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与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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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面怎么样?”三原岔开话题。
“哼,昨天,检察宫把我叫去了。”科长低声说道。“他说,贪污事件搜查很困难。主要是因为佐山情死,制造了障碍。佐山虽然是候补科长,其实是负责实际工作的干员。司长、科长的事,都交给他去办。这个人正在飞黄腾达,可是真正负担工作的年头并不多。过去是坐冷板模的,干了多年候补科长,眼看后辈要迫上来,也曾经有一肚子不高兴。”
科长把探员送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可是,上司一旦见爱,他又感激不尽。最近,他满怀希望,盼着高升。因此,甘愿为上司效犬马之劳。而做上司的呢,也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巧妙利用。上下其手,这也是一切机关的人之常情,难免的现象吧!”
科长把双肘支在桌上。
“这件案子,所有的线索部集中在候补科长佐山的身上。这个人很能干。检察官听说他情死,心中懊悔不已。他一死亡,就为贪污案件的搜查带来异常困难,甚至线索中断。反过来说,也就是佐山掌握着他的上司的许多线索。可以说是关键。检察宫越是调查下去,就越发现缺口甚大,只能惹得那些上司们在一旁讪笑。”
“石田司长也是看笑话的一个吗?”三原问道。
“而且必然是大笑特笑的一个。每一个部的大贪污案的自杀者总是候补科长级的人物,这也许是情理之常吧。”
“这么说,佐山之死是——”
“照现在情形来看,总是要个人自杀。佐山的旁边还有个女人,这是不同之点,多了一些桃色。”
科长说毕,立刻沉默下来。科长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三原很了解。虽然了解,却也不想说什么。他明知道,检察官、科长虽然受了压力,还是希望他将这案子调查得水落石出。想到这里,他就凭添了勇气。
三原那天把所有有关佐山和阿时情死案的报告汇集在一起,核对研究。现场报告书、尸体检验报告、现场照片、证人报告,一一详细比对,一字一字复查。男的女的都是喝了渗入氰酸钾的橙汁致死,姿势是似抱非抱。过去,这些东西已经看了几十遍,这次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三原现在把自己当作安田辰郎,看看他为什么要安排出第三目击者,让她们看到两个人坐火车动身。
——详细调查完毕飞机乘客的身份,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没有一个人是化名。三班飞机的旅客表中的乘客,个个都是实在的。
“我的确搭乘了这班飞机。绝无错误。”一百四十三人异口同声这样回答。
三原目定口呆。他再度敲打着前额,懊恼不堪。
第十二章 一封启发性的信
一
三原警司阁下:
久疏音问,至以为歉。在博多首次识荆以来,倏已三月,近接来信,至感至感。
记得首次会面时,玄界滩尚寒凤扑面,将近早春;现在五月近半,日照逼人,汗流泱背。阁下如遇闲暇,务祈再来一游。
大札提及该案调查之事尚在进行之中,令人感佩。愚年齿徒增,对阁下精神,实深欣羡。但目前也有数言,随信提出,仅供参考。
今年一月二十一日早晨的香椎海岸男女情死案,愚曾在本署诸先辈冷眼旁观中,略事调查,后经尊驾全力追查,发现了意料未及的重大事件,实令人感慨欣慰,兼而有之。今后尚望将推断详细经过,有以教我。
拜读来函,得知阁下辛劳备至。此案目前尚未水落石出,应再坚持到底。愚服务警界二十载,所遇奇案亦复不少,其中,或迎刃而解,而至今未能释疑者亦多。思忆前事,时常觉得某案某案如当时能如此进行,或许有利,因而后悔莫及。
兹举一例,此事至今未能忘怀。二十年前,福冈郊外平尾地方,发现老妇腐尸一具。颈部留有勒绳红印,显系被绞勒而死。发现时间为五月,警医鉴定,已死三个月以上,因尸体尚着棉衣。其后,愚发现可疑人犯一名,然系四月初旬才从远地迁移至死者住屋附近。但死者既身穿棉衣,必然死于一月、二月或三月份。死者既然死于三个月之前,而疑犯在一个月前才迁至当地,此案因此拖延未决,终未破案。
但抚今追昔,可以发现该警医有将死亡期限夸大之嫌。尸体陈腐,鉴定势有困难,时间长短悉从人言,亦即含有个人判断之误差在内,而该警医之判断,实将日期判至过早。只凭一件无袖棉坎肩,便咬定了死亡时间。
现在想来,四月初旬,天气仍甚寒冷。老妇被杀之日,也可能是该日气候突然转寒,死者乃从箱笼之中取出棉坎肩穿上。老人有此痹习,并非鲜见。由此可见,身着棉衣,也并非一定限为冬季,四月初旬,亦非无可能。如当时能够如此判断,则疑犯行凶之罪必可成立也。
