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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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咏真只是耸了耸间,轻敲了下南镜善的额头后便绕过他。
只是,南镜善抓住了他的袖摆,扯住了他欲要离去的步伐,那双睛亮的大眼正瞪着他。“你什么都不打算说吗,不打算责备我吗?”
……
看着那张脸上明颢的写着:『你必须要责备我,我的良心才能好过一点。』的脸,宇文咏真只想叹气。
不过,他只是拍了拍那张看似快哭出来的脸。
突然的,他想到了回到这里之前,在那男人华丽的寝宫里,男人最后对他所说的话。
难过的挪开了注视着宇文咏真背影的视线,难过的低声说道:“太温柔的人,是很容易受伤的……”
他必须要背叛的人,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唯一的朋友。
司天台每一处地方的设计,都能轻易的看到天空。
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璀璨的天空,还有那偶尔划过天际的美丽流星。
远方的星斗,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宇文咏真看着,轻轻的笑了。那笑,没有惯带的愤世嫉俗的笑,只是很纯粹的笑容。“是啊。”
可是,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唯一。
如同宇文咏真说的,等同于性命般重要的,人。
“我……要等师父回来。”
“我知道。”
如同叹息一般的话,宇文咏真的叹息,萦绕在这小小的空间,久久不散。
拾伍
漆黑的夜,落满了枫红叶片没有半点灯火的小径上,一声又一声带着细微尖锐如痛苦般的喘息声。
沉重的声响及枯叶碎裂的声音传来。
离开了司天台拖着沉重脚步依着脑海底的记忆而走到此处来的人,跌坐在不断掉落叶片的枫树底下。
一片两片三片叶片落下,直到那如娃儿般大小的枫叶盖上了他的脸,看见了那火红的叶片。
一半藏在树影后的银勾弯月,透过就要落在脸上的枫红叶片,就好似连那银灰的月也然上了血红。
如火焰一般的灼热……
眼神开始变得些微的蒙胧,身体深处一阵又一阵的抽动着,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切割着,透过体内的疼痛又传来了火焚般的灼热感。
火红的月,像一把熊熊烈火狂燃。
就好似记忆深处的那一日。
凶猛能够烧尽一切的火焰,在面前放肆的狂烧着,就好似饥渴得想要吞尽所有一切的火焰之兽,只要是在它面前的所有东西,都要将之吞噬然后焚尽一切。
好热……好热……“为什么会这样……?”
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燃烧似的……
“父亲大人……”
好疼啊……为什么会这样……
身体好像就要被撕裂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挣扎着,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般地疼痛,几乎能让人疯狂地疼痛。
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我们要自由……
血,好渴……好想喝啊……
倒卧在满地枫红之中的身子,因为疼痛而痛苦的颤抖,慢慢地蜷缩了起来。
☆
“如果你要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唷。”记忆中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满目的火焰,和那不属于火焰,却比它还要更加火红的颜色。那是血的颜色。
不可能反悔的,怎么可能反悔,他就只剩下这个选择了……
只要是为了那个人。
是的,只要是为了你。父亲大人……
水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传来,无比地清晰,几乎能在脑海里完整画出那个画面。
水珠的滴落,平静的水面激起的涟漪。
睡得太沉的眼缓缓的睁开时,是一片看不清的模糊蒙胧却映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父亲……大人……”
额头上的沉重被除去立刻感到一阵微凉的湿意,过了好一会儿,宇文咏真才察觉那是吸附了水的毛巾的重量。
头微微一偏,他竟然看到了那个被他几乎视作天神一般倾慕着的父亲大人在照顾他。
这个想法一窜进他的脑海里,立刻瞪大了无法置信的眼坐了起来,连刚放上额头上微凉的毛巾也立刻掉了下来。“父亲大人,您!”他手足无措的抓住那正要弯下身捡拾掉落毛巾的手,“请不要这样!”
