心的事了,便闭上嘴巴不再多问,带上门便拉着我的手往楼下跑去,打了车便向磁器口赶去。
我们在高速路口下了车,还在高速出口处,便看到大熊他们正坐在下面江边的露天咖啡厅里。穿白色衣服,最抢眼的那个家伙,就是白亮了,着一袭黑色立领男衫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孩,是康乃文,而那个穿浅蓝色青年志愿协会会服的身影,想必就是大熊。
焰子哥哥突然站在路口不走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紧张。我噗哧笑道:“你又不是去相亲,更不是见公婆,都是一群老朋友了,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