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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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份十分简单的遗嘱。伊烈克特拉和乔伊丝已经去世,她们分享的一份爸爸赠与的财产归还爸爸。乔伊丝的儿子,威廉,在缅甸一次战役中丧生,他遗留下来的财产归爸爸。菲力浦和我,还有孩子们是仅存的亲戚。爸爸说明了这些。他留给艾迪丝姨妈五万英镑税后净额,十万英镑税后净额给布兰达,这幢房子也给布兰达或是替她另外在伦敦买幢合适的房子,由她自己选择。剩下来的分成三等份,一份给我,一份给菲力浦,剩下来的一份再由苏菲亚、尤斯达士和乔瑟芬平分,后两者的两份存人信托金,直到他们成年才给他自己运用。我想是这样没错吧,盖斯奇尔先生?”
“大致上来说──这些就是我草成的遗嘱条款,”盖斯奇尔先生说,显得有点酸溜溜的,因为没有让他自己来说明遗嘱条款。
“爸爸念出来给我们听,”罗杰说。“他问我们有没有任何意见。当然是没有。”
“布兰达有意见,”哈薇兰小姐说。
“是的,”玛格达热心地说。“她说她受不了她亲爱的老亚瑞士泰德谈到死。那‘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说。还说他死了之后,她不想要他的一毛钱!”
“那,”哈薇兰小姐说,“只不过是故作姿态,她那种人就是这样。”
这是个残酷尖酸的小小评语。我突然了解到艾迪丝·哈薇兰有多不喜欢布兰达。
“非常公平合理的遗产分配,”盖斯奇尔先生说。
“念过遗嘱之后呢?”泰文勒督察长问道。
“念过之后,”罗杰说,“他签上名。”
泰文勒趋身向前。
“他是什么时候,怎么样签上去的?”
罗杰以求助的眼光看他太太,克里梦西在他的眼光之下开了口,其余的家人似乎都同意她这样做。
“你要知道确切的情形?”
“要是你愿意的话,罗杰太太。”
“我公公把遗嘱放在他书桌上,叫我们一个人——我想是罗杰──拉铃,罗杰照做。琼生应铃而来时,我公公叫他去找珍妮·伍墨,那个侍奉客人茶点的女佣。他们都到了之后,他签上名,要他们在他的签名底下签上他们自己的名字。”
“正确的程序,”盖斯奇尔先生说。“遗嘱必须在两个证人目击之下签名,同时证人必须也在同一时间、地点签上名字。”
“然后呢?”泰文勒问道。
“我公公谢谢他们,然后他们离去。我公公拿起遗嘱,放进一个长信封里,说他第二天会寄给盖斯奇尔先生。”
“你们都同意,”泰文勒督察长环视众人说,“这就是那天确切发生的情形?”
大家异口同声表示同意。
“你说,遗嘱是放在书桌上。你们离书桌多近?”
“不太近,最近不过是五六码,或许吧。”
“里奥奈兹先生念遗嘱时,他自己是坐在书桌后面吗?”
“是的。”
“他有没有站起来过,或是离开书桌,在他念完遗嘱,签上名之前?”
“没有。”
“仆人签名时能不能看到遗嘱的内容?”
“看不到,”克里梦西说。“我公公在遗嘱上面放了一张纸把内容遮住。”
“相当正确的作法,”菲力浦说。“遗嘱的内容跟仆人无关。”
“我明白,”泰文勒说。“至少──我不明白。”
他敏捷地拿出一个长信封,趋身递给律师。
“你看一看,”他说,“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盖斯奇尔先生从信封抽出一份折叠的文件。一脸惊愕地看着,在手中翻来翻去。
“这,”他说,“有点令人感到惊讶。我一点也不懂,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下,这是从那儿来的?”
“在保险箱里,跟里奥奈兹先生其他文件放在一起。”
“那是什么?”罗杰问道。“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这是我备好给你父亲签名的那份遗嘱,罗杰——可是──我不懂,在你们都那样说过之后──这并没有签名。”
“什么?哦,我想大概这只是份草稿吧。”
“不,”律师说。“原来的草稿里奥奈兹先生已经寄还给我了。然后我才备好正式遗嘱──这份遗嘱。”他用手指弹了弹手上的文件,“同时寄给他签名。根据你们的证词,他是当着你们的面在遗嘱上面签的名──而且还有两个证人副署——可是这份遗嘱上并没有签名。”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菲力浦·里奥奈兹叫了起来。我还没听过他讲话这么生气蓬勃。
泰文勒问道:“令尊的眼力有多好?”
“他患有白内障。当然,看东西的时候他都戴上深度眼镜。”
“他那天晚上戴着眼镜吗?”
“当然,直到他签上名之后才把眼镜拿掉。我想我说的没错吧?”
