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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皇上,我错了!-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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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

褪去肘腕上,他已无力的手,一个悄然无息的转身,我出了御书房,毫无意识地,离了那个地方。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怕一回头,便会后悔。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追来,呵……因为他是帝王。

我和他,注定,只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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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第一更哈,谢谢亲们支持。

身虽咫尺,心已远

三月,柳扬岸,日和煦,本应沐于初春的暖,而我,却依旧感着冬日里的那份冷。北周也同样感着寒,因为齐国的兰陵王和段韶在短短半月不到,已攻陷了柏谷城。

他对我说:“这两天挺凉,别穿少了。”

我对他说:“皇上,奏折已经理好。”

四月,落雨时,我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屋檐边的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雨停时,我踩在湿湿的青石板上,望着水洗之后的天,藏在暗淡的云后。北周也泛起了不小的阴霾,因为卫剌王宇文直站到了大冢宰宇文护的阵营,虽然陈公宇文纯率军攻陷北齐宜阳等九城为北周挽回了军事上的颜面,却依旧挡不住朝野上这个不小的震动。他是因为我才会投向宇文护的吗?可是宇文护是他的仇人,他怎么可以认敌为友呢?皇宫中渐渐流传着关于我和卫剌王的事,卫剌王是因为我——一个女人,与天子闹翻,才成了宇文护的盟友。

他对我说:“路上很滑,你要小心。”

我对他说:“皇上,这是您今天还没有批阅完的奏折。”

五月,天不甚晴,雨亦很少,北周的朝廷没有迎来捷报,也没有收到战败的噩耗,除了他派遣纳言郑诩出使陈国外,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平静。然而,月末的时候,卫剌王和大冢宰突然上奏表请宇文邕借梁国土地,以资赡养。出乎意料的是,宇文邕立刻将基、平、鄀三州之地赐与梁国。

他对我说:“你怎么瘦了?吃的不好么?”

我对他说:“皇上,这是基,平,鄀三州的户籍典册。”

六月,热慢慢侵入了长安,夹着让人浮躁的气息涌入北周人的心。层层白云挂在空中,没有往日的舒心,只有难却的压抑。齐国大将斛律光率步骑五万在宜阳城下大破周师,取周四戍,俘千余人。虽然宇文护遣郭荣于姚襄城南、定阳城西筑城,然而北齐段韶引兵来袭,再次大破周师,攻陷汾州,杀了北周汾州刺史杨敷。汾州的陷落不仅让大冢宰的威望一下千丈,更让北周朝廷一时间失了方向。

他没有言语,只是在我放下奏折的时候,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回应,只是在他握住的那一刻,挣扎地抽了出来。

七月八月夏日来,天总是莫名的晴,又莫名的雨。打雷的时候,我很害怕,紧紧地关着静鸿阁的窗,将锦被裹紧在耳旁。黑夜中,雷声闪电的惊扰,让我突然幻想若是此时有个依靠,我便不再害怕。北周的朝廷忽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因为齐国内政在这两个月陷入了混乱。

他对我说:“去年的七夕,你就落在这里。”

我对他说:“皇上,这是三教的经义。”

九月,第一阵秋风穿过高墙入了宫中,毫无防范的我,没有挡过突袭而来的凉意,得了风寒,病了。夜半,遍体冷汗的我,紧紧地抱着锦被,妄图吸取所有的热量,除却我身上的寒气。可是,这一切不过是徒然。都说生病的时候总是最脆弱,我颤抖了,我流泪了。

最虚的那晚,我的身体被紧紧地抱着,虽然因为鼻塞,我闻不到一丝檀香,但是那个熟悉,让我不需猜测。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唯一一次到静鸿阁。

天和六年的最后三个月,北周和齐国停止了征战,他派遣了右武伯谷会琨访问齐国;而齐国也遣侍中赫连子悦访问北周。

他对我说:“喜欢‘建德’这两个字吗?”

我对他说:“皇上,赫连子悦已经回了齐国。”

转眼间,天和六年已然过去。新的一年,他宣布了自己新的年号——建德。站在他的身旁,北周的大殿之上,我总觉得似乎这一年会很特别,然而,这一切,只是我莫名的预感而已。

他对我说:“一切都会很快结束。”

我对他说:“皇上,给突厥,齐国的礼品细表在这里。”

一年了,整整一年,我都没有正面应过他的话,而他的问也不过寥寥。关于我和宇文直的传言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曾经我也和他在殿上相遇,曾经我也和他在宫中相见,只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他,却不似往昔里的那般执着。时间也许真的可以消磨一切,消磨青春,消磨感情。

而记挂在我心中的另一个男人——独孤翎,则突然离开了长安,直到建德元年二月才又回了来。他,总是一个迷,于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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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文中所提历史事件,基本属实。O(∩_∩)O

送我出宫,是为何

三月,又是一个三月,一年前,我在御书房的那段话为何依旧如此清晰?尽在咫尺,日日相随,那一日我虽然转身而离,可我依旧还在他的身畔,这是原因吗?是,又或不是。

今日,他放了我的假,说是让我出宫游玩。不知道为什么,他浅褐的眼眸中露着好重的不舍。

刚上了宫车,他突然紧紧地覆住我搭在帘边的手,低低地说着:“记住那晚,在静鸿阁我说的那句话。”我尚未反应过来,手背上的那个温暖已经撤下,帘落下,而他亦离了宫车。我正想掀帘问他,轮却在这一刻开始了它的碾动,一个不小心,我向后靠了过去。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在静鸿阁的话?是哪一句话?

