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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第4章

小说: 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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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呀? ”

    “这里的油画还不能提供足够的范例。我曾在巴黎和罗马,在苏黎士和伦敦见
过他的作品。我在我父母的耐心和我自己良心许可的限度内,向他们借钱。但现在
我明白了,也知道了必须去做什么。那些痛苦的面孔始于1889年,当时凡·多恩声
名狼藉地离开巴黎。他的早期油画乏善可陈。他在法国南部的勒弗吉定居。六个月
后,他的天才突然间进发。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下,他开始作画。接着又返回巴黎,
展出他的作品,但是无人赏识。他不断地画,不断地展示——但还是无人问津。他
便重返勒弗吉,达到了天才的巅峰,并且变得彻底疯狂。他不得不被人送进疯人院,
但在此之前他还没有挖出自己的双眼。那就是我的论文题材。我打算跟踪研究他的
历程。将他的油画与他的自传配合对照,来显示当他的癫狂状态加剧之时,那些面
孔如何随之增加而且变得更加严酷。我想要戏剧地再现他灵魂中的骚动,再现他如
何将自己的幻觉强行加在每幅风景画中。”

    对事情采取一种极端的态度,从而使其更加极端化,这是十分典型的梅耶斯作
风。请不要误会,他的发现非比寻常,但是他不知道何时能见好就收。我不是历史
学家,但我看过足够多的书,懂得“心理评析”,即尝试着把伟大的艺术当做神经
官能症来分析,实际上是将“心理评析”看做疯癫的代名词。如果梅耶斯呈交给斯
图文森一篇心理学分析的论文,那倒正合了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的心意。

    有关梅耶斯如何处置他的发现,成了我所担心的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使我感
到更心烦意乱。他说过:我打算对凡·多恩的历程作跟踪研究。在离开博物馆,我
们步行穿过中央公园后,我方才意识到梅耶斯实际上指的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法国南部。”他说。

    我诧异地直视着他说:  “你不是指——”

    “勒弗吉? 你说对了。我要在那儿撰写论文。”

    “不过——”

    “还有什么地方更适宜? 正是在那个村庄,凡·多恩遭受了精神崩溃的痛苦,
而且最终变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还会租住他过去住过的房间。”

    “梅耶斯,哪怕对你而言,这听上去都太离谱了。”

    “但是我这么做完全有理由。我需要让自己身临其境,需要一种氛围,一种历
史感。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写作。”

    “上次你全身心地投入时,凡·多恩画作的复制品塞满了房间,不睡觉,不吃
喝,不洗澡。我希望——”

    “我承认自己太投入。然而上次我还不明白我在寻求什么。现在我已发现了它,
我状态良好。”

    “我看你好像有点神经过敏了。”

    “一种视觉幻象。”梅耶斯眨眨眼。

    “来吧,我请你喝两杯,再一起吃顿饭。”

    “对不起,我不能去。我得赶飞机。”

    “你今晚就要离开吗? 但我一直没见你,自从——”

    “当我完成那篇论文时,你可以请我吃饭。”

    我永远也不能请他吃饭了。此后我仅见过他一次,因为他两个月后寄了封信给
我,或者说是请他的护士代寄的。她按照他的口述写下来,而且加入了她自己的解
释。毫无疑问,梅耶斯弄瞎了自己。

    你说得对,不应该走。但是我什么时候听取过忠告呢? 我老是自以为是,对吗
?现在已为时晚矣。那天在会面时我拿给你看的东西——上帝保佑我,还有更多。发
现了真相,无法忍耐。别犯我同样的错误,求你,永远不要再看凡‘多恩的画作。
受不了痛苦,需要休息,我要回家。保持冷静,好好作画。爱你,伙计。

    你永远的朋友

    梅耶斯

    在信尾附言中,那位护士为其英语水平抱歉。她说,她有时在里维耶尔照顾一
些上了年纪的美国人,才不得不学习英语。她能听懂,但她的书写和口头表达就不
行了。她希望她写的这封信我能看懂。我看不太懂,但这不是她的过错。她还说梅
耶斯遭受剧痛的折磨,用了吗啡才安定下来,神志不太清楚。他的信没有前言不搭
后语是个奇迹。

    你的朋友一直呆在我们惟一的旅馆内。那位经理说他睡眠甚少,吃得更少。他
抱定研究不放,房内挂满凡·多恩画作的复制品。他努力沿袭凡.多恩的日常作息
时间表。他索要颜料和画布,拒绝用餐,而且不愿开门。三天前一声尖叫惊醒了经
理。门被堵住了,请来三个男人才把门砸开。你的朋友使用一支画笔的尖利末端挖
出了自己的双眼。这儿的诊所技术是一流的。

    你的朋友的身体将会恢复,但他永远也看不见东西了。而且我为他的神志而担
心。

    梅耶斯曾说他打算回家,那封信花了一个星期才送达我处。我猜他的父母事发
后会立即接到电话或电报通知,屈指算来如今他也许已回到美国。我知道他父母住
在丹佛,但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地址,因此我与问讯处联系,并打电话给在丹佛的
每一个姓梅耶斯的人,直到取得联系为止。我找到的不是他父母,而是替他们家照
看房子的一位朋友。梅耶斯的遗体还没有用飞机

