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应当想得到的。如果詹姆士书房里的录音带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一个
跟他极亲近的人有意跟他玩一场长期游戏。三个月的时间?只为了在三月的某一
夜,提供一个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据?说不定。我们都喜欢与魔鬼孤军作战,他
想……是英国独有的荒谬阶级心态,有苦不说,有泪不弹,可是万一他和詹姆土
一直以来所战斗的根本是同一个魔鬼呢,而那魔鬼聪明得懂得怎样利用这种心理?
“个别孤立、个别征服……战争的迷雾……宣传是很有威力的武器……”
在多塞特悬崖上的寒冷独坐至少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使只有极微小的可
能性詹姆士是那个生父,他也绝不会那么积极地非要找到他的外孙女不可。他恐
惧DNA 鉴定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南西……
……自从那些电话开始了之后便一直恐惧着……
……宁可让她因为第二次被抛弃而痛恨他,也不愿把她拖进一场牵涉乱伦的
龌龊战争……
……尤其是如果他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马克的短信
我选了一边。詹姆士是好人。若他否认,就是撒谎。
十八
伍菲看着法斯在贝拉面前假装不知道营里有人来过,不禁赞叹他是多么的聪
明,但是伍菲晓得他心里有数。他看得出来,从他听话时那微露笑容的样子。贝
拉告诉他营里一切正常:伊沃带着电锯组复工了,她自己和查娣正准备接替绳栏
的守卫。“喔,一个记者来过,”她轻描淡写地补充,“我解释时效占有是怎么
回事,她就走了。”
他看得出来,从他称赞贝拉的样子,“干得好。”
贝拉稍觉宽心,“那我们走吧。”她说,朝查娣点点头。
法斯拦着她的去路,“待会儿我要你帮我打个电话,”他告诉她,
“准备好了以后我会叫你。”
她太信赖别人,伍菲心想,她听到这毫不客气的命令,顽固的本性又回来了。
“去你的,”她恼道,“我不是你他妈的秘书,你怎么不自己打?”
“我需要这附近一个人的地址,我想一个男人未必拿得到,一个女人就说不
定。”
“谁的地址?”
“你不认识的,”他注视贝拉的目光,“一个女人,名字是南西·史密斯上
尉,皇家工程师,只消给她父母拨一通电话就能找到她落脚的地方,你不会觉得
为难吧,贝拉?”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但伍菲希望她没有垂下目光,那让人觉得她心里有
鬼。“你干嘛要找个当兵的丫头,法斯?这里现成的还不够你受用吗?”
他徐徐咧嘴而笑,“你想提供服务吗?”
一种伍菲无法解读的讯号在他们之间闪过,贝拉向旁挪了一步,擦身走过法
斯,“你太莫测高深了,法斯,”她说,“我一点也不知道跟你上床是福是祸。”
马克在书房找到上校正坐在书桌后面,似乎正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没听见马
克进来。“你打了电话给她没有?”马克急急地问,将手撑在木头桌面上朝电话
点了点头。
老人吃了老大一惊,将椅子从书桌往后一推,双脚在木板地上乱滑试着踩住
地面,脸色灰败,满脸惊恐。
“对不起,”马克说,一边后退着,一边举手做投降状,“我只是想知道你
打电话给南西了没有?”
詹姆士慌张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几秒后才说得出话来,“你吓了我一跳,
我以为你是——”他猝然止声。
“谁?李奥?”