宫车行得很快,出奇的快,一种不详的感觉不知为何油然而生。

——停一下——

本已颠簸难受的身体,被这不详之感压抑地无法透气。而宫车并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兀自地继续着自己的行程,自己的速度。

——快停车——

蹙着眉,我再一次地喊道。车忽地慢了下来,转眼间,轮便不再动了。戛然而止的车停,害得我差点撞到了木梁上,若不是手撑着帘边的木条,许已是头破血流。

“嘶……”我倒抽了口气,手心上被一个木刺扎了进去。

——混账,我有皇上御赐的紧急通行令,速速让开!!!——

驾车之人忽然大吼了一声。

——是!——

他要让我去哪里?通行令?!猛地掀开车帘,我跳出了宫车。宫车居然已到了皇宫外城的门口,离着长安城大街只剩一墙之隔。

顾不得多思一刻,我拔腿往着皇宫里跑去。宇文邕,就算你准备扔了我,也要给我个理由!!!我要一个理由!!!——两侧的清水顺着颊边拂动的风飘向后方,我时不时地胡乱伸手去抹。

腹部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疼痛,咽喉因为急急的气喘而带出了血腥,腿因为长时间在青石板上的踩踏而酸软,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抵过我心里那个痛——忽然间的痛。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以为可以让时光消磨自己对他的感情,可以让冷漠换来自己对他的心封,然而,然而我错了。当他莫名地将我送出宫的时候,我对他却是这般眷恋,对他的突然决定是那般在意,那般心痛。

“皇上呢?!——”

推开御书房的门,映入眼睑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弯身打扫的宫女,我扶在门缘上,大声地问着。

“回文御助,皇上去太后那里了。”宫女的瞳仁中直露着对我此刻表情的惊异,而我已无意去追究自己眸边的泪痕和那一脸的窘态。

“太后那里。”唇瓣微动,撤下门缘上的手,我朝着谨慈宫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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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放送,文文已三更。亲们还记得静鸿阁那晚宇文邕的话吗?不记得就回头看看哟。快到高潮了。

退位诏书,君愿否

谨慈宫?顺着他曾经带我走过的痕迹,我跑向了这座只来过一次且唯一来过一次的后宫宫殿。难道太后又喝多了?所有的宫人们都被喊进去训话了么?谨慈宫外空无一人,没有太监,也没有宫女。

——今天……就是……死期……——太后寝宫内突然传出他的声音。

糟了,他真的要杀人了。上次他便已警告过太监宫女若是再让太后喝到酒,就别想活着呆在谨慈宫。

“不要——”猛地推开谨慈宫的门,正要出口求情,一阵黑风突然拂过,我的喉间蓦地被一只大手紧紧掐住,难以呼吸。

——啊——痛,窒息的痛,让我不由闭上眼眸发出了呻吟,纤弱细手胡乱地去拉那只横在我颈下的坚臂。

——哈哈哈哈!!!!是天不亡我!!!是天不亡我!!!————宇文护!!!——难受中,我努力地睁开因痛而紧闭的眼眸,试图在那迷蒙中寻找他。

——怎么?!心痛了?!!!——我的耳畔再次荡起了宇文护令人作呕的笑声。

——笑话!!!你以为就凭她,就能让朕放过你?!!!——宇文邕一步上前,手中剑刃已侧面而向。

——文若兰,看样子,你对我毫无利用价值。——凑在我的耳旁,低语一句,猛地掐勒着颌骨下那片已然红紫发痛的地方,无尽的痛顿涌而上,口中的舌不由抬起,抵着上齿。指尖撕抓在他的臂间,妄图拉开他嵌入细肤中的指尖,扼喉窒息让我近乎在死亡的边缘,残喘于仅剩在鼻边那丝淡薄之气。紧闭的眼睑中只有黑暗的笼罩和星星点点的刺芒。

——住手!!!——他的制止声,让我已入渊底的心,感到了穿入身骨的暖意。他并未放弃过我,而我亦不再奢求。

——哦?!!!我听错了么?!!!————朕让你放开她!!!————你既不在乎,我杀了她又何妨?!!!至少今天,有个美人陪我宇文护一起死!!!————你放了她!!!朕可以保你周全!!!——我耳畔的声音慢慢消淡,渐渐远去。

——周全?!!!哈哈哈哈,我要的可不是‘周全’二字!!!——“呃……”痛,真的很痛,痛到呻吟无控。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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