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哲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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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义书时期众多哲人所反复讨论的基本哲学问题是梵我关系问题。多数人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是所谓“梵我同一”。但他们在表述这一理论时存在着明显的问题,即:这些哲人一方面说梵与我是一个东西,而另一方面又对它们作种种区分(如说作为最高我的梵是唯一不二的,而小我(个我)是杂多的,梵是自由的、纯净的,而小我是不自由的和不净的等等)。
这样,后人对梵与我的相同程度或差别程度就可以有各种理解,甚至是完全对立的理解。当吠檀多派兴起时,此派的哲学家在继承奥义书的“梵我同一”理论时,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梵与个我的关系究竟怎么摆,它们是绝对相同,毫无差别,还是基本相同,略有差别,或相同是真实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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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虚幻的等等。因此,对梵与我(现象界)的关系问题的不同回答,就形成了吠檀多派的众多分支。这些分支的梵我关系理论类型大致有:“不一不异论”
(bhedābheda)
、“不二一元论”
(advaita或advaita-vāda,亦称“不二论”)
、“限定不二论”
(vis′ista-advaita)
、“二元论”
(dvaita-vāda)
、“纯净不二论”
(Sudha-advaita)
、“二而不二论”
(dvaita-ad-vaiAta)
、“性力限定不二论”
(s′aktivis′ista-advaita)
、“不可思议差别无差别论”
(acintya-bhedābheda)等①。
吠檀多派的主要思想家及其著作(除跋达罗衍那及其所著《梵经》外)如下:乔荼波陀(Gaudapāda,约8世纪)
,主要著作为《蛙氏颂》(Māndūkya-kārikā)〔亦称《圣教论》(A-gama-s′āstra)
〕;商羯罗(S′an。
kara,78—820年)
,主要著作有《梵经注》(Brahma-sūtra-bhās
-ya)
、《千说》(Upades′asāhasrī)
、《五分法》(Pan~cī-karana-prakriyā)
、《我之觉知》(A-tmabodha)等;婆察斯巴蒂。弥尸罗(Vācaspati,mis′-ra,9世纪)
,主要著作为《有光释》(Bhāmatī)
;薄斯伽罗(Bhāskara,约9—10世纪)
,主要著作为《梵经注》;罗摩努阇(Rāmānuja,约11—12世纪)
,主要著作为《梵经注》〔亦称《圣疏》(S′rībhāsya)
〕、《吠陀义纲要》(Vedārtha-sam。graha)
、《薄伽梵歌注》(Gītā-bhāsya)等等;尼姆巴尔迦(Nimbārka,约12世纪)
,主要著作为《吠檀多芳香》(Vedānta-parijāta-saurabha)
、室利哈尔沙(Sriharsa,约12世纪)
,主要著作为《诘蜜》(Khandana
①参见金仓圆照:《印度哲学史》,平乐寺书店1963年版,第174页;黄心川:《印度哲学史》,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第4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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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andakādya)
;摩陀婆(Mad-hva,约13世纪)
,主要著作为《梵经注》等;筏罗婆(Valabha,约13世纪)
,主要著作为《微注》(Anu-bhasya)
;室利帕底(S′rīpati,约15世纪)
,主要著作为《室利迦罗注》(S′rīkara-bhāsya)
;巴勒提婆(Baladeva,18世纪)
,主要著作为《牧尊注》(Govinda-bhāsya)等。
在吠檀多派的思想家中,影响较大的是跋达罗衍那、商羯罗、罗摩努阇和摩陀婆。以下重点叙述他们的学说。
跋达罗衍那是在总结归纳奥义书的许多思想的基础上创作《梵经》的。他与一般的正统婆罗门教思想家一样,认为梵是最高存在或最高神,是世界的产生、持续和毁灭的根源。
梵是宇宙的动力因与质料因。作为神,梵全知全能,梵创造(转变出)世界仅是为了游戏。