詹姆士倦怠地挥挥手把问题挥走,“我给你写了一封正式的信一”他朝桌上
的一页信纸点了点头,“要求最终结算,还有关系到我事务的所有文件。我会尽
快处理,马克,你可以放心,你跟这个家庭的联系将从此告一段落。我表达了我
的感激——是由衷之言——对于你为爱莎和我所做的一切,只求你继续尊重我的
保密权——”一个痛苦的停顿,“尤其是有关南西的事情。”
“我永远不会出卖你。”
“谢谢。”他抖着手在信上签了名,挣扎着将它折八信封,“我很遗憾事情
要这样结束,我非常感激你两年来的善意,”他放弃信封,将信纸直接递给他,
“我很明白这整件讨厌的事情对你来说是多么的为难,我想我们两个都非常怀念
爱莎,她有种洞察真相的能力,而很可悲地,你和我似乎都没有。”
马克不接那封信,反而跌坐在书桌旁的一张皮质扶手椅里。“我不是想劝你
别解雇我,詹姆士,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律师,所以想来你该这么做才对,但我想
为我说过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向你道歉。我有那样的想法是不可原谅的,只是你冷
不防地让我听见那些录音带,没有预警也没有任何解释,把它们集在一起听有种
很强的感染力——何况我明知某些事实并不假。最难面对的是南西本人,她可以
是你的女儿,她的长相、她的言行举止、她的个性——切一切——就像跟一个女
性版本的你在说话,”他摇摇头,“她甚至有你的眼睛——褐色;伊莉莎白的眼
睛是蓝的,我知道有个理论——我想是孟德尔定律——说她不可能有一个蓝眼睛
的爸爸。当然也不能就此断定哪个褐色眼睛的男人跟她关系最近,哪个男人就要
负上责任。我想说的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见由电话传递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而两次我都信以为真,”他顿一顿,“我应当专业一些的。”
詹姆士仔细地端详他一会,将信纸放回桌上,两手在上面交握。
“李奥常说爱莎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他深思地说,恍如某个回忆被触动
了,“她说如果有那么一两次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她也犯不着这样做。到后来
她非常忌讳自己的预言会变成事实,以至于开始对所有的事情不置一言……所以
这一切——”他做了一个包括阳台和那一叠录音带的概括的手势,“是那样的令
人震惊,她显然有事情瞒着我,但我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就是这些可
怕的控诉,在漫漫寒夜里,我惟一觉得安慰的是她不会相信这些话。”
“的确,”马克赞同道,“她太了解你了。”
老人淡淡一笑,“我认为李奥是幕后的主脑……我认为是为了钱——可是如
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不说明他想要什么?我百思不解,马克,我不明白翻来
覆去地重复这些谎言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是勒索吗?他自己相信这些话吗?”
马克表示怀疑地耸耸肩,“若他相信,多半也是伊莉莎白教他相信的。”他
反思片刻,“你不觉得更可能是李奥给了她这个念头,而她把它当成事实,在电
话上不断重复?她不难引导,尤其是如果她觉得可以借此把自己的问题怪到别人
的头上,性侵害的虚假记忆正好合用。”
“说得是,”詹姆士说,喟然轻叹——是松了口气吗?——“所以巴特列太
太十足相信,她提过几次她跟伊莉莎白见过面。”
马克点头。
“不过,如果李奥明知都不是真的,那么他也必然知道只要我把南西找到,
就能否定他和伊莉莎白所说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方法毁谤我的名誉?”
马克托着下巴。他所知道的并不比詹姆士多,不过至少他开始懂得从多个角
度思考。“岂不证明了整个行动的重点在于,南西对李奥和伊莉莎白来说并不存
在?他们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只是20年前认养表格上的一个问号一而只
要她继续当一个问号,他们可以在你头上冠上任何他们喜欢的罪名。之前的一个
小时我都在回溯,由结果推测原因,说不定你也该这么做,问问你自己,这些电
话的后果是什么,再决定这个后果是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这样一来,也许你对
他的企图会有点头绪。”
詹姆士想了一想,“我被迫采取守势,”他缓缓地承认道,以军事用语加以
阐述,“打防守战,等待对方露脸。”
“依我看更像是把你孤立,”马克发狠道,“把你变成隐士,把你跟所有可
能支持你的人隔离……邻居……警察——”他打鼻子里吸了口气,“律师……甚
至你的外孙女儿。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他不知道你正是宁可让她继续当一个问号,
也不愿让她承受DNA 鉴定的噩梦?”
“他不可能有那个把握。”
马克微笑着摇头,“他当然有,你是个绅士,詹姆士,你的反应完全可以预
知,至少你该承认你的儿子是个比你强的心理学家,他当然有把握你宁可默默承
受,也不会让一个无辜的女孩自以为是乱伦的结晶。”
詹姆士喟叹一声,接受了他的论点。“那么他想要什么?这些谎言成为公认
的事实?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我让他们分文不获,他和伊莉莎白会在家庭抚
养的条例下申领遗产,可是以乱伦的罪名指控我,只会给这个涉嫌是出自我的孩
子,提供一个也来申领的理由。”他困惑地摇头,“第三个继承人岂不是减少了
他分到的额度吗?我不信这是他想要的。”
“当然不,”马克思索着说,“但南西反正不会有继承权,她从来没有像李
奥和伊莉莎自那样在经济上依赖过你,一开始你来找我商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这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要是你从前拒绝在经济上资助你的儿女渡过难关,他
们现在就不会有继承权,正因为你资助了他们,他们便有权利期待未来也能得到
合理的抚养……特别是伊莉莎白,如果你遗弃她的话,她的经济势必陷入严重的
窘境。”
“是她自找的,给她多少就乱花多少,遗产只会替她养活她那些瘾癖,直到
它们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