“相当对。”克里梦西说。
“而没有任何人──你们都确定──在遗嘱签名之前接近过书桌?”
“我现在倒有点怀疑,”玛格达眯起眼睛说。“要是那一幕能再重现就好了。”
“没有人走近那张书桌,”苏菲亚说。“祖父一直坐在那儿。”
“当时书桌摆的位置跟现在一样?没有靠近门、窗子或任何帐帘?”
“就象现在摆的位置一样。”
“我正尝试了解某种方式的掉包是怎么发生的,”泰文勒说。“一定是利用某种方式掉了包。里奥奈兹先生还以为他签的文件就是刚念过的那一份。”
“不可能是签名被擦掉了吗?”罗杰问道。
“不,里奥奈兹先生。要是被擦掉了,不可能没留下擦拭的痕迹。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份并不是盖斯奇尔送给里奥奈兹先生而且他当你们的面签上名的文件。”
“相反的,”盖斯奇尔先生说。“我可以发誓,这份正是当初我寄给他签名的文件,纸张上有一小裂纹——在左上方──捍起来有点象是飞机的形状。我当时就注意到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
“非常非常奇特的情况,”盖斯奇尔先生说。“在我的经验中,还没有过这种情况发生。”
“这整个事情是不可能的,”罗杰说。“我们全都在场。这简直就不可能嘛。”
哈薇兰小姐干咳了一声。
“在那里费神费气地说什么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发生是绝无好处的,”她表示意见说。“现在该怎么办?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盖斯奇尔先生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那副小心翼翼的律师样子。
“这得非常小心地研究研究,”他说。“当然,这份遗嘱废止了先前所有的遗嘱。有很多证人亲眼看到里奥奈兹先生在一份他当然认为是这一份的遗嘱上签名。唔,非常有意思,十足的一个法律上的小问题。”
泰文勒看了一眼腕表。
“我恐怕,”他说,“是耽误了你们诸位吃午饭的时间了。”
“你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吗,督察长?”菲力浦问道。
“谢谢,里奥奈兹先生,不过我要去跟葛瑞医生碰面。”
菲力浦转向律师。
“你跟我们一起吃吧,盖斯奇尔?”
“谢谢,菲力浦。”
每个人都站了起来。我谦逊地侧身向苏菲亚挪进。
“我走或是留下来?”我低声问道。
“走,我想,”苏菲亚说。
我悄悄地溜出去,追赶泰文勒。乔瑟芬正攀在通往内室的一扇门上荡来荡去,她显出一副为了某事而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警察真是笨,”她说。
苏菲亚从客厅里出来。
“你在干什么,乔瑟芬?”
“在帮兰妮的忙。”
“我想你是一直贴在门边偷听。”
乔瑟芬朝她做了个鬼脸,退了下去。
“那个孩子,”苏菲亚说,“真是个不小的问题。”
十一
我走进苏格兰警场我老爹的办公室里,泰文勒正在结束他那显然是令他苦恼的故事。
“就这样,”他正在说着,“我费尽了心思套他们的话——结果我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没有找出动机。没有人缺钱用。而我们唯一得到对那太太和她那年轻小伙子不利的证词是,她帮他倒咖啡时她眉目传情!”
“得了吧,泰文勒,”我说。“我能替你报告得好一点点。”
“你能,你能吗?好吧,查理先生,你查出了什么?”
我坐下来,点了根烟,躺在椅子上,说了出来。
“罗杰·里奥奈兹和他太太计划下星期二出国去。罗杰在他父亲去世的那天跟他有过一次狂风暴雨般的会谈。老里奥奈兹查出了差错,罗杰承认他自己的过失。”
泰文勒脸色发紫。
“你从什么鬼地方知道这些的?”他问道。“如果你是从仆人那里问到的——”
“我不是从仆人那里问到的,”我说,“我是从一个私人调查员那里知道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我必须说,根据最佳侦探故事的规范,他,或她──或者也许我最好说是‘它’──把警方打得一败涂地!”
“同时我认为,”我继续说,“我的这位私家侦探还藏了几手没露出来。”
泰文勒开嘴巴,又合起来。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罗杰!”他说。“这么说是罗杰有问题喽?”
我回答得有点勉强。我喜欢罗杰·里奥奈兹。想起他那舒适怡人的房间,他那友善迷人的态度,我不喜欢让正义的矛头指向他。当然,乔瑟芬的情报可能是不可靠的,不过我并不真的这样想。
“这么说是那小鬼告诉你的?”泰文勒说。“她好象对那屋子里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清楚。”
“孩子通常都是这样的。”我父亲冷淡地说。
这项情报,如果是正确的,便改变了整个情势。如果罗杰,如同乔瑟芬所提示的,“侵占”了联合筵席包办公司的钱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