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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四十六号密室-第2章

小说: 第四十六号密室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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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家族的研究》的报告就失去了它的真实性,被扔进了迷信的盒子里。”
既然是迷信学了也没用,我停止了记录。
“但是,到现在还是有研究者对着显微镜在寻找犯罪者的染色体中是不是存
在着不同寻常的因子。他们是想从中找出科学根据来证明犯罪者是怪物,是另类,
与他们所谓的正常人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话虽然有点扯得太远了。不过我认为这种观点是危险的。科学就是要追求
真理,并不是妄想者的守护神。你们明白了吗?”
学生们都在点头。
“好吧!”他看了看表说,“讲了这么多题外话,时间还剩下五分钟呢。今
天说得太快了,就讲到这儿吧。那就让我们明年再见。各位学习认真的好同学,
祝大家圣诞快乐,也祝大家过个好年。”
就在他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一位女生大声地说:“也祝
老师圣诞快乐,新年好。”副教授微笑着对那个女生挥了挥手。
我拿起放在脚跟边的旅行包,从教室后门的楼梯跑了下去。
“辛苦了!”
我赶到教室前门口逮住从里面走出来的他打了声招呼。教室里拥出来的一大
群学生从我们俩的身边走了过去。
“喔!有栖!躲在教室的后排一边听课还一边记了笔记?是不是准备将我刚才
说的那些内容作为你下一部作品的题材啊?”
有栖是我的名字。先简单地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有栖川有栖,三十二岁,
职业是专业推理小说作家,年收入差不多维持在普通工薪阶层的水平。以下的内
容务必注意,因为我不打算再重复第二遍。我的这个恐怕在全日本都找不出第二
个的名字,是我母亲为我起的,并不是像什么伊达呀、粹狂之类的笔名。再有,
我的性别是男性。
“是啊,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让我借用一下。”
我因为是在大阪生大阪长的,所以一口关西口音。而我这位生于北海道札幌
跟着父母辗转各地长大的朋友却说着一口标准的东京话。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家伙要那样急吼吼地记笔记。”
说话的副教授名叫火村英生,与我同年,是这所大学里最年轻的副教授,主
讲母校京都英都大学社会学部犯罪社会学的课程。顺便说一句,我也是英都大学
的毕业生,与他在学生时代就是朋友。至于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在这儿先
就此打住,容我在后面作详细介绍。
“你才辛苦了,提着个旅行包。在京都车站等着我不就行了嘛。”
我们俩约好了,今天出去旅行。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只是想看看好久不
见的他上课的样子。
“走吧!我马上就去拿行李。”
说完他扭头就走。我赶紧追了上去。
“刚才上课的内容到车上继续讲下去好吗?”
“不行!”火村停下了脚步,看着我说,“我还要赶着将真壁圣一的新书看
完呢。”
“你真够朋友啊。这才叫辛苦呢。”
“人活着本来就是辛苦和受累嘛。”

2
我们俩要去的是位于北轻井泽的,我的同行真壁圣一的家。正因为如此,作
为被招待的客人火村才在一种使命感的驱使下打算将他的作品看完。
但是事与愿违,可能是因为起了个早,刚上完他最讨厌的第一节课的缘故,
一上新干线列车他便歪着头睡着了,连窗外美丽的琵琶湖也来不及看一眼。真壁
的那本新书被插在前座椅背后的口袋里。我看着他那副样子,从旅行包里取出跟
他一样的那本书看了起来。实际上,我与他做好了同样的打算。
书名叫《第四十五号密室》,是一本描写密室作案的推理小说。让我们先来
了解一下真壁圣一是个怎样的人物吧。刚才我虽然说了是我的同行,不过他与我
相比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真壁今年五十岁。三十三岁时,因获得被誉为推理作家的龙门的金罗奖而成
为职业作家。获奖作品《密室的死因调查》被认为是当时濒临消失的一种作品类
型密室类作品的超凡杰作。记得在他隆重登场的那一年,我还是高中生。后来,
他每年发表一部或是两部长篇作品,全部都是有关密室作案的。除了二十三部长
篇作品以外,他还发表了三十二篇短篇,其中有二十二篇是关于密室作案的作品。
虽然当时有人讽刺他是一个只会唱一首歌的歌手,但因为他严密的情节设计使每
一部作品情节生动,引人人胜,连标榜自己是反真壁派的评论家也只好苦笑着说
对他是“想怒又怒不起来”。
因此他当之无愧地获得了“日本的迪克逊·卡”的称号,这可是与被称为
“日本的阿加沙·克里斯蒂”的女作家们是有区别的。因为他有几部作品曾经被