太过激动的他忘了身体上的虚弱,几乎半伸出去的身子一软就要跌落在地,却被反应极快的荆棘王拦住了就要与地板做亲密接触的人。
“小心。”
被拦入荆棘王怀里的身子耳里无比清晰地传来那对他而言极具吸引力的声音,以及因说话而自胸膛传来的震动,宇文咏真只觉得身子一阵难以解释的酥软,无力的遮住了差点脱口呻吟出声的嘴。
“怎么了?”轻轻的推开怀里似乎全身虚软无力的身子,荆棘王蹙着眉眼带担忧地寻问。他低下那即便已将要年近四十却仍保养得如同二十多岁年轻小伙子般细致光滑地脸蛋,额对着额轻轻碰触,感受宇文咏真身上似乎消褪不了的热度。“还是很热。”
不悦的“啧”了声,荆棘王轻柔地让宇文咏真靠坐在宽大得足以躺上三个成年男子的床榻上,起身唤来了在外头等待的子默吩咐了几句话便又坐回床旁。
“御医说你身上的热度足以将你的脑子给烧坏了。”荆棘王蹙着眉说着相当惊悚的话。
宇文咏真贬了贬沉重的眼,身体的疼痛并不因为睡了一觉而觉得有好一些。那些疼痛不断的割裂着他的身体,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痛苦,那不是外表的伤口,而是自体内传来的永无止尽般的疼痛。
前一晚昏迷前就好像看见了一片火海的回忆涌入了脑海,他无助的抓紧了那柔软的明黄色衣料。“父亲大人……”
他的脑海里就好像父亲大人说的话一样,就要被体内如火焚般灼热给烧坏了,就好像要被烧融了似的,有好多好多的声在他的脑海里翻腾沸涌着。
身体的火热抑止不下,眼睛觉得火热得赤痛,明明觉得身体就快要被烧干了,可是那湿热的水痕却笼盖住他美丽的漆黑眼珠。
然后,那冰冷得令他想握住的骨节分明的纤长指头轻轻揩去因水份过重而滑落的泪珠。这几日来,几乎每日都会梦见的那双嘴唇逐渐的接近他,几乎就要感受到那双嘴唇的温度时,门外传来了杂乱沉重的慌乱脚步声。
一声不悦的“啧”声自头顶上传来,无比混乱的脑子看到了父亲大人脸上不悦的阴沉之色。
还来不及意识到怎么回事,他已看到三位老迈的御医提着药箱鱼贯而入。
荆棘王止住了要依规矩行礼的三位御医,“咏真的热度似乎完全没有退下,没有什么办法吗?”
一位战战兢兢的领首御医上前,执起了在同年龄的少年来说显得太过纤瘦的手把脉,宇文咏真看着那原本带着紧张的神色染上了疑惑。
充满了苍老之声的沧桑嗓音传来,“这……看起来像风寒发热但似乎又不是……可是这种温度,正常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温度……”
接连三位御医诊断结果都是相同,老御医一句又一句的不可能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沉重的落入在场每一人的心中。
荆棘王脸色一沉,坐在床旁的身子微微一动,“本王可不是让你们来说废话的。”
眼看荆棘王那漂亮却显得太过锐利的脸染上了阴冷肃杀之色,就在荆棘王想动脚踹人时,宇文咏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感,也顾不得举动是否太过放肆,他急急的扯住荆棘王的袖摆。“不要。”
被荆棘王那彷如要杀人般的气势给骇得坐倒在地的三位御医几乎吓得想抱头痛哭了。没想到这位十五殿下还真不怕死,居然敢对荆棘王如此放肆,三人害怕的跌坐在地,几乎能够看见牛头马面正拿着生死簿对着他们说,“你们的死期到了。”
可是,屁股还来不及离开床榻边的荆棘王,侧头看着被揪住的衣摆。自由因过高的温度而泛起了薄红的手掌,渐渐地往上,到那带着哀求以及仍泛着水光的湿润眼眸……
喉结“咕嘟”一声,有些困难的咽下唾沫。
荆棘王瞥开慢慢变得深沉的眸,“庸医,还不给本王滚过来!治不好十五殿下,本王就亲手拧下你们那没用的脑子。”
原本以为就要去了长生殿而几乎灵魂就要脱壳而出的三位御医再度被吓了回来,抖着像滩泥一样软掉的脚,禀着即便是虚弱得站不住也要爬到病人旁边的气势,三位老御医几乎是用爬的爬到了宇文咏真的床边。“殿下,您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吗?”
看着眼前因为一旁父亲大人那压抑的怒火而紧张害怕地频频冒汗的苍老御医,他突然觉得这些人真是很倒霉。
以前的父亲大人即便是一位很冷漠的君王,却不会像这样,对人命就好似弃之如敝屣。但即使如此他还是……
他贬了贬因眼眶周围莫名的灼热感而觉得刺痛的眼,强撑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只是觉得很热。”
眼角淡淡的扫过在一旁低声讨论着药方的两位御医,他知道,他的身体并非是吃了药就能好的。
即使再好的大夫来了也没用的……
放在锦被上的手悄悄的握紧。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不应该会这个样子的,那种激烈挣扎反抗的感觉。为什么?
“你……在隐瞒什么?”
在宇文咏真脑海里混乱的想着事情的时候,那三位御医及子默已被荆棘王一声“无能的庸医,滚!”给赶出去了。
冰冷的触感传来,几乎让宇文咏真反射性的想要紧紧的抱住不让他溜走。他抬眸望见那双与他极为相似的凤目,不知着了什么魔的,伸出热烫的手,“父亲大人……”
是他……就是他……找到了、找到了……
脑海里传来了兴奋无比的声音。
只要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