    运回美国。他的父母去了法国南部。我赶上了最早的下一个航班。航班早晚并
不重要,但是我本来应该在那个周末结婚。

    勒弗吉位于离尼斯50英里的内陆地区。我雇佣了一名司机随同前往。

    蜿蜒的道路穿过橄榄树茂密的果园和农场,翻过柏树环抱的山丘,好多山路紧
贴着悬崖峭壁的边缘。穿过其中的一个果园时,我毛骨悚然地确信我以前一定见过
这地方。进入勒弗吉地域时,我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那个村庄似乎仍然停
留在19世纪。除了电话架线杆和输电电缆外,它的模样正和凡·多恩笔下所画的一
模一样。我辨认出那些凡·多恩笔下著名的鹅卵石铺就的狭窄街道,以及乡土气息
浓厚的店铺。我打听了一下方向,找到梅耶斯及其父母并不难。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朋友时,殡仪馆人员正在合上他的棺材顶盖。我无法再追
溯他去世时的一些细节,尽管我忍不住热泪盈眶,我还是渐渐地明白了,正如护士
在便条中向我保证的那样,当地的诊所技术是够精良的。天下苍生都是平等的,但
愿他永垂不朽。

    然而他神志受损是另外一回事。他曾经抱怨头疼,情绪也日益低落,甚至服用
吗啡也无济于事。看护人只离开了他一分钟,他看上去像在熟睡。在那短暂的一分
钟间歇时间里,他设法从床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摸索着穿过房间,去找一把剪刀。
他用力拉下头上的绷带,用剪刀猛地刺入空空的眼窝,试图挖出他的脑浆。在他达
到目的之前,他就倒在了地上,但是造成的。

    伤害已经足够了。死亡只花费了两天时间。

    他的父母亲面容苍白,由于震惊显得语无伦次。我想方设法隐藏了自己的震惊,
尽力安慰他们。尽管在那几个可怕的小时里我有些迷迷糊糊,但我注意到了某些与
梅耶斯的死不相关的细节,那意味着我的大脑试图恢复正常。梅耶斯的父亲穿着一
双名贵的懒汉皮鞋,戴了块劳力士金表。在研究生院里,梅耶斯依靠紧巴巴的经济
预算过活。我还不知道他来自一个有钱人家。

    我帮助梅耶斯的父母安排将他的遗体用飞机运回美国。我陪同他们去尼斯,当
他们看着装有梅耶斯棺材的条板箱装进飞机的行李舱时,我也陪伴在他们身边。我
握着他们的手并与其紧紧拥抱。我一直等到他们呜咽着步履艰难地走进登机通道。
一个小时后,我又返回勒弗吉。

    我回去是因为一个承诺:我想减轻他父母的痛苦——以及我自己的,因为我是
他的朋友。“你们有太多需要料理的事情,”我曾对其父母说,  “长途跋涉赶回
家里,去安排葬礼事务。”我感到喉头哽咽。  “让我帮忙吧。我留在这儿办理后
事,付清他所有的欠款,整理好他的衣物而且……”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他的
书籍和一切东西给你们送回家。我来干那些事。我想这是做好事。求求你们,我需
要做点事。”

    为了实现他的雄心,梅耶斯在那个村庄里惟一的旅馆内,设法租到了凡·多恩
曾经住过的那个客房。对于能够租到这个房间,你无须感到惊讶。

    旅馆经营方利用这个房间来替旅馆做广告。一场灾祸宣布了这个房间的历史价
值。房间里面的家具摆放和凡·多恩住在那儿时一模一样。那些旅游者为了证实传
闻,特地付钱进屋参观,并为天才的遗迹而叹息。在这个季节旅馆的生意清淡,而
梅耶斯的父母却是有钱人。梅耶斯慷慨地付了一大笔钱,加上他典型的热情态度,
他说服了店主将房间租给了他。

    我租下另一个房间——更像是个壁橱——沿大厅的一面有两扇门。我进入凡·
多思散发着霉味的圣地收拾我亲爱的朋友的财产时,我的眼睛依然由于流泪而火辣
辣的。到处都是凡·多恩油画的复制品,有几幅画上还溅有干了的血迹。我心如刀
绞,将这些画收作一堆。

    随后我发现了那个日记本。

    在研究生院,我曾学过以凡·多恩作品为重点讲解对象的后印象主义课程,而
且读过凡·多恩日记的影印本。出版者将手写的一页页日记翻印下来,装订成册,
加入简介、译文以及脚注。那本日记从开头就晦涩难懂,但是当凡·多思对其画作
变得更为狂热时,当他的精神崩溃更加严重时,他的文字陈述亦恶化得谜一般令人
费解。他的手迹——甚至在他清醒时亦难见工整之处——迅速发展到失控状态,在
他急于释放疯狂的思想之时,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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