译成英文在英美等国出版过。也就是说,就像杨·爱克斯特雷穆被称为“瑞典的
迪克逊·卡”一样,这是英美等国的出版社给他的一种称号。有一个每年都举行
的推理作家的聚会,明年将在加拿大的多伦多举行。他与美国著名女作家麦肯特
·米拉一起被邀请出席安东尼·布切大会(世界侦探小说大会——ellry注)的
集会。这不能不叫我羡慕不已。因为本人曾经半开玩笑地求出版社,当然是日本
的出版社,把我作为“日本的埃勒里·奎因”包装推销出去,却被一声“你还是
加油朝这个方向努力吧”给踢了回来。好吧,我的事就别管了。就在这个有栖川
有栖还在奋起直追的时候,年方五十的真壁圣一就被称为“密室大师”了。
说句不能外传的话,这位大师看样子已经才思枯竭了,最近这几年有点不顺。
大家一直都在议论他到底打算到何时才能扔掉密室进人一个新的境地。可是他到
今天仍然顽固地拘泥于他的老套,连我都不得不感到吃惊。眼下又听说他正在设
计第四十六号密室的情节,投入第二十四部长篇的创作。
我与他同在一家叫珀友社的出版社出书。有一次,在那家出版社的接待室偶
然相遇,对方先跟我打了招呼,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时有电话来往。去年圣诞节,
第一次被邀请到北轻井泽的他家里作客。虽说他的脾气有点古怪,但与我倒还挺
合得来。两个月前的一次电话里,我在他面前第一次提起了火村英生这位性格独
特的朋友,他马上就说:“圣诞节,请务必把这位朋友一起带来。”事后,我对
火村一说,他竟然满口答应了。没想到这位副教授还看过真壁的几部作品呢。
“去年从伦敦回来的飞机上看过的那本《The Keyhole》写得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问:
“那叫《不可能的锁》。你是不是故意说成英文的了?”
“我在伦敦的‘Murder One’书店里看见了,就买了一本。”
马达旺是位于被称为“伦敦的神保町”的查令十字街的一家专卖推理小说的
书店。对于推理小说的爱好者来说那里是伦敦一景。火村虽然不是推理小说爱好
者,因为我托他买几本书,他才去了那里。我能理解他当时看到英文版的真壁的
小说时,情不自禁地买下时的心情。我也曾经在那里情不自禁地买下户川昌子和
夏树静子的书。
列车到了名古屋,火村终于睁开了眼睛。
“肚子饿了,吃饭去吧。”
他手里拿着真壁的小说催着我走进了食堂车厢。接着,他便一边胡乱地往嘴
里扒拉着咖喱饭一边贪婪地看着手里的书。
吃完饭回到座位上,我们两人又都捧着书看了起来。大约看完了百分之七十
的时候,列车到达了东京。我们换乘山手线来到上野车站,再转乘开往轻井泽的
特快列车。虽然这样转来转去的有点麻烦,但是比直接从京都到轻井泽要快得多。
有不少扛着滑雪板的乘客上了特快列车。我们俩找到位子坐下,车子一动便
又捧起了书。杉井的招呼声,是在刚刚离开上野车站的时候听见的。
“在,在。有栖川先生!你果然也是坐这班车啊。”
杉井阳二弯着身子,他的脸快要凑到我的脸上了。他是一家大出版社青洋社
的编辑,负责真壁圣一的作品。我也曾经因为一篇刚写好的小说受到他的关照。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头发上因为涂了不少摩丝服服帖帖地贴在耳朵后面,整个发
型看上去与他的年龄很相称。他的爱好是攀岩和潜水。总是穿着一件英国名牌
Burberrys的风衣,是一个时髦的男人。
“我就坐在前两节车厢里。想看看有没有熟人,就转到这儿来了。”
他大幅度地转了个身,手指着前面的车厢说。
“这位是我的朋友火村,也受到了真壁先生的邀请。”
我将靠窗口坐着的火村介绍给杉井,他显得有些意外。可能是因为火村始
终在埋头看书,没有抬头,看不出他是跟我一起的缘故吧。
“是吗?我叫杉井,担任真壁先生的编辑。今天是圣诞夜,顺便去先生那里
催一下稿子。哈哈。”
他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陌生吧,用很随便的口气向火村作了自我介绍。副教
授只说了一句“我是火村”,又低下了头。
“你就是英都大学社会学科的火村副教授?我从真壁先生那儿听说你要来。
参加聚会的各位都很高兴见到你叼。因为都是一些靠描写和出版杀人故事谋生的
人,所以能听到你的犯罪学讲座的话,简直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听起来火村简直是为了他们的余兴才被邀请的。火村虽然心里在苦笑,嘴里
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实在是不敢当”。
“先生他正在写的作品是准备在杉井先生这里出版吗?”
被我这么一问,杉井回答:
“是啊。船泽先生那儿的是下一部了。”
这位船泽是珀友社的编辑,他应该是在今天下午到达星火庄。圣诞之夜被真
壁邀请到星火庄的客人有真壁的编辑、关系亲密的作家,还有其他好友等等。除
了杉井阳二、船泽辰彦以外,还有布拉克书院的安永彩子也一定在星火庄等着我
们吧?作品数量不多的真壁,出版的书限定在这三家出版社。听说“星火庄”这
个真壁宅的名字取自他最喜欢的作品《星火庄的密室》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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