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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琥珀泪-第5章

小说: 琥珀泪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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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崛怼



  对于失败的高考,或许真应该像他所说的那样放下心结,阴霾总会散去的。高考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精力,神不守舍,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中完成了考题,后来在网上估分,想必是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的,我辜负了妈妈和奶奶的期望。



  想着想着,我便在颠簸的汽车里进入梦乡。一觉醒来,已经到达车站,我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于是我仓皇地提着行李随着人流挤下车。



  小镇的车站人不多,不像城市那样喧闹,所以我很快就在人群之中搜索到焰子哥哥的脸。他穿着去年他生日我寄给他的那件浅褐色衬衣,衣袖高高卷起,显得格外精神;淡蓝色七分休闲裤,黑色人字拖鞋。



  显然他也看到我了,一边激动地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跑过来,紧紧拽着我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激动过度而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只一个劲念叨道:“走,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焰子哥哥很轻松就将我的包裹扛在肩上,我甩了甩酸软的手,看着壮得跟牛似的焰子哥哥,问:“干爹呢?”



  “哦!爹他喂牛去啦!他本来是要来接你的,但我说,我一个人就够了,您放心,我不会把小韵弄丢的!”



  我便呵呵笑了,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几年未见的焰子哥哥,虽然他经常会寄照片给我,但真人却是如此生动,如此温暖。如果说大熊是那种比较清秀、书生气较重的男孩子,那么焰子哥哥应该算得上成熟稳重,深邃有神的眼睛,高挑浓密的眉头,轮廓分明的脸庞,高挺饱满的鼻梁,整齐洁白的牙齿,浅浅的清逸的短发,高高壮壮的个头,这就是我的焰子哥哥。



  我说:“就算你不来接我,我也认得回去的路啊,怎么会走丢。”



  那个巨大的包裹在焰子哥哥的肩上简直轻如鸿毛。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耍酷,他一只手撑着包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笑着说:“焰子哥哥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回家,小傻瓜。”



  在他面前,我是算小了,虽然只比他小三个月,但只齐他耳根的个头,实在相形见绌。可我还是不服气,便说:“我长大了,不是小傻瓜了。”



  他便乐呵呵地扭过头看我:“好好好,你长大了,大傻瓜。”



  从镇上回桂花村不远,但山路比较坎坷,一个人走都嫌狭窄,怕我摔倒,焰子哥哥便在前面牵着我往前走。绕过蜿蜒缠绵的青龙山,下一个土坡,就来到江边,过一道叫做青龙桥的铁索桥,就到家了。



  焰子哥哥从小就知道我怕高,所以那时候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牵着我从桥上走过。记得小的时候我胆子小,不敢上桥,但对长江对面的风景却十分好奇。于是焰子哥哥就跑过去,饱览一番,然后跑回来跟我讲彼岸的风景。在我上学以前,奶奶和妈妈是不允许我上桥的,她们生怕我掉到江里被水冲走。我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好奇心战胜了恐高症,我决定让焰子哥哥带我过桥。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我闭着眼睛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向前挪动,顺利地过了江。但也就是那次,被奶奶发现,于是她告诉了干爹,干爹把焰子哥哥绑在板凳上,用牛鞭子使劲抽他的屁股,我怯生生地躲在门背后,看着焰子哥哥的屁股上那一道道血红的鞭印,我吓得哭不出声。在我印象中,干爹一直是个极度温和的人,重话都没说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样狠狠地打他的儿子。



  青龙湾还是这般风景旖旎,蜿蜒缠绵。触景生情,当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全都映入我眼帘的时候,那些难忘的往事全都喷泉一样涌出来。焰子哥哥时不时地跟我说话,将我原本零星的记忆打得更加破碎。



  很快我们就来到青龙桥。从这边望去,它像一条乌青的铁龙,在阵阵江风中左右摇摆。我怯生生停下脚步。



  焰子哥哥回头看着我,笑道:“怎么?还是怕?”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咬着唇点点头。



  “我背你!”说着,焰子哥哥就在我前面蹲下,“来吧!”



  我噗嗤笑了。“你当我们还小啊,我不会连一座桥都克服不了的。”



  他回过头来看我:“有些东西不用去克服的。你忘啦,小时候我说过的,我要背你过一辈子的桥。”



  我仿佛又想起年少轻狂,无知透顶的儿童时代了。虽然生活在青龙湾这个贫穷的小山沟,但那却是我此生最快乐无忧的时光。每天对着江上粼粼的波光,听着村民嘹亮的渔哥,看着鱼儿一样的焰子哥哥在水里神出鬼没,那是怎样令人留恋啊!九七年恰逢重庆直辖,市政府里换了一班人马,我的小姑父马如来成功跻身市委副书记,九九年在他的接济下,我们一家搬到重庆磁器口,还在那里开了一间只有十来张桌子的小茶楼。搬走之后,我就很少再回巫山青龙湾,只是初一初二的春节分别回过一次,初三因为学习任务重,妈妈不允许我再贪玩,高中更是如此,青龙湾没有电话,我只能靠书信和焰子哥哥联系。