跋达罗衍那在《梵经》中论述梵我关系理论时,曾提到以往的婆罗门教思想家在这一问题上的几种主要观点。根据商羯罗的解释,《梵经》中论及了三位思想家的梵我关系观点:阿西摩勒奢耶(A-s′marathya)认为梵与我是一种“不一不异”的关系;奥杜罗弥(Audulomi)认为梵与我是一种二元的有真实别异(satya-bheda)的关系;迦夏克尔茨那(Kās′
akrtsna)
认为梵与我是一种无差别的不二一元的关系①。
跋达罗衍那本人在梵我关系问题上的观点客观地说有时不是很明确(即《梵经》中的有关论述有前后不一致处)。
现一般认为,他在此问题上的基本理论倾向是“不一不异论”。
这种理论认
①参见跋达罗衍那:《梵经》1,2,19—22及商羯罗的相应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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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梵作为世界的创造者或世界的本原,与其部分、属性或被造物——我(现象界)是不同一的(此为“不一”)
,而从我(现象界)都具有梵性,一切事物离开梵都不能实际存在的角度看,梵与我又是同一的(此为“不异”)。二者的关系被譬喻为如同太阳和其映在水面上的影子的关系一样。
①
跋达罗衍那不是吠檀多派中唯一主张“不一不异论”的思想家。印度后世的吠檀多派思想家薄斯迦罗和尼姆巴尔迦亦持此说②。
跋达罗衍那在轮回与解脱问题上的观点与奥义书中的一般说法接近,他论及了我(灵魂我)的轮回过程及如何通过冥想等获得梵的知识,认为实行婆罗门教的祭祀也能有助于正确认识梵。如我(灵魂我)与梵合一则可不再回归到轮回世界中③。
跋达罗衍那在《梵经》中亦较全面地批驳了印度古代其它哲学流派的理论,如数论派的“自性”
(原初物质)是世界根本因的理论,胜论派的“极微”
(原子)是物质世界的最基础(最终)因的理论,以及佛教、耆那教、薄伽梵派、兽主派等所主张的一些理论④。
商羯罗是吠檀多派中影响最大的思想家,也是印度历史上最负盛名的重要人物之一。他继承并发展了奥义书与《梵经》中提出的婆罗门教核心哲学理论,在梵我关系问题上持“不二一元论”。
①参见跋达罗衍那:《梵经》3,2,18—28及商羯罗等人的相应注释。
②参见宇井伯寿:《印度哲学史》,岩波书店1965年版,第522页与585页。
③参见跋达罗衍那:《梵经》4,4,4—22。
④参见跋达罗衍那:《梵经》2,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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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一元论的思想萌芽在奥义书中已出现,如《广林奥义书》和《慈氏奥义书》把梵区分为两种:有形的梵和无形的梵。有形的梵实际就是现象界或众多的我(小我)
;无形的梵则是作为宇宙本体的最高我(大我)。
《慈氏奥义书》中说:“那有形的(梵)
是不真实的,而那无形的(梵)
则是真实的。“
①
在奥义书的这类叙述中,实际已包含了不二一元论的思想要素,即:真正实在的唯有最高本体梵,而作为现象界的我(小我)
在本质上就是梵,一般人把我与梵看作不同的东西是错误的。此外,如上所述,《梵经》中提及的迦夏克尔茨那亦有不二一元论的思想。
商羯罗在构筑自己的不二一元论时无疑采用了大量奥义书和《梵经》中的思想材料,但对其不二一元论有着更进一步影响(直接影响)的则是乔荼波陀。他是先于商羯罗而较系统阐述不二一元论的著名吠檀多派思想家。乔荼波陀在阐述不二一元论时,强调了一种“摩耶”
(māyā,“幻”)
的观念,这种观念认为,外界事物是不实在的,它们的不实在就如同梦中事物不实在一样。这些事物完全是“我”通过自己的幻力(svamāya)对自身进行虚妄分别的产物。
这种情形亦如同人在黑暗中把绳子当成蛇一样。乔荼波陀认为,最高我(梵)与个我(现象界)在实质上是完全同一的②。二者既不是分别的存在,也不是一个产生另一个。他曾就二者的关系作了一个譬喻,认为最高我与个我的关系就如同瓶外大虚空和瓶内小虚空的关系一样。
瓶内小虚空由于有瓶子的缘故,因
①《慈氏奥义书》6,3。
②《蛙氏颂》第三章中对最高我(梵)与个我(现象界)的关系的叙述较为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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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显得与瓶外大虚空是两个东西,当瓶子破碎时,小虚空与大虚空就完全同一了。与此类似,最高我与个我本是一个东西,由于人们的虚妄分别,才显得二者有差别。如消除这种虚妄分别,二者就完全同一了。因此,个我既不是从最高我中派生出来的,也不是最高我的变异。而且,由于在最高我中没有部分,因而个我也不