此案未破,至今追悔莫及。此事不过一例而已,同样情况甚多,举不胜举。
二
总而言之,依照上述经验,凡对某疑犯抱有怀疑,务须一查、二查、三查。但查案之时,时有先人为主之观念,也须避免。
阁下所提及之安田辰郎,令人注目。此人故意安排目击者,使人在东京车站看到情死的佐山和阿时一同登车。是故安田此人,必如阁下所称,与情死案有重要关系。而且一如阁下所想像者,他当夜必在香椎现场,在案中扮演某一角色。
由此而想到,情死案发生的当晚,亦即一月二十号夜间,香稚火车站和香椎电车站各有一对男女下车,一对恐为佐山和阿时,一对恐为安田同某妇人。这两对男女几乎在同时下车。前往海岸现场。
目前的疑点是,安田所带之女人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从案情向前推断,安田既然安排两人情死,则此女人在行动之中也有出现之必要。换句话说,如无此女人,则安田所策划的工作即无法成功。
自接华翰之后,愚又赴香椎海岸一行。时间则选择在夜晚,与半年前不同之处在于晚风吹来,沁人心腑,因此有数对情侣,在昏暗中并肩散步。布镇灯光极远,只能暗见情侣黑影轮廓。就青年男女而言,实为好场所。但就佐山和阿时、安田和另一女人而言,这两对男女在一月二十号深夜,暗藏黑夜之中,分别在这一带散步。照当时情况推算,两对男女距离约为六七公尺,不能互认彼此之模样。所遗憾者,现在已无法证实当场情况,只凭推断而已。
其次,阁下所询安田于二十一号晚间所宿旅馆之事,尚无头绪,因时间相隔已久,旅馆登记姓名假名又多,甚至此间尚有可以不登记姓名即可住宿之旅馆。今后虽将继续调查,唯希望甚微。
愚曾思及,佐山二十日在旅馆接到电话,招其出外者为女人声音,过去一向以为此人必为阿时,但是现在分析,为系安田所带之妇人,实亦有此可能。当然,此种推断尚无根据,仅为偶发此想。但如安田已知佐山在旅馆中化名为“菅原”,则该女人“请菅原先生听电话”之举,亦非不合道理。故此,打电话之女人并非一定为阿时。
如果再将这一看法进一步推展,则佐山在博多旅馆等待了一星期之久的人,并非一同自杀的阿时,而很可能是那个谜一般的女人。正如阁下所说,阿时并未与佐山同乘车至博多,而系中途在热海或静冈下车。换句话说,阿时所负担之工作,亦无非自东京车站与佐山同时上车、而在中途下车而已。如果由此考虑,则安田安排第三者目击佐山与阿时同乘火车之做法,来龙去脉可更加吻合。安田分明是企图使人看到情死的男女两人曾经一同自东京出发。但道理何在,尚无根据,有待继续研究。
如果此推测正确,则在热海或静冈下车的阿时,至二十日夜晚情死于香椎海岸之间的时间内,留在何处,尚未清楚。下落何在,虽然未明,但这一部分之推理颇有根据。因佐山尸体中,存有“客人,一位”之餐车饭票一张,充分证明阿时并未与佐山同到博多。此一愚见在阁下前次来此时,业已奉告。
尊信所言,安田辰郎如真在二十号夜间出现香椎海岸情死现场,则必不可能于二十一号乘“球藻号”列车到达北海道札幌。而且,阁下曾在航空公司详细调查,亦未发现其搭乘飞机之痕迹。此案虽应经由常识详细判断,但亦望吸取本信所提之“无袖棉坎肩”一案的经验,无论如何,再次再三,玩味推敲。
久未通信,突接尊函,实甚忻喜,故亦不嫌冗长,走笔奉复。唯因年事已高,措辞不当,话题反复不已,不如阁下信中条理清楚,言简意赅。说来汗颜,祈勿见笑。福冈方面如须有尽力之处,请随时通知,当全力协助。
敬祝此案早日破案,今后如有闲暇,盼来九州一游。
鸟饲重太郎拜复
三
三原疲劳不堪。他陷入了钢墙铁壁阵,左突右冲,都打不开缺口。
把鸟饲重太郎的长信放在口袋申,走出警视厅,又来到经常光顾的那家咖啡馆。
中午刚过,座无虚席。三原正在四下找位,一位女郎谦让道,“就请坐这里吧!“
是位少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闲啜着红茶。桌子对面的座位还空着。和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客搭台,总有些不自在。三原只坐着一半座位,心神不宁地喝咖啡,自己也知道,面色不大好。
鸟饲重太郎的信,对他的忧郁心情颇发生了一些刺激。可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把力量用在哪里?来信颇有启发,不过过于抽象。
果然不错,二十号夜晚,如果归纳为两对男女分别从香椎车站下车,则那谜一般的女人的确值得推量。然而,这件事正如鸟饲自己所说,什么实证也没有。这两对男女,偶然在同一时间从不同车站下车,也许是完全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佐山同阿时从香椎火车站下车,路过香椎电车站时,在两处地方都为人看到。鸟饲曾经亲自度量过两个车站的距离,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安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