  我便爬到焰子哥哥的背上。他宽厚的肩背比小时候结实多了,瘦弱的我在他身上不过是一只包袱。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仿佛卸下了这一天的舟车劳顿。



  “对了,村里的老人们都还好吧——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老人们怎么样了?”我趴在他背上问。



  “好多小时候你见过的老人都不在啦!”焰子哥哥叹着气说,“小时候带咱小姑唱戏的吴二爷,他死啦!胃癌。”



  我感到他的脚步变得很沉重。我说:“要是他在天之灵知道小姑现在已经是川西派的得意弟子并且已经是江风渝火表演团的团长,一定会含笑酒泉的。”



  看到我情绪低沉,焰子哥哥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给你算命的王老瞎子么?他还活着呢!现在他都还一直给人算命,可准了!前几天咱爹好说歹说非把我拉去算命,看我高考运势如何,王瞎子说运势不错呢!”



  “是吗。”我苦笑。关于高考,我是不想再提了。虽然焰子哥哥一直夸我肯定考得很好,我都无力再去申辩。我倒是想起他提及的王老瞎子,妈妈说我出世的时候,奶奶请他来给我看过相,王瞎子说我们江家犯水,切忌近水。奶奶说他看得很准,因为我的爷爷和爸爸都死于水中。爷爷年轻时候开了家船坞,生意红火,却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与一艘货船相撞,溺水身亡;至于我的爸爸,则是在出江捕鱼的时候不慎落水,困死网中。所以奶奶从不允许我这个江家三代单传的唯一男丁靠近水边,连小小的池塘也不行。王瞎子还说遗腹子不好养活,最好认个干爹,于是奶奶本着就近原则,再加上江邱两家本来就算是亲戚,于是就替我认了焰子哥哥的爸爸邱光福做干爹。



  正想着,焰子哥哥已经走到桥中心了。虽然铁索桥摇摇晃晃,他却步履平稳,毕竟是在这里走了十七年了。我突然觉得悲伤,这么优秀的一个小伙子,本应有着闪烁年华,本应在外面自由闯荡,可他最美丽的青春却被囚困于穷乡僻壤。



  我一定要带他出去。我想。



  过了桥,便是焰子哥哥的家了。家里一点都没改变,和其他人家的房子一样,临江而建,土木杂合,陈旧而且沧桑。房子是唯一的祖业根基,木制的房梁上是做工粗陋的雕龙画凤,却流露出人们对生活的美好憧憬,龙游四海,凤舞九天,彰显着人们激昂的斗志。房子并不宽大,厨房兼客厅,两间打挤的卧室,中间是稍为宽大的堂屋。没有楼层,在后院搭了个简陋的稻草棚,兼做厕所和猪圈牛圈、鸡棚鸭棚。每天天刚刚放亮,家禽争先恐后地钻出棚来,一大群白鹅一边伸长了脖子打鸣,一边往江里扑去,为和谐的青龙湾献上清晨第一首盛大的农村交响乐。



  门前有一株茂盛的药芋,它的年龄很长,连干爹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栽种在那里的。一条曲折狭窄的石板路通向长江江滩。隔壁便是我家的老房子,并排朝南。焰子哥哥说,自从我家搬走之后,房子就空出来了,但干爹会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搁在里面,而且焰子哥哥会常去打扫。



  我跟着焰子哥哥进了门,他给我倒了杯党参茶。那柔润、甘甜的味道让我觉得心旷神怡,立刻就忘记了城市里的喧嚣浮躁。我笑道:“还是家乡的茶好喝,连我家茶馆的茶都比不上。看来我家的茶得革新了,也该放点党参进去。”



  “这个提议不错啊!”焰子哥哥深邃的眼睛里闪出火花一样的亮光,“小韵,你知道么,自从重庆直辖之后,政府加大对江区捕渔业的管理,严格禁止过度捕鱼,很多渔民都干别的去了。咱家也不打渔了,现了家里除了政府的一部分津贴外,就靠种党参、天麻和雪枣挣钱啦。”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对啊!这东西要是卖得好的话,就能增加村民的收入,青龙湾的老人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些了!我回去跟我妈商量,先从你们这里进些货,如果党参茶受人欢迎的话,其他茶馆的老板也一定会竞相进购的!”



  焰子哥哥起身向灶台边走去。他揭开一只竹篾编织的盖子,一股热气便扑腾着从蒸笼里面钻出来。我这才重新打量起厨房,屋里简陋却干净:一座灶台,一口水缸,一张饭桌,几把木椅,几只竹篓,还有一张破渔网和其他一些渔具。墙上挂着几只陈旧得发黑的竹编簸箕,一串红透了的辣椒和十几块烟薰腊肉——我们这里把腊肉叫做云雾茶,味道独特。房子很高,于是又在墙壁上添加了几道横梁,搁上几块木板,搭了个楼梯,于是形成了一个简单的新楼层,用于摆放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譬如棉被啦,木柜啦,柴火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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