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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失控 作者:张建东-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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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原说:“好吧,你都拿去吧。她也算见到亲人了。”
    冰冰又问:“你刚才说,你怀疑她是自杀的? ”
    “是啊,我过后去了她跌下去的那个山岩。她显然是在那儿画画的,画对面的山峰和下面的涧水,山峰上还有几棵逸出的松树。她完全可以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画,选景构图也相当不错,没有必要走到那向下倾斜的岩石上画,除非她是故意或者冒险。这让我想起了去年深秋的事,我俩一同出去写生,也是在一座山顶上,在一块岩石上站着画画,她画着画着突然对我说,她很想飞,有一种向山涧飞下去的冲动。说着她扔掉了画笔,双臂张开,朝悬崖上走过去,任山风吹着衣服和头发。在悬崖边上,她伸着脖子,大喊起来:啊! ——连喊了三声,扭过头来说,好了! 仍继续画画。我知道她心里苦闷,坐在旁边半天没说话,心里始终酸酸的难受。”
    “你是说,她那个时候就有自杀的倾向? ”冰冰问。
    “也许是吧。”马原有些伤感。他喝了几口水,竭力平抚自己的情绪,“记得那天画画时,她看到旁边岩石间的树枝上有条蛇,忙喊我过去看——那是一条有着黑白斑点的红蛇,它正在蜕皮,半个身子已从蛇皮里爬出来,另半个身子还在蛇蜕里,尾巴不停地摇着,努力挣脱挂在树权间的蛇蜕;因为蛇腰的部位皮很紧,卡住后半截拔不出来,蛇便回头咬自己的肚皮,咬了几下皮就崩开了;它的身子慢慢地滑出来,脱下鲜亮透明的蛇皮挂在树杈上。那蛇将身子缠在树枝间,回过头嗅了一会儿自己的蛇蜕,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陈小娜看得专注人神,竞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将她拥在怀里。她对我说,蛇每年冬眠前都要蜕皮,她小时候经常看蛇蜕的过程。她说有些在春天里蜕皮的蛇,看着简直令人心惊肉跳。那些蛇将身子在沙土地面、岩石坚硬的石缝或树权间选个茬口,一次又一次地从上面划来划去,直到将全身的鳞片都划破,里面的新肉将皮撑开来,又使牙将外皮一口一口地撕下。这样的蛇皮蜕得斑驳零碎,身上长出的新肉粉嫩,常常被自己撕得血迹淋淋。我说既然那样疼痛,蛇干吗要在春天蜕皮? 她说蛇爬行时间一长,身上的鳞皮变成角质,就感到像捆着似的难受;它要摆脱这层东西,它要换一身新的皮肤。因为有游客聚来看我们画画,她没有继续讲下去,但过后多少年来我一直记得那次谈话,越想越觉得她讲的蛇蜕的过程有意思,也总觉得小娜像她讲的春天的蛇一样,是为了摆脱过去沉重的东西,是为了追求心灵的轻松和自由才死的。”
    吴冰冰听着,若有所悟地点着头。她突然想起了黄青,张群曾来调查过,黄青是这所美院的学生,姜兰既然冒用她的名字出国,她肯定认识黄青,说不定还和黄青之间有故事呢!
    “对了,你们这学校里有个叫黄青的女生吗? ”
    “有。你怎么知道她? ”马原有些吃惊地反问。
    “唔,也是陈小娜往家里写信时说的……”
    “嗯,她是小娜带的毕业班的学生。小娜很喜欢她,还带她来过家里几次,说黄青长得很像她。毕业后就没再见她了,可能回老家了吧。”
    “黄青和她长得很像? ”
    “小娜这样说。我看不太像,只是身材、胖瘦差不多,气质上差远了。不过,她俩脸形有点像,眼睛不像,小娜双眼长得大而有神,而黄青整一个傻姑娘,还是单眼皮,五官搭配不好看,跟小娜没得比。”
    “是啊,是啊。”吴冰冰嘴里应承着,心里在想,他只是爱他漂亮的妻子罢了,既然连当事人自己都认为她们像,那她们两个肯定在某种程度上像,也许姜兰就是利用了这种相像,从那时起就有目的地跟黄青接近,后来导演的那起金蝉脱壳的阴谋。
    “我还想问,你以后再没有见到过那个香港画商吗? ”
    “他走了,再没有跟小娜联系过,这点我肯定。”
    不然,吴冰冰在心里说,是那个香港画商陈中杰帮她逃了出去。
    要离开马原家时,吴冰冰再次端详挂在墙上镜框里的那张照片。她没有将相片上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告诉马原。想着他对已故的妻子仍那般痴情,他爱她的心和这墙上挂着的照片,和那画室里原封不动的所有东西一样,这让她这个局外人深深感动。同时,她又有些心酸,因为他爱的人像梦一样虚幻,不仅身心不属于他,连名字也都是假的……而他对她的感情始终不怀疑……
    正这样想着,吴冰冰看到镜框里动了一下,照片上的王小月竞低下了头,有两行泪水从她眼里流出来,顺着照片往下淌,溢过镜框,噗噗哒哒地落到地上……
               第二十三章
    面对小偷,看着摔得不成样子的长命锁,她心里突然泛起一种难言的焦躁,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着:冲过去,杀了他! 她捡起一块石头操在身后,径直走过去……
    那天夜晚,吴冰冰回到旅馆时已经很晚,调查的情况和得到的长命锁让她显得格外兴奋。虽说时间已近午夜零点,她仍抑制不住地给张群打电话。张群已经睡了,当听到她说找到了长命锁时,咕咕哝哝的说话声猛然放大:太好了! 真有你的! 弘太法师昨天还问你呢!
    吴冰冰说:“我明天就去订票,从重庆坐船回去。因为顺路,我在想,是不是去黄青家里一趟。我弄明白了,黄青是王小月的学生,毕业前跟着她画画。但我不明白,黄青是失足坠崖死的,还是被王小月害死的? 也许我再多了解一天,就能弄明白。你说呢? ”
    张群说:“如果像你说的,王小月事先就对黄青很好,把她带到家里,还带着她写生,连她丈夫都认为她们长得像,那显然是她心有所谋,早有准备,她想利用她,而实际结果也利用了她。黄青的死,有两种可能,一是确实画画时失足坠崖而死,王小月恰好在场,看到了这次机会,将死去的黄青伪装成自己,而自己则趁机脱身;二是她蓄意设计谋害了黄青,制造了事故假象和自己得以脱身的骗局。”
    “如果是偶然死亡,那也太遂她的心愿了。恰巧又是在黄青毕业后离校,又没有分配落实到新单位之前这段真空时间,除了她的家人之外,没有人会追寻她的下落。更可疑的是,当时只有王小月和她在一起。”
    “是呀! ”张群说,“当初我去黄青家调查时,她妹妹说,黄青那时正在家里等分配,说是有人打电话约她出去画画。你想,她已经毕业了,那些同学都四分五散,所有的人都在跑分配,如果不是老师有阴谋,她不会挑这个时候约人出去画画,而且还一去好多天。”
    吴冰冰说:“看来,是她杀的黄青。可是她为什么出国时还用黄青这个名字呢? 她可以用陈小娜这个名字呀? ”
    “不是这样。”张群说,“首先,陈小娜这个名字已经不安全。陈小娜杀了杨利,还可能杀了欧阳教授,她越来越多的秘密也让马原知道了,她逃避的就是这些。如果还用这个名字出国,所有的人就会继续盯着她,出国也就没有意义,她目的是摆脱陈小娜这个身份。再一点,我从她出境登记表上看到,她是以参观、交流的名义出去的,这些必须是专业人士,批准部门也会去函到学校调查。作为老师,她有条件能直接从学校拿出来证明,但也只能以帮学生办的名义才能让校办给盖章,所以她要用黄青的名字。还有,这个证明她必须是提前开出来的……这也好办,她完全可以蒙骗黄青,假说与她一同出国,或者帮她办担保出国等。”
    吴冰冰说:“陈中杰帮她出国的事,公安局掌握吗? ”
    张群说:“据我所知,因为陈中杰死亡,公安机关只调查了他的基本情况。他在香港独身生活,认识的人不少,但都对他私生活不了解。
    她出国是在8 年前,是我查档案时才发现的,公安局当然不知道。公安机关只通过一些旁证材料,证明陈中杰是在3 年前的哈尔滨画展上认识姜兰的,那时有别的画家在场,他们说从那时起这个香港画商开始和姜兰来往,以至后来他们同居,直到凶杀案件的发生。“
    “我想是这样的,”吴冰冰连忙说,“在哈尔滨画展上,别人看到陈中杰和姜兰接近,不是俩人初次见面,而是陈中杰事隔多年偶然邂逅曾经爱过的女人。他曾亲自把这个原来叫黄青的女人送出国,而她从此再没跟他联系过。可是这时的黄青已变成了姜兰,她不会承认自己的过去。但陈中杰相信就是她,所以他追踪她,调查她,一直跟到南方……
    后来她只得接受他,他们便同居生活。至于她后来杀他,原因也许很多,但肯定与他知道她的身份有关。“
    张群说:“对,如果陈中杰以此控制她,时间长了她肯定会反弹。
    她从王小月到陈小娜,再到黄青,再到姜兰,苦心经营的脱壳经历,是那么巧妙、周全而圆满。她从河南到湖南,再到四川,然后精心策划出国,回来后,她便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躲到南方A 省E 市,从此开始了新的人生,只想着谁也不会认出她。王某某不是也说过,她不愿到外地出差吗? 去哈尔滨参加画展是惟一一次,她肯定很后悔。因为陈中杰的发现,对她构成了威胁。陈中杰掌握了她的过去,并以此对她控制和占有,无论是她的绘画,还是她的身体……这样就使她心理上产生仇恨。当压力越来越大时,就像过去一样,她就会想法摆脱,她会再一次地杀人。对此,她驾轻就熟,坚信还会成功。也许她侥幸,认为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万事无忧,她的行为艺术更加完美。然而,也就是这一次,她彻底地毁了自己……“
    和张群通完电话,夜已经很深了。吴冰冰再一次将那个长命锁从包里掏出来,摆在面前仔细玩味。念了几遍那上面的符咒,越念越觉得它不可理解,睡前